“你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和我一起去查下案件源头。”
柯西警员说着头也不回甩门而去。
麦克奔局长翻起办公桌上的书本默不作声内心若有所思。
柯西警员来到嘈杂的城镇中心一栋公寓楼里，敲响了其中一家的门，门应而开。
“在被抢劫的物件清单里，你确定这件中国北宋黄庭坚的草书作品也在其中吗？”
柯西警员找到古董商安替克的助手玛丽莲佩奇问。
这份清单和照片是从保险公司那得来的，针对古董店抢劫案发生的财物损失方面，保险公司己经进入调查阶段。
“是的，警官。
关于那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早就在案件发生后己经事无巨细的跟你说过了，而且你也非常详细地做过笔录。”
玛丽莲佩奇注视着柯西警员所展示的照片片刻后说。
“我此方前来也仅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想着多找些人问问做为参考而己。
看这，除去一万多现金，和两个黄金制的古董花瓶，抢这幅字画倒是有些令人颇感意外。”
柯西警员弹了弹清单继续说道：“黄金制的花瓶熔掉也就找不出所以然来了，至于抢来的字画反倒是极其难出手的古董，村上种树这种亡命之徒难道也富有艺术涵养想拿来自己欣赏？”
“也许是吧，我不是很清楚。”
玛丽莲佩奇很不耐烦地说，企图早早结束对话。
柯西警员看着佩奇躲闪的眼神，十分有把握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而且就在顷刻间。
“不清楚吗？
不清楚倒无所谓。
来找你主要还是想分享一个好消息给你，你弟弟乔治在金田赌场借过日本人的一笔高额的高利贷在抢劫案发生后奇迹般还上了，基于我们对乔治的调查，他是没有任何能从正规途径获取这么一笔钱财来堵住这个巨大窟窿的。
这事你是否清楚呢？”
柯西警员说完这些暗示后，偷偷仔细观察起玛丽莲佩奇的面部。
这是柯西警员和麦克奔局长在调查古董商抢劫案那时期所掌握的信息，麦克奔曾将佩奇、乔治列为同伙作案的嫌疑人，但随着村上种树的死便不了了之。
玛丽莲佩奇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异样，眼睛瞳孔放大又缩了回去，她说：“我己经很久没有和我弟弟取得联系了，关于他的事情我无从得知。”
柯西警员捕捉到她的情绪变化，瞳孔放大是兴奋、紧张、恐惧等情绪，交感神经系所表现出来的生物反应。
而在她的主意识的克制下情绪又很快得以平复，瞳孔便缩小了回去。
由此可见不管她参与抢劫案与否，起码她事先是知道这个事的，也可以很肯定的判断，佩奇的弟弟乔治和抢劫案脱不开干系。
“我找不到乔治，顺便才提起的，如果有关于他的消息请随时联系我，这是我的电话。”
柯西转过身去假装想走，忽又转过身来煞有介事地交待说：“还有，与抢劫案相关的大部分人己经莫名其妙地死去了，其中就有村上种树。
如果乔治十分幸运被我们警方先一步找到，他还能活命，现在他的处境非常危险。
好吧，祝你下午愉快。”
柯西警员故意放出扑朔迷离的烟雾弹，确信这样做对这类人将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果然，在柯西警员下楼后躲在街角的某处凝望着公寓楼的大门口不久，佩奇穿着她那红色的连衣裙走出公寓楼，东张西望地拐进了大街。
“她会带我找到乔治的。”
柯西警员自信地微笑着说。
“何以见得~？”
柯西警员的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因为有了上午的经历吓得他全身起鸡皮疙瘩。
“原来是你！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我奶酪馅饼吃多了屁股疼，刚在附近上完厕所。”
“你为什么非要用屁股吃奶酪馅饼？”
“快跟上吧，不然就失去目标了。
你怎么突然又调查起她来了？”
麦克奔好奇地问。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跟过来。
我怀疑这一系列的事件跟古董店被劫走的北宋黄庭坚那卷古书画有关，”柯西警员示意边跟踪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字画己经被乔治交到真正的罪犯那里了，所以他才有足够的金钱处理他的烂摊子。
现在想必乔治是在等过了这阵风而躲在某处久久不敢现身，如果能找到他便能逮捕到真凶，或者躲在背后操控整件事的人。”
“兴许这两姐弟只是在抢劫案发生后藏匿起值钱的古董来谋取私利，当然也不能排除弟弟伙同村上种树靠姐姐提供的信息实施抢劫。
如果仅仅为了一卷字画就去到处杀人，压根不值得，但不管如何，找到乔治问问或许就会揭晓更多线索。
上次多方搜寻不到他，这次可跑不掉。”
他们尾随佩奇兜兜转转，由这条大街穿进另一条，躲躲闪闪走进小巷又拐过桥，终于她窜进了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去。
他们蹑手蹑脚跟上几层肮脏的楼道后，只见佩奇在有节奏地敲响众多简陋房间的其中一扇门。
“那是暗号，门开就行动。”
麦克奔轻声细语地说。
佩奇在门口等了一阵，没开，又敲起了暗号，还是没开，这才从包里取出钥匙开门。
“有钥匙还敲门？”
柯西警员被逗乐了。
“噢！
不！”
开门进去的佩奇惊悚地嚎叫起来：“乔治，乔治！
你怎么啦？
帮帮我，来些人帮帮我！”
他们闻言急忙冲进去，屋内没有陈设一件家具，窄小的空间显得格外空旷。
屋子墙边上只有一张没有床架的布满污渍和霉斑的床垫，上面躺着穿着蓝色衣服的乔治，他嘴边粘着有干掉的呕吐物的渣渍，左手肘臂上插着还没拔出来的注射器，右脚边放着几小包用透明袋装着的白色粉末。
佩奇搂着乔治的头惶恐地连续拍打着他的脸，试图唤醒他，见他们进来也顾不得其他了，只得用哀求的语气呼救。
柯西警员正欲打电话叫救护车，麦克奔用手探了乔治脖子上的大动脉后示意不用了。
“手臂尸斑都出现了，打电话通知法医吧。”
麦克奔说。
柯西警员放下电话后开始勘察现场，麦克奔则是将鬼哭狼嚎的佩奇安抚着请出去，并把门关上。
“一目了然，乔治这是用违禁品过量将自己送走了。
不知这些东西祸害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生命被折磨到悲惨死去？
看看这些道友生前就连个像样点的窝都没有，有时为获得毒资仍必干点违法乱纪的事情来，弄得到处东躲西藏。”
麦克奔感慨道。
“他杀，这是他杀！”
翻过墙角的垃圾篓后柯西警员很确定地说。
“哦？
是从垃圾桶翻出什么证据来了？”
麦克奔有些惊讶地问。
“不，恰巧翻不出什么东西来才下的结论。
这么小的屋子我都寻遍了，没见用完的小透明包装袋，也没见针筒的针盖。
你试想瘾君子迫不及待地想放飞自我时，还会管用完的垃圾丢哪吗？
就算乔治讲究非得丢进垃圾桶，可也没找着。
他必是被伪造成注射违禁品过量而死亡，而且这里还不是第一现场，你看他呕吐过，床垫却没有沾染上。”
“小点声，万一找不到凶手，我还可以以此结案。”
麦克奔局长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外边，示意苦主还在呢。
“看来不得不调查一下那卷古字画了，几乎是谁碰谁死。”
柯西警员说。
“是北宋黄庭坚的狂草，两位警官请欣赏，这可是不可多见的宝贝。
看这，字里行间潜着一条墨龙遨游穿击于苍茫的天地间，悠悠乎旋起千百年天涯时空的转换……”竖沟正史戴着手套亲自打开这卷来自北宋巨著，缓慢的动作使得爱伦沟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断了似的，破口大骂打断这个卖弄文化的小老头：“镇长的儿子死在实验室里面，你都没事先说明，诓骗我们两兄弟过去演戏，你为什么要杀掉一个无辜的年轻人？”
金田赌场顶层办公大厅里，爱伦沟边激动地咆哮着边试图冲向竖沟正史，被随在他身后的两名穿黑西装的家伙拉住了。
“哈哈哈哈……冷静，冷静下来。
要像你旁边这位史蒂芬警官一样，睿智而又平静，像水一样，适应和灵活，应变任何突如其来的变化。”
竖沟正史看着躁动的黑胖子鄙视般笑着说。
“我们迫不得己才见面的，当然最好是别见面。
我很确定。”
史蒂芬银说。
“与两条活生生的性命比起来这卷价值连城的字画在二位眼里觉得孰轻孰重？”
竖沟正史放下字画，走向酒柜亲自给他们倒酒。
“我看你是利益蒙了心！
从此刻开始我敢保证你将麻烦不断。
我保证！”
爱伦沟接过酒杯啜了一口接着说：“这酒不错！
史蒂芬你也尝尝。”
“作为一名商人，讲究的是和气，非万不得己我是不会动用武力，动用脑子的人永远统治动用武力的人。
这卷字画是昨天晚上有人送过来给我的，此人今早己经被我叫人请过来楼下包房内喝咖啡，稍后可以当作礼物给你们带回去警局。
至于你们刚才所说拜托你们做的什么事，我完全没有下指令去保龄球馆送拜帖。”
竖沟正史轻轻摇动酒杯送到唇边抿上一小口。
“你的意思是我们几个都被人给算计了？
那纸条上承诺的三万美元的报酬也化作泡影，这一切都是躲在暗处的某人安排好的诡计，仅用一张小纸条便能引诱我俩上当，非但能瓦解你我的合作，还能牵着我俩的鼻子弄进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你这样说会没有朋友的，我很确定。”
史蒂芬银说着一口喝完杯的酒。
“钱不钱倒是没什么，我可以给你们三万美元，但绝非为你们所说的事支付报酬，而是买我一个生意人的清白，或者说是整个事情的真相，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谁躲在背后捣鬼。
还有那卷字画你们也带回去，相信这里面大有文章。”
“不是两万吗？
怎么说成是三万？”
爱伦沟捂着嘴低声嘀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