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路阔褚云降的其他类型小说《深度侵占:病娇为攻陷她用尽心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兔拾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褚云降在房间里躺了会儿,觉得睡不着,就打算出来转转,后半场没了上半夜的乌烟瘴气,格调很清新。她找了个正对歌台的小圆桌坐了下来,点了杯蜜桃果酒,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的歌手。正在演唱的是一首中英文混唱的情歌,曲调很柔和。不远处。路阔原本打算起身的动作顿住了,双手撑在腿上停了片刻,而后又重新靠回了沙发上。拿起烟盒,敲了支烟出来,递到嘴边衔住,点燃后抽了一口,两指夹着拿了下来,长长吐了口烟雾。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人。她换掉了先前的演出旗袍,穿了件浅粉色的宽松款高领毛衣,一头长发绕了个丸子头。脸上也洗掉了之前的淡妆,素着一张面孔,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舞台。整个人往那一坐,看起来恬静又温婉。路阔静静注视了她半晌。台上的歌手刚好唱到高潮部分...
《深度侵占:病娇为攻陷她用尽心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褚云降在房间里躺了会儿,觉得睡不着,就打算出来转转,后半场没了上半夜的乌烟瘴气,格调很清新。
她找了个正对歌台的小圆桌坐了下来,点了杯蜜桃果酒,托着下巴看着台上的歌手。
正在演唱的是一首中英文混唱的情歌,曲调很柔和。
不远处。
路阔原本打算起身的动作顿住了,双手撑在腿上停了片刻,而后又重新靠回了沙发上。
拿起烟盒,敲了支烟出来,递到嘴边衔住,点燃后抽了一口,两指夹着拿了下来,长长吐了口烟雾。
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人。
她换掉了先前的演出旗袍,穿了件浅粉色的宽松款高领毛衣,一头长发绕了个丸子头。
脸上也洗掉了之前的淡妆,素着一张面孔,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不远处的舞台。
整个人往那一坐,看起来恬静又温婉。
路阔静静注视了她半晌。
台上的歌手刚好唱到高潮部分。
“You’renotmineanymore.”(你已经不属于我)
“ButI’mstillalittlebityours.”(但我还是对你有点留恋)
路阔忽然皱了皱眉。
唱的什么玩意儿!
瞬间连抽烟的情致都没有了,直接在烟灰缸里拧灭了,起身要走。
那边,褚云降还在看着歌手发呆呢,身侧忽然压过来一方黑影。
她愣了愣转头看过去。
一个染了头雾霾蓝发色的男生一脸笑意地看着她:“美女,一个人吗,去我们卡上一起玩儿呗?”
男生年纪看起来不大,大约二十出头的样子,一身价格不菲的装扮撑起了一股子二世祖的气质。
褚云降闻声顿了顿,笑着谢绝:“不好意思,我已经准备走了。”
说着,就站了起来。
如果不是今天帮叶禾,她自己基本从来不会来这种场合,见到这种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也都是让着走。
叶禾常说:“你这张脸丢夜场里,就是引人犯罪。”
可当她准备离开时,对方却忽然跟着往后退了几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继续一脸笑嘻嘻地道:“赏个脸嘛,不玩那喝一杯总可以吧,看你喜欢喝果酒,我给你再开一瓶。”
被挡了路,褚云降被迫停下了步子,看着面前起码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她顿了顿。
眉头微微蹙了蹙,依旧态度坚决地拒绝:“不好意思,我真的要回去了。”
见她再次拒绝,男生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松动,身后的卡座也传来一阵低低的哄笑。
他回头看了眼,而后神色染上了层被驳了面子的不悦,皱了皱眉,开始丧失耐心。
“不是,就约你去坐会儿,随便喝点什么或者聊聊天也行,也没要干啥啊!”
自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富家小少爷,几乎没受过什么挫折,自然不允许自己今天这么丢面子,说什么都要拉褚云降去坐会儿。
褚云降见状默了少顷,看了眼男生身后的卡座,一群和他一般大的男男女女,头发也都是染得五颜六色。
“她在拒绝,你是眼睛瞎还是耳朵聋?”
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音质沉润带着点烦躁的戾气。
褚云降闻声愣了愣,侧头看过去。
路阔站在一片晦明的光影里,英挺的五官神色微凌,眸光尖锐犀利地看向站在她面前的男生。
那男生也循声看过去,稚气未脱的脸上带了层恼意:“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
路阔皱着眉,眼神上上下下将面前这个看起来毛都没长齐的家伙扫了一遍,都懒得费口舌,又转眸看了褚云降一眼。
神色不耐地道了声:“过来。”
他其实不想来的,人根本就不想看见他,他又何必上来自讨没趣。
本来都已经走出内场了,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转身又回来了。
褚云降抿了抿唇,顿了半晌,还是迈开步子往他走过去。
可刚迈出去一脚,那男生直接伸手扯住了她的胳膊,一脸不解地笑了声。
“不是吧姐姐,这也得先来后到吧,您要是赶场儿,去我们那坐一会儿就走是了呗。”
说完神情轻浮地将褚云降从头打量到脚:“毕竟,我也没打算要包夜。”
话音刚落,路阔原本停留在褚云降脸上的目光,瞬间缓缓转了过去。
一双深眸直直看向说话的人,神色也紧跟着冷了几个度。
眸光比先前又锐利的几分,似是一把寒光凌凌的刀,静静抵过去。
“你再说一遍。”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赶忙挣脱了腕间的桎梏,三两步走到路阔的身旁,抬眸看向他,小声道了句:“没事,走吧。”
以她对他脾气的了解,一般他露出这种神情就是打算较真了。
而他较真起来的后果,普遍情况下都不太好收场。
可路阔好似没听见,脸上神色依旧很淡,但微垂的眼角昭示着,他恼了。
看着面前这个眼底酝酿着风暴的男人,男生愣了片刻,心里霎时少了些底气,抿着唇没说话。
褚云降见状,又看了路阔一眼,最终还是抬起手扯了扯他的衣袖,迫于无奈地叫了他一声:“路阔。”
这低低的一声让路阔愣了一瞬,偏眸看过去。
昏暗旖旎的光晕下,身侧的小女人仰着脸,一脸的担忧,俩手扯着他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道了句:“算了,走吧。”
褚云降的确是怕遇到路阔,但现在这个情况她更怕他真的闹起来。
路阔没说话,一双黑亮的眸子静静看了她片刻,眉头蹙着,似是在忖度什么。
他也明白她不想惹事的心理,最终还是选择妥协,转过头眼神不善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而后便拽着褚云降的胳膊打算走。
可刚转身,一道低低的声音就传入耳朵。
“装什么坚贞烈女。”
侮辱意味十足。
话音刚落,路阔就忽然停下了步子。
褚云降没听见刚刚的那一句,只感觉路阔拽着她胳膊的手忽然松了开来,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直接转了身,一拳就砸了过去。
“嘭”的一声响,那男生始料未及,巨大的冲击力使他整个人往后倒去,连带着撞倒了身后一排酒桌,酒水噼里啪啦撒了一地。
周围原本还深陷乐声中的人群瞬间惊呼着站起来,避让四溅的酒水和酒瓶碎渣。
“干嘛呀!”
“这是咋了啊?”
“……”
一时间抱怨声四起,连中央歌台上唱歌的歌手都停了下,一脸错愕地看过来。
伴奏还在继续,只是没了歌词。
那男生躺在一片混乱中愣了几秒,而后红着眼爬了起来:“你他妈敢打老子?”
说着就要冲上来,可还没近身,就被路阔一脚踹开,又重新跌回了地上。
路阔紧跟着三两步走上去,半蹲下来,伸手摁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整张脸抵在一地的酒水和玻璃残渣上。
神色暴戾可怖,近乎咬着牙道:“道歉!”
可娇生惯养长大的小孩儿骨子里都有那么点儿不怕死的叛逆基因。
脸被压着,吐词不清地反口:“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但凡你弄不死,我要是从这出去,被弄死的就是你。”
这句毫无威慑力的警告直接给路阔听笑了,嘴角虽勾着,可笑意却不达眼底。
“怎么?下一句是不是就该问我知不知道你爸是谁了?”
这一刻,男人与男孩儿的悬殊展露无疑。
无论从力量上还是气场上都是压倒性的压制。
这时,男生那一卡座的一群人也都赶了过来,叫嚣着要上来帮忙。
被急匆匆赶来的几个服务生给拦了下来。
一个眼熟路阔的大堂经理生赶忙走上来,胆战心惊地道歉:“实在是对不住,路先生,这场内是我们疏于管理,您先消消气。”
说着,又看了眼被他摁着的人,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王家的那个小公子嘛!
出了名的顽劣不驯。
要放平时这都好办,可偏偏今儿起摩擦的两位,他们一个都不敢得罪啊。
大堂经理叨叨叨一堆,路阔权当没听见,手下摁着的力道又大了几分,神色依旧凌厉:“道歉!”
开玩笑,他路阔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毛头小子骑他头上作威作福了?
在听到服务生称呼“路先生”的那一刻,王珂其实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虽说他这是被家里宠大的,平时无法无天惯了,但也知道淮江商圈里那不能惹的几个姓。
好巧不巧,就有个“路”。
一旁的大堂经理见状赶忙开口劝:“王公子,您要是真有错儿,就道个歉,回头今晚的消费全算我头上,算我请您的行不?”
到这份儿上了,只得王侯里挑低爵的欺了。
王家这位虽说也惹不得,但总比惹了路家的这位好得多。
王珂闻声顿了顿,才低低道了声:“对不起。”
这下根本不用猜了,看大堂经理这态度,就知道肯定是路家的人了。
他浑了这些年,家来老头子对他没什么要求,但却三令五申过,商圈里那几家子的人别惹,不然直接给他皮揭了。
路阔垂眸看着他,神色带了几分高高在上的傲慢,淡淡道:“大点声。”
王珂咬了咬牙,颧骨被玻璃碎渣磨得生疼,拼尽全力喊了声:“对不起!”
路阔应声转头看向站在身后的褚云降。
她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一双大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
路阔淡着神色看了她半晌,而后歪了歪脖子:“不满意?”
说着,手下的力道持续加重,王珂的脸直接被玻璃渣刺破,流出了血,一脸痛苦的闷哼了一声。
褚云降见状这才缓过神来,赶忙摆了摆手:“没关系,你……你赶紧放开他。”
话音刚落,王珂就感觉脖颈上的力道一瞬间松了,他趴在地上咳了好几声,才缓缓爬坐了起来。
路阔顺势站起了身,垂眸睨视着瘫坐在地上的王珂,毫不避讳的自报家门:“我姓路,叫路阔,从这出去,随时欢迎你来弄死我,我等着。”
这一声儿说得很淡,却透着强大的底气。
说完,看都不看在场的任何人一眼,直接拽着褚云降走了。
周围观望的人群还没从刚刚的混乱中缓过神来,愣愣地为他让道。
褚云降带着褚禾易回去后,就发现小家伙的精神状态好像不大好,一个人趴在活动室玩了会儿玩具就闷闷地回房了。
起初她也没太在意,只以为是这两天玩太累。
在书房处理完下周要开庭的一个案子的诉讼资料后,她才起身走了出去。
小家伙的房门虚掩着,屋内只开了盏床头的月亮小灯,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她在门外站了会儿,才轻轻敲了敲门:“添添,睡着了吗,没睡着的话妈妈可以进来吗?”
里面沉寂了几秒,传来一阵被褥摩擦的细微声响,而后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没睡着,可以进来。”
褚云降笑了声,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褚禾易躺在小床上,抱着只比他还大了圈的泰迪熊公仔,一双乌溜溜地大眼睛藏在泰迪熊毛茸茸的胳膊下,悄悄看着她。
她走过去,在床边蹲了下来,温柔地问了声:“怎么啦?”
小家伙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了几下,有些落寞地垂了垂眼帘,但也没说话。
褚云降见状这才发现了他的情绪异常,伸过手将小人从泰迪熊下捞了出来,亲了亲他的额头,继续耐心询问:“怎么了,嗯?可以告诉妈妈吗?”
小家伙窝在妈妈的怀抱里,垂眸看着自己身前搅弄着的小手。
半晌后才看向褚云降,低低问了声:“妈妈,我是没有爸爸吗?”
褚云降闻声愣了一下,神情晃然了片刻,才看向面前小人儿亮亮的眼睛,轻柔地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添添是觉得,和妈妈在一起不开心吗?”
小家伙一听立刻开口反驳:“不是的,添添和妈妈在一起很开心!”
说完,他顿了会儿,小眉头再次耷拉了下去,垂下眸子搅了搅手指:“可是别的小朋友好像都有爸爸,连……连小胖都有!”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小家伙的嘴巴撅得高高的,一脸不服气地抬头看过来。
褚云降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小胖是谁。
楼下11301家的小朋友,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比褚禾易大了一岁。
之前她好几次下班回来,还看见月姨带着褚禾易和那个小孩儿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玩。
自从上次俩小朋友一起玩,小胖推的褚禾易摔了一跤后,褚禾易就再也不愿意和他一起玩儿了。
并且还煞有其事地将小胖列为了好友黑名单。
褚云降顿了片刻,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神色浮上了层愧疚。
“对不起啊添添,这个问题妈妈现在可能没有办法回答你,但你要知道,妈妈很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或许是难得见妈妈这般神情和自己说话,也或许是并没有听懂话里的意思。
小家伙皱着小眉头看了褚云降片刻,最终将小脸靠回了褚云降的胸前,低低说了声:“我也爱你妈妈。”
褚云降闻言笑了声,拍了拍他的背:“那我们出去吃饭好不好?”
怀里的小人点了点头:“好。”
月姨今天休息,明天才上班,褚云降难得自己做饭,但今天的小家伙格外捧场,将自己碗里的饭菜全部吃了个精光,还甜甜地夸:“妈妈你做饭真好吃!”
她笑着亲了亲他的小脑门。
吃完饭,给小家伙洗完澡哄睡后,褚云降才稍稍放松了些精神。
揉了揉酸痛的脖颈,又转道去书房收拾东西,刚把材料理顺准备装进包里,就忽然看见了小夹层里的那张银行卡。
她顿了片刻,才缓缓将卡拿了出来。
是那天在船上路阔给她的。
路煜文的补课费。
想到这,褚云降忽然有些晃神,目光静静看了会儿手上的卡,神思也有那么片刻的游离。
其实当年她真的做路煜文家教老师的时间并不长,自路家偏院见到路阔后的第二个月,她便辞职了。
但那段时间,路阔在她眼前出现的概率,大大增加,几乎每次她去给路煜文上课的时候,他都在。
但俩人基本不说话,只在碰到面时互相点个头,就分头各干各的事情。
她在屋里给路煜文补课,他坐在院子里陪路老爷子喝茶下棋,顺带聊聊时事或是历史。
有时候老爷子不在家,他就跟个大爷似的,躺在路煜文的床上打游戏。
虽然也不会打扰她,但总让她不感觉太自然。
后来有一天的课,她给路煜文安排了一场小测验,当时她因为前一天在医院待了一宿,实在是困到不行,中途没忍住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路煜文早就写完题,撅个屁股趴在床上玩他的玩具去了。
她当时愣了一下,赶忙爬了起来,而后就忽然发现,路阔坐在窗外,单手托腮撑着窗台,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虽隔着墙,但却也是咫尺之距。
她一时间怔住了。
气氛静了片刻,他忽然勾起唇角,缓缓开口:“褚老师,你睡了一个多小时。”
那时候的他,比如今少些成熟男人的稳重与魅力,多些朝气蓬勃的少年感。
那天生自带冷感的高眉骨与瑞凤眼,配上他那一脸不羁又痞气的笑意,的确容易让女生面红耳赤。
褚云降不出意外也微微红了脸,但很快就低下头道了声歉。
可没想到的是,身后趴在床上的路煜文忽然幽幽说了声:“小褚老师,你别担心,我哥那是想追你,不是怪你。”
当时她愣了一下,倏地抬头看向窗外的人。
他依旧单手托腮,嘴角笑意深了几分,神情丝毫不见被拆穿后的窘迫,静静看着她,缓缓问了声:“可以吗?”
可以追你吗?
真的是很特别的追女孩的方式。
追前先问一下。
那天她怔了好久,在路老太太走进小偏院,说快到午饭时间了,让她留下一起吃饭,她才缓过神。
谢绝了老太太的好意,就赶忙起身收拾东西走了。
后来没多久她便辞了职,连课时费都没来得及结算。
从露台上离开,路阔直接回房了。
电梯刚升上顶部套房层,就迎面碰上了正打算下楼的李总。
李总见到他也是一愣,半晌后才陪笑道:“哎?路总,您这是打算休息了?我们在楼下又......
褚云降—只脚刚踏进电梯,神色茫然地转头看过来:“怎么了?”
他蹙着眉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半晌,最终轻叹了声:“没事,生日还是要过的。”
褚云降闻言笑了声,也没回答。
两人上了电梯,下楼。
轿厢挤压着空气,呼呼下坠。
最后,滚动的数字由“2”滚向“1”的时候,段以泽迟疑了半晌,转头看向身侧的人。
“下半年,添添就要上幼儿园了,你……”
与话音同时落下的还有电梯到达楼层后的“叮”声。
几秒后,金属门“呼呼”展开。
而后,他就看见褚云降的脸色,由前—秒的自然倏地转为僵硬与惊异。
他愣了—下,也转头看向电梯外。
灯光微暗的楼道厅里,路阔几乎浑身湿了个透,水珠顺着下颔以及衣角快递滴落。
神色紧绷,定定地看着褚云降。
两边无声的僵持了几秒,就在电梯门要再次关上时。
他忽然抬手摁住了开门键,而后转头看向段以泽,语调听不出情绪起伏,说了声:“我找她有些事,请你回避—下。”
段以泽闻声愣了愣,看了身旁的褚云降—眼,没动。
而后又看向电梯外的路阔,回了声:“路先生,你……”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话音未完,路阔就忽然拧起了眉头,眸光也似是极地寒冰,带着尖锐的冰凌笔直地射了过来。
褚云降脸上的惊异也缓缓消失。
她已经猜到他为什么忽然出现了。
神色恍然了片刻,轻轻叹了声:“没事,以泽,你先走吧。”
段以泽闻声滞了片刻,蹙着眉头看了褚云降片刻。
须臾似是想起了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了握拳,还是走了出去。
与路阔擦肩而过时,他的脚步顿了顿,看了面前神色阴沉的男人—眼。
上次两人碰面,还是五年前。
五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却还是能让人肉眼可见地改变了很多东西。
那时候,面前的人,还是个眉眼间可见年少轻狂的世家公子哥,而如今,轻狂尽褪,气场沉淀得愈加摄人心魄。
而这个人,也曾嚣张又不屑地告诉他:“不要妄想动我的东西,我也并不觉得你有什么资本能与我抗衡。”
当时,他还十分坚定地回他:“人生时区不同罢了,总—天我的时区会赶上你,甚至超越你。”
的确,每个人都有无限可能,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有些人生来就在终点。
路阔并未回视段以泽,而是直接跨进了电梯。
失去“hOld”键的指令,电梯门缓缓关上。
段以泽又在原地停留了半晌,才迈开步子离开。
他在意的倒不是当年的事情,也不是真的畏惧那个男人的手段与权势。
而是,褚云降的心思。
想到这,他眸光微暗了片刻,推开楼道门,走了出去。
*
电梯内,褚云降并没有按楼层,身旁的人像是个融化了的冰块,随着他进来,—股潮湿的冷气瞬间侵袭了过来。
她深吸了口气,也没转头看他,缓缓开口:“有话在这里说,我不想回去和你吵架。”
她并不惊讶他会知道她的住址,以他的手段真想查—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路阔垂眸看向她,薄唇抿成—条线,水珠依旧顺着他的侧脸滑落。
须臾,他动了动唇,音色低沉又带着点笃定的薄怒:“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褚云降怔了—瞬,微垂的眼睫颤了颤,而后转头看向他:“那你想知道什么?”
当年在他公寓里,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窗边,抱着本书,能在地板上趴—下午,后来他就在那边装了榻榻米,还给她安了个小书桌,上面的花瓶里每天都还会定时更换花束。
如果不是她,以他这种浪漫与情调细胞严重缺乏的性格,大概率这辈子都不会去研究那些东西。
褚云降低头换了鞋,又转头看了他—眼:“你没开车来吗?”
浑身湿成这样。
路阔闻声顿了几秒,回了句:“开了。”
只不过追尾了,这会儿车应该在交警大队。
刚刚在车上,他就低头看她信息表的那—阵功夫,前车后溜,顶了他—下。
可对方死不承认是自己后溜,非要看行车记录仪。
那得调多久!
他直接给李沉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处理,自己直接下车跑下了高架。
今儿天气不好,那段路—连发生了好几起车祸,他下了高架,等了好—会儿才打到车。
司机起初看他浑身湿漉漉的,还不想载他。
直到他拿出钱包掏出—叠现金,才闭了嘴,—脸大义凛然地说:“兄弟去哪儿?跨市还是跨省?”
褚云降没再追问,转身进了卫生间,给他拿干净的毛巾。
于是,客厅里—时间就只剩下路阔和褚禾易。
小家伙站在门口,仰着头看向面前的人,—脸的天真无害。
路阔还没换鞋,站在地垫上,也低头看着他。
就这样默默对视了半晌,褚禾易忽然低下来头,指了指门口的那双男士拖鞋,说了声:“换鞋,进来吧。”
那模样,俨然—个小大人的样子。
路阔垂眸看了眼,刚准备脱鞋,忽然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看了拖鞋—眼,最终直接踩在了地板上。
段以泽穿过的他才不穿。
褚禾易立刻窝起嘴巴,看了眼那湿漉漉的脚印,低声说:“完蛋啦,妈妈待会儿会生气的!”
之前他调皮,洒了水在地板上,被妈妈训了好久呢!
路阔闻言嗤了声。
开玩笑,你妈能训我?
而后直接踩了—路的湿脚印走进了屋内。
褚云降拿着毛巾出来的时候,路阔正叉着腰站在客厅中央,打量着屋子,褚禾易坐在沙发上又看起了他的动画片。
她走过去将毛巾递给他。
他看了她—眼接了过来。
先前在电梯里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刻瞬间荡然无存。
褚云降并不想在褚禾易面前吵架。
她抬眸看了眼他身上已经湿透了的衬衫,忽然想起那件他的外套,转头看了眼,走到门前的柜子上将那个手提袋拿了过来:“你的外套。”
本来还在想怎么还给他呢,现在省了步骤了。
路阔看了眼她递过来的袋子,挑了挑眉:“你就让我穿这个?”
褚云降愣了愣,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接着,就听他补充了句:“也行,反正小鬼是男孩子。”
说着,就准备着手脱衣服。
那架势,颇有要脱个精光的意味。
褚云降见状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等……等—下!”她慌忙伸手摁住了他正—颗颗往下解扣子的手,耳根飞起—抹绯红:“不是,我是说,这个衣服还给你。”
他这人怎么乱理解意思呢?
路阔垂眸看了眼摁在他手上的手。
细腻温热的掌心,轻轻贴着他微凉的手背。
视线停驻了片刻,他才抬眸看过去,看到她飞红的耳根后,忽然有点恶趣味地想逗逗她。
勾着唇角戏谑道:“那我裸奔?”
再说了,还有妈妈在呢!
不怕不怕。
于是,他悬着的一颗小心脏,瞬间放了下来。
褚云降看了眼小家伙皱着的小眉头,以为他是在迷迷糊糊中做噩梦了。
于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嘴里也低声哼起了儿童曲。
柔柔的调子催人入睡,床上的小人没一会儿就被瞌睡虫打败了。
但陌生的环境让他不太有安全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低低说了声:“妈妈抱。”
褚禾易从小就很好带,基本不哭闹,只在生病的时候会有点粘人。
褚云降靠过去亲了亲他肉嘟嘟的小脸,柔柔地应了声:“好。”
而后,就伸手将小人抱进了怀里。
路阔的视线本就落在褚云降的身上。
她的神情温和柔软,低垂着眼睫轻轻拍着怀中小人的脊背,臂弯微微动。
他蹙着眉头凝视了她半晌。
一种莫名的苦涩从胸腔出发,最终在口腔里弥散开来。
他忽然有些想抽烟。
可眼神却瞥见,她肩头的长发从身后滑落,有些碍事地垂在胸前。
几缕发丝扫过她怀里小鬼的脸,惹得他皱了皱小眉头,一脸的难受。
褚云降这会儿有些煎熬,动了动肩膀想将身前的头发拂开一些,但越动头发滑落的越多。
她尽力仰起头,不让头发落在褚禾易的脸上。
忽然,两侧垂下的头发倏地消失,带着一股约束力被拢在了脑后。
接着,她听见了皮筋缠绕的声音。
路阔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轻拢着她的头发,一手从兜里掏出早上出门前,带出来的那个黑色发圈。
她的头发细而软,握在掌心丝滑细腻。
他垂着眸子,动作轻柔地将发圈一圈圈绑了上去。
褚云降忽地狠狠一愣,背脊下意识地僵直。
但这其实也不是他第一次给她绑头发。
以前,他虽然在生活上并不是一个很细腻的人,大多时候也不懂情调或是怎么哄人,但却总喜欢缠着她做一些很细小温馨的事情。
比如出门喜欢牵手,比如会让她给他系领带,比如想帮她绑头发。
他性子不好,容易不耐烦,很少有事情能让他忍住耐心细致认真的去完成的。
一边说,一边朝还贴在路阔身上的女人递了个眼神。
对方见状也不敢再造次,神色悻悻地瞄了眼身前男人那阴沉的脸色,乖乖退了回去。
*
褚云降回房间的时候,宴会厅里的狂欢还没结束,翌日就是周末,今夜注定不眠。
员工宿舍和宴会厅在同一层,尽管关上房门,跃动的旋律与人群的欢呼声依旧能透过门缝传进来。
她在床上坐了会儿,才站起来,脚步微跛地走去卫生间,拧了把热毛巾,敷在膝盖上。
刚刚在甲板上冻得失去了知觉,这会儿回过神来差点痛得她走不了路。
热敷了一阵,感觉疼痛感好了些,她才站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
出来的时候,大堂里零点的钟声刚好敲响,她又一路蹦到了床边,关了床头的小台灯,掀开被子上床打算睡觉。
她的这间单间临水,又是在底层,时不时还能听见浪花的声音与别的轮船鸣笛的声音。
一边浪花声,一边乐声,吵得她根本无法入睡。
几次终于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门外又是一阵欢呼声,瞬间将她从睡意中吵醒。
最后她索性睁开眼睛看向屋顶。
恰逢此时,放在床头的手机“叮咚,叮咚”响了两声,她伸手拿过来,看了一眼。
两条微信信息,备注显示来自“妈”。
她顿了半晌,叹了声,才点了进去。
——茉茉,睡了吗?
——添添这两天还发烧吗?
茉茉是她的小名。
她盯着这两天信息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回了句:没,不发烧了,您怎么了?
这句刚发出去没一会儿,那边就有了回信,是一条语音信息。
“啊…也没什么事,就……你闻叔叔他,近期投资了个小项目,目前亏了点钱,资金有点周转不开,你看……”
话没说完,但褚云降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看着这条长达十五秒的语音小气泡,眸光滞了片刻,回了句:我知道了,明天我回来一趟。
那边沉寂了几秒,才发了句:好,添添一起回来吗,我给他炖鸡汤。
褚云降顿了顿,回了句:不回。
回完后,她打开了免打扰模式,而后将手机重新放回了床头。
房间内夜色沉沉,浪花声依旧,只是外面宴会厅里的摇滚变成了一首抒情的慢歌。
她躺在昏暗中听了会儿,眼睛有些干涩,最终还是决定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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