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错似乎来了兴致,亦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的红袍宦官。
年轻皇子轻笑一声,说道:“自视清高的读书人,都清高孤傲,自称不为五斗米折腰,看来先生也是颇具风骨。”
“只是本王见过太多所谓的读书人,明明自称孤傲,却在金銮殿上一一长跪不起,为了一顶乌纱帽,脊背弯的不能再弯,谄媚至极,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对于自称本王的话,林错好似充耳不闻,只是平静开口道:“自视清高,沽名钓誉之辈,天下之大,比比皆是,清苦之时自然是颇具风骨。”
年轻皇子轻笑一声,啧啧道:“有趣有趣,清苦之时颇具风骨,金銮殿上便毫无清高可言,所以说这群读书人,本王最是厌烦,虚伪至极。”
停顿片刻,年轻皇子笑意吟吟的看向林错,开口问道:“不知道先生,是否也是如此?”
林错双手拢袖,默不作声。
年轻皇子指了指自己头顶的赤色鎏金冠,笑道:“本王姓杨,名奕。”
太和王朝,皇族杨氏。
二皇子,杨奕。
林错只是微微躬身,说道:“草民林错,拜见二皇子殿下。”
身穿大红袍的宦官脸色阴沉,尖声问道:“既见皇子,只拜不跪?”
杨奕却是抬手打断,笑道:“看来先生和那些沽名钓誉之辈不同,敬佩敬佩。”
杨奕开门见山道:“本王于五年前于悬河湖,偶遇一位动人女子,念念不忘,几经打听才得知那人是幽州柳家大小姐。”
“如今本王从京城赶来,却不想柳家人去楼空,先生既然不知柳家踪迹,那便作罢。”
说罢,杨奕就要转身离去,随手将一粒金豆搁置于书桌上,扭头笑道:“告辞。”
林错只是眼神平静,默默看着杨奕离去。
等到这波气势汹汹的过江龙离去,林错只是觉得有些乏味,似乎这波权贵的架势,数百年也不曾变化,大差不差,实在是......无聊至极。
三十年江湖事,一颗道心早就被打磨的趋于平缓。
林错并未理会那粒金豆子,转身去往错斋偏屋,将还躺在床上养伤的王振给搬出来。
在这波过江龙入城的时候,林错便已经心有所感,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就干脆将王振给扔到偏屋之中,再有自己来遮掩气息,哪怕是金身境的红袍宦官也毫无察觉。
林错将这个仍旧重伤未愈的少年重新放置在错斋中的竹床上,随手将窗户支开,和煦阳光正好洒在王振身上。
日为太阳之精,其光壮人阳气。
于偏房之中,王振将几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对于那位宦官的威胁自然也是明了。
王振吃力着扭动身子,看向一脸淡然的林错,忍不住好奇问道:“他们是谁?”
为首那位青年,光是听语气口吻,便知道此人必然是身份尊贵至极。
林错漫不经心的说道:“杨奕,太和王朝的二皇子。”
此话一出,躺在竹床上的王振张大嘴巴,震惊道:“太和王朝的皇子?!”
这种身份贵不可言,仅仅只在民间传闻中听过的人物,竟然大驾光临这里?!
太和王朝,杨氏皇族。
老皇帝年事已高,膝下有三位皇子,两位公主,据说用不了五年,新的皇帝就会从三位皇子中出现。
剩余的两位皇子则会分别赶赴别州封王,成为割据一地的王爷。
王振喃喃道:“了不得,了不得,这等人物今日也是见到了。”
说罢,王振对于这位与传闻中的隐世仙人无疑的林错,崇拜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