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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年代:我成了厂长家的小娇妻姜央阮文礼无删减+无广告

十二月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一千元钱?她杨小娟是长得金疙瘩还是银疙瘩啊,你去跟她家说,咱们家拿不出这一千元,要是她不想结这个婚就算了,正好你妹妹带这些东西也不用送过去,我们留着吃的。”张桂田说着就要重新解开袋子。姜苍从床上起来一把拦住,“别呀,我两个星期没去了,小娟都跟我生气了。”说着抬头瞥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姜央,“你上周怎么没回来?”姜央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家里有点事。”姜苍笑得别有深意,“行了,你现在是大厂长夫人了,知道你家大业大,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爸妈养你这么大,还没享过你一天福,你就这么拍拍屁股嫁了,彩礼一分都不往家里拿,每次就拿这些破烂回来就想收买人心?”姜央微微错愕,还以为原主已经被剥削过了,原来还没有。姜央在心里给原主点个赞,...

主角:姜央阮文礼   更新:2025-05-05 13: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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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央阮文礼的其他类型小说《七零年代:我成了厂长家的小娇妻姜央阮文礼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十二月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千元钱?她杨小娟是长得金疙瘩还是银疙瘩啊,你去跟她家说,咱们家拿不出这一千元,要是她不想结这个婚就算了,正好你妹妹带这些东西也不用送过去,我们留着吃的。”张桂田说着就要重新解开袋子。姜苍从床上起来一把拦住,“别呀,我两个星期没去了,小娟都跟我生气了。”说着抬头瞥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姜央,“你上周怎么没回来?”姜央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家里有点事。”姜苍笑得别有深意,“行了,你现在是大厂长夫人了,知道你家大业大,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爸妈养你这么大,还没享过你一天福,你就这么拍拍屁股嫁了,彩礼一分都不往家里拿,每次就拿这些破烂回来就想收买人心?”姜央微微错愕,还以为原主已经被剥削过了,原来还没有。姜央在心里给原主点个赞,...

《七零年代:我成了厂长家的小娇妻姜央阮文礼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一千元钱?她杨小娟是长得金疙瘩还是银疙瘩啊,你去跟她家说,咱们家拿不出这一千元,要是她不想结这个婚就算了,正好你妹妹带这些东西也不用送过去,我们留着吃的。”

张桂田说着就要重新解开袋子。

姜苍从床上起来一把拦住,“别呀,我两个星期没去了,小娟都跟我生气了。”

说着抬头瞥一眼还站在门口的姜央,“你上周怎么没回来?”

姜央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整理了一下情绪,“家里有点事。”

姜苍笑得别有深意,“行了,你现在是大厂长夫人了,知道你家大业大,可做人不能不讲良心,爸妈养你这么大,还没享过你一天福,你就这么拍拍屁股嫁了,彩礼一分都不往家里拿,每次就拿这些破烂回来就想收买人心?”

姜央微微错愕,还以为原主已经被剥削过了,原来还没有。

姜央在心里给原主点个赞,慢慢挪步进去,在八仙桌旁找个张还算干净的椅子坐下。

姜央不搭腔,姜苍拿她没法。

身子一拧,抽过衣架上的衣服起身拎着袋子走出门。

“我去小娟家。”

张桂田追出去道:“你多穿件衣服呀!”

“冻死我算了。”

姜苍的声音回荡在筒子楼深长的过道里。

张桂田心疼儿子,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姜央。

“你大哥说得没错,二丫头,你嫁给阮文礼,到底拿没拿彩礼?你大哥现在等着结婚,就差这一千元彩礼了,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你哥打一辈子光棍吧?”

姜央老僧入定一般,任由她说教。

张桂田接着道:“你给他找的那间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我跟你爸这么多年的积蓄全拿出来贴补给他们买了家具。”

哦,原来是给找了房子。

姜央底气又足了一分。

“可一码归一码,哪有娶姑娘不给彩礼的,你说,你是不是把这彩礼眛下了,你那会就说要攒钱读大学,是不是你存着心思?可你现在都嫁人了,留着钱也没用,那阮文礼又不缺你吃缺你喝,这钱,就当是妈跟你借的,妈给你打个借条,成吗?”

姜央听到读大学又是一阵惊讶,不过面上仍是平平。

在张桂田几乎崩溃的时候,她终于出声道:“爸呢?”

姜央转头在里面看了一眼。

其实不用看,这间屋子一眼望到头,没什么死角。

“他上班去了。”

张桂田口气很冲,忍着气摔摔打打到那边给她倒了杯水。

印着牡丹花的搪瓷茶缸差点被她磕掉一块瓷,心疼地又捧起来看了一眼,才又轻轻放下。

“喝水吧。”

“谢谢。”

姜央习惯性的道了声谢,在张桂田投来奇怪的目光前,她又很快接了一句,“妈,我觉得杨小娟跟大哥不合适。”

“合适?什么是合适,你看着合适的未必看得上你大哥,你也知道他那人脑子缺根筋的。”

“正因为此,才该找个性子包容些的,将来进了门,一家子能和和气气过日子。”

“你以为我不想。”张桂田顿了顿,“她好像怀孕了。”

想到这里,张桂田就一阵咬牙切齿,她看着面容略有些陌生的女儿。

姜央嫁了阮文礼后,似乎变得不同了。

“二丫头 ,你到底怎么个想法,你要是铁了心不帮这个家,你别怪我自己去找阮文礼,我是他丈母娘,我就不信我去找他,他能一毛不拔?”

姜央不清楚当初姜央跟阮文礼到底是怎么结的婚,还有结婚的细节,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能让眼前这妇人去找阮文礼。

姜央抚抚额,妥协半分,“等我抽空见见杨小娟再说。”


张桂田尽管心里不大喜欢杨小娟那个女人,觉得她未婚先孕有点不检点,但是儿子喜欢也没办法。

只是她没想到,杨小娟连孩子这么大的事都能栽赃,顿时觉得杨小娟其人可恶至极,当即摘了袖套,就要到厂里闹去。

姜央只是平静地目送她出门,没阻止也没参与。

只有姜嘉怕她闹出事来,追上去说了两句,“妈,您这是干什么?就算二姐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也得等大哥晚上下班回来,商量了之后再说呀。”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你大哥被她灌了迷魂汤,什么都听她的,我不管,我这就找她杨小娟去,我倒要问问她是从哪里偷的野男人怀的野种,倒要来骗你大哥做冤大头,还要一千元彩礼,看我不撕烂了她的。”

张桂田甩开姜嘉,怒气冲冲冲下楼。

汪长青认出亲家太太,连忙推门下车,正要打招呼,突然看见姜央站在三楼的窗口对他使眼色,汪长青忙将两手一掖,低着头退了下去。

张桂田原想趁一下阮文礼家的车,耀武扬威去厂里找杨小娟算账,见对方没有客气的意思,只好骂骂咧咧自己去了。

姜央站在窗口看张桂田走出巷子,她也没敢耽搁,抓起桌上的包便要走。

姜央不想管张桂田跟杨小娟互撕,可她却不能不管张桂田在厂里撒泼。

说到底她是原主的妈,阮文礼名义上的岳母。

如果纵着她让她把这件事办得太难堪,阮文礼迁怒下来,姜央自己只怕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姜嘉从楼梯上上来,看到姜央,怯生生叫了声:“二姐。”

姜央心不在焉答应一声,胡乱从包里掏出一把钱塞给她道:“这些钱你自己拿着,明天就回去上学,要是妈有意见,让她来找我。”

姜嘉拿着那些钱,犹豫了一下,还给她道:“不用了姐,你虽然嫁了阮厂长,可我知道你现在不上班,平时花钱要跟他要,肯定也不容易,这些钱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姜嘉说着就要把钱塞回到她包里,被姜央一把握住手腕,“听话。”

姜嘉见她板起面孔,这才小心翼翼收了,“谢谢二姐。”

“乖,以后妈再不让你上学,你就来家里找我。”

姜央摸摸她的头,拎着包跑下楼去。

“小汪,快走,去厂里。”姜央坐上车吩咐。

张桂田步行到厂里少说也要四十分钟,姜央坐车十分钟就到了。

她从后门进去,直接到锅炉房找到周锦桐,跟她说明了情况。

周锦桐看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笑着道:“你这么担心,怎么不拦着她不让她来?”

“我不让她来,难道你上?我可不想因为我们家的破事连累你。”

姜央想过了,杨小娟这件事势必是要撕破脸闹一闹的,姜苍已经被洗了脑,完全听从于杨小娟,姜大河老实木讷,也不是对手,只有张桂田战斗力可以。

不过,她还是不想让她在厂里闹。

“我不想让阮文礼看见,你能帮我把杨小娟引出去吗?”

“你怕阮文礼呀?”

“废话。”

姜央想说谁不怕阮文礼,回头看到周锦桐脸上暖昧的眼神,她正了正色道:“我不是怕他,我是尊重他,这是夫妻之道,等你以后结了婚就知道了。”

周锦桐办事利落,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把杨小娟引到厂子外面。

张桂田正好从那边过来,看到她二话不说上去就撕打在一起,不一会就引起众人的围观。


难得比他早起,姜央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阮文礼合眼躺在枕上,依旧是那中规中矩的睡姿,眉头微微蹙着,连睡觉也不能完全放松。

姜央忍住想抚平他眉心的冲动,轻手轻脚从床上下来,关上门下楼。

阮子铭坐在餐桌喝牛奶,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喝杯子里的牛奶。

黄阿姨从厨房走出来道:“太太起来了,有小米粥跟牛奶,您要什么?”

“给我盛碗小米粥吧,谢谢。”

姜央坐到餐桌上,看了眼对面的阮子铭,“几点上课?”

阮子铭没出声。

姜央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这样不理不睬,等饭上来,便自顾自地喝起自己的小米粥。

阮子铭看着她身上的睡衣,又朝楼上看了一眼道:“我爸呢?”

“还在睡觉,找你爸有事?”

阮子铭抿着唇没吭声,过了一会道:“你今天做什么?”

“可能要回娘家一趟。”

“然后呢?”

“是不是被叫家长?”

阮子铭愕了愕,似乎被吓得不轻。

姜央倒是一派娴熟,毕竟她自己也才没长大多久。

阮子铭脸红了红道:“才不是,我们学校举办春季运动会,老师给我报了名参加长跑,要签家长同意书,我想反正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可以到我学校一趟,顺便帮我签字。”

“为什么不跟你爸说?”

姜央吃了一口小米粥,神色淡淡看着对面那张跟阮文礼很像的脸。

姜央有种错觉,如果现在好好养阮子铭,是不是将来就能收获一枚温柔可爱的小阮文礼?

“而且,我很忙的好吧?”

姜央发出抗议。

阮子铭戚了一声道:“我都听黄阿姨说了,你现在没工作,所以每天就在家闲着,能有什么好忙的?”

姜央表示不能反驳,不过还是道:“我现在虽然没工作,不代表我没有工作的能力,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大富翁,比你爸还有钱。”

阮子铭自觉地把她的话当成笑话来听,“那你到底去不去?”

姜央想了想道:“我要问过你爸才能决定。”

“那算了,你不要问他,就当我没说过。”

阮子铭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拎起书包往外走。

姜央目送他背影出门,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她转头朝楼梯看去。

阮文礼衣衫整齐从楼上下来。

“你起了来?有牛奶跟小米粥,你要吃什么?”

“牛奶吧。”

阮文礼的声音有点哑。

姜央站起来,亲自到厨房给他倒了杯牛奶端出来,阮文礼接过牛奶杯坐下抿了一口,看着对面的空牛奶杯道:“阮子铭呢?”

“刚上学去了。”

阮文礼恩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姜央想着刚才阮子铭的话,迟疑着要不要开口。

最后,她决定还是不要掺和这对父子之间的事。

阮文礼喝完牛奶便站了起来,“我上班了。”

“恩,慢走。”

目送阮文礼出了大门,姜央也没胃口再吃早饭,到厨房叫黄阿姨帮她备车,然后匆匆跑上楼洗漱换衣服。

姜央特地换了一身裤装,从楼上下来,看到汪长青已经候在那里。

黄阿姨手里拎着两大袋东西从厨房出来。

姜央道:“今天不用了,黄阿姨,留着家里吃吧。”

黄阿姨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看着她。

姜央对她笑笑,“以后我娘家的东西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要是我没吩咐你就不用准备。”

“哦,好的太太。”

“小汪,我们走吧。”

第二次回娘家,姜央已经不如第一次那样忐忑不安。

下了车,姜央道:“你在车里等我就好,我一会就回来。”


黑色的车子从马路上平缓驶过,阮文礼坐在后座,腿上放着几份文件。

“好像是太太。”肖春林小声提醒。

阮文礼置若罔闻,目光盯着手上密密麻麻的字。

默了片刻,他才偏了偏头,朝窗外看去。

夕阳下,她笑得十分灿烂,手里还拿着冰棍。

两个人在公园里打打闹闹,一旁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在玩皮球。

她们看上去跟那些孩子并无二样。

阮文礼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看着手里的文件。

就在肖春林思考可能不应该提醒阮文礼太太在这里的事时,阮文礼突然出声:“她最近在做什么?”

肖春林语气恭敬:“您出差的这段时间,太太平均每周回一次娘家,除此之外好像就没什么活动了,就这两天出门多一点。”

阮文礼恩了一声,想了想,又道:“刚才那男的是谁?”

肖春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着说:“她不是男的,她叫周锦桐,是周书记家的女儿,性子野不服管,弄得跟假小子似的,不过,她跟太太关系不错,以前太太在厂里时,两个人经常一起玩。”

肖春林从后视镜里看着阮文礼,阮文礼脸色不明,默了片刻,重新低下头去。

姜央坐着公交车回到家时,已经错过了中午的饭点。

黄阿姨炖的鸡汤还在炉子上煨着,姜央刚才吃了冰棍胃有点不舒服,让黄阿姨帮自己热一碗鸡汤送上楼。

姜央刚走到楼梯口,看到阮子铭从卧室推门出来,看到她他只是停顿了一下,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朝大门口走去。

黄阿姨追上去道:“子铭,你去哪?”

“出去转转。”

“别跑远。”

“知道。”

姜央回到卧室换衣服,手熟练地伸到背后去解内衣带子,但她很快想到什么,重新将搭扣系上,从柜子里找了一套棉质的家居服换上。

晚上,阮文礼没回来吃饭。

姜央的胃仍旧不舒服,草草吃过晚饭便接着上楼休息了。

阮子铭晚上虽然没再让黄阿姨把饭菜端进卧室里吃,但也没跟姜央说话。

姜央发现自己还挺喜欢这样互不打扰的亲子关系。

早上阮文礼说姜阮子铭以后会在这里上学,要是他跟她能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她觉得自己这个后妈完全可以接受阮子铭这个继子。

半夜,姜央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院子里车声响,吓得连忙从床上下来,打开柜子给他拿睡衣。

过了一会,果然听见阮文礼上楼的脚步声。

姜央数着拍子,感觉他上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姜央不明所以,正要开门去看,阮文礼推门进来。

姜央退开一步,迅速整理好情绪:“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阮文礼看她一眼,眼中情绪不明,“吃了。”

“你的睡衣我准备好了。”

“恩。”

阮文礼似乎很疲惫,声音透着几丝倦意,慢慢解开领扣,将外套脱下来扔在那边的小沙发上,然后拿起睡衣进了那边的洗手间。

姜央将他的外套挂进衣橱,想了想,又转身跑下楼。


上午,肖春林送走阮文礼之后,又返回家中,带着阮子铭到学校报到。

姜央拿了些钱从家里出来。

街上人来人往,姜央逛了几家供销社后,拐进了一间看似还不错的商店。

商店柜台里罗列几样刚上新的成衣跟各式小商品。

服务员见有客人也不热情招待,只是坐在那里自顾自地磕着瓜子,顺便打量着姜央。

姜央今天出门身上穿的还是在家穿的那套纯棉的衬衫长裤,头发用一条手绢绑着,看上去略朴素了一些。

加上她看着实在太年轻了,明显不是目标客户群体。

服务员见她盯着一处柜台里的货品瞧,适时出声提醒,“同志,那是外汇品,要一百多元。”

姜央脸上稍稍露出几丝惊讶。

姜央这几天已经基本了解了一下物价,可一百多元的价格还是吓到了她。

对方达到目的,不免得意:“我们这里东西都是国外进口的,不便宜的,你要买不起就别处看看吧。”

姜央看着她脸上那道讥讽,要是以前,她可能就走了。

可是她今天转了几家店,只在这里看到了跟阮文礼那套睡衣一样的款式,虽然不是灰色,可这藏蓝色似乎也不错。

略一思忖,姜央打算回家拿钱。

姜央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外面进来,“阮太太,又是你呀?你说我们这是什么缘分?”

姜央也有些意外,“何太太,你也来逛街啊?”

“随便看看,也不买什么,阮太太,你怎么不跟我联系呀,我还等着你帮我们张罗联谊会呢!”

何太太看着她的脸色:“怎么,阮厂长不让你出来抛头露面?”

姜央摇头,“他这两天太忙了,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

何太太看着她,笑得愈发暖昧,“阮太太,你也太体贴了,说句话而已,还怕阮厂长累着?算了算了,我不难为你了,你挑合适的时间再跟阮厂长说也不迟,不过你可得放在心里呀,别把这事忘了。”

“我知道的。”

何太太说完正事,转头看着刚才姜央看过的柜台:“我刚才看见你在看男士睡衣,是给阮厂长买的吧?”

柜台里的服务员像是认识何太太似的,看到她瓜子也不敢吃了,连忙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来,“哎呀何太太,原来你们认识呀,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她转头对姜央露出几丝抱歉的笑,“对不起喽阮太太,我不知道您是阮厂长太太,这件睡衣,要是您喜欢就先拿回去吧,钱回头再送过来也行……”

她从柜台里拿出睡衣递给姜央。

姜央当然不会接。

何太太替她接下道:“小吴,不是我说你,你这工作三年,连阮厂长太太都不认识,以后还怎么工作?”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还不给阮太太打个折?”

“那,那就……一百二十元好了,这套睡衣原本要一百五十元的。”

小吴说完,手脚麻利把睡衣包起来,交给何太太,再由何太太转交到姜央手里,“阮太太,你不用客气的,这条街上大家都认识阮厂长的。”

姜央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何太太是何方神圣,不过她确实感觉到了身为厂长太太的好处。

接过睡衣:“谢谢,我回头会让人送钱过来。”

几人商量了一会方案,渐渐觉得无趣,心思也分散开来,突然听见方太太八卦,当即被调起了兴趣,纷纷转头看向姜央。
姜央被大家的视线夹击,硬着头皮咽下嘴里的半口水,笑笑道:“怎么聊到我了?”
方太太跟大家对视一眼,笑得暖昧,“阮太太脸皮这么薄的,还没说就脸红了。”
吴太太道:“阮太太还年轻,又刚结婚,脸皮薄不是正常吗,哪像你,整天嘴里没个正形,都把人家阮太太问得不好意思了。”
方太太道:“我就是问问嘛,再说,你不好奇?咱们阮厂长可是出了名的坐怀不乱。”
何太太见她们越说越过,忙在一旁帮腔道:“好了好了,继续聊正事,以前厂里联谊无非就是组织舞会跳跳交谊舞,再么开个运动会,可这些大家都玩腻了,而且现在从报名的情况看,很不理想,所以,我们还得再添点东西,先把人吸引过来。”
何太太说到最后,转头看着姜央,“你说是吧阮太太?”
姜央笑笑,斟酌着道:“其实,除了跳舞,做做游戏也挺好,最好是男女搭配那种,这样互动一下,可以增进感情。”
何太太眼睛一亮,首当其冲道:“这个主意好,我同意做游戏,这样既能活跃气氛又能玩,就是不知道做什么游戏。”
何太太扫视全场,“我们这些老古董,很久没玩年轻人那些东西了,摸不准年轻人的心思。”
姜央道:“要是你们大家都同意,回头我可以写个活动策划书,这样简单明了,到时候贴在公告栏上,大家看了一目了然,也省得工会再调出人手费时费力跟大家解释。”
何太太原本叫姜央过来只是想打一打她厂长太太的名头,给活动增添一些热度,回头厂里拨经费的时候也可以顺利一些,但没想到,姜央真给她出了个主意,好像还挺上心。
现在她主动开口要写策划方案,何太太自然没有不允的道理,她转头看一眼那边的周太太。
周太太道:“本来是不好意思让阮太太亲自动手写方案,只是我们几个确实没经验,肚子里也不会玩几样游戏,要是阮太太您能给我们写方案,那自然是好的,就只是委屈你了。”
“周太太,你客气了,我现在在家没事做,要是能为厂子出一份力,我也很高兴。”
姜央的话引得众人一片艳赞。
接受完大家的赞许,姜央低下头喝了口水,微微有点心虚。
其实,她这么做是有私心的。
姜央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在学生会工作,组织过不少线下活动,写个联谊会的活动方案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再说,她若真像他们说的什么都不做,只挂上阮文礼太太的大名坐在那里白拿钱,她也有些心虚。
现在她只消动动小手写几个字,这钱就算是她用自己的双手赚的了,花起来也安心。
“那就这样定了,方案由阮太太出,我们出力。”何太太最后敲板!
中午吃过饭,姜央准备了纸笔,开始着手写方案。
作为穿过来后的第一份工作,她还是比较重视的。
只是很久不曾提笔写字,再拿起笔时,居然有些生疏了。
黄阿姨在家里搞卫生,拎着拖把楼上楼下的跑,搞得姜央不能用心。
好不容易等黄阿姨打扫完卫生,开始坐下洗衣服,姜央也渐渐融进去,在纸上画出脉络思路,然后开始填充内容。
姜央忙了半天,伸了个懒腰,打算起来去厨房倒杯水喝,听见那边电话响。
姜央本来要去接,想了想,转头对黄阿姨道:“黄阿姨,电话响了。”"



“那应该是不行的吧?”

姜央想,姜苍再傻,也不会给人白养儿子呀?

“那我就知道了,只是这件事你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我私下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杨小娟跟你大哥的关系一直淡淡的,是在两个月前你结婚后,杨小娟才突然改变了主意,好像是认准了你嫁给阮文礼,能出这笔彩礼,这才抓住你大哥这个冤大头不放的。”

关于这一点,姜央也早有心理准备,她看着周锦桐,“我能问问那个男人是谁吗?”

周锦桐诡异一笑,看了一眼窗外道:“刚才你不是见过了吗?”

“杨兴?”

周锦桐点头。

得到这个答案后,姜央又疑惑了,“你跟他在一块工作,这么明目张胆查他,就不怕事情闹大了他找你麻烦?”

“央央,你忘了我的至理名言了吗?我周锦桐平生最不怕找麻烦,我就怕活着无趣。”

姜央听着这番豪言,突然有点佩服起周锦桐了。

她甚至想,要是她跟她换换剧本,应该会比她活得精彩吧?

阮文礼能拿捏她,无非是看着她老实,难道还能拿捏得住周锦桐吗?

“阮文礼……”

姜央觉得自己对阮文礼知之甚少,想要侧面打听一下,又怕说多了暴露自己,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阮文礼怎么了?他欺负你?”

姜央笑笑,“那倒没有,我就是觉得他这人挺神秘的。”

周锦桐嗤笑道:“他在别人面前神秘,在你面前还神秘吗?晚上脱了睡在一张床,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姜央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想说她甚至还没见过他的手臂,但是想一想,还是作罢,苦涩地吐出一口气,喃喃:“是啊。”

按周锦桐的说法,杨小娟是在厂里交往了几任对象之后才找到杨兴。

杨兴今年二十六岁,一直没结婚,除了他工作不好,家里穷也是个原因。

杨小娟发现自己怀孕后就找到杨兴要结婚,但杨兴家里穷,拿不出杨小娟家提出的五百元彩礼,于是只能分手。

姜苍偶尔一次到厂里给姜央送东西的机会认识了杨小娟,一见倾心,便开始发动攻势。

但杨小娟一直不冷不热,直到姜央火速宣布结婚,杨小娟这才跟姜苍谈起对象。

这前前后后的转变,不过两个月功夫。

从厂里出来,姜央独自步行前往公交站台等车。

这会不是高峰期,车辆中间间隔很久,姜央只能耐心等。

她今天出门特地穿了双高跟鞋,走了这半天,脚有些发胀,只能不停换脚站着。

阮文礼的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来,露出肖秘书恭敬的笑脸,“太太,上车吧,先生正好出去办事,顺便带您一程。”

“不用了肖秘书,车一会就来了,不耽搁你们办正事了。”

姜央弯下腰跟肖春林说话的时候,用余光看见后座的阮文礼,他低着头没看她。

肖春林下车替她拉开后座车门,“耽搁不了的,您上车吧。”

“那……谢谢了。”

姜央又看了一眼那边阮文礼,跟肖春林道了声谢,便侧身坐进车里,一进去就自觉收了声。

“去工会了?”阮文礼眼睛盯着腿上的文件,突然出声。

姜央愣了一下,才确定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小声恩了一声。

姜央打好腹稿,甚至打算阮文礼若开口问她今天在工会的进展,她就告诉他她的策划案已经全票通过这件喜讯。

可,阮文礼日理万机,当然不会关心她在工会这点小事。


“说了。”

姜央面色平平,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杨小娟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冷淡,心中突然被激起一股愤怒,“这可是你们姜家的骨血,又不是我要怀孕的,是你大哥……”

她顿了顿,“算了,这一千元彩礼是我家要求的,没有商量余地,要是你想来跟我谈判,那你来错了,这笔钱无论是由你父母出,还是你来出,都跟我没关系,以后若你想要回,只管跟你爸妈或你大哥要,希望你不要找错对象。”

她看着姜央那张漂亮到令人嫉妒的面孔,亮出自己的底牌,“要是你们以为我怀孕了就能任意拿捏,逼着我就范,那你们也想错了,到时候我自然也有办法。”

杨小娟的办法,无非是两种:

撕破脸闹到姜苍工作的地方,随便一个流氓罪就能断了姜苍的前程。

可这不是上择。

杨小娟的上择还是要这一千元钱,在肚子大起来之前,顺利跟姜苍结婚。

姜央是女人,她一直觉得,男女双方谈恋爱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女方未婚先孕大着肚子,这个时候男方家再来就彩礼以及其他无论什么方面谈条件,都是一件无比可耻的事情。

可姜央是这件事情的直接利益损失方,在不能跟原主娘家断绝关系的前提下,她有必要出来了解一下事情的本质,在尽可能平和的情况下,挽回一些自己的损失。

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可耻。

“我知道了。”

姜央猝不及防结束话题,杨小娟愣了一下。

“耽误你中午休息的时间了,这个时候回去,应该还有饭,孕妇不能饿肚子。”

姜央对她笑笑。

杨小娟打量着她这丝笑,拿着工作帽起身走了两步,回过头看她,“你们家打算怎么办?”

姜央用词官方:“姜苍是姜家的长子,这件事还要看爸妈的意思。”

杨小娟听着她这含糊的言辞,觉得今天像是谈了,又好像没谈。

她摸不清姜央的意思,抿了抿唇,最后说了一句,“那你们快点,我已经三个月了,肚子不等人。”

“我会转达。”

杨小娟看着她脸色一凛,愤然转身离去。

姜央低头看到手上拎着的罐头,小跑着追上去,“忘了把这个给你,你补补身体。”

杨小娟推了一下,还是接过去,语气很冲地说了声“谢谢。”

姜央感觉她的口水似乎喷到她脸上,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手帕掖了掖。

办完事,姜央正要坐公交车回去,厂子门口有个人朝她招手,“央央。”

姜央确定对方是在叫她后,才停下来。

对方跟她隔着一条不宽的马路,看上去年纪跟她差不多大,也穿一身灰色工装,不过剪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刚才姜央还以为是男的……

她分开车流,朝她跑过来。

“真是你呀。”

姑娘笑容灿烂,毫不客气在她肩膀拍了一下。

姜央揉揉肩膀,顺便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周锦桐。

“看什么看?不认识啦?小心我回头告诉师傅。”


肖春林为自己的失职感到忏愧。

阮文礼抚抚额,他当然没睡好。

不过,不全是因为起得早。

“已经十点了,不如今天您早点休息吧?”

肖春林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合上文件。

阮文礼想了片刻,欠身将手里的文件放到茶几上,“好吧。”

“那我明天还是七点来接您。”

肖春林收拾好东西退出去,想了想又提醒道:“少抽点烟,上次您体检报告上肺部不大好。”

阮文礼浅浅一笑,继续抽烟。

肖春林摇头退出,余光看到姜央朝这边走来,他又对她鞠了个躬。

“你要走啊肖秘书,路上慢点。”

姜央开朗地跟他道别。

肖春林笑笑,临走,又朝那个人影看了一眼。

姜央已经转身朝客厅的阮文礼走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带着几分试探跟小心翼翼,不过眼睛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光茫跟隐约的兴奋。

到底是年轻小姑娘,初生茅庐不怕虎。

肖春林回想自己跟在阮文礼身边这些年,好像,所有人都怕阮文礼。

红光钢铁厂在三线的工人超十万,营收占县总额快七成。

可以这么说,在三线工作的人,认识阮文礼的都怕他,不认识阮文礼的,听说过他,也都敬重他。

所以,年轻太太怕阮文礼,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在想刚才阮文礼眼神里的意味。

毕竟,他身为阮文礼的秘书,先生的任何需求,都在他考虑范围之内,这其中也包括身体需求。

阮文礼看到姜央朝他走过来也没有任何反应,仍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慢慢抽着烟。

姜央手里拿着下午写好的策划书,走到他面前,“我刚才看见肖秘书走了,你今天忙完啦?”

他轻轻恩了一声,抬眸在她脸上看了一眼,眼中意味不明,“有事吗?”

姜央道:“哦,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何太太他们邀请我去帮着工会策划联谊会吗,我自己写了个方案,你要有空,帮我看一眼吧?”

姜央把手里的策划书递过去。

阮文礼看着那几页稿纸,迟疑几秒后伸手接过,放在腿上,用拿烟的那只手轻轻翻开稿纸。

姜央刚才兴冲冲来找他,是想让他给自己的方案提点意见。

她虽然会做策划案,可她毕竟不了解厂子里的实际情况,那些青工们的真实需求她也不了解,只能在明天交方案之前,先找他这个做厂长的来把把关。

可是这会看到他真的开始认真看她做的策划方案,姜央又有点紧张起来,比当初导师审核毕业论文还要紧张。

阮文礼翻了几页稿纸,大致看过上面的内容。

他不大懂现在小孩子们玩的东西,虽然觉得有些幼稚,不过看上去确实是花了心思的,因为他留意到她指尖还拈着黑黑的墨水。

“这是你自己写的?”他合上纸张,弹了下指上的烟灰。

“恩,怎么样?”姜央紧张地看着他脸上表情。

阮文礼眯起眼睛,认真想了想道:“策划案还可以,不过两百多人的相亲大会,场地你要选在哪里?”

姜央被他问住了,因为她从没想过场地的问题,何太太他们也没跟她说有什么场地限制。

就在姜央以为自己的方案可能有些地方考虑不周的时候,阮文礼沉吟着道:“活动中心环境不合适,体育馆都是器材,大礼堂倒是可以借你们用用,不过需要审批,你让工会写申请吧。”


姜央午饭吃得匆匆忙忙,哪还记得饭是什么滋味。

“饭菜味道挺好的。”

姜央随口敷衍着,目光在倒后镜里与他对视一眼,“肖秘书,我看他挺忙的,我这样中午还来麻烦他跟我一块吃饭,会不会不太好啊?”

姜央中午看到阮文礼脸上的表情时就猜到了,阮文礼不知道她要过来吃饭。

她只是不明白,肖春林为何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不好的,先生也是要吃饭的嘛,再说,要是您不来,先生估计又是随便扒两口就下车间了,平时我们在身边也不敢劝,只能劳您大架劝劝他。”

肖春林解释得天衣无缝,姜央自然不好再说什么,顿了顿道:“他经常下车间吗?”

“那当然,先生也不是第一天就做了厂长的,他不想靠家里的关系,是靠着自己慢慢才有了成绩被提拔上去的。”

他说到这里,回头看她一眼,“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先生其实不像表面上那样冷冰冰的。”

姜央回味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正要去问,车子已经开到了工会大楼。

肖春林停下车子,看了看表,“离联谊会还有十天,这十天您就别去挤食堂啦,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明天我会过来接您。”

“麻烦您了。”

姜央推门下车,目送他车子走远,才转身上楼。

肖春林回到办公室,阮文礼还没回来,沈红燕在打扫卫生。

肖春林见她要进卧室,他叫住她:“小沈,以后这里的卧室卫生你不用打扫了,我会亲自收拾。”

沈红燕刚才看到姜央从卧室出来便已经猜到了什么,这会见肖秘书这样护着,顿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低着头退下。

肖春林推开卧室的门朝里看了一眼,床铺平整,只有太太一个人睡过的痕迹,跟他想的一样。

以阮文礼的性子,不碰她是理所应当的事。

当初阮文礼要跟姜央结婚,前前后后的事都是经他手来办的,协议婚姻听起来可笑,不过对于阮文礼来说,可以省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未偿不是一件好事,反正到时候让她走就好了。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发现事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肖春林在部里时就跟着阮文礼,中间他结婚生子,人生进了几个台阶,可阮文礼一直都是一个人。

他转业后到了三线更是一头扎进车间,数十年间从车间技术工做到厂长的位置,中间连个对象都没谈过。

有人说阮文礼这么多年不找人是因为心里还爱着他前妻,他倒觉得不尽然,阮文礼十八岁结婚,十九岁有了阮子铭,同一年就离了婚。

他跟着阮文礼十二年,从没听阮文礼提起过那个女人。

就算以前两人刻骨铭心爱过,这都十几年了,早忘了。

现在阮文礼肯跟姜央结婚,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是姜央能攻下这块阮文礼这块石头,假结婚变成真结婚,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阮文礼推门进来,肖春林合上门,走上前道:“您回来了。”

“恩。”阮文礼抬头朝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

肖春林道:“太太已经回工会那边了,晚上我会安排汪长青送她。”

阮文礼哦了一声,脱下手套放到桌上,到脸盆架旁洗手。

肖春林给他添了些热水,拿着暖水瓶站在一旁。

阮文礼认真搓洗着手指上的油污,“为什么?”

肖春林略一迟疑,“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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