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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爷轻点宠!我要被甜齁了姜初霁墨池霄全文+番茄

桃花映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男人昨夜戴着半脸面具,又隔得不近,姜初霁可能还猜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但现在,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墨池霄。祖父是曾帮先皇开疆拓土、战功赫赫的墨老将军。父亲墨承一手创立墨家军,威震边疆。而母亲,则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惠宁长公主。墨池霄,则是如今的皇御司指挥使,年仅二十三岁就被封疏国公。皇御司直属皇帝,不受任何官员机构的辖制,权力极大。可以独立进行逮捕、审讯和定罪等。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不给任何理由杀伐,哪怕是当众杀了个高官重臣,也无人敢质疑。开国将军嫡孙,一军统帅和长公主独子,当今陛下的亲外甥,疏国公,皇御司指挥使。每一个身份单拎出来都足够尊贵。又有统兵权,深受皇帝信任。再加上性格又散漫莫测,所以朝...

主角:姜初霁墨池霄   更新:2025-01-10 14: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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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初霁墨池霄的其他类型小说《国公爷轻点宠!我要被甜齁了姜初霁墨池霄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桃花映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人昨夜戴着半脸面具,又隔得不近,姜初霁可能还猜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但现在,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墨池霄。祖父是曾帮先皇开疆拓土、战功赫赫的墨老将军。父亲墨承一手创立墨家军,威震边疆。而母亲,则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惠宁长公主。墨池霄,则是如今的皇御司指挥使,年仅二十三岁就被封疏国公。皇御司直属皇帝,不受任何官员机构的辖制,权力极大。可以独立进行逮捕、审讯和定罪等。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哪怕不给任何理由杀伐,哪怕是当众杀了个高官重臣,也无人敢质疑。开国将军嫡孙,一军统帅和长公主独子,当今陛下的亲外甥,疏国公,皇御司指挥使。每一个身份单拎出来都足够尊贵。又有统兵权,深受皇帝信任。再加上性格又散漫莫测,所以朝...

《国公爷轻点宠!我要被甜齁了姜初霁墨池霄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男人昨夜戴着半脸面具,又隔得不近,姜初霁可能还猜不出对方是什么身份。

但现在,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下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墨池霄。

祖父是曾帮先皇开疆拓土、战功赫赫的墨老将军。父亲墨承一手创立墨家军,威震边疆。而母亲,则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惠宁长公主。

墨池霄,则是如今的皇御司指挥使,年仅二十三岁就被封疏国公。

皇御司直属皇帝,不受任何官员机构的辖制,权力极大。可以独立进行逮捕、审讯和定罪等。指挥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怕不给任何理由杀伐,哪怕是当众杀了个高官重臣,也无人敢质疑。

开国将军嫡孙,一军统帅和长公主独子,当今陛下的亲外甥,疏国公,皇御司指挥使。

每一个身份单拎出来都足够尊贵。

又有统兵权,深受皇帝信任。再加上性格又散漫莫测,所以朝中对墨池霄无人不敬,无人不怕。

那麒麟纹,也是皇帝给的殊荣,天底下只有墨池霄可以用。

然而姜初霁是看过剧本的人。

全天下也只有她,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自古以来,没有任何一个皇帝不担心有人颠覆皇权,觊觎自己的位置,所以帝王之术讲求制衡掣肘。

皇帝重用墨池霄,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杀伐果断,能力无人匹敌,在军中也威望极高,是一柄最锋利好用,能助力稳固皇权的刀。

皇帝不怕墨池霄生出反叛之心,是因为多年前墨承战死沙场后,他就以长公主留京触景伤情、抑郁寡欢为由,把自己这位姐姐送往江南休养。

看似是为长公主着想的温情之举,实则是将长公主掌控在自己手中。

即便墨池霄手握重权,位高尊爵,看似风光无限。但只要长公主在皇帝手中,墨池霄就不敢轻举妄动。

剧情里写,墨池霄一直在秘密寻找长公主的下落。但长公主究竟身在何处,只有皇帝和未来的太子知道。

后来皇帝驾崩,太子继位。再后来,就是得知母亲被软禁至死的墨池霄,与烨王联手覆了这皇权。

这样一来,姜初霁就猜到墨池霄为什么昨晚会出现在相府了。

应该是来她父亲这里,找和长公主下落有关的线索。

*

姜初霁这句“国公爷”叫出来,一旁的侍卫墨九神色一变。

立马看向自己主子。

显然无论是少女偷袭又杀人,还有少女此刻的反应,都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墨池霄却只是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睨了过来:“我说你认出了我,没说你还能认出我的身份。”

姜初霁浅笑:“我虽在寺庙长大,孤陋寡闻,但也听说过这麒麟纹饰,天底下只有皇御司指挥使能用。”

“也听说过,那位疏国公兼指挥使大人容貌卓绝,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墨九手一抖。

女子对男子夸赞容貌,无异于调戏。

这少女当真知道,她面对的是什么人吗?

“哦?”墨池霄倒是饶有兴致,“那外界还有什么关于我的传闻?”

“还有人说,大人是天下第一杀人魔头。您的寒狱如同人间炼狱,老鼠进去了都得被扒层皮。”

“姜二小姐,慎言!”

墨九忍不住开口制止。

这姜二小姐敢说,他都不敢听。

墨池霄看上去,毫不在意杀人魔头这种称呼。甚至眼底的玩味更深,打量起眼前的少女。

“你果然很有趣。平日在姜家你是装作什么样子,才会让姜家上下觉得你胆小懦弱?”

姜初霁毫不在意男人一眼看透她的本质。在一个刚目睹自己杀人的人面前,也没必要装得纯良。

心安理得道:“谢大人夸奖。”

不是,这也能算是夸奖吗。

墨九暗自腹诽。

墨池霄这才将视线转向地上的胡三。

慢悠悠问道:“为什么杀这个人?”

姜初霁开口道:“这是我的私事。”

“我觉得国公爷应该不会抓我,现在也并非在审问我,所以我可以不说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抓你?”墨池霄忽而挑眉,“凭你是当朝相国嫡女?”

那倒不会。

姜初霁知道,墨池霄要是想抓人,别说她是姜相国的女儿。

就连姜相国本人,他也想抓就抓。

抬起头,对上对方的视线。

神色不卑不亢:“因为,大人觉得我挺有趣。而且,我对大人有用。”

墨池霄神色终于有所松动,目光比之前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审视。

“……你说,你对我有用?”

一个在相府都不受宠的嫡女,居然说自己对身居高位、几乎无所不能的指挥使大人有用。

凭的什么?

姜初霁深吸口气。

面上虽然淡然平静,实则也是准备赌一把。

她看着男人幽深如寒潭般捉摸不透的眼睛,轻轻启唇。

“我听说,长公主在墨将军逝世后去往江南隐居,修身养性不问世事,多年来不见大人。但我知道,长公主不是不想见您,而是见不到。”

“国公爷今日放我一马,再帮我一个忙,我就为大人提供一个关于长公主下落的线索,如何?”


姜初霁坐在梳妆台前,她脸上昨日那高高肿起的红肿已退去许多。

但因她如今肌肤娇嫩,仍有一些肿胀未消,那指印留下的红痕也还明显可见。

姜初霁坐在梳妆台前,轻抬眉眼:“晚上我要去个地方,替我梳妆吧。”

茯苓立马拿起一盒脂粉:“是,把我多用点膏脂,尽量帮小姐把脸上的红肿遮住。”

却没想到姜初霁道:“不用。梳了发髻,简单画个眉便是,我脸上的掌印不用动。”

“啊?”茯苓一呆,“小姐要顶着这样的脸,出去见人吗?”

岂不是会被人议论。

“戴个面纱便是。”

话罢,姜初霁看向铜镜里的人。

微肿的脸,脸上的红痕,我见犹怜。

顶着这样一张脸,反倒更适合见到那个人了。

-

芳华院。

姜洛薇在自己院里,晚膳吃了整整一大只肘子,加上一只猪脚和两盘青菜,还有一大碗饭。撑得肚皮都鼓起来,靠在椅子上十分难受。

可她控制不住。

因为肚子里的蛊虫,她不吃到撑得想吐,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且也就是这三四天,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饭量一天比一天大,每顿饭能吃下的东西一次比一次多。

小厨房的人都觉得诧异。

以往这么多年,大小姐为了保持身材,别说是肘子猪脚这种油腻荤腥了,就连米饭都不敢多吃。

可如今竟然一顿饭要吃这么多。

这饭量,比之前她和周姨娘两人加起来都大。难道大小姐就不怕发胖吗。

姜洛薇当然不怕。

每当看见姜初霁那纤细窈窕的身形,和白皙透着光泽的肌肤,她就暗中咬牙,眼红又嫉妒。

都是蛊虫让原本样貌平平的姜初霁变成这样的。

她现在也吃了蛊虫,哪怕吃再多,很快也会变得这么美。

她招招手,叫自己的贴身丫鬟过来:“明月,把那件锦绣芙蓉百迭裙拿来,再替我好好梳妆,今晚我一定要惊艳全场。”

今天晚上,是成安伯爵府的三小姐夏清浅举办赏鲤会。

半月前,成安伯为着自己这最为宠爱的小女儿的生辰,特意从南方寻来了一池黄金锦鲤,养在府上。

据说那些锦鲤全身只有单色金黄,鱼鳞排列整齐,浑身发出如黄金般的灿灿晶光,在月色与灯火下十分漂亮。

那个夏清浅性格开朗活泼,与京中贵女大多交好,于是便决定办个赏鲤会,邀请京城的这些世家千金一同来欣赏。

时间便是今晚。

姜洛薇虽是庶女,然而没有嫡女,她就是相府唯一的千金,又深受姜相国宠爱。而且还出过一本诗集,在京中素有才名。

所以以往有这种场合,一般都会邀请她,也不会怠慢她。

她与这些世家贵女们都关系不错,夏清浅也是其中一个。这次给姜洛薇的请帖,还是那位夏小姐亲手写的。

姜洛薇心里难免得意。

她是庶女又如何,她的待遇比旁人家的嫡女还好上几倍。

那个姜初霁是嫡女又如何。如今满京城早就不记得,相府还有她这么个嫡女。这次的赏鲤会,伯爵府当然也没有邀请她。

因为知道今晚的场合会是京城贵女云集,姜洛薇早就下定决心不能被人比下去。

于是十日前,她就特意找了京中最好的裁缝,去定制了一件锦绣芙蓉百迭裙,准备今晚精心装扮,惊艳众人。

明月闻声,立马去将那件锦绣芙蓉百迭裙拿来,站在一旁语气恭敬:“小姐,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虽说自家大人在外的名声,确实……但敢这么明晃晃嫌弃的,也就少女一个人了。

*

姜初霁从马车上下来,带着茯苓往相府走去。

然而入了府,还没回到自己的宜兰院,却有个年岁不大的丫鬟跑到她们面前。

看到她和茯苓,似是松了口气:“二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小桃?”

茯苓眼睛一亮,转头对自家小姐介绍道,“小姐,这就是我和您之前说过的,周姨娘她们院里和我同乡的小桃。”

姜初霁对这个小桃有印象,之前茯苓找她打听过芳华院的消息。

茯苓高兴道:“小桃你来得正好,小姐今日给我买了些芙蓉糕,你正好带回去尝尝。”

“不过,你来找我们二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小桃和茯苓年纪相仿,又是同乡,在相府两人一直相互照应着。所以二小姐的事,她也会跟着上心些。

小桃开口道:“我是来提醒二小姐,最好先不要回宜兰院。”

茯苓一愣:“为什么?”

“二少爷今日回来了,”小桃语气忍不住担忧。

“二少爷回来后,先是去我们院里看了被禁足的大小姐,出来后就怒气冲冲直奔了宜兰院。现在正在宜兰院里,等着二小姐回去呢。”

“怕是……怕是要找二小姐的麻烦。”

闻言,姜初霁倒是眼尾一挑。

二少爷。

她同父同母的二哥,姜凌翊。

姜凌翊比原主大两岁,今年十七,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也从小就是个桀骜不驯、爱闯祸惹事的主。

在原剧情里,小时候的姜凌翊还是会带着原主玩的。

只不过原主生性内向胆小,比起原主这个亲妹妹,姜凌翊更喜欢姜洛薇这个长得更漂亮,嘴巴更甜,只对他满眼崇拜的妹妹。

而小时候的姜洛薇,就已经很有心机,总会故意让原主出各种岔子,以此衬托自己的聪慧乖巧,让姜凌翊对原主越发不耐烦。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原主五岁那年。

七岁的姜凌翊心血来潮,支开下人去后院弃用的厨房,准备自己烤红薯。结果不知怎么,就让厨房着了火。

原主是第一个听到动静的。当她跑去厨房,就见厨房的木门被外面一块石头给别住了,而厨房里已经燃起火光,浓烟滚滚。

原主连忙把石头挪开,一开门,才见自己哥哥已经被烟呛晕了,倒在地上。

年幼的原主顾不上别的,直接跑进着火的屋子,瘦小的身体几乎是用尽全力,才拉着哥哥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一块燃烧着的木头砸到她的肩头。原主顾不上自己有多疼,只顾着哥哥的安危。好不容易把姜凌翊拉到屋外的草地,她就立马跑去前院叫人。

可等她再跑回来时,赫然看见,哥哥已经醒了过来。

姜洛薇在旁边抱着他,白皙的小脸哭得鼻头红红,惹人怜惜,说她刚才进去救哥哥的时候好害怕。

姜洛薇说,是她冲进去救了姜凌翊。而姜凌翊一转头,就看见原主呆呆站在远处。

在他出事差点要死掉的时候,一个妹妹不顾危险冲进火场救他,另一个吓得跑得站得离他远远的。

姜凌翊心中恼怒。

从那一刻他就认定,即使血缘上原主才是他的亲妹妹又如何,他只会一辈子对洛薇这个妹妹好。

原主不是没想过,要告诉哥哥是自己救了她。但从那件事之后,二哥就对她满是厌恶,只带着姜洛薇玩,完全无视她。


临时中午。

茯苓脚步欢快地步入宜兰院,来到正在卧榻上看书的自家小姐身边,语气雀跃。

“小姐,你是不知道,早上老夫人院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在全府上下传遍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向来以端庄自持自居的大小姐不仅跟几年没吃饭一样,在老夫人面前毫无教养地狼吞虎咽,将早膳一扫而空。还吃到当场撑吐,吐了老夫人一身。”

“我听说,老夫人被气得一连沐浴两遍。午膳都不传了,说是没有胃口。大小姐这次,可真是丢了大脸了。”

茯苓的眼睛亮晶晶的。

看到小姐的筹谋之下,姜洛薇有如今这种局面,她当然高兴。

因为,如果不是小姐当初及时发现蛊虫,如今被坑害成这副样子的,就会是小姐自己了。

这就叫恶人有恶报。

姜初霁慵懒地斜倚在卧榻之上,墨发如瀑般随意地披肩而下,几缕发丝垂落在她白皙的脖颈间,更添几分随性的明艳。

似乎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葱白纤细的指尖轻轻拈起一张书页,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芳华院里,现在什么动静?”

茯苓立马道:“芳华院里的丫鬟小桃,是我的同乡。”

“我悄悄去问了,小桃说大小姐从老夫人院里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卧房,一直在哭,这会儿嗓子都哭哑了。”

姜初霁轻轻勾唇,似笑非笑:“就受不住了?这才刚刚开始呢。”

*

芳华院。

姜洛薇的卧房一片狼藉。原本桌上摆放的花瓶此刻已碎成数片,散落一地。

姜洛薇整个人伏在床上,泪水决堤般从她红肿的眼中不断涌出,打湿了大片的床铺。

早上精心梳理过的发髻早已松散,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长这么大,人人都称道她姜洛薇,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仪容仪态都是嫡女风范。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用想都知道,府上的下人们现在私下里会如何嘲笑她。

周姨娘见状心痛至极,紧紧攥住自己女儿的手:“洛儿,别哭了。”

姜洛薇抬起红肿的眼,带着哭腔道:“娘,那蛊虫发作竟然如此厉害,让我一点防备都没有。”

“那姜初霁经历过这些,早上看到我那副样子,她肯定能猜到我也用了蛊虫,可她竟什么都没说。”

“而且,既然她体内也有蛊虫,为何她看见食物却能控制得住?”

周姨娘眉头一蹙。

“那姜初霁资质蠢笨,哪能猜到有什么蛊虫。就算见你这番状况,也顶多觉得你与她当初有些相似。”

“至于为何她控制得住……想必是这蛊虫第一次进食,才如此厉害。之后在体内久了,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

话虽如此,姜洛薇一想到她早上狼狈呕吐时,姜初霁就在一旁从容看着,还是忍不住恨。

周姨娘立马道:“现如今,你惹了老夫人厌弃,想想看如何解释挽回才是关键。”

“你虽是庶女,但你在京中才名远扬,老夫人又是看着你长大,还是疼你这个孙女的。”

“你莫要哭了,赶紧梳洗梳妆,随我去老夫人院里。”

闻言,姜洛薇也只能咬咬嘴唇,从床上爬起来。

姜炳荣下了朝,回到相府。

一回来就听下人说,周姨娘和姜洛薇正跪在老夫人院外,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之久。

匆匆赶到老夫人院外,果然见自己一向宠爱的妾室和女儿正跪在日头下,身影摇摇欲坠。

周姨娘听到身后的动静,当即身形柔弱无骨一晃。

姜炳荣毫不犹豫过去把人扶住,一脸心疼:“宜芝,这是怎么回事?”

“……夫君,您回来了,”

周姨娘脸色苍白,眼中含泪,神色戚戚,“都是洛儿今天闯了祸,我才带着洛儿来请罪。”

周姨娘把姜洛薇陪老夫人用早膳时不顾形象狼吞虎咽,又吐在老夫人身上的事情说了。

姜洛薇在一旁抽泣道:“爹爹,都是女儿为了五日后宫中的及笄宴,这些日子一直在节食瘦身。”

“女儿一日只用一顿饭,把自己饿得太狠了。因此今日看见祖母这里早膳丰富,才一时没控制住,失了形象。”

“祖母因为女儿,午膳都没有心情用。如今女儿跪在这里,只求祖母能消消气,不论如何晚膳可一定要用,切莫伤了身体。”

姜炳荣看看自己这妾室和女儿,一个满眼含泪,一个哭得眼睛都肿了,哪里还坐得住。

“你们两个先起来,我进去说。”

当即进了姜老夫人院子。

姜老夫人本来脸色不佳,但见自己儿子亲自来求情,又听闻姜洛薇是因为宫中的及笄宴才节食,这才脸色缓和下来。

“母亲,洛儿也是为了能在及笄宴上,替咱们姜家长脸,才日日饿着自己,把自己饿成这副样子。”姜炳荣道。

“您也知道,皇后娘娘借着温颜公主生辰,在宫中举办这及笄宴,也是为了替太子物色未来的太子妃人选。”

“洛儿虽是庶女,但容貌才学在京中素有名声。若是及笄宴上她能被太子和皇后看中,哪怕是成了太子侧妃,咱们姜家也会跟着发达。”

太子,那可是未来的皇帝。

若是洛儿能成为太子妃,未来就是皇帝的妃嫔。若是洛儿争气,能一步步登上后位,他们姜家会是何等荣耀。

姜炳荣多年来倾力培养姜洛薇这个女儿,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至于姜初霁……这个从小就被他厌恶抛弃的女儿,不过是因为皇后一道懿旨他才把人接回来。

虽说现在变美了些,到底是从小在寺庙长大,压根没受过什么礼仪才艺的教养,又如何与洛儿相比。

更何况,她还有那么个干出丑事的娘。

姜老夫人思索一番,觉得有理。

摆摆手:“行了,你快让宜芝和洛儿起来吧,晚上你们都同我一同用晚膳。”

“还是母亲体恤,”姜炳荣道。

忽而又想起什么,抬眼眉头一皱,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比起洛儿,倒是初儿更让我不满意。”

“自己的姨娘和姐姐跪在祖母院外这么久,她竟然不闻不问,也不过来帮着求求情,真是令人寒心。”


这些碳水荤菜糖油混合物,最容易发胖了。

半夜这个点把这些东西吃下去,第二天就能长两三斤。

姜初霁面色淡然,把食盒盖上,提了起来:“走吧。”

茯苓一愣:“原来小姐让厨房做夜宵,不是给自己吃的啊。”她就说,小姐怎么可能吃得下这么多东西。

姜初霁轻扯唇角,眸光清澈。笑起来像个看着纯真无害,却杀人不眨眼的反派。

“我那位姐姐,晚膳为了维持形象就没吃几口,现在被关在房间应该饿坏了吧。”

“我这个当妹妹的,当然应该带着吃的去看看她,你说呢。”

姜初霁提着食盒,去了芳华院。

此时的芳华院一片寂静。

有两个护院守在姜洛薇的卧房外,见到她的身影,有些意外:“二小姐,您怎么……”

姜初霁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且温暖。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食盒,声音温软,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一般。

“我惦记着姐姐今日晚膳没吃多少东西,让厨房做了些夜宵给她。”

“父亲说,没有他的允许不许姐姐出来。但应该没说,不允许我进去看望姐姐。”

少女的眼神中透着真挚,丝毫没有做作之态。两个护院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这二小姐,也太善良了。

周姨娘买通丫鬟诬陷二小姐,让她之前吃了那么多苦头。

但二小姐竟然不心生怨恨就算了,甚至还怕大小姐被关起来肚子饿,特意来送吃的。实在是让人感动。

于是那护院让开路道:“那二小姐进去吧。”

姜初霁踏进卧房,就看见房间里满地狼藉。不少瓶瓶罐罐被摔坏一地,连枕头都被扔在地上。

趴在床榻上的姜洛薇听到动静,红着眼转过身来。对上这张清纯动人的脸,一瞬间面容都有些扭曲。

“……你来做什么?”

姜初霁仿佛察觉不到对方的敌意,不紧不慢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

弯腰伸出纤纤玉手,将地上的枕头轻轻捡了起来,笑容恬静:“我担心姐姐肚子饿,给姐姐带了些夜宵,顺便来看望下姐姐。”

“姜初霁,你别装了,”

屋里没有旁人,姜洛薇也不想装什么姐妹情深,咬牙道,“看到我母亲和我被禁足,你很开心吧?”

今天的事情,好像和姜初霁没什么关系。但姜洛薇就是觉得,这件事和姜初霁脱不开关系。

可她想不通,一向对姜初霁这个妹妹十分冷漠的大哥,怎么突然就那样护着她了。而且大哥会怎么会突然去了临城,找到那个芳儿带回府替姜初霁澄清?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前的姜初霁,简直像是变了个人。

以前的她唯唯诺诺任人拿捏,现在的她一举一动,根本让她捉摸不透。

姜初霁眨了眨眼。眼神纯真,看上去人畜无害,说话也慢悠悠的。

“姐姐,你怎么会这么想。哪怕知道了真相,我也没有怨恨姨娘。”

“在姨娘和姐姐被带走之后,我还和父亲替姨娘求情,让他不要关姨娘太久呢。”

姜初霁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姜洛薇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那支找不到的芙蓉金簪,是她上午趁着一群人混乱的时候,亲手塞进桌缝的。

她知道姜砚川今晚会带人回府替她澄清,所以她有意要给这场戏加点火。

姜炳荣和姜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她偷了金簪。


“是啊,我从未见过如此色泽艳丽、姿态优美的锦鲤。”

“不愧是成安伯专程让人寻来的,真是特别。”

夏清浅拉着姜初霁的手上前。

只见鱼池之上,一圈红烛静静燃烧,那跳跃的烛火在夜风中微微晃动,将周围映照得一片暖红。月色银晖,轻柔地洒在水面之上,与那红烛的光辉相互交融,相互映衬。

池中的金黄色锦鲤在这如梦如幻的光影交错间自在地游弋、跃动。

它们的鳞片在月色与烛光的双重映照下,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每一次摆尾、每一次腾跃,都似是在水中舞动的金色精灵,灵动又漂亮。

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这样的美景,的确值得来亲眼一赏。

但姜初霁的心思,却根本不在这些锦鲤上。、

又或者说,她本来也不是为了看这些鱼儿来的。

她的目光在伯爵府的其他地方搜寻,最终落在了凉亭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上。

那是个看上去约莫十八岁的少年,正在凉亭旁沉默地搬着桌椅。周身散发的沉寂气质,与周围热闹欢快的氛围隔绝开来。

身形颀长,穿着一身粗糙的衣服。是最为普通的粗棉布,颜色也因多次洗涤而有些发旧泛白,上面还隐隐可见几处缝补过的痕迹。

然而即便穿得如此窘迫,依旧挡不住对方那出众俊美的容貌。

剑眉斜飞入鬓,浓密而不失英气。鼻梁高挺,为这张脸增添了几分立体感与冷峻。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阴郁。薄唇微微抿着,唇色略显苍白。

见状,姜初霁拽了下身旁夏清浅的衣角。

顺着目光轻声问道:“夏小姐,那个少年……是谁?”

夏清浅被这样一拽,转过头来,顺着姜初霁的视线看去。

“奥,你说他啊——他叫阿珩,是我们府上的下人。”

夏清浅看了看不远处阿珩的身影,又看看姜初霁那探寻的神色,瞬间露出了然的眼神。

“怎么,姜二小姐对阿珩感兴趣?”

姜初霁没有否认,似乎有些好不意思。

夏清浅笑起来:“姜二小姐不用不好意思,都是女孩子,我懂。”

“阿珩这张脸长得确实好看,我们府上好多小丫鬟都悄悄喜欢他呢。”

“不过他这人性子又硬又冷,平时谁也不搭理,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几天都不说一句话的。”

“你要是对他感兴趣,要不,我把人给你叫过来?”

虽说一个是相府的嫡女,一个是伯爵府的下人,压根也不会有什么可能。但把人叫来说几句话,也没什么。

姜初霁摇摇头:“不用了。不过,这样的人是怎么来到伯爵府做工的?”

夏清浅倒是没多想。

直接道:“他不是来我们府上做工的。是好多年前,我大伯母有一次进宫,回来路上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遗弃在路边,看孩子可怜,她就把人带回来了,起名阿珩。”

“最开始阿珩是我大伯母照看着,但后面过了几年,我大伯母染上急症走了,阿珩就由我们府上的管家接手了。再后来阿珩长大,就自然而然成了下人,留在我们府上做事了。”

姜初霁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嘴上虽如此说着,目光却依旧没有从那道身影上移开。

看来,这位伯爵府大房的方夫人,当朝丽贵妃的亲妹妹,当年的确是生了急症。

以至于去世得太过突然,都没来得及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伯爵府其他人。


姜洛薇这才揉了揉撑得难受的肚子,站起身来。

先是把精心绣制芙蓉的吊带穿上,露出光滑香肩,接着明月便弯腰替自家小姐穿上裙装。

百迭位置在前,系带围过腰身在前面束起。只是这一围,明月就发觉不对了。

看了又看,面露难色:“小姐,您的腰……怎么好像比当时量体的时候,粗了一大圈?”

“你在说什么蠢话,”

姜洛薇一听这话,没好气地一眼剜过来,“我才刚用过晚膳,吃了那么多东西,腰腹怎么可能不大一圈?”

明月被自家小姐这么一瞪,也不敢吭声了。

连忙低下头:“是,小姐说的是,奴婢继续帮您穿衣。”

虽然丫鬟没再敢多说,但姜洛薇摸了一下自己圆滚的肚子,又用双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腰身,也不禁皱起眉头。

她的腰向来是最细的。

说是盈盈一握,男人一双大手都掐得过来也不为过,这是她向来最引以为傲的。

可现在她自己这一掐,发觉好像真是比原先粗了不少。

脸色瞬间有些难看,抬起眼:“去给我拿个软尺来。”

软尺一拿来,姜洛薇就立马量起自己的腰围。这一看,整个人不可置信。

她上次在裁缝店,量的腰围是一尺八寸。这才过去几天,她现在的腰围竟然二尺有余了!

又不敢相信地继续量了臀围和臂围,全都比之前胖了一些。

怎么会这样。

她这几天的确是因为蛊虫胡吃海塞,每天都吃很多以前从不敢吃的油腻荤腥。可那个胡三不是说,蛊虫会帮人分解食物,所以宿主怎么吃都不会胖吗?

那她现在为什么会变胖?

姜洛薇一阵心慌,又觉得可能是时间太短,蛊虫还来不及分解。

但她还是不放心,吩咐明月道:“过两日你替我去趟城南铺子,去找那个胡三,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答应下来。

下一秒,姜洛薇便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端详起自己的脸。

好在她虽说身上胖了,脸上还没有什么变化。

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这几日脸上也是泛光。可与姜初霁那种白里透红,肌肤由内而外透出来的光泽不一样,她的脸像泛的是油光,皮肤好像也比之前粗糙了一些。

烦得不行。

对明月道:“裙子给我勒紧点,外衫一遮就看不出什么来了。”

“然后再帮我打水来洗把脸,一会儿给我脸上多上点脂粉。”

*

夜幕之下,华灯初上。

京城一派繁华景象。

成安伯爵府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灯笼高挂,府上的管家在外迎客。

府外停了数辆马车,从马车上陆续下来的皆是京中的各家贵女,都为了今晚的赏鲤会精心装扮。

随便拎出一个,父亲都是在朝为官,品级不低于五品的。

有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左边身形清瘦的少女名叫林婉清,是户部侍郎林见山之女,也因才情出众颇有美名。一袭浅粉绫罗长裙,显得十分温婉娴静。

而右边那位直接利落跳下马车的少女名叫苏瑶,是镇远将军苏茂的小孙女。眉眼灵动,头发束起一个马尾,举止间透着飒爽英气。

“今日这赏鲤会,夏姐姐可是筹备许久,不知那锦鲤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绝美。”

林婉清看了眼伯爵府大门,说起话来温声细语。

苏瑶大大咧咧:“我就盼着这赏鲤会呢,听说那锦鲤全身一色金黄,在月色与灯火映照下,肯定亮瞎眼。”


姜炳荣脸色铁青,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大步流星往后院赶去。身后一众小厮和搀扶着姜老夫人的丫鬟也不敢怠慢,纷纷跟上。

姜洛薇跟在后面,她容色明艳,身姿婀娜,不负京城第一美人的赞誉。眼底透出几分幸灾乐祸,与自己的母亲对视一眼。

周姨娘也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姜初霁竟然这么愚蠢,自己作死。

这大好的日子,不仅偷跑出院,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害得老夫人最看重的大少爷也跟着落水。

尤其是,姜初霁如今定然是一副肥胖如猪的模样。就算是没被淹死,被救了上来,姜家人见了也必定恶心至极。

姜初霁本就因偷手镯之事而声名狼藉。经过今晚,她作为相府嫡女的前程算是彻底毁了,再也无法对洛薇的地位构成威胁。

想到自己女儿日后在相府风光无限的前景,周姨娘就内心澎湃。

后院的湖中,姜砚川奋力游向湖中心。

他不明白,姜初霁是不慎落水,怎么会到湖中心的位置。他跳下湖时看到那抹挣扎的白色身影,顾不上多想,便奋力游过去。

拉住人之后,他使出浑身力气带着人往岸边游。湖水冰凉刺骨,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但姜砚川咬着牙,终于把人拽上了岸边。

夜晚的风如同冰冷的刀刃,划过湿漉漉的两人。少女被救上来后,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像是抽打着姜砚川紧绷的神经,他本就被冷水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顿时被怒火填满。

他忍不住呵斥:“姜初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其他人匆匆赶到了湖边。

姜相国和姜老夫人一路疾行,气喘吁吁。看到姜砚川已经上岸,终于松了口气。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下一秒,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姜砚川身边的少女,在清冷倾泻的月光与波光粼粼的湖面映衬下,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落入凡尘。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及腰的墨发如瀑布般散落,湿漉漉地贴在背后,越发衬得她的肌肤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脸色苍白如纸。

衣裳早已被湖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曼妙多姿的曲线。那盈盈一握的纤腰在这湿衣的包裹下若隐若现,水珠轻轻滑落。

面容堪称绝色,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而成。眉如远黛,纯净的眸子却因刚刚的惊吓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对不起,大哥……”

犹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瑟瑟发抖。抬起头,泛红的眼眶对着姜砚川,颤抖的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带着哭腔与害怕的道歉声从口中溢出。

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饶是京城贵女无数,他们也没见过哪个如这般美丽惹人怜惜。出水芙蓉,清丽如妖。

姜砚川率先回过神来。

他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少女身上湿透的衣服,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视线。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箭步向前挡住众人的视线,弯腰捡起地上那件他之前脱下的黑色斗篷,围在姜初霁的身上。

少女的身体被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那张楚楚可怜,倾国倾城的小脸。

姜老夫人难以置信:“川儿,这是……”

“……祖母,父亲。”少女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

尽管刚刚经历了如此惊险的一幕,在看到来人的瞬间,还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行礼。礼数周全,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这是姜初霁?

众人对姜初霁的印象,还停留在三个月之前。那时的她刚从寺庙被接回相府,皮肤粗糙又面黄肌瘦,又总是低着头害怕见人。眼神中满是怯懦与自卑,一举一动都唯唯诺诺,毫无相府嫡女应有的风采。

可如今,仅仅是被关禁闭三个月,她竟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眼前的她,姿容绝美。相比之下,旁边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称的姜洛薇反倒黯淡无光了。

周姨娘和姜洛薇眼睛睁大。

这怎么可能是姜初霁!

且不说原本姜初霁是不是什么美人胚子,她们当初可是给姜初霁下了能让人食欲暴涨,吃成肥猪一样的西域蛊虫,姜初霁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可如今,姜初霁绝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就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她们脸上。

“妹妹,三个月不见你变化真是大。”

“我常听下人说,妹妹关禁闭的时候娘亲对你格外照顾,没想到她将你照顾得这样好,我都有些羡慕了呢。”

姜洛薇攥紧手绢开口,率先打破沉默。声音轻柔,却暗指姜初霁的变化是周姨娘的功劳。

毕竟周姨娘管家向来井井有条,在众人眼中,她对姜初霁的“上心” 有目共睹。

姜初霁微微福身:“姨娘的好,初儿都记在心里。”

周姨娘压下心中震惊,面上依旧一脸关切:“这是我应该做的。可是初儿,我记得你父亲是关了你三个月禁闭。如今三个月还没到吧?你怎么会偷偷跑出来,还掉进这湖里,让砚川迫不得已跳下去救你?”

果然,此言一出,刚刚才稍微缓和了脸色的姜炳荣和姜老夫人,瞬间又阴沉了下来。

姜炳荣盯着姜初霁,眉头皱起:“你就这样贪玩?连最后剩下的几天也忍不住,非要在你祖母的寿辰偷跑出来?”

姜老夫人也语气冷硬:“自己偷跑出来也就算了,还不慎落水,连累你大哥下去救你。若是你大哥因为你出了什么事,你……”

姜砚川深吸口气:“祖母,孙儿没事。”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也亏得你没事,不然我饶不了这丫头!”

姜初霁轻咬嘴唇。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祖母,都是初儿不懂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你是如何从院中跑出来的?”姜炳荣问。

姜初霁并未隐瞒:“……回父亲,翻墙。”

“堂堂一个相府千金,竟能看出翻墙这种粗鲁之事!”姜炳荣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眼中满是失望,直接道,“既然你如此不知错,那便将你的禁闭期限再延长一个月,你回去接着反省。”

他的声音威严而冰冷,如同宣判一般,不容置疑。

姜初霁闻言,眼眶瞬间更红了。眼中似有雾气弥漫,划过几分落寞。

她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只是低声道:“初儿知道了。”

就在这时,茯苓却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哽咽道:“老爷,老夫人,求求你们不要再惩罚小姐了。小姐今日落水,都是为了老夫人啊!”


这个少年不是什么阿珩,是萧珩。

当今皇帝的九皇子,未来和墨池霄联手覆灭了萧乾皇权的烨王。

十八年前,丽贵妃当时还只是丽妃,难产之际可谓九死一生,终于艰难地产下皇子。

然而生产当夜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孩子出生时肚子上竟有一大片红色胎记,那胎记的颜色如鲜血一般鲜艳夺目。

在南朝,红色胎记一直被视为不祥之兆,传言是前世惨死之人转世留下的痕迹,这一世定会纠缠父母偿还孽债。

南煊帝见到孩子时,恰好屋外一道闪电劈过,那胎记在闪电的映照下显得极其可怖。钦天监惊慌失措地跪地,大声高呼此子留不得。南煊帝见状,心中惊惧不已,对这个孩子瞬间产生了深深的厌恶之情,当即下令把这不祥的孩子处死。

还是在宫中陪产的方夫人于心不忍,跪地苦苦哀求,说自己可以把这个孩子带走养在伯爵府,此生不入皇宫,南煊帝才勉强同意。方夫人又跪求皇帝赐名,南煊帝甚至不愿再看这孩子一眼,给了个珩字,便让她把孩子带走。

于是,方夫人便把萧珩带回了伯爵府,将这个关乎皇家血脉的秘密藏于心底。而丽妃醒来后,被告知自己产下的是个死胎,也是伤心欲绝。

转折发生在十八年后,也就是即将到来的一日后。

生下大皇子的贞贵妃,前些日子谋害太子的事迹败露。她的贴身婢女在受刑拷问下吐露实情,并且扯出十八年前的旧事。

原来当年丽妃产下的皇子并没有胎记,那胎记是被买通的接生嬷嬷用一种西域特制的洗不掉的颜料画上去的,钦天监也被买通。

贞贵妃的目的就是除掉丽妃生下的皇子,同时也想让丽妃因此失宠。

真相大白,南煊帝才惊觉自己被人蒙骗了这么多年。竟然让自己宠妃九死一生生下的孩子,一直流落在宫外。心中懊悔不已,当即就下令将萧珩接回宫中。

当丽贵妃看见萧珩,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些年来被当成下人虐打,那身上的伤和满手的茧,心痛如绞,哭得几度昏厥。

南煊帝也心中愧疚万分,极力想要补偿。

不仅恢复了萧珩的皇子之位,对外宣称他是体弱养在宫外,此后更是对他倍加关怀,恩宠无二。还独给他一个皇子封了烨王,给他兵权,让他领兵。

也正因如此,无论是嫉恨父亲的偏爱,还是忌惮兄弟有兵权,萧乾继位后一直想除掉萧珩,最终被萧珩反杀。



完成了管家分派的各项杂务之后,除了那些需在宴席中随时听候差遣伺候宾客的下人,其他人都得了许可,可以退下休息。

萧珩手中握着仅有的一个馍馍,转身朝着后院走去。

后院之中,一座嶙峋的假山静静矗立在角落。此处鲜有人至,显得格外偏僻冷清。

与前院那灯火辉煌、人群熙攘的热闹盛景相比,这里仿若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寂寥得只能听见风吹过的呼啸声。

萧珩走到假山旁,寻了一处遮蔽在阴影里,仅有些微灯火照亮的地方坐下。

他低头,目光落在手中的馍馍上。那馍馍早已没了一丝热气,凉透的外皮显得又干又硬,光是看着就知道难以下咽。还有个鸡蛋,也是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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