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卿知裴嘉钰的其他类型小说《夏路无忧异无愁程卿知裴嘉钰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程卿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卿知露出了一个像是解脱了的笑:“裴嘉钰,我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以后会寄给你,麻烦你签好字尽快寄回给我。”裴嘉钰冷着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闹!”程卿知有些心累,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在无理取闹?她叹了口气:“裴嘉钰,我没有闹,我是真的想要离腾位置给你和你儿子喜欢的周小姐。”裴嘉钰冷声斥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夏夏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来帮个忙而已。”程卿知摆手:“你说没有就没有吧。”转身要走,周栀夏连忙追上她要拉她的手。程卿知下意识甩开周栀夏的手。下一秒,周栀夏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正好把程卿知做了七八个小时的蛋糕给撞倒。蛋糕掉在地上,奶油四溅,一片狼藉。裴嘉钰扶起周栀夏,低声问她:“你...
《夏路无忧异无愁程卿知裴嘉钰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程卿知露出了一个像是解脱了的笑:“裴嘉钰,我今天就收拾东西离开,离婚协议书我拟好以后会寄给你,麻烦你签好字尽快寄回给我。”
裴嘉钰冷着脸:“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闹!”
程卿知有些心累,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看来都是在无理取闹?
她叹了口气:“裴嘉钰,我没有闹,我是真的想要离腾位置给你和你儿子喜欢的周小姐。”
裴嘉钰冷声斥责:“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夏夏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只是来帮个忙而已。”
程卿知摆手:“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转身要走,周栀夏连忙追上她要拉她的手。
程卿知下意识甩开周栀夏的手。
下一秒,周栀夏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正好把程卿知做了七八个小时的蛋糕给撞倒。
蛋糕掉在地上,奶油四溅,一片狼藉。
裴嘉钰扶起周栀夏,低声问她:“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一旁的裴丞泫气得眼睛都红了,冲过去打程卿知:“你推周阿姨,还把周阿姨给我做的蛋糕给弄坏了,你就是个坏人,我不想看见你,你滚!”
周栀夏虚弱摇头,靠在裴嘉钰身上:“我没事,刚才是我没站稳,不关卿知姐的事,你千万不要怪她。”
他知道自己是个孩子,打不疼人。
却用尽了全身力气专挑打得疼的地方打。
程卿知垂眸盯着他,看着这个视她为仇人的儿子,一拳一拳打向自己的肚子。
肚子很疼,可她的心绞得更疼。
那个蛋糕明明是她做了七八个小时才做出来的,功劳却都被按在了周栀夏身上。
她很想笑。
裴丞泫看她要笑,眼神的愤怒更甚,嘴里一直囔囔着她坏,要她滚出去。
裴嘉钰脸上阴云密布,语气冷漠:“程卿知,你有什么气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现在蛋糕被你毁了,这个生日宴会也办不下去了,你满意了吗?”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眸,抿着唇,终是彻底失望。
“道歉。”裴嘉钰冷声吩咐。
程卿知没有动:“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周栀夏拉了拉裴嘉钰的衣角:“嘉钰哥,真的不关卿知姐的事。”
“对了,我还带了一个蛋糕来做备用,生日宴会还能继续,你们别吵架。”
裴嘉钰安抚性拍了拍她的肩,让她不必担心。
冰冷的视线落在程卿知身上,声音比刚才更冷:“我说道歉。”
程卿知直直跟他对视:“我没错。”
“程卿知,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裴嘉钰在别人面前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唯独对她从来没个好脸色,她也从不奢望。
她一字一句:“裴嘉钰,我知道你恨我,看见我就烦,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烦。”
随后,她把裴丞泫推到周栀夏怀里:“裴丞泫,以后你愿意让谁当你妈妈就让谁当,我就当从来没生过你。”
她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随意扔在地上。
啪嗒。
清脆的一声。
“裴嘉钰,这一次我很认真,我们离婚吧。”
裴嘉钰从来没看见她对自己露出过这样的眼神,心中忽得不安。
于是喊来佣人:“把少夫人带上楼。”
佣人低着头:“少夫人......”
不用裴嘉钰说,她也是要上楼一趟的,她的东西还在房间里,得拿出来。
她上了楼,很快收拾好自己所有的东西,拿上行李箱。
还真是可笑,她从高一起住进裴家。
到今天离开,整整八年,这八年完全属于她的东西,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她最后看了眼熟悉的卧室,视线落在只有她手抚着凸起小腹的婚纱照上,轻勾唇角,笑容里半是嘲弄半是悲伤。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她闭了闭眼,擦掉眼角不自觉流下来的眼泪,拿上行李箱往楼下走。
裴嘉钰拉着裴丞泫,和周栀夏一起跟客人们说说笑笑。
如果不是佣人在打扫地上散落的蛋糕,也许刚才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程卿知不想再跟裴嘉钰起冲突,放轻下楼的脚步,拎着箱子往大门口走。
他们所在的区域离大门口比较远,再加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今天的小寿星裴丞泫身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程卿知的离开。
这样的场景,裴嘉钰免不了要喝酒。
等到宴会结束,他已经喝得有些头晕。
周栀夏喊来佣人一起扶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裴嘉钰上楼休息,把裴嘉钰扶进他睡得侧卧。
程卿知和裴嘉钰结婚以来都是分房睡,裴嘉钰住主卧,程卿知是侧卧。
看着佣人伺候裴嘉钰,吩咐道:“一会儿你下去给嘉钰哥熬点醒酒汤喝,免得他明天起来难受。”
佣人应了声。
这时,裴丞泫突然出现。
一边抓着胳膊一边哭喊着找周栀夏:“周阿姨,我的身上好痒,你快帮我挠一挠。”
周栀夏蹲下身,紧张不已:“丞泫,你身上怎么突然起了这么多红疹子?”
“我也不知道,好痒,呜呜......”裴丞泫哭得稀里哗啦,他身上露出来的地方已经被他抓破皮,再抓下去都要出血了。
周栀夏连忙拉着他去敲侧卧的门:“卿知姐,你快开门,丞泫起疹子了。”
她敲了很久的门,里面的人都没反应。
恼火地暗骂,程卿知这个女人也太不懂事了,为了那么点小事连自己的儿子生病都不管!
裴丞泫扯着嗓子哭闹,周栀夏的耳朵难受,她又不能骂他,只能哄着:“丞泫,你平时有起过疹子吗?”
“我吃草莓会起疹子。”
周栀夏想起自己带过来的那个蛋糕里面好像用了草莓做装饰。
她微微皱眉:“你知道自己对草莓过敏,为什么还要吃我刚才给你的那块蛋糕?”
他要是因为自己带过来的蛋糕,出什么事,她不就完了?
这蠢货不会是想害死她吧?
裴丞泫满脸通红,他呼吸急促,两眼泛白。
周栀夏连忙喊佣人叫家庭医生过来,她又去敲程卿知的门,还是没有回应。
程卿知不管孩子,把孩子丢给她算怎么回事?
她可不想熬夜照顾孩子。
她试着拧了一下门,没想到还真开了,屋子里黑漆漆的,她也看不见,抱着裴丞泫进去,放在床上。
一边去开灯一边说:“卿知姐,不是我说,你为了这么点事闹脾气,不管孩子的死活太不应该......”
开了灯,周栀夏转头却没看到程卿知,她两条眉毛紧紧皱起来。
她......她还真走了?!
裴丞泫下巴扬得更高,得意洋洋地回瞪顾星萝——
“裴丞泫!”
程卿知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眼看裴丞泫竟欺负到顾星萝身上,程卿知几步冲到门口,抓住裴丞泫的胳膊,扬手便是一巴掌。
啪!
打得裴丞泫打了好几个转,踉踉跄跄后退几步,捂着脸不可思议看向程卿知。
“星星,你没事吧?”程卿知像是看不到裴丞泫,只扶着顾星萝关心她。
平时她眼睛里都只有自己,任何时候都只关心他。
可是现在,她不仅动手打自己,居然还丝毫不关心他。
裴丞泫忍不了!
他叉着腰,气鼓鼓上前,抬腿冲着程卿知的小腿就踹。
腿还没碰到程卿知便被一把擒住。
下一秒,只见程卿知手微扬,裴丞泫吃力,噗通一下摔倒在地。
裴丞泫刚被裴嘉珏打了屁股,那地方正疼呢,又被这么狠摔一下,疼得他顿时红了眼眶。
坐在地上撒泼:“程卿知,你疯了吗?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我?你还想不想回裴家了!”
确定了顾星萝没事,程卿知扭头扫向裴丞泫。
这些年她早就习惯了对裴丞泫千依百顺。
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如何对待自己,她都能做到隐忍不发,只因为他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
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当着她的面要叫另一个女人妈妈。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还要忍让呢?
程卿知神色淡漠,像个没事人似得,唇角微扬,噙起冷冽的弧度:“哭够了吗?”
她声音平静得仿佛根本不认识裴丞泫。
“哭够了,给我朋友道歉。”
裴丞泫彻底震惊,震惊到忘记哭,眨巴着眼睛,一脸错愕地指向顾星萝:“程卿知,你说什么?”
“让我给她道歉?你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是不是我妈?”
“不是。”程卿知红唇轻启,回答得你没有丝毫犹豫,“马上给我朋友道歉。”
唰——
裴丞泫像在身上装了弹簧,一下跳起身,眼睛瞪得溜圆,不可思议地凝视程卿知。
他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居然说不是,她居然说她不是他妈妈!
怎么可能?
程卿知平时最骄傲的事就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恨不能到哪里都跟别人说裴丞泫是她儿子。
裴丞泫因此没少觉得丢人。
可是现在,她居然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不是’两个字。
裴丞泫幼小的心灵受到莫大的打击,心口酸酸涩涩,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捏住。
他揉了揉酸胀的鼻尖,强忍眼泪,倔强地瞪着程卿知:“既然你都说了,你不是我妈,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程卿知不恼,上前一步:“我最后问你一遍,道不道歉。”
“不道。”
程卿知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翻出裴嘉珏的电话:“好,那就让你爸自己来管教他儿子。”
说罢,程卿知已经拨下裴嘉珏的号码。
裴嘉珏才因为他说话不礼貌打了他一顿,要是让裴嘉珏知道刚才的事,恐怕又少不了一通毒打。
想想裴嘉珏的巴掌,裴丞泫隐隐约约觉得屁股又疼起来了。
眼看电话跳入接听界面,裴丞泫又急又恼,跳起来挂断电话,怒红双眼,恶狠狠地瞪着程卿知:“好,我道!”
他咬牙切齿,狠剜程卿知两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看向顾星萝:“对不起。”
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裴少爷。”程卿知语调平和,似乎在说一个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人。
“裴家家教这么差吗?你连道歉的正常流程都不知道吗?”
裴丞泫扭头怒色瞪着程卿知。
后者慢条斯理举起手里,界面就落在裴嘉珏的电话上。
只要她拇指稍稍一按,电话马上打通。
裴丞泫心有余悸,不敢反驳,鞠了个标准的九十度躬,故意扬起声音:“顾小姐,对不起。”
他这歉道得‘诚意十足’,就连顾星萝都有些听不下去,摆手道:“算了,你起来吧。”
裴丞泫直起身,愤恨不平地凝视程卿知,咬牙切齿道:“你满意了?”
程卿知根本不没理他,挽起顾星萝的胳膊,转身往别墅里走。
自己又被当做空气忽略了,裴丞泫气急败坏,扯着嗓子怒吼:“程卿知,你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裴家。”
一圈打在棉花上。
别说回话了,程卿知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接下来,不管裴丞泫说什么狠话,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沉默。
终于,裴丞泫喊不动了。
李双双这才小心上前:“小少爷,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再从长计议吧。”
她是没想到,程卿知这个女人疯起来居然这么癫狂,连小少爷的面子都敢不给。
这下好了,非但没能劝回程卿知,还得罪了顾星萝。
这要是让裴嘉珏知道,他可不会怪罪裴丞泫,只会怪她这个特助非但不能拦着裴丞泫胡闹,还跟着他一起惹事。
到时候,恐怕就不是去基层锻炼一段时间那么简单了。
李双双心情差到了极点,裴丞泫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上车的时候,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别墅二楼。
顾星萝看着两人阴沉脸上了车,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咖啡都端不住快洒出来了。
“程卿知,你可以啊。”
她冲着房间里正收拾东西的程卿知喊,“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心软,原谅那个小鬼头呢。你这次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程卿知埋首只顾整理行李箱:“我心软了这么多年,最后换来什么?”
“我早就该明白,即便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能纵容他随意伤害我。”
顾星萝听得都要给程卿知鼓掌了。
她欢喜雀跃地走进房间,蹲在程卿知对面:“程卿知,你要是早这样,哪里还用受这么多年窝囊气?”
说着,顾星萝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程卿知:“既然决定要重新开始,这张名片是时候给你了。”
看到名片上熟悉的几个字,程卿知心中一沉,鼻尖不由发酸......
从前,顾星萝是程卿知最好的朋友。
程卿知出嫁前一天,顾星萝还曾特意去裴家劝她,让她想想清楚,千万不要为了嫁人毁掉自己的前途。
奈何当时程卿知一意孤行,满心都是裴嘉珏。
加上那个人的原因,程卿知和顾星萝大吵一架后分道扬镳。
这些年两人再无联系。
没想到多年后再见,顾星萝还是和以前一样。
她带着程卿知来到市里最大的CBD,从头到脚,甚至连内衣内裤都给程卿知换了。
顾星萝管这个叫‘从头开始’。
两人逛累了,点了两只冰淇淋在店里大快朵颐。
“靠。”顾星萝听完程卿知说生日当天的情景,气得直拍桌子。
“裴家人从大到小,果然没一个好东西。这次你一定要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能轻而易举原谅他们。”
程卿知吃完杯子里最后一点她最爱的草莓冰淇淋,笑着看向顾星萝:“我已经买了三天后去海市的票。”
啪嗒——
顾星萝手里的叉子掉了:“你......你要离开京市?”
程卿知耸肩,像个没事人:“既然要断绝关系,就要断绝得彻彻底底。”
顾星萝彻底愣住。
她还以为程卿知只是想给那对狗父子一点教训,却没想到她居然已经决定离开京市。
这和她印象中的程卿知反差也太大了吧!
*
另一边,京市第一医院。
一身白大褂的女医生挤出病房门,不满地剜了裴嘉珏一眼:“你这么大的人,怎么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孩子过敏这么严重,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送医院?还好医院有值班医生,否则你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裴嘉珏一脸茫然:“过敏?他对什么过敏?”
女医生翻了个白眼:“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父亲?怎么会连他对什么过敏都不知道?”
裴嘉珏被女医生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大脑飞速转动。
他依稀记得似乎听程卿知提起过裴丞泫对什么东西过敏,当时他还很不满程卿知一直在他身边唠唠叨叨,狠狠训斥了她一番。
以至于他现在都想不起来,裴丞泫到底对什么东西过敏。
女医生见他半天不说话,气得直哼哼:“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给人当爸爸的。你不知道的话,只能抽血化验了。”
说罢,女医生转身进了病房,隔着房门都能听到她和同事吐槽:“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爹。他老婆肯定也是个丧偶式育儿,碰到这样的老公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裴嘉珏听得脸色苍白,舌尖顶起右腮,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丧偶式育儿?
是这样吗?
呵。
即便如此,也只能怪程卿知。
裴丞泫的事情一般都是程卿知打点。
平时裴嘉珏实在懒得搭理程卿知,以至于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想听,更别提那些她零零碎碎提起的关于裴丞泫的事了。
都怪程卿知。
她如果不那么烦人,自己也许会多听她几句,就不会对裴丞泫一无所知了。
裴嘉珏正恼火时,一只葱白的手从他身后探出,落在他肩上轻拍几下。
裴嘉珏心中一喜,嘴角不自觉勾起些弧度,转身看清身后的人,笑容顿时消失:“你怎么来了?”
李双双一手抱着黑色文件夹,脸上拘着浅笑,收回手对裴嘉珏颔首:“裴总,小少爷没事吧?周小姐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医院帮您照顾小少爷。”
周栀夏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来医院,索性给裴嘉珏的特助李双双打了电话,把她打发来医院。
裴嘉珏正在焦心,也顾不上细问,随口回答:“丞泫过敏引起突发性昏厥,已经在接受治疗了。”
李双双瞳孔圆睁:“过敏?小少爷是不是吃草莓了?”
裴嘉珏一怔:“你知道丞泫对什么过敏?”
李双双迅速从黑色文件夹里翻找出一份整理十分详细的文件:“这是程卿知之前给我的,上面罗列了您和小少爷平时的生活偏好,还有注意事项,里面写得很清楚,小少爷对草莓过敏。”
裴嘉珏还是第一次知道有这种东西。
他拿过来端详一番,的确写得很仔细,甚至写清楚他平时哪件衣服应该搭配哪条领带。
程卿知会画画,审美也不错,对衣服搭配独有心得,她来做这种事的确是得心应手。
“裴总。”李双双又递过去一份文件,“这是您今天的工作安排,三个小时后您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小少爷突然昏迷,要不要将这场会议推后?”
裴嘉珏收回心神,没把那份注意事项还给李双双,反倒直接塞进自己包中。
他扫了眼病房:“这次的会议很重要,不能推后。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找程卿知。告诉她,我还有会,让她别瞎闹,马上回来。”
李双双一脸难为:“可是我不知道程小姐在哪。”
裴嘉珏揉动眉心,不悦地轻啧一声:“程卿知在京市没家人,除了裴家,她只有顾星萝一个朋友。她要玩离家出走,除了顾星萝那没其他地方可去。”
李双双答应着匆匆离开。
裴嘉珏余光扫到包里的注意事项,鼻尖翕动几下,不屑冷嗤:“一天到晚心思不放在正经事上,就知道弄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说着,他狠狠合上拉链,顺手将包扔到一边的长椅上,仿佛这样才能泄掉他心中些许怒火。
李双双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给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发去短信:程卿知走了,要找吗?
不多时,那个号码回消息了:找。
李双双驱车来到顾星萝家,还没进别墅,就看到花园里坐着两个人。
顾星萝面对别墅大门而坐,她对面的女人一身白色连衣裙,将曼妙的身材衬托得更加温婉动人。
瀑布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耳后,露出女人纤细白皙的脖颈。
即便老远看着,也不难看出女人摇曳生姿,定然是个美人胚子。
李双双隔着别墅门对顾星萝挥手:“顾小姐,打扰您见客。请问程卿知来您这里了吗?”
李双双另外半张脸也红了。
这巴掌甚至比程卿知打的还重。
“程卿知是裴家名正言顺的夫人,裴丞泫的亲生母亲,”裴嘉珏阴着面色,牙关微咬,眼底都是阴沉,“给脸不要脸这种话你也能说?”
李双双耷拉下脑袋,压着声音嘟哝:“我也是想尽快劝她回来......”
“劝?”裴嘉珏更气了,“这种话是拿来劝人的?李双双,你平时对待公司其他员工也这样吗?”
李双双立即摇头:“当然不是。裴总您说过,要把员工当家人,我怎么会对他们说这种话呢?”
“看来你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那就是故意刁难程卿知,只对程卿知说这样的话。”
“我......”李双双语塞,根本无从解释。
裴嘉珏冷哼:“从明天开始,你去公司基层做起。什么时候学会怎么说话,什么时候回来。”
“裴总,我......”
咳咳——
低沉的咳嗽声打断李双双的话。
病床上,裴丞泫稚嫩的眉心略紧,瘦小的身子缩了缩:“程卿知,我要喝水,拿水来。”
他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忙着使唤程卿知。
没拿到水,裴丞泫不满地提高声音:“程卿知,你聋了吗?我要喝水!”
听着裴丞泫高亢的声音,裴嘉珏心里不是滋味。
平时裴丞泫就是这么和程卿知说话的吗?
他叫家里的保姆也比叫程卿知温和得多。
裴丞泫闭着眼,右手在空中乱抓几下。
啪——
他打翻手边的水杯,吓得终于睁开眼。
四周洁白的墙壁,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让裴丞泫逐渐冷静。
裴丞泫扫了四周一圈,试探着看向裴嘉珏,声音也低了下来,和平时一样软软糯糯:“爸爸,我这是在哪里?”
裴嘉珏神色阴鸷,双眼微眯,冷声道:“裴丞泫,你平时在家就是这么称呼她的?”
裴丞泫怔愣几秒才明白裴嘉珏口中的‘她’是谁。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倒扬起下巴,满脸傲气:“不然呢?”
“爸爸,你不会真想让我叫她妈吧?”
“她那么寒酸,土包子一个,我叫她妈不是丢了咱们裴家的脸吗?”
裴丞泫垂着眼,自说自话,丝毫没意识到裴嘉珏面色阴沉得可怕:“再说了,让她给我倒水是看得起她,她乐意着呢。”
“闭嘴!”
裴嘉珏冷冽的声音吓得裴丞泫身子一抖,侧首胆战心惊地看过去。
裴嘉珏目光阴冷得可怕,沉色抬手指向裴丞泫:“以后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我对你不客气。”
长到这么大,裴嘉珏从来没有大声对裴丞泫说过话,更别提这么凶巴巴得了。
裴丞泫又委屈又恼火,竟梗着脖子对上裴嘉珏:“我又没说错!她不是裴家人,她那样的就是给裴家提鞋都不配。”
裴嘉珏万万没想到,平时乖巧懂事的儿子竟然会这么说程卿知。
虽然他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可不管怎么说,裴丞泫都是程卿知豁出半条命才得来的儿子。
别人怎么说程卿知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裴嘉珏不能接受自己居然有这么不懂感恩,没有家教的儿子。
他怒火中烧,额角青筋微跳,索性不和裴丞泫多言,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一把调转过去,抬手冲着他屁股就是狠狠两巴掌。
这两巴掌打得裴丞泫哇哇直哭,打得裴嘉珏自己也掌心发麻。
“裴总。”李双双又拉又劝,“小少爷是童言无忌,您别真打啊。”
她越说,裴丞泫哭得越凶。
他越哭,裴嘉珏打得越狠。
一时之间,病房内充斥着巴掌声、哭喊声......
不知过了多久,裴丞泫终于服软:“爸爸,我错了,别打了。”
裴嘉珏一停手,裴丞泫像滩软泥,顺着病床滑落在地,双眼哭得又红又肿,委屈巴巴地看着裴嘉珏。
裴嘉珏没丝毫心软,冷色指着裴丞泫:“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走了。你,自己去把她哄回来,如果哄不回来,你也不必回来了。”
说罢,裴嘉珏拿起电脑怒色离开。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裴丞泫这么不知感恩,对自己的亲妈都这么颐气指使,这要是不纠正长大以后可还了得?
砰——
病房门摔得震天响,惊得病房里的李双双和裴丞泫同时一抖。
安静许久,李双双小心搀扶起裴丞泫:“小少爷,地上凉,您先起来吧。”
裴丞泫咬着嘴唇,目光阴沉,直勾勾盯着前方:“她在哪?”
李双双反应了几秒:“在顾星萝家里。”
裴丞泫一骨碌从地上翻坐起来,胡乱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冷声道:“带我去。”
李双双面上不情不愿,心里却乐开了花。
程卿知敢在自己面前充老大,她就不相信,到了裴丞泫面前她还敢颐指气使?
恐怕都要迫不及待地跪下道歉吧。
半小时后,别墅外。
顾星萝正和园丁学着照顾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瞧到裴丞泫气势汹汹跳下车,她忙吩咐身后跟着的佣人:“快去通知程小姐,让她......”
‘别出来’三个字还没说出口,裴丞泫狠踹好几下铁门,扯着嗓子,冲别墅内高喊:“程卿知,你给我滚出来!”
他面红耳赤,喊得额角青筋都跳起来,知道的他在喊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喊杀父仇人呢。
这还是在外面,裴丞泫都敢这样对待顾星萝,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还不知道这个小恶魔是怎么磋磨程卿知的。
一想到程卿知这些年在裴家过的都是这种日子,顾星萝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丢掉手里的剪刀,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指着裴丞泫怒斥:“那小孩,你是谁家的?谁允许你在我家门外撒野?”
李双双刚要解释,裴丞泫抢先梗着脖子怒吼顾星萝:“就是你收留了程卿知吧?马上让她滚出来跟我回去,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人不大,口气倒是大得很。
顾星萝扯开铁门,撸起袖子便揪裴丞泫的耳朵。
哪知道这小鬼反应倒快,灵活地闪过顾星萝,抬腿狠狠踩住顾星萝的脚面。
咬牙切齿,左右狠狠碾动几下。
疼得顾星萝脸色煞白,额角冷汗直冒。
“让程卿知滚出来,不然我连你这里一起烧了。”
台上,一家三口正亲热无比!
台下,程卿知一个人站在黑暗的角落里,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
明明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是今天小寿星的妈妈......
可现在却是另外一个女人为她的儿子主持生日宴会。
周栀夏大方从容,笑容满面:“感谢大家能抽时间来到现场为丞泫庆祝生日,大家不要拘谨,吃好喝好,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招待着宾客。
跟裴嘉钰相熟的兄弟好奇地问:“裴哥,你今天怎么让夏夏来主持丞泫的生日宴会,你不怕那谁回来找你闹?”
裴嘉钰维护的姿态搂住周栀夏的腰:“她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连自己儿子的生日都顾不上,我只能请夏夏来帮忙。”
她......
他现在连她名字都不肯叫了吗?
程卿知嘴里泛开一阵苦涩,心里也苦的发麻。
现场的一切都是她在照顾病情不稳定得母亲时,挤出来时间布置的,属于她的功劳却被裴嘉钰按到了另一个女人身上。
她不明白裴嘉钰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八年,整整八年,她掏心掏肺对他,换来的是什么?
是大学时候,因为周栀夏一句话,她就要把自己的毕设作品让给周栀夏。
是结婚当天,她被抛下,一个人面对宾客各色的眼神,强撑着完成了一场没有新郎的婚礼。
她是真心爱裴嘉钰,也知道自己欠裴嘉钰的,所以她从来没跟他计较这些。
可今天她真的很想要一个答案。
她从阴影里走出去,眼神直直盯着台上的裴嘉钰。
其他人看见她,都有些惊讶。
“裴总不是说太太忙,没空吗?这是怎么回事?”
“别说了,人家的事情少管。”
程卿知站在台下,开口出声,吸引了众人:“嘉钰,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吗?”
这句话,让众人侧目。
裴嘉钰眼里闪过一抹厌烦,他语气冰冷:“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你能不能不要闹?”
闹?
她哪里闹了?
她只是问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而已,不是吗?
周栀夏拉了拉裴嘉钰:“嘉钰,你别这样,既然卿知姐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裴嘉钰揽住周栀夏,轻声细语:“你不用走。”
转过头,声音骤冷:“你不是有事忙?我们这里不用你管。”
一旁五岁的裴丞泫也撇了撇嘴:“你来干什么?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
他朝着程卿知冷哼,扭过脸嘟着小嘴跟周栀夏撒娇:“妈咪,我们去切蛋糕。”
周栀夏吃惊地轻捂住裴丞泫的小嘴,一脸歉意:“抱歉,卿知姐,丞泫还小,不懂事,乱喊的。”
程卿知的心像破了一个窟窿,冰冷的风直灌,冻得她忍不住发抖。
这是她羊水栓塞,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生下来的孩子。
他从小身体不好,她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那么细心呵护,才养到这么大的儿子。
对她这个亲生母亲没有一点好脸色,扭头对着周栀夏甜甜的喊妈妈。
她心中悲戚,眼睛酸涩:“裴丞泫,你还知道我才是你的亲生母亲吗?”
裴丞泫抿唇:“你又丑又老,邋里邋遢,还凶,我才不要你当我的妈妈。”
周栀夏眼底满是得意,她装模作样拧起眉,认真跟裴丞泫说:“丞泫,你不能这样说妈妈,她会伤心的。”
“夏夏阿姨,你又聪明又漂亮,对我又这么好,给我当妈妈好不好?”裴丞泫有什么说什么。
他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认真地问了句:“夏夏阿姨,你能跟爸爸结婚,当我的妈妈吗?”
周栀夏板起脸:“丞泫,你爸爸已经有你妈妈,我不能跟你爸爸结婚,也不能当你的妈妈。”
“让他们离婚不就好了。”裴丞泫满不在意。
他走下台,走到程卿知身边,高高抬起下巴,对程卿知发号施令:“你能不能快点跟爸爸离婚,让夏夏阿姨给我当妈妈。”
“反正爸爸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你,爷爷和奶奶,还有大家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
程卿知心上反复撕扯结疤的伤口再一次被人狠狠撕开一道大口子,血肉模糊,疼得她难以呼吸。
她不敢相信自己五岁的儿子会这么讨厌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舔了舔唇,轻声问:“你说什么?”
裴丞泫不耐烦重复刚才的话,哼了声,语气恶劣:“你是耳朵聋了吗?”
程卿知胃疼得厉害,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小锥子在凿她的肉。
她咬着唇上的软肉去看裴嘉钰,裴嘉钰冷漠看着一切,好像发生的所有事都跟他无关。
她后知后觉露出一个笑。
这么多年,她围绕着他们父子付出自己的所有,不说让他们有德报德,他们却从来没把她当成妻子、母亲。
在他们心里,也许她都不算个人。
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然倒塌,终于接受自己这些年活得像笑话的事实。
“裴丞泫,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想让我跟你爸爸离婚吗?”
裴丞泫毫不犹豫:“对。”
程卿知没有迟疑:“好。”
现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孩子五岁生日不算大生日,也没有大操大办,只是邀请了一些比较熟悉的亲朋好友。
他们都知道程卿知对裴嘉钰爱的有多深。
毕竟,当初婚礼裴嘉钰丢下她去见周栀夏,她都能笑着继续走完婚礼流程。
这要换成别的女人丢脸丢成这样,早就哭着闹着要解除婚约了。
他们都不相信程卿知说的,觉得她是一时赌气。
“卿知,都结婚这么多年,孩子也这么大了,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就离婚。”
“是啊,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孩子会伤心的。”
到现在了,这些人还在责怪她......
“卿知姐,都是我不好,你别吓唬孩子......”周栀夏再次装出一副为孩子好的模样。
裴丞泫看到如此,再次气的跳脚:“坏女人!臭女人!你看你把夏夏阿姨欺负的!你快滚!”
程卿知彻底心寒。
周栀夏这些年不过是偶尔带孩子出去玩,营造自己对孩子很好的人设而已。
没人知道裴丞泫出生后,每晚一边照顾裴丞泫,一边看枯燥的中医药理,耗尽心力养着这个体弱的裴丞泫。
裴丞泫自己也不知道,如今他能这样力气十足的叫嚣,都来源于自己费劲的调理。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裴家,我确实不想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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