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在龙塌,宠妃抱着陛下哭裴琰姜姝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姝仪吸了口气,裴琰这是想跟她玩儿花样?她脸颊飞上些红晕,清清嗓子对程守忠下令:“程公公,你先退下吧,让奴婢来服侍陛下。”自称着奴婢却还是宠妃的架势,程守忠觑眼陛下并无异议,便极有眼色地笑着退了出去。内殿只剩下帝妃两人了,姜姝仪看看仍旧对着书,没瞧自己一眼的裴琰,转头在室内环顾一圈,视线落到宽大的龙床上。她唇角一扬,径直就朝着那边去了。裴琰自是听到她撵走了程守忠,原以为姜姝仪是要凑过来缠着自己,然而她不知去做了什么,在床榻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儿后竟是没了响动。他从书中抬眸,看了过去。地上歪歪放着一双绣履,床榻上锦被鼓鼓囊囊,显然是有人钻了进去。裴琰顿了顿,唤她:“姜姝仪。”姜姝仪立刻将锦被下拉,露出个脑袋看向他,笑眼弯弯。裴琰不知她自己...
《重生在龙塌,宠妃抱着陛下哭裴琰姜姝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姜姝仪吸了口气,裴琰这是想跟她玩儿花样?
她脸颊飞上些红晕,清清嗓子对程守忠下令:“程公公,你先退下吧,让奴婢来服侍陛下。”
自称着奴婢却还是宠妃的架势,程守忠觑眼陛下并无异议,便极有眼色地笑着退了出去。
内殿只剩下帝妃两人了,姜姝仪看看仍旧对着书,没瞧自己一眼的裴琰,转头在室内环顾一圈,视线落到宽大的龙床上。
她唇角一扬,径直就朝着那边去了。
裴琰自是听到她撵走了程守忠,原以为姜姝仪是要凑过来缠着自己,然而她不知去做了什么,在床榻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儿后竟是没了响动。
他从书中抬眸,看了过去。
地上歪歪放着一双绣履,床榻上锦被鼓鼓囊囊,显然是有人钻了进去。
裴琰顿了顿,唤她:“姜姝仪。”
姜姝仪立刻将锦被下拉,露出个脑袋看向他,笑眼弯弯。
裴琰不知她自己躺着高兴个什么劲儿,淡淡地道:“你若困了,在昭阳宫睡下就是,何必来朕这里。”
姜姝仪一脸无辜:“陛下说什么呀?什么昭阳宫,奴婢是新来御前当差的宫女呀。”
“哦?”裴琰配合她:“你这差事当得不错,自家主子还在这里坐着,当奴婢的便堂而皇之去睡了。”
姜姝仪不知道他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在睡,她翻身趴在床上,撑着下颌看他,语气认真:“哪里睡了,奴婢这是在爬龙床呀!”
裴琰看着姜姝仪,难得沉默了须臾。
他放下书,起身走向床榻,姜姝仪也披着锦被坐起来了,头发蹭的有些乱,身上的衣裳倒是整齐。
“就这么爬?”
裴琰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伸手为她将蹭到额前乱发别去耳后:“朕会以为你是相中了乾清宫的床。”
“是相中了啊。”姜姝仪歪头蹭蹭他的手,眸光晶亮:“乾清宫的床上有陛下的气息,和陛下有关的臣妾都很喜欢。”
裴琰再次沉默。
他其实已然明白姜姝仪为何忽然间这么依赖自己。
无非是有孕的时候,自己对她耐心了些,后来生产难两全时,自己又选择了只保她。
先前滴翠来禀报过,姜姝仪曾对玉珠哭诉,因为难产之事对裴煜心存芥蒂,无法疼爱这个儿子,既然如此,那她余生能倚仗自然只有自己了。
但未免太依赖了些。
以前十天半月不见也无妨,如今只两日,便像是失了魂魄似的。
这样对她不好,但,裴琰并不想纠正。
他摸着姜姝仪的脸,语气平和道:“说得好听,若真让你留在乾清宫,一辈子不出去,你也未必愿意。”
“愿意呀!”姜姝仪此时对裴琰情意正浓,又谨记着要争宠,回答的不假思索:“别说一辈子,臣妾生生世世都想跟在陛下身边,别的臣妾都不在乎!”
裴琰轻笑了声。
程守忠在外殿守着,听到里头动静时,也是意料之中。
他刚吩咐完手下备水,便有一小太监急匆匆进来:“公公,清嫔来了,说是煲了养身的汤,要呈给陛下。”
温瑶在今日被晋封为嫔,赐号清。
程守忠哎呦一声。
这清嫔真会挑时候!不是晌午才来谢过恩吗?这大晚上的怎么又来了?
程守忠听着里头的动静,知道这会儿正是如日中天,不能打扰的时候,想了想,唤了程寿道:“你去,就说陛下在沐浴,让清嫔稍候。”
程寿应了声跑出去,没多久又跑回来,焦急道:“清嫔娘娘说正好,她可以进来服侍陛下沐浴!”
姜姝仪知道,裴琰一向心慈手软,也就程守忠心狠,爱说些这种话,裴琰从来不会听,最后还是要从轻发落。
即便不是如此,她也没打算为姜婉清求情。
还都是因为姐姐才这么叫的,呵,求人也不忘攀扯,那就为姐姐死一死去吧。
姜姝仪不悦地抽回袖子,往旁边跪了跪。
姜婉清有些震惊。
她知道姐姐在生自己的气,可她现在就要死了啊,姐姐也一言不发?
情急之下,姜婉清计上心头,身子晃了两下,闭眼便往一旁倒去。
姜姝仪差点被砸到,回过神后一脸无言。
太假了啊。
程守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向陛下投去询问的目光。
裴琰语气淡淡:“既然晕了,便让人送回咸福宫吧,传朕的旨意下去,降姜贵人为常在,罚俸半年,再告诉淑妃,若管不好自己宫里的人,下次便同罪论处。”
程守忠恭敬应是,招呼宫人照办。
姜婉清被两个太监抬了出去,姜姝仪看见她攥紧的拳,都能想象出她如果睁着眼,神情该是何等愤恨不甘。
“姜妃。”
一声不轻不重的呼唤招回了姜姝仪的神思。
她连忙看向裴琰,见对方正瞥着自己。
他薄唇轻启,唤她:“过来。”
姜姝仪敏锐地感觉出裴琰好像不太高兴。
倒很正常,经姜婉清闹这一场,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她思索须臾,向裴琰伸出一只手,满眼期许,软声撒娇:“臣妾腿疼,陛下来扶一扶好不好?”
裴琰视线从那白嫩纤柔的手上一扫而过,落回她脸上,语气听不出情绪:“朕扶过一次了,这次你自己起来。”
不扶就不扶吧,姜姝仪还是很识趣的。
她故作费劲儿地站起身,然后快步走到裴琰身边,杏眸明亮地看着他。
裴琰没理她,对程守忠吩咐:“退下,把殿门关上。”
程守忠多机灵啊,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他面带笑意应声“是”,然后赶紧领着宫人下去,亲自把殿门关得严丝合缝。
殿内的光线一下子昏暗了不少。
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透进来,落在裴琰身前不远处,他坐在阴影里,屈指扣了扣自己的膝盖,嗓音温沉的命令:“姜姝仪,伏到朕膝上来。”
姜姝仪极少被他唤全名。
对比戏文里那些在后宫里爱妃来爱妃去的帝王,裴琰要冷淡的多,对所有嫔妃都是直呼位分。
也就姜姝仪刚进东宫,跟着他学诗经时,有一次极不认真,三番两次出神,他才唤了她全名,而后罚她去墙角站了一小会儿。
还有就是前世被囚禁昭阳宫,她一开始会偶尔忍不住想起儿子,裴琰也是唤着她的全名罚她。
此刻被这么喊,姜姝仪心头一颤,对上裴琰虽然平静,却不容置喙的目光,又有些失望。
这分明不是要这样那样罚她,而是要认真的兴师问罪。
姜姝仪抿了抿唇,只能屈膝在裴琰腿侧跪坐下来,而后乖乖偏头枕在他的双膝上,明明是做过许多次的亲昵姿势,此刻她心里却忐忑不已。
裴琰是因为姜婉清的事迁怒她了吗?
姜姝仪刚才一时太忘形,竟忘了如今的裴琰对她并不会无限纵容。
姜婉清是她求着弄进宫的,如今又出这等幺蛾子,可不是要迁怒她。
这可怎么办是好......
裴琰垂眸,看见姜姝仪像一只胆怯的猫儿,虽然枕在主人腿上,尽力表现得乖巧迎合,可那扑簌簌乱颤的眼睫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他伸出手,安抚般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
“姜姝仪,朕接下来问你的话,你不许说谎,否则——”
否则什么?
姜姝仪悬着心,支棱起耳朵。
“朕会重重罚你。”
姜姝仪闻言身子一僵,紧接着眼眶忽酸。
两辈子了,还是第一次从裴琰口中听到认真的“罚”字。
还重罚。
放在重生前,自己就是屠了后宫,裴琰也只会按着眉心,颇为头疼地轻斥一句“胡闹”,再帮她遮掩弹压。
裴琰是她依赖惯了的人啊。
怎么,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她忽然就不想重生了,干脆死掉多好,也不必回到十年前,面对这个没那么疼自己的裴琰。
“听到了吗?回话。”
偏偏裴琰在这时逼问。
视野里是帝王腰上雕琢精美的龙纹玉带钩,姜姝仪再次难过的意识到,此刻自己面前是君,不是夫。
她强忍着满腔酸涩,顺从回答:“臣妾听到了,臣妾不敢对陛下说谎。”
裴琰轻轻“嗯”了声,停下了揉捏她脖颈的动作,同时开口:“你厌恶你妹妹,不是因为做了噩梦,对不对?”
语气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姜姝仪心里咯噔一下。
裴琰是怎么发现的?!
她能确定裴琰没重生,否则不会对自己说这样的重话......
“又不回话了?”
头顶传来淡淡不悦的嗓音,姜姝仪来不及思索太多,闭了闭眼,视死如归道:“陛下说的对!”
既然被发现了,还有什么好掩藏的,坦白从宽,任由裴琰怎么办吧。
裴琰眉目间的沉冷之色多了些。
果然如此。
他捏住姜姝仪的下颌,略用力抬起她的脸,不许她再趴在自己的腿上。
姜姝仪被迫与裴琰对视,看着他严肃的面容,终是没忍住委屈,眼眶一红,被压抑许久的泪水纷纷滚落出来。
裴琰用拇指抿去她的泪水,面上没有动容:“哭什么?怕朕治你欺君之罪吗?”
姜姝仪边掉眼泪边摇头,又点点头,用哭腔断断续续地说:“怕,臣妾怕,但哭不是因为怕,是因为陛下如今不疼臣妾了,臣妾委屈,才,才哭......”
“朕还要怎么疼你?”
裴琰面色平静似水,手上拭泪的力道却微微加重:“朕待你不够好吗,没有给你殊荣吗?你呢?对朕没有半句实话,还敢说委屈。”
姜姝仪此刻除去哭什么也不会了。
“你生母去的早,自幼过得苦,对周围人心怀警惕无可厚非,但是对朕,你实在不该设防。”
裴琰擦不完她的眼泪了,索性任她哭。
至少知道哭,便是知道错了。
他俯视着哭得逐渐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一双凤眸晦暗不明:“既然你与你妹妹早就不睦,为何要在朕面前装出姐妹情深的样子?”
“你求着朕让她入宫,就是为了借朕的手帮你除掉她,对吗?”
“姜姝仪,朕竟不知,自己养了五年的人,还有这样的好心思。”
嗯?
姜姝仪哭声一顿,有些懵。
好像不太对......
裴琰不是发现她重生之事了吗?这说的是什么?
姜姝仪有些冷静了,仔细一想,裴琰又没重生,就算再心思缜密,也不可能凭空猜出她重生了啊。
再结合裴琰这话,他莫非只是察觉出自己对姜婉清有积怨?
姜姝仪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咬了咬唇,抓住他的衣袖,用心虚的语气说:“陛下连臣妾这点小心思都看出来了啊......”
她想到这种可能就委屈得要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憋回泪意,狠瞪了温瑶一眼,才去追裴琰。
坤宁宫外。
裴琰已然坐上肩舆,太监刚刚抬起。
姜姝仪赶紧走上前,想起昨日被教训的事,又连忙刹住脚,在两步远处向他屈膝行礼:“陛下安。”
裴琰对于她的规矩有些许意外,在看到她微红的眼时,心中了然。
“难过了?”
他温声问。
姜姝仪觉得他明知故问,哪个宠妃在看到皇帝有新宠时会不难过?
想起这个,前世她好像确实没难过。
大概是忙的吧,一心都扑在儿子身上,又要为太后准备寿礼,姜婉清时不时还要来向她哭诉被人欺负了,忙得她焦头烂额,哪还有空吃醋。
等差不多稀罕够了儿子,开始在姜婉清的撺掇下留心后妃时,温瑶早已因为其父的缘故,受牵连自裁了。
见姜姝仪低头不语,裴琰叹了口气,屈指敲一敲扶手:“姜妃,到朕身边来。”
姜姝仪收回飘飞的思绪,习惯性地听从裴琰的话,走到了肩舆旁边。
头顶被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裴琰含笑道:“朕记得你喜欢吃牛乳糕,回头让程守忠吩咐御膳房做一些,给你送去。”
姜姝仪仰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她又不是乖巧懂事,不爱劳烦人的性子,想吃的话肯定会自己让人去御膳房要呀。
怎么忽然说这个?
莫不是......在哄她?
姜姝仪鸦睫轻颤两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再次上涌,眼眶有些发酸。
她不是不懂道理,做为一朝帝王,三宫六院雨露均洒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裴琰对她已经够好,够偏爱了。
姜姝仪难过在于,她对帝王的情分多了十年,帝王对她的情分却少了十年。
她如今表露出来的情意,在帝王眼中是僭越,是不敬。
裴琰便见她眸中水雾氤氲,顷刻间含了一汪秋水,映着朝阳,波光晃漾。
好像委屈透了。
离得近了,才发觉她眼底还有片淡淡乌青,昨夜也不知是怎样辗转难眠,垂泪到天明的。
裴琰静静地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就让姜姝仪全心全意的依附于他,因他落泪,因他委屈,因他展颜,犹如柔弱的丝萝,离了他便无法独生。
倒也有趣。
“这段时日不要闹。”
裴琰坐肩舆上,低垂下眉眼,俯视着姜姝仪:“听话,朕就永远疼你。”
他温缓的语气中带着独属帝王的威慑,姜姝仪肩膀一颤。
果然是来告诫她不许欺负温瑶的。
最坏的猜想成了真,姜姝仪此刻却是哭不出来了,积蓄已久的泪水被长街上的冷风吹了回去,她撇开脸,语气仿佛在赌气撒娇:“陛下放心吧,臣妾不会主动招惹温贵人的,就是她欺负臣妾,臣妾也受着。”
裴琰看着她微垮的脸,落在别处的黯然眸光,就知她大概是没听进去自己的话。
可若再说她两句,只怕又要哭。
也罢,终归没什么大碍,只是会给他惹些麻烦罢了。
“你自入东宫,朕几时让你受过委屈?”
裴琰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叹气:“好了,是朕多言,你只当没听到,往日如何以后便如何,朕都疼你。”
姜姝仪都已然在心中吟起宫怨诗了,陡然又听裴琰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懵怔。
这到底是喜新厌旧了没有?
她心绪复杂,这时候很想让裴琰下来抱抱自己,说最疼的永远是她,可在战事纷扰的关头,他政务繁忙,哄了她这一句,便下令起轿回乾清宫了。
姜婉清如遭雷劈。
她想起了昨日在坤宁宫,姐姐压低声音说,让自己离她远点,否则会要了自己的命。
她那时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如今,看着神情嘲弄的姐姐,她总算确认,那话确实是从姜姝仪口里说出来的!
姜婉清觉得荒谬,也有些慌张,颤抖着声音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说?是舍不得把簪子给我吗?”
她说着,咬牙从袖中取出玉簪,强撑笑意递回去:“我还给姐姐就是了,姐姐别对我说这种话,我害怕,姨娘在九泉之下听见了,也要伤心。”
姜姝仪想了想,还是接回了簪子。
这簪子确实是裴琰赏赐的,只是没有通行乾清宫的功效。
本来是打算白搭给姜婉清的,现在又后悔了。
好歹是个珍贵物件,还是拿回来好。
姜姝仪已无心与她虚与委蛇了,眸光冷了下来:“你用不着时不时提起姨娘,用她的弥留之言压我,姨娘若真的在天有灵,看见你这样算计我,也会让我疏远你,若她还让我照顾你,那便是偏心,我也不用顾及她。”
姜婉清简直觉得姐姐疯了。
明明入宫前几日,她还给自己写信,啰啰嗦嗦说了一堆期待自己入宫的话。
怎么自己入宫后,她就忽然变脸了?
甚至连搬出姨娘都没用了!
“姐姐......你,你究竟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就告......”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太监的一声:“陛下驾到!”
姜婉清顿时把话咽了回去,神情由惊慌转变为惊喜。
姜姝仪也未想到裴琰会这时过来,看着满脸激动雀跃的姜婉清,似乎和前世的某一幕重叠了。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发生什么,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想笑又憋回去了。
未几,一身玉色龙云暗纹锦袍的年轻帝王便进来了。
姜姝仪垂眸屈膝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心中默念:三,二,一......
“姐夫!”
姜婉清嗓音清脆,饱含喜悦地对着裴琰唤了一声。
话音一落,整个殿内除了低头憋笑的姜姝仪,其余人都愣住了。
揣着拂尘的程守忠瞪大了眼,就一个想法。
姜妃娘娘身边的人怎么都蠢到不要命啊。
那个金珠是,来个姜贵人也是。
姜婉清毫无所觉,她看陛下气度温润,面色和缓,并没有动怒的意思,越发觉得自己试探对了。
记得前年除夕宫宴,她与姜姝仪在寝殿说话,言谈间开玩笑,取笑姐姐得了个好姐夫,正好被进来的陛下听见。
姜婉清以为陛下肯定要因自己的僭越而发怒,谁知陛下反而含笑赏赐了她几身绸缎。
姜婉清那时便有个猜测,陛下或许喜欢听自己唤他“姐夫”。
这很正常,她有一次偶尔窃听到家中二兄与大兄的妾室厮缠,便非逼着那妾室唤自己叔叔。
姜婉清快速屈膝行了一礼,又直起身,笑盈盈地看着裴琰:“哎呀,妾身一时忘了礼数,姐夫恕罪,姐夫,您还记得妾身吗?”
裴琰平和地看了她一眼,未说什么,绕过她,朝着还在拘礼的姜姝仪走去。
他伸手,稍微用力握住姜姝仪的胳膊,嗓音如溪水击玉,清澈温和:“怎么还不起来?”
因为憋不住笑啊。
姜姝仪顺着裴琰的力道起身,看见他这张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脸,实在没忍住,耸着肩膀笑了。
裴琰轻叹了口气,在她耳畔压低声音:“就这样好笑?她是你的妹妹,这般不懂规矩,难道不是损了你的名声?”
姜姝仪是做过妖妃的人,哪儿在乎什么名声。
她带着笑音,冲他眨眨眼,小声学了句:“姐夫~”
裴琰呼吸微顿,低眸深深看着她,直把姜姝仪看得自己羞臊。
被撂在一旁的姜婉清按捺不住性子了。
她走过来,一派天真烂漫地问:“姐姐与姐夫说什么呢?怎么不让妾身听听?”
姜姝仪见裴琰的面色瞬息间淡了下来,便知他是真的有些动怒了。
虽然裴琰性子温柔宽和,斯文儒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圣主仁君,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帝王。
上辈子也有这桩事,不过那时更尴尬,不是在昭阳宫,是在坤宁宫,晨会时裴琰来告诉众妃,半月后是太后寿宴,让众人准备献礼以表孝心,姜婉清就那么当着六宫众人的面,掷地有声地唤裴琰姐夫。
毫不夸张的说,姜姝仪当时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缓过尴尬就赶紧拉着姜婉清告罪,裴琰沉吟须臾,说姜贵人初入宫闱,不懂规矩,便罚去两个月俸禄,引以为戒。
而这一辈子,姜婉清表现得显然更过分,生生是追着裴琰喊姐夫啊。
姜姝仪没再打算护着这个妹妹。
她后退两步,稳重了面色,屈膝跪在裴琰面前:“姜贵人出言不逊,放肆至极,臣妾亦管束不了,求陛下秉公处置。”
裴琰瞧她一眼,面色彻底沉了下来。
以程守忠为首,跟随圣驾来的宫人皆战战兢兢。
毕竟他们的陛下不会勃然大怒,摔碟子砸碗,如此脸色,已然是很骇人的程度了。
偏偏姜婉清毫无所觉。
她听了姐姐的话吓一跳,再看陛下,并没有训斥自己,也没搭理姐姐,便隐约有了猜测。
陛下根本就没生气,是厌烦姐姐多事!
她往陛下身边挪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姝仪,语气吃惊:“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就算是为了方才那支玉簪生气,也不能诓骗姐夫责罚我呀?”
裴琰未发一言,拂袖转身走向上座,语气微冷道:“程守忠,你不曾听见姜妃的话吗?姜贵人放肆,按宫规该如何惩处?”
程守忠一下子就活了。
之前是顾及着姜贵人是姜妃娘娘的妹妹,不知陛下会不会爱屋及乌袒护,他才装死,若不然早在第一句“姐夫”时,他就冲过去斥骂了。
只是如何惩处,还挺难说,往重里说打死也行,往轻了说禁足罚俸也可以。
程守忠觑眼陛下,还是按照以往惯例,先说从重的,躬着身子,一脸干脆道:“回陛下,姜贵人御前失仪,僭越狂悖,按宫规当赐死。”
本就呆愣住的姜婉清差点因为这句话摔坐在地上。
怎,怎么就赐死?
裴琰高居上座,听见这话,语调又恢复了平和,问姜婉清:“姜贵人,今日邱答应受杖时,你不在坤宁宫吗?”
姜婉清眼前顿时浮现起了刚忘掉的血腥场面。
她终于意识到陛下动怒了,不自觉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看着眼前九五之尊的男人,颤声道:“妾...妾身在......”
裴琰点点头:“看来倒是枉费了朕的心思。”
姜婉清正不解其意,程守忠便接过话:“陛下说的是,这板子看别人挨总是不长记性的,陛下一片仁心,想让六宫众人安分守己,谨言慎行,终究还是被姜贵人辜负了。”
裴琰语气无奈:“这可该如何是好。”
程守忠声音一狠:“那陛下便用不着仁慈了,尽管把姜贵人押入慎刑司,处置了便罢!”
姜婉清不可置信,看见陛下似是陷入迟疑,只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她这时候想起姐姐了,赶紧爬向姜姝仪,抓住她的衣袖:“姐姐,姐姐......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叫了陛下姐夫,我是因为你才这么叫的,你救救我!”
沈皇后又叹了口气:“你这般知礼,长久的服侍陛下本宫也放心,不像姜妃......哎,不提也罢,你得陛下的心,可以试着劝谏劝谏。”
温瑶眸光一动,立刻应下:“娘娘放心,妾身明白的,今夜便会劝谏陛下疏远姜妃娘娘。”
“今夜?”钱贵人轻笑了声:“看来陛下是给过温贵人准话了,今夜咱们就别等乾清宫翻牌子的消息了,早些睡下吧。”
此言一出,温瑶感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更锋利了。
她并不把这群蝼蚁放在眼中,想起今夜还要再去乾清宫与陛下对诗,唇角禁不住轻扬。
温瑶回到长乐宫后,先给父亲写了家书,这几日都是如此,父亲进宫前叮嘱过的,在太后寿宴相见之前,要一日一封家书报平安。
这家书会由宫中内应送出去,陛下也不知觉。
温瑶觉得父亲多此一举,陛下温和宽仁,怎么也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
她甚至想把这件事告诉陛下,父亲在宫中安插人手是不对的,女子未嫁从父,既嫁从夫,父亲也重不过夫君。
不过如今两人还没有真做夫妻,便先等等吧。
写完信,再翻阅会儿诗书,转眼便是日影西斜,天色将晚,又到了翻牌子的时辰。
温瑶早已换好华美裙裳,描眉如黛,点唇含朱,期盼地等着内务府的太监来笑脸报喜。
然而直到月上梢头,天色彻底黑下来,也不曾等到。
温瑶沉不住气了,下令让宫人出去打探。
陛下难道是被政务耽搁了?
那也该来告诉她一声才是......
出去打听消息的太监很快回来了,耷拉着眉眼,瞧瞧瞅瞅温瑶,颇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温瑶早已耐心耗尽,冷声道:“再不开口我就把你送去慎刑司,让你受尽刑罚而死。”
太监只是想让主子做好听坏消息的准备,哪儿想到主子会说出这么狠的话,登时吓得跪倒在地,哭丧着脸直言:“启禀娘娘!奴才打听到今日陛下早朝后,就去昭阳宫看望忽染重疾的姜妃娘娘了,直到现在也没回乾清宫,连折子都是由御前公公搬去昭阳宫批的!”
砰!
是色泽温润的白玉杯被掷在锦绣地毯上,发出的闷响。
太监偷偷抬眼去瞧,见温贵人满脸恨毒之意,死死盯着窗外昭阳宫的方向,紧攥成拳的手微微发抖。
与此同时,昭阳宫。
裴琰在梨花木翘足案前翻奏章,姜姝仪蜷卧在他身侧,枕着他的腿,还在玩儿他腰带上的龙纹青玉佩。
裴琰将一本奏章合上,摞到右侧,取下一本前顺手摸了摸姜姝仪的头,笑叹:“这就是病重垂危,要见朕最后一面的姜妃吗?”
姜姝仪哼笑了声,在他腰间蹭了蹭,软声撒娇:“就是病重嘛,臣妾害的是相思病,唯陛下可医,陛下今日若不来,臣妾就真的要死了。”
裴琰不得不用左手按住她的头,低头轻斥:“不许把生死之事当戏言,也不要乱蹭朕。”
他才沐浴过,身上有淡淡的水汽,裹挟着衣裳上的龙涎熏香。
姜姝仪向上望了裴琰一眼,见他虽面色冷静,垂落下来的眸光却微深,便张嘴叼住了他腰上的青龙玉佩,笑眸弯弯的与他对视。
她才承过恩,眼角的胭脂色还未褪去,白嫩肌肤在烛火下犹如羊脂玉般柔腻,樱唇微启,两颗贝齿咬在青玉浮雕的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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