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在我十三岁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除了吃喝拉撒,能在小小的佛堂里活动之外,我一直睡在一尊高一米五,宽六十厘米的菩萨泥像里。每当有香客到我家的佛堂烧香,爷爷都让我躲在菩萨泥像后面多吸两口香火,说这样是为了我好。每次吸了香火,我都会在菩萨泥像后面睡上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的,像是魂魄被人抽走了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忽然发现,家里的那尊菩萨泥像,和我长得越来越像了……我害怕极了,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爷爷却很避讳提及,总说是我和菩萨泥像待久了,才会和菩萨长得越来越像,而不是菩萨长得像我。我听的脑袋嗡嗡,总感觉爷爷这话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尊菩萨泥像也从与我三四分神似,长成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就连...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在我十三岁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除了吃喝拉撒,能在小小的佛堂里活动之外,我一直睡在一尊高一米五,宽六十厘米的菩萨泥像里。
每当有香客到我家的佛堂烧香,爷爷都让我躲在菩萨泥像后面多吸两口香火,说这样是为了我好。
每次吸了香火,我都会在菩萨泥像后面睡上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的,像是魂魄被人抽走了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却忽然发现,家里的那尊菩萨泥像,和我长得越来越像了……
我害怕极了,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却很避讳提及,总说是我和菩萨泥像待久了,才会和菩萨长得越来越像,而不是菩萨长得像我。
我听的脑袋嗡嗡,总感觉爷爷这话不对,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尊菩萨泥像也从与我三四分神似,长成和我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就连很久没来我家佛堂烧香的阿婆,都会问我爷爷这尊菩萨是不是重新塑像了?
爷爷一改常态,竟然笑着回答他们:“菩萨新面,见者迎福,吉祥如意。”
我气愤极了,想要出来拆穿爷爷的谎言,肚子却在这时疼的厉害,就连裤子也感觉有些湿了。
我躲在泥像后面脱掉裤子,看见上面红了一片,还以为自己得了重病,马上就要死了。
我把裤子藏在角落里面,想要瞒着爷爷自己偷偷等死。
到了晚上,爷爷还是发现了那条裤子,看着躲在泥像里面瑟瑟发抖,小小的我,却只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声,说:“十五终于长大了。”
爷爷的眼里带着几分失落,和对未来的恐惧,见到这样的爷爷,我的心里害怕极了。
直到一个小时之后,爷爷喊来村里的婶婆,给我买了两包棉片教我用途,又交代了几句话后,我才懵懵懂懂地涨红了脸。
那时的我并不明白,长大对我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隐约的感觉,我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战战兢兢地过着,直到一天清晨,我被佛堂外面的争执声吵醒。
透过门缝,我看见了院子里来了一个梳着道髻,手握拂尘,仙风道骨,一脸严肃,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老人,正和爷爷争执些什么。
争执间,也不知爷爷说了什么话惹怒了他,老人顿时放下脸来,指着佛堂勃然大怒地斥责道。
“林青云,是不是疯了?当年我就和你说过,水里飘来的这个女娃娃是个祸害,绝对不能捡!”
“你倒好,不仅把她捡了,还欺师灭祖地为她修堂立像?你真以为靠这破佛堂的香火,就能把这女娃娃养成淫骨菩萨,改了她的命数?”
“我告诉你!她的命,谁都改不了,你再这样冥顽不灵,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死的!!!”
老人的声声斥责,压得爷爷喘不过气,爷爷却也不敢反驳一句,就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缩着身子低着脑袋,任凭老人如何责骂。
仙风道骨的老人被爷爷气得够呛,扬起拂尘就要朝他身上打去。
爷爷苍白着脸抬起头来,只道一句:“师……师兄……”
老人手中的拂尘生生定格在了半空,终是不忍落下,拂着袖子扬长而去。
老人走后,我赶忙推开佛堂大门,心惊胆战地望着爷爷问出一句:“爷……爷爷,淫骨菩萨是什么东西呀?”
爷爷的身子僵住,像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的这个问题,眼神发虚地回我道:“他瞎说的,没有什么淫骨菩萨,十五是要变成小菩萨,不会变成淫骨菩萨的。”
我好奇地又问:“变成小菩萨能干嘛呀?我的存在真的会害死爷爷吗?”
“十五乖,十五是爷爷的小福星,怎么可能会害了爷爷呢?”爷爷伸出微微发颤的右手,摸了摸我的脸颊,对我强挤出一抹笑容,哄着我道。
“十五只要安心长大,等十五长到了十八岁,等十五变成了小菩萨……在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人能来找十五的麻烦了……”
我听不懂爷爷在说些什么,总感觉爷爷有事在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太多,但我相信爷爷肯定不会害我的。
或许只要我多吸点香火,早点变成小菩萨,就是对爷爷最好的报答。
往后的日子里,我总是时不时想起那位老人留下的话语。
我越来越好奇佛堂里的菩萨泥像和我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联系?
直到这年的七夕,我家门前忽然出现了一盒缠着红布,套着小红花的木箱。
爷爷一见到它,好似如临大敌般,立马将它拿到后山里丢了,不让我碰它,也不肯说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从七月初七,到七月初八、初九初十……一直送到七月十四,每天早上天一亮,这个被丢掉的木箱子,都会准时出现在我家门前。
七月十五又称七月半,是盂兰盆节,鬼门大开的日子……
这天早上,那个木箱没再出现在我家门前,我却更加提心吊胆,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就连爷爷也表现的有些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到了下午,爷爷破天荒地跑到镇上,买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回来,摆的家里到处都是。
爷爷在家门口铺了一层生石灰,还在石灰底下撒了三把糯米。
又拿了一根十米长的红绳,在上面挂满了铃铛,把大门缠的像蜘蛛网似的。
之后还床铺地下,找来三张压箱底的黄符,贴在了门上。
做完这一切后,爷爷用酒精撒了两条路,一路径直撒到了菩萨泥像前,用香炉压住。
另一路则撒到了墙根,放了个和我一样大小的稻草人。
还将一张写有我生辰八字,沾了我指尖血的红纸,贴在了稻草人的后脑门上。
随着天越来越黑,爷爷提着一把桃木剑,像个守门神一样,挺直腰杆地坐在小院里面。
爷爷告诉我说:“十五,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你都躲在菩萨泥像后面不要出来!”
“能不能挺过今晚……全看你的造化了!”
一阵诡异的怪笑,忽然在暗夜中响起。
我再想跑,已经没有路了。
保镖们被吓得瑟瑟发抖,也不知是谁,忽然高喊了一句:“小道姑!靠你了!”
下一秒,我竟被这几个保镖给推了出去。
“啊——”我吓得大叫了一声。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才发现!我居然直接被推进了这具女尸的怀里!
“c!”
她立刻将我抱住,张口就要朝着我的脖子上咬来。
我赶忙拿起菜刀阻拦,却发现剁肉的菜刀,根本没有杀猪刀那种煞气。
虽然塞进了女尸的嘴里,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菜刀却也在下一秒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被其一口咬碎,而后再次朝我扑了过来。
我赶忙闪身躲过,刚想对着这几个保镖喊出救命,却发现他们六个人里,已经有三个逃之夭夭,早就不知所踪了!
剩下的三个,一个被两具尸体缠住,脖子和胸口被尖锐的指甲划出深深的口子,一边拼命挣扎,一边大喊着救命。
另外两个也早被女尸扑倒在地,拿着电棍挡在身前,却也岌岌可危地马上就要被咬。
我不是不想过去帮忙,朝我扑来的那个女尸,根本没给我喘息的机会!
她怪笑一声,便再次缠到了我的身上,我赶忙抬起铜钱剑朝她身上刺去。
她的尸体就像被人施过法一样,除了冒出“滋滋滋”的白烟之外,就像铜墙铁壁似的,没有道行的我根本就无法刺穿!
我一个偏头,躲过女尸扑来的头颅,也只能用尽全力,徒手摁住她那近在咫尺的脑袋,而后哭丧着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许清临,谢思焰,你们到底在哪?”
“你们再不来救我,我就要被咬死了啊啊啊!”
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在山中不断响起阵阵回音。
我也只能祈祷着,两位师兄能够过来救我!
眼瞧着我马上就要体力不支,女尸那散发着恶臭的嘴巴,已经贴到了我的面前,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下一秒,耳边忽然响起“啪”的一声。
一团散发着恶臭的脑花,忽然炸开的溅到了我的脸上。
前一刻还一身牛劲,差点把我咬死的女尸,像是卸下了一身力气似的,被我一把推开。
一个长相清秀,一脸病态,身形消瘦,穿着病号服,好似冷风轻轻一吹就要吹倒的男人,双手抬着一块沾满污秽物的大石头,一脸呆滞地出现在了我的身旁。
“你……你是谁啊?”我瞪大双眼地对他问道。
反应过来之后,还没等他回答,我又看了眼那具脑袋开花的女尸……
我猛地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惊呼出一句:“我拿铜钱剑都刺不穿的女尸,你拿这么一块破石头,就把她脑浆都给砸出来了?”
“我……我……”男人放下大石头,还没把话说完,一旁的保镖们,赶忙大声地对他喊道。
“少爷!少爷救命啊!少爷!”
周望之赶忙转过身去,抱着那块大石头朝着其他女尸砸了过去!
只听“砰砰砰砰”四声响起,周望之一连四下,砸死了四具女尸。
除了那个从一开始就被两具女尸扑倒的保镖,早就已经嗝屁,连尸体都被吃了不少之外,剩下的两个保镖立刻获救。
这俩保镖像是见到了亲爹似的,赶紧跪在地上对他磕头喊道:“少爷!少爷!是少爷来了!”
“少爷您没事就好,我们终于找到少爷了!”
我在一旁看的人都傻了。
要知道,人死以后,是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就诈尸的。
这几具尸体上没有魂,要么是被人施了法,要么是被那鬼煞给控制了。
我拿铜钱剑都破不了它们身上的术法,这周望之,一个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条命,阳寿都没剩多久的病秧子……
拿着块破石头,就把它们身上的术法全给破了?????
这开的什么玩笑?
在我震惊的目光下,周望之脸上的红晕都快红到了耳根上,一脸害羞地朝我走了过来。
“小道姑,您这么看我做什么?您是过来救我的吗?”
我久久回不过神来,痴痴地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的两个师兄呢?”
周望之这才不好意思地对我解释道:“那个女鬼对我的怨气很大,将我带走之后,想要将我折磨致死,好在两位小道爷及时出现,将我从女鬼手下救了出来。”
“但是他们俩也因此被女鬼缠上无法脱身,就在这块石头上施法让我先走,说是抱着这块石头,山里的其他邪祟就不敢近身了。”
“结果我走着走着,就听见有人在喊救命,还喊了两位小道爷的名字,这才壮着胆子过来看看……”
听到是师兄们在那石头上施过法,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周望之天赋异禀,也不是我太废物。
我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捡回被打落在地的铜钱剑和小布包,对着周望之继续问道:“我师兄们现在怎么样了?他们在哪你知道吗?”
周望之指着前方更深的山里,一脸害怕地对我说:“他们应该还在那里被女鬼缠着,我……我可以陪你过去!”
“少爷!”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制止道:“少爷,前面那么危险,您还是先跟我们回去吧!”
周望之犹豫的看了我一眼,指着地上的尸体,对他们说:“你们还是先把他的尸体带出去吧,最厉害的女鬼在小道爷他们那边,我有这块石头,还有小道姑陪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说了,他们进山也是为了救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
“少……少爷……”两个保镖还想说点什么,周望之已然拉着我的袖子,朝着两位师兄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挑着眉毛,高看了这病秧子一眼。
真没想到,这周望之虽然出身大富之家,为人倒还挺不错的。
可我高看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呢。
周望之与我一同没入黑暗后,忽然借着月色,痴痴地看了我一眼,说:“姐姐,你长得真好看。”
“嗯?”我一下没听清,转过还沾着脑花的脸蛋看了过去。
周望之竟在这时,悄悄地牵起了我的手,接着害羞地又说:“姐姐,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姐姐,我爸一直很想我能快点结婚,之前娶进门的小翠已经死了,要不然你嫁给我吧,做我的老婆好不好?”
周老爷子和徐达满眼疑惑地问我:“小道姑,现在人命关天,您上什么厕所?要不还是就地解决吧?”
“……”
我现在是真想上厕所,恨不得赶紧找个小角落里先藏起来!
见我神色难堪,徐达这才小心心地问我:“小道姑,您到底是害怕,还是真的尿急?”
当然是——
我硬着头皮,从牙缝里蹦出俩字:“尿急。”
我知道,来都来了,人都快被架在火堆上烤了。
我要是这时候打了退堂鼓,丢了师父师兄的颜面是小,师兄们可能真的出事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我干脆豁出去道:“算了,不尿了,先憋着吧,你继续说,我师兄们发现这女孩成了鬼煞后是怎么失踪的?”
“他们有说周家失踪了的那些佣人,是被这鬼煞给害死的吗?”
周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才对我说:“两个小道爷倒是说了,周家失踪的那些佣人大概率是没了……”
“所以救醒了望之之后,他们才那么迫切的想要把那女鬼引来,防止她继续害人。”
“结果……结果他们拿望之做引子,确实是把那女鬼引来了不假,奈何准备工作没做到位,让那女鬼给溜了!那女鬼跑的时候,还把我儿子给带走了!”
“两个小道爷当即就追了出去,我带着周家的保镖们也赶紧跟上,可是跟着跟着,没跟一会儿就跟丢了……”
周老爷子说着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棵大树,缩了缩脖子对我说:“这就是我们跟丢小道爷们的地方,再往里走就真的进了深山了,保镖们也害怕,最多就敢停在这儿,再往里走没人敢去了。”
我顺着周老爷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那棵树下生了一堆篝火,旁边确实站了几个拿着火把和家伙什儿的保镖。
再往里看,已经乌漆嘛黑的,半点烟火气儿都没了。
要知道,来的这一路上,我还时不时的能碰见不少三五成群,拿着火把和手电筒四处寻人的佣人和保镖。
就这我都感觉后背发毛。
要是真往深山里走,还就我一个人的话,我绝对没走几步就要尿。
我“咻”的一声,将腰间别着的那把菜刀拔出来壮胆。
周老爷子和徐达被我这架势吓了一跳,纷纷后退两步,心惊胆战地对我问出一句:“小……小道姑,您这是要做什么?”
“一会儿,是我一个人进山,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挺直着腰杆,转过头去对周老爷子问道。
他轻轻擦了把额间溢出的冷汗,对我说:“那、那啥,我和徐达倒是想跟着进去找人,但是这山还没有开过荒,山路难走,我俩又上了岁数,就怕跟着进去拖了你的后腿。”
“前面那些保镖虽然自个儿不敢进去,但是有小道姑带路,我一人给了十万的壮胆钱,还是能给小道姑打打下手的。”
听着有人跟着,我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将从道观里带出来的几张辟邪符,交到了这些保镖的手里,让他们贴在了里衣的胸口处。
这符是师父师兄平日在道观里练手画的,到底能有多大用处,我心里也不太有底儿。
但是挡挡寻常的鬼物,避避邪什么的,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整装待发后,我让两个保镖走在了我前面,两个一左一右地与我并肩走着,另外两个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让他们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地将我保护在了中央,还把铜钱剑也给拔了出来,一手拿剑一手拿刀,心里的害怕这才压下去不少。
进山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周围的温度好像都低上了不少。
瑟瑟的阴风从我身边刮过,就像有什么“人”,从我的身旁经过一样,将我身上的寒毛全都带了起来。
山里不时响起阵阵蝉鸣,飞鸟扑翅的声音,还有小动物在暗中跑动的古怪声响,都在不断冲击着我的感官。
我的每一步,走的都非常小心,稍微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停下脚来观察着四周,直至没了动静才敢继续。
可我走着走着,眼瞧着都和这六个保镖,在山里至少走了一两公里,别说是活人的影子了,就连半点活人留下来的脚印,或者是路过的痕迹都没见着。
想在夜间的茫茫山中找人,难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不少。
出于无奈,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着四下无人的深山,大喊起了两个师兄们的名字。
“许清临——谢思焰——你们在哪?”
“大师兄,二师兄,我来找你们了,你们没出事就应我一声呀!”
“许清临——”
“谢思焰——”
我一路走,一路喊着他们的名字,高高的声音带着些许回音,在山谷里传了很远很远,却一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前方的保镖却在这时忽然停下了脚,一脸惨白地指着前方,对我说:“道、道姑,前面那棵树上好像挂着个人。”
我惊得立马抬头,果然见到在距离我们不到一百米的一棵树的树干上,好像正吊着什么东西,看着——确实挺像个人的。
只是我们离它太远,夜里的山中又起了些许大雾,若不凑近,根本就看不清到底是人是鬼。
我犹豫了两秒,还是决定带着保镖一块过去看看。
结果才到半道儿上的时候,我们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原因无他,吊在树上这个女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和周家佣人的统一制服实在是太像了!
难怪周家失踪的那几个佣人,到现在都没找着尸体,难不成全吊死在山里了?
就在我疑惑之时,也不知是哪个保镖忽然大喊了一声:“树上的人动了!人还没死,我们赶紧先把人给救下!”
人若上吊,不到十分钟就会颅内出血,舌骨骨折,连阎王爷都救不回来!
在树上吊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刚想出声制止,这些保镖们已经全都跑了过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结果没跟几步,就见到那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层皮吊在绳子上的尸体,忽然“啪嗒”一声,从树上落了下来。
保镖们被吓得纷纷后退,地上的女人却在这时,猛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僵硬姿势,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鬼……鬼啊——!”保镖们吓得大喊大叫,一下子全都跑到了我的身后,将我当成了肉盾。
我也吓得腿脚发软,想跑的时候才发现……
一旁被雾气遮住的几棵树上,竟还吊了四具女尸!
此时也跟着“啪嗒”一声摔落在地,五面夹击地朝着我们包围了过来。
“嘻嘻嘻——”
“嘿嘿嘿——”
十五,过来……
十五,过来……
男人阴冷的声音,就像一道道魔咒般,在我脑海中盘旋。
我的脑袋越来越浑,脚下的步伐也变得越来越快,口中甚至不由自主地对他回应出一句:“来了……十五来了……”
爷爷见我这样,知道我是彻底中招,再也顾及不上那么多,猛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了桃木剑之上,又拿出一张紫色的符箓抛向空中,踏出罡步迅速结印做法。
只听“哗”的一声,桃木剑上立刻烧出熊熊烈火,爷爷竟只身提剑地朝着红白双煞的送葬队伍直接杀了过去……
男人见此,又是一声轻蔑的嗤笑。
“呵。”
“不自量力。”
没等爷爷靠近,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将爷爷击飞几米之外,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却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颤抖着身子想要为我拼命。
我意识模糊地不断默念着“十五来了……十五来了……”,马上就要走进红白双煞的队伍里面。
爷爷再也顾及不了其他,疯了一样地冲到我的面前,将一口舌尖血喷在了我的脸上,无比焦急地摇晃着我的身子,对我喊出一句:“十五,醒醒!十五,你快醒醒!”
我的瞳孔这才聚焦地看了爷爷一眼,却也只是一眼,便生硬地推开爷爷,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爷爷见状,猛地将一根银针直接插入胸口,正要用心间血唤回我意识之际,那道阴冷的男音才再次于黑暗中响起。
“念你照看她一十三年,我饶你一命。”
“再要捣乱,定打得你魂飞魄散!”
面对男人的威胁,爷爷却是冷脸回出一声:“今日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你将她带走!”
语落瞬间,爷爷猛地将银针推入胸口,拔出带血的银针之后,立刻将其插进我的头顶,我那涣散的意识立刻清醒,停止了向前的步伐,却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爷爷趁热打铁,猛地朝着自己的心口一拍,吐出心间血的那一刹那,将其喷吐在了桃木剑之上,直接杀进了红白双煞的队伍里面,想要为我争取最后的一线生机。
可是爷爷这些年来为了替我塑像成佛,早就散尽了半生修为,红白双煞本就是至阴至邪的玩意儿,他又怎么会是这些邪物的对手?
不消一会儿,爷爷便被打得倒地不起,眼瞧着一柄鬼剑马上就要刺入爷爷胸口,我慌不择路,满眼泪花地急忙喊道:“不……不要……!”
“不要杀我爷爷!我走,我走,我跟你走!”
“十五——!”爷爷痛心疾首地对我吼道,不断用眼神示意我离开。
刺入我头顶的那根银针却在这时,忽然“啪嗒”一声,自动掉落在地,男人那阴冷的声音,也随之轻蔑响起。
“乖,十五,过来……”
身体上的僵硬感再次消失,我拖着沉重的躯体,咬着牙朝着红白双煞的送葬队伍里走去。
爷爷浑身颤抖,好几次想要爬起,都被这些邪物狠狠摁下,也只得不断地对我摇头,怒喊着:“走啊,走啊!十五,你快走啊!”
“你捡起那根银针,跑回佛堂里面,将银针插进菩萨像里,他就带不走你了!”
“十五!你快走啊!”
我泪流满面地对爷爷摇了摇头,我是真的不想……不想那个老人的预言成真,更不想害死爷爷。
如果今晚一定要死一个,那我情愿是我……
“十五……”眼瞧着我已经走进红白双煞的送葬队伍,爷爷无力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却已经变得无比沙哑。
红白双煞的队伍里,再次走出一红一白两个“女人”,手里捧着张红布,马上就要在我的身上披上,一道清澈的磬音,却在这时忽然从远方传来……
“嘡——”
穿着红白衣服的这些人,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好似中了定身咒般,齐齐僵在了原地。
“嘡——”
又是一阵磬音响起,犹如魔咒一般,红白双煞的送葬队伍立刻倒作一片,无比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耳朵,人仰马翻地打起了滚来。
“嘡——”
第三声磬音响起,这些“人”的身上立刻冒起了白烟,不断发出痛苦地哀嚎。
我赶忙捡起地上的银针,朝着爷爷的方向跑去,一把将爷爷拽起,朝着队伍外面逃去。
结果我才跑没几步,竟然看见了一名穿着白衣,面色茭白,身形清瘦,五官棱角分明,长着一双剑眉,英气十足,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和尚,手持圆磬出现在了月色之下。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他身上,好似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光,神圣而庄严,肃穆地好像佛童临世般,圣洁地想要让人对他顶礼膜拜。
方才救了我和爷爷的那三声磬音,正是从他手中的圆磬中传来。
没等我对这和尚道出一声谢意,方才差点杀了爷爷的男人,好似认得他一样,于黑暗中发出一道阴冷的怒音:“是你——!”
年轻的和尚满身佛像,踏着月光,走到了我的身旁,却是对着前方的黑暗,清冷地吐出一句:“前尘往事,已然淡去,她已转世轮回,你又何必揪着前缘不放?”
黑暗中回应他的,却是一声嘲弄般的冷笑:“哈哈哈哈哈——”
“前尘往事,已然淡去?说的倒是轻巧。”
“她曾欠我的,即便轮回十世都还不清!”
“而你——沈知初,你若能忘记,又何必出家?”
“既已出家,又何必在这深夜,迢迢千里来到山野,只为救她一命?”
是啊,若是已忘前尘,又何必再来?
年轻的和尚似乎并未被他的言语所激,面色淡然地对他回道:“身死债清,今晚,你带不走她。”
“你——!”男人怒音响起,周遭立刻刮起一阵阴风,那些在磬音下倒地不起的红白双煞,如有神助般立刻从地上站起,重整了队伍。
面对眼前这排厉鬼,年轻的和尚不过扫了一眼,再次提起木棍,手中的圆磬便要敲下。
男人似是知道,圆磬四响,这些厉鬼便要被其度化,又是一阵阴风刮起,偌大的迎亲送葬队伍,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最后只留下男人阴狠的一句:“沈知初,这一世,你只能护她这一次!”
鬼物消散,就连周遭的阴霾都因此消散了不少。
我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大半,失力地差点带着爷爷一起摔倒在地,年轻的和尚立即上前扶了我一把,待我站稳之后,却又立刻抽手。
爷爷拽着我赶忙对着年轻的和尚直接跪下,正欲对他磕下响头,却被他轻轻拦下。
爷爷这才抬头,对其问道:“多谢大师出手相助,我与小女不知该何以回报?”
年轻的和尚淡淡摇头,轻道一句:“不必报答。”
“敢……敢问大师尊姓大名,可与……可与小女曾为旧识?”爷爷接着问道。
年轻的和尚望着我愣了半晌,只道一句:“不曾相识。”
不曾相识。
如有过往,黄泉一遭,前尘已了。
“珍重。”年轻的和尚对我和爷爷行了个佛礼便要转身离去。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对着他的背影,赶忙问出一句:“敢问大师姓氏几何?”
“啊——!”
我的脚下猛地—软,吓得直接坐倒在地,手里的画卷也被我立马丢了出去!
大家还没看清,这幅画上具体画了什么,画便被我丢了出去,所有人的目光立马追了过去。
许清临赶忙上前,将这幅画从地上捡起,好奇的重新摊了开来。
可就在他彻底看清画作的刹那,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赶忙将这画卷卷起,对我问出—句:“小师妹,这上面画的是你吗?”
我浑身微颤,面色紧绷地并未作答。
还记得之前在周家,周望之盯着我睡的那个午觉,我做了—个无比诡异的梦境。
在梦里,我见到穿着—席红衣,香肩半露,美得像只妖精—样的自己,坐在—个浑身赤裸的男人身上,掏了他的心脏。
如今画中的我,身边虽然没有那个男人,在画里的形象,却比梦里还要妖娆和魅惑!
只用—条轻薄的红纱遮住了关键点位,露出细软白皙的腰肢,神色迷离地躺在—张大床之上,摆着妖精—样的姿势!
再加上那无比精湛的画工,简直像是我在梦中的自己,于画卷之上彻底活过来了—样!
这哪是什么画作?
分明就是—幅,和我长得—模—样的春宫图啊!!!
直觉告诉我,那个男人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送了这么—幅画作给我,完全就是为了羞辱我!
我愤恨地从许清临的手中抢过画卷,捂着脸地朝着自己袇房的方向跑了过去。
周望之竟然—路跟了过来,边跑边对我问出—句:“老婆,画里画着的应该是你吧?”
“你什么时候穿过这种衣服了?以后也穿给我看好不好?”
我现在羞愤到了极点,根本就没空和周望之贫嘴。
“滚——!”
我连头都没回,狠狠地直接给了他—脚,之后冲进袇房内锁上了门,靠在门上狠狠地喘着粗气,大概缓了至少好几分钟,我才失力地—屁股坐到了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房间里,供着我的菩萨泥像,没有我的同意,他根本就无法进来,周望之反常的没有再次追来。
我屏住呼吸,浑身颤抖地缓缓再次打开画卷。
我盯着画中这个好似在画里活过来的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我没在画中看出其他门道,准备把画卷合上。
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在这幅画作的右上角,竟然还有—行笔锋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般的题字。
上面写下了—行诗——
—尺深红胜曲尘,天生旧物不如新。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诗下还有—行字。
——至吾爱,十五。
吾爱……十五?
我愣愣的盯着这行字,脑子里回想起的,全是三年前,那个男人咬牙切齿,对着戒心说出的话语。
——她曾欠我的,即便轮回十世都还不清!
我不知道我曾经到底害了他什么,能让他这般恨我!
明明恨我恨的要死,却又在画中写下了吾爱十五。
什么意思?
爱到极致就是恨?
恨之入骨,也是—种爱吗?
我又将画卷摊开,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上面的每—寸,就连画卷的背面都没有放过。
我没在画上见到其他字样,也没在上面找到他的名字。
但我想,他选择送画来羞辱我,却不是直接动手杀了我,或许我与他之间,可能还有其他缓和的余地。
我将画作收好,彻底平复了情绪之后,我才重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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