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去便利店的特供品。
彼时她刚流产,躺在病床上撕糖纸玩:“等集满一百张,我们就老了。”
此刻糖纸在血泊中舒展,露出背面用荧光笔写的字:“第一百张,换你长命百岁。”
原来她偷偷调换了每个月的糖,倒数第二张写着:“第九十九次原谅你凶我。”
消防斧劈开废墟时,陆沉的手正指向衣柜缝隙。
那里露出半截铁盒,装着林栀高中三年的草稿本。
每页角落都画着他——趴在课桌补觉的侧脸,打球时绷紧的小腿,甚至后颈被晒红的分界线。
最后那页夹着片干枯的栀子花瓣,旁边写:“今天他说梦话,叫的是我的名字。”
日期停在他们初夜那晚,原来他装睡时偷看她颤抖的睫毛,而她数着他心跳等待黎明。
殡仪馆的人来收尸时,天空真的飘雪了。
陆沉左手紧握两枚硬币,右手攥着化了的奶糖,嘴角保持上扬的弧度。
手机循环到语音信箱最后那段,林栀哼着荒腔走板的生日歌突然卡住,换成她二十二岁的惊呼:“陆沉你王八蛋!
往蛋糕里塞这么多戒指...”背景音是他得逞的笑,还有塑料叉子掉地的脆响。
接着漫长杂音,久到以为录音结束时,突然传来极轻的吻声,和那句带着奶油香的:“抓到你了,我的长命百岁。”
雪越下越大,盖住出租屋斑驳的“拆”字。
远处游乐园突然放起烟花,最高处那朵绽成栀子花的形状,坠落的火星子像极了那年她从他嘴角舔走的糖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