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眼泪滴到纸上,我赶紧抬起头。
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哭的跟个孩子一样,孩子都没我能哭。
奚言听到我的哭声,光着脚就跑出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给我擦眼泪,“你不要哭了,不和好就算了,你不要哭了。”
说着说着,奚言也哭起来了,他哭声像只小猫一样,哼哼唧唧的。
奚言哭得太可爱了,我忍不住转哭为笑,“谁说不和好了,我一辈子跟你好。”
我明白了——奚言是我一切的喜怒哀乐。
他乖乖地搂住我的脖子,“我也一辈子跟你好。”
晚上我想和他睡一个房间,他说不可以,他喜欢一个人睡。
我知道他怕我睡不好,怕我发现他的病。
傻奚言。
我坚决抵制,“我一个人睡不好,没你陪我,我很害怕。”
奚言同意了,他总是对我心软。
半夜奚言毫无征兆地哭起来,把我吓坏了,我赶紧抱住他,叫他的名字,“奚言,小言,小溪宝宝。”
他只是昏昏沉沉地靠在我怀里,木木的,直到天明。
早上我做了很多种早餐,我知道他胃口不好,我就尽力多做一些,他哪怕吃一口,我也满足了。
“我有病。”
奚言说。
“我也有病,”我满不在乎地说,“我们两个天生一对。”
“我会拖累你。”
“不会,我是医生。”
我说。
“是抑郁症,治不好的。”
“我是医生,我会治好你。”
我揉揉奚言的脑袋,亲了亲他的额头。
——抑郁症果然很可怕,我没在家的晚上,把奚言吓坏了。
我下班回来,找不到奚言。
我各个房间都看遍了,还是没有人影。
我急了一身汗,正准备下楼去找,主卧的衣柜里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
我轻轻走过去,蹲下,敲了敲衣柜门,“请问小溪宝宝在不在,顾京生想他了。”
奚言把衣柜推开一道缝,露出一双雪亮的双眼。
他带着一身薄汗,扑倒我的怀里。
“跟我捉迷藏是不是?”
我挠了挠他的痒痒肉。
他“咯咯”笑了两声,头埋在我的怀里不说话。
我不再让奚言待在家里,我叫上几个熟悉的同事一起吃了个饭,请求他们平时帮我关照一下奚言,我做手术时他自己在办公室我不放心。
我打算换个房子,现在的卧室太小了,放不下大衣柜。
房间我都设计好了。
每个房间都要铺上柔软的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