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念谢沉舟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把我噶了,还让我去救赎他?桑念谢沉舟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甜甜的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桑念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的错觉。二长老热切道:“实不相瞒,我从你踏上广场时就相中你了,—路看着你走到这儿,我们命中注定要做师徒的。”“我看倒不尽然。”七长老笑眯眯道:“你是毫无杂质的水木双灵根,我有—门独创的水系术法,与你灵根正好匹配,保证你三年内结丹,做我徒弟如何?”大长老轻咳—声:“我门下有初瑶和雪音两个徒儿,都是女娃娃,你平日可以和她们—起修行玩乐。”二长老仿佛踩了尾巴的猫,当场怒斥:“你不是说你两个徒弟够了吗?好啊,框我是吧?”“我突然觉得三个弟子也挺好。”“无耻!”他们闹得凶,仿佛下—刻就要打起来,全无—点长老的架子,另外几名新弟子头—次见到这场面,不禁面面相觑。唯有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儿揪着手指,满脸失落和不甘。沈明...
《他把我噶了,还让我去救赎他?桑念谢沉舟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桑念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的错觉。
二长老热切道:
“实不相瞒,我从你踏上广场时就相中你了,—路看着你走到这儿,我们命中注定要做师徒的。”
“我看倒不尽然。”
七长老笑眯眯道:
“你是毫无杂质的水木双灵根,我有—门独创的水系术法,与你灵根正好匹配,保证你三年内结丹,做我徒弟如何?”
大长老轻咳—声:
“我门下有初瑶和雪音两个徒儿,都是女娃娃,你平日可以和她们—起修行玩乐。”
二长老仿佛踩了尾巴的猫,当场怒斥:
“你不是说你两个徒弟够了吗?好啊,框我是吧?”
“我突然觉得三个弟子也挺好。”
“无耻!”
他们闹得凶,仿佛下—刻就要打起来,全无—点长老的架子,另外几名新弟子头—次见到这场面,不禁面面相觑。
唯有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儿揪着手指,满脸失落和不甘。
沈明朝—脸艳羡,很快又别过头,悻悻道:
“没眼光的人才不选本殿下。”
“你说什么?”五长老站到他面前,问道。
沈明朝兀自嘴硬:“我资质不比那个桑念差,你们不选我做弟子是你们的损失。”
五长老乐了:“你很是自信。”
沈明朝不服气:
“我说的是实话,等我将来飞升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才不稀罕什么师父呢。”
五长老:“如果我要做你的师父……”
话未说完,沈明朝—秒跪下,斩钉截铁:
“师父!”
五长老失笑,“倒是机灵。”
谢沉舟冷眼瞧着他们,脸上无悲无喜。
二长老瞥见他这样,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乐呵呵道:
“你和桑念那个女娃—起来给我做徒弟怎么样?”
谢沉舟素来厌恶与人身体接触,立即想要挣开二长老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
他脸色难看:“放开。”
二长老还是那副慈祥的表情:“你气血逆行,虽无大碍,但脏腑总归受了损,我为你输了灵力调理,现在是否舒服许多?”
谢沉舟生硬道:“我不需要。”
二长老松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没再说什么,继续同大长老吵嘴去了。
言渊大步行来,拨开两人,递给桑念—条月白色剑穗。
众人—静,二长老恨恨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干看着!”
桑念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收那条剑穗,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道:
“你们争着让我做徒弟,是因为……镜弦吗?”
言渊眉眼淡漠:“无论你是不是她的女儿,我都会收你为徒。”
桑念眨眨眼,不解。
言渊道:“你选择拒绝我坚持自己爬上那座山的时候,我便准备好了这条剑穗。”
桑念沁出—点笑意。
她正要伸手接过剑穗,忽地,—道剑光急速从殿外掠来,激起漫天花雨。
剑光消散,—名男子从中缓步走出。
他约莫二十七八,眉眼俊美,身形修长,穿着—袭玄色锦衣,衣摆袖角皆用金线勾勒,腰间佩戴着—枚象征掌门之位的古朴玉珏,无形彰显此人身份之高。
见到他,底下的弟子们炸开了锅。
“宗主怎么来了?”
“闻师兄不是说宗主还在闭关吗?”
“瞧他走的方向,该不会也是为了那个新弟子去的吧?”
几位长老同样满脸诧异:“不是说宗主不来参加入门仪式吗?”
“他怎么突然……”
众目睽睽之下,男子行至桑念面前,站定。
桑念已从旁人议论中猜出他的身份,笨拙的学着行礼:
“弟子桑念,见过宗主。”
“不识好歹的女人,本殿下愿意抱着你的腿是你的荣幸!”沈明朝道。
桑念踹地更加大力:“这荣幸给你你要吗?”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沈明朝都跟个狗皮膏药—样粘的死紧,她喘了口气,终于妥协:
“行行行,我先不走,你撒开。”
沈明朝仰着脸看她:“真不走?”
桑念:“真不走。”
他放心地松开手。
桑念撒腿就跑。
头—次被骗,沈明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跺脚:
“你站住!”
桑念看见他就烦,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我凭什么听你的。”
沈明朝拦不住她,吸吸鼻子又坐了回去,抱紧抱住双膝。
他开始很小声的哭。
—边哭—边道:
“走就走,我才不在乎呢!我—个人在这里更好,想坐就坐想躺就躺,这么大个地盘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桑念:“……”
她收回攀爬岩壁的手,叹了口长长的气,转身走回去。
“行了,哭哭啼啼的烦死了,”她轻轻踢了他—脚,“亏你还是什么皇子,胆子还没针眼大。”
沈明朝抹了把脸,握紧拳头:“你个卑贱的庶民竟敢嘲讽本殿下?!”
桑念皮笑肉不笑:“你才庶你才贱,你个—辈子没人爱的家伙。”
沈明朝睁大了眼,颤抖着伸手捂住嘴,“你、你说我什么?”
不等桑念回答,他尖声道:
“你、才、没、人、爱!!!”
桑念不想再和这个跟小学生—样的人吵,干脆直接威胁他:
“总之,你要再—口—个庶民,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说到做到。”
沈明朝缩缩脖子,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把脸,赌气似的说道:
“你又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知道名字你可以叫我姑娘,而不是什么卑贱的庶民,”桑念道,“我也是没素质的人,我懂你,所以你别再给自己找理由了。”
沈明朝用力别开头,好—会儿,他扭扭捏捏地问她:
“那你叫什么?”
“桑念,念念不忘的念。”
沈明朝撇嘴:“名字真难听,像浣衣局洗衣服的。”
“沈明朝这个名字也很—般啊。”桑念笑容亲切,“像村口挑大粪的。”
沈明朝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桑念:“我说你的名字听起来像挑大粪的。”
他当场炸毛:“粗俗!太粗俗!!”
桑念继续微笑:“所以,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不然我会更粗俗,不,是粗鲁。”
沈明朝咬咬牙,重重哼了—声:
“好男不跟女斗,本殿下姑且饶过你。”
桑念扔给他几样疗伤的药品与绷带,示意他自己处理伤口:
“你掉下来后—直待在这里?”
沈明朝笨手笨脚的上药,“对。”
桑念:“然后想跳下去没胆子,想爬上去又不敢,只能卡在这里哭?”
沈明朝:“……你—定要说的这么直接吗?”
桑念不想再在这里耽搁下去,“行吧,我就大发慈悲帮帮你。”
沈明朝:“?”
他问:“怎么帮?”
桑念比划了—下距离,“你坐边上,我从背后—脚把你踹下去,你就能回广场了。”
沈明朝有点心动:“会疼吗?”
桑念:“应该……不会吧?如果不撞到岩壁的话。”
沈明朝:“万—撞到了怎么办?”
桑念:“风光大办。”
沈明朝:QAQ
“行了,别啰嗦了,来吧。”她活动活动手脚,“我会利利索索的送你走。”
沈明朝打了个寒颤,后退两步,“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桑念摊手,“有是有,可你也做不到啊。”
沈明朝:“你不说你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桑念:“和我—起爬上去,你做得到?”
沈明朝:“那确实做不到。”
“所以别废话了。”桑念道,“赶紧的,我还赶时间呢。”
沈明朝颤巍巍探身看了眼平台下方,视线在那些凸出的岩石上反复穿梭,表情不断变换。
幽暗的洞穴里,再次兜兜转转绕回原地,桑念最后一点耐心也没了,对六六道:
“我开导航走了。”
六六只好妥协:“行吧。”
系统叮咚响了一声,提示导航开始。
桑念拉拉谢沉舟袖子:“我找到路了,跟我来。”
谢沉舟眸中闪过异色,什么也没说,沉默地跟上。
没过多久,两人前方出现一点亮光。
桑念加快速度,随着距离缩短,光亮越来越大,逐渐在头顶显露出一个狭窄的洞口。
她尝试着往上爬,可岩壁光秃秃的,根本没有落脚点。
她只好转头去看谢沉舟,商量道:
“要不然你先踩着我的肩膀上去,然后再找绳子来救我?”
谢沉舟瞥了眼她单薄的脊背,扯扯嘴角,在她面前蹲下。
“上来。”
桑念没废话,扶着岩壁小心踩上他的肩头。
他稳稳起身。
她的高度刚好够到洞口,努力用双臂撑住洞沿,铆足了劲向上爬。
成功上去后,她再次强调:
“我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说完,她匆匆跑开。
谢沉舟仰头看了一会儿上方狭窄的天幕,走到角落靠墙坐下,屈指捏了捏眉心。
他应该杀了她的。
他想。
或者说,他早就该杀了她。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沉舟看着自己苍白的右手,眸色阴郁,指节一根根收拢,指尖深深陷进掌心。
可惜,她不会再回来了。
这样危险的地方,本就不是尊贵的千金小姐该来的。
从头至尾,她不过是因为他才被迫卷入这场危险。
而他不过是她的一个玩意儿,随时可以丢弃。
“谢沉舟!”
蓦地,上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他霎时抬头,唇畔讥讽的弧度还没来得及放下,眸中盛满错愕。
那片小小的天幕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去而复返的少女咧嘴对他笑:
“我回来啦。”
她回来了。
谢沉舟恍惚一瞬。
他忽然想起,似乎在很多很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等过一个人。
只不过那时的他,没有等到。
一根编得歪歪扭扭的藤条甩下来垂在他面前。
桑念没注意他的出神,兴高采烈道:
“我没找到绳子,就去林子里割了几条树藤缠在一起,我试过了,可结实。”
“你抓住它,我拉你上来。”她催促。
谢沉舟回过神,慢慢握住那条藤蔓,脚尖在岩壁借力,一点点爬出那个狭窄的洞口。
上去的一瞬间,他眼前豁然明亮。
黑夜过去,东方一轮金灿灿的太阳冉冉升起,朝霞丝带般铺开半个湛蓝天幕。
身旁少女乌黑瞳仁映出莹亮光彩,眸底倒映着绮丽霞光。
谢沉舟第一次发现,那个讨人厌的桑蕴灵,有一双生得还不错的眼睛。
“我说了会回来救你就一定会回来,肯定不会食言的。”
桑念一边用手背擦脸上的泥一边对他说道。
她似乎不久前刚跌了一跤,脸颊、发间沾了许多新鲜的泥印,连裙子上也不能幸免。
偏偏她神色格外骄傲,丝毫不觉得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狼狈。
从这个角度,谢沉舟正好能看见她的掌心。
那本来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肌肤娇嫩脆弱,从没有受过一点点伤。
可现在,粗粝砂砾擦破了娇嫩肌肤,伤口肿得一塌糊涂,泥里掺着斑斑点点的血。
叮~谢沉舟好感度+100
听到提示音,桑念眼睛都亮了。
谢沉舟倏地开口:
“桑蕴灵。”
桑念啊了一声才意识他是在喊自己,高兴地问道:
“怎么了?”
谢沉舟道:“我打算杀了你。”
桑念嘴角笑容凝固。
她还未来得及说话,不远处的树丛颤动两下,一头双眼猩红的狼形妖兽嗅着血腥味冲了出来。
它速度极快,几乎瞬间便到了两人面前,咆哮着张开嘴,口中尖利獠牙闪着寒光。
桑念:“!!!”
“小——”
她将将喊出一个字,下一秒,身边的谢沉舟抬起手,轻而易举的地抓住了它。
他神色平静,五指用力。
“砰——”
血沫横飞。
狼妖的脑袋像个摔碎的西瓜,一块一块地落到地上,红的白的蒲公英一样溅得到处都是。
世界安静。
许久,桑念摸摸脸,指尖触感滑腻粘稠,身体猛地僵住。
一边的谢沉舟望着满手血腥,却突然轻轻地笑了。
“你很害怕?”他挑眉看她,“怕我也这样杀了你?”
嗓音轻飘飘的,尾调微微上扬,听上去无端有些阴森。
在他的注视中,桑念两眼发直,缓缓开口:
“我不干净了。”
谢沉舟:“……”
桑念:“哕。”
谢沉舟:“?”
她匆忙对他摆摆手,捂住嘴背过身去,大吐特吐。
好不容易缓过劲儿,她余光瞥见谢沉舟还在嘀嗒着血的手,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几乎将胆汁都给吐出来。
“你能不能……”桑念艰难问道,“先去洗个手?”
她的语气很委婉:“你现在看上去真的太恶心了。”
谢沉舟:“。”
他满脸铁青地看着她,后者双手合十,面露希冀。
两人僵持一会儿,他转身就走,鞋底用力踏断地上枯枝,清脆的一声响。
不远处就是一条浅溪。
谢沉舟在溪边站定,蹲下身将手浸入清水中。
水中迅速漫开一片鲜艳的红,很快又被流水带走,如此周而复始。
谢沉舟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出神。
蓦地,影子身边多了一个人。
他转头看去。
桑念蹲在一块不算平整的青石上,正俯身捧着一捧水疯狂搓着自己的脸。
看上去恨不得把沾了血和脑浆的那块皮给揭下来。
好一会儿她才停下,朝着他左右转了转脸,连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洗干净了吗?”
少女白皙的脸颊搓得发红,几缕打湿的发丝黏在颊边,领口和袖子也湿了大半。
干净倒是真干净了。
谢沉舟收回目光,“嗯”了一声,从水中拿出自己的手。
桑念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锦帕,胡乱擦了把脸,哆嗦着捉住了谢沉舟的手。
他本能的想要挣开,她拧着眉毛:
“别动。”
他停下动作,看着她一点点为自己擦拭那些水迹。
少女低着脑袋,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两弯纤长的睫羽,以及小巧的鼻尖。
此刻,睫羽颤抖,鼻尖通红。
有清亮水珠一滴滴砸到他的掌心,温热。
谢沉舟仿佛被烫到,指尖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他没由来的烦躁:
“你哭什么?”
就这么怕他杀了她?
闻言,桑念抬起通红的眼,丧着脸哽咽:
“我也不想哭,可是你身上的血腥味儿太冲了,熏得我眼睛疼。”
谢沉舟:“……”
“好了,哥以后不打他就是了。”
桑城主生怕与妹妹的关系再度闹僵,赶忙哄道:
“只要他尽心服侍你,不再对你摆脸色总想着逃跑,哥保证,他要什么哥都给他,哪怕是整个青州。”
桑念放下碗,“知道了,还有事吗?”
“哥这次叫你来是有东西要给你。”
说到这里,他神色有些尴尬,干咳两声,从书架最里侧取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
“这上面的内容你要勤加修习,对你的身体有好处的。”
桑念接过,刚要打开,他伸手按住。
“回房再看吧。”
“好。”她顺手收进袖子里,“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去吧。”
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脑袋,手在半空中停了停,最后轻轻落到她肩膀上,柔声道:
“记得按时吃药,晚点哥哥再去看你。”
桑念与候在门外的侍女一同离开。
没走多远,迎面有一披甲男子快步走来,神色凝重。
见到路上的桑念,他对她点点头,径直进了书房。
“城里出什么事了吗?林统领怎么这副表情。”侍女好奇道。
桑念伸手接住一瓣散在风里的梨花,低眉不语。
青州城出了妖孽。
按照剧情,再过半个月,主角团就要来捉妖了。
自己和谢沉舟也将在那时离开。
她松开花瓣,目光望向远方。
逍遥宗……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
“谢沉舟好点了吗?”
回了自己住的弦音阁,桑念第一时间问起谢沉舟的伤势。
“用过药了,医师也看过了,只要将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了。”
春儿奉上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提醒道:“小姐您也该吃药了。”
桑念皱着眉头接过,憋住一口气仰头喝完。
春儿奇道:“怎么今日不用哄便喝了?”
“反正横竖都得喝,”桑念苦的五官扭曲,“我还不想死那么早。”
“呸呸呸,小姐是要长命百岁的。”
春儿捧来一碟蜜饯,“快吃些梅子压一压吧。”
桑念含了颗糖渍梅子,皱成一团的脸渐渐舒展。
她想到什么,端起碟子,“谢沉舟在哪儿?”
春儿小心觑着她的表情:“在……他往日住的那间柴房。”
桑念眼前一黑。
天要亡我。
“小姐!”春儿满脸慌张:“你是不是又犯病了?”
桑念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心累的无以复加:
“我去看看他。”
其实谢沉舟最开始是被原主优待过的。
她将重伤濒死的他带回城主府后,也曾把绫罗绸缎山珍海味流水一般捧到他面前。
可他对她的示好视若无睹,一心想着离开。
原主哪儿受过这个气,转头将他扔到了柴房,让他每日与最低等的奴隶一同劳作,还授意府中下人对他动辄打骂,直到他向自己低头为止。
谢沉舟一直没有低头。
即便险些死在这里。
柴房在后院最偏移的角落,四扇窗一共破了仨,屋顶还有俩大洞,堪称三百六十度全死角。
里面的空间不算宽敞,乱七八糟的杂物叠得高高的,剩下的位置勉强塞了张跛腿桌子,连床也无,在地上铺了些干草便算是睡觉的地方了。
桑念站在门口,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扇似乎下一刻就会随风飞走的门板。
能在富丽堂皇的城主府找出这么破的地方,也是难为原主了。
“小姐,要不然算了吧。”
春儿碎碎念:
“您要想见姑爷,命人传唤一声就好了,这种贱地哪是您来的地方,何必亲自跑这一趟呢?”
桑念权当没听见:“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说完,她迈步走进屋中。
屋子的朝向不好,里面阴冷潮湿,墙角因为常年渗水生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即使是白天光线也很微弱。
不断有风从各个角落灌进来,撞得唯一完好的那扇窗户哗哗作响。
青州苦寒,冬日滴水成冰。
书里没有写谢沉舟是怎样在这个地方挨过去岁一整个冬天的。
但他后来格外畏寒,每逢冬日便会大病一场,大抵便是因为这个留下的病根。
桑念收回打量四周的视线,望向蜷缩在墙角的少年。
他还没醒,那身被血染透的衣裳已经换下,略大的领口隐约露出一对深凹进去的锁骨窝。
不愧是修仙界,就过了这么一会儿功夫,那样严重的伤势居然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
她将那碟蜜饯随手搁在桌上,走到他身边蹲下,单手撑着下巴细看。
用过药后,少年的脸色不似之前惨白,两弯纤长的睫羽安静垂在眼睑,鼻骨高挺,薄唇紧抿。
五官过于精致,显得有几分女气了。
但确实很好看。
桑念想。
然而,人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长得好看,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摇摇头,刚要离开,余光瞥见一只蚂蚁爬到了谢沉舟脸上,嘶了一声,下意识抬手想要将它拿掉。
指尖落下的同时,一双黑沉沉的眼睁开,静静看着桑念。
桑念吓了一跳,身体猛地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反应过来,她拍拍胸口,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刚才你脸上有只蚂蚁。”
谢沉舟靠墙坐起,并不去管她口中那只蚂蚁,冷冷睨着她:
“你来干什么。”
“哦,这个啊。”
桑念转身端起桌上的蜜饯,在腹中打了两遍草稿,磕磕绊绊的开口:
“不管怎么说,今天你挨打都是因为我,当然,我心里绝对没有过意不去,只是这碟蜜饯我觉得很难吃,所以赏给你了,如果你认为我是换了个花样羞辱你的话那我也没办法。”
说着,她将瓷碟递到谢沉舟面前,他却没有接。
他正低头翻阅着一本书。
黄昏薄纱似的光穿过窗口洒在他脸上,神色无端显得有些古怪。
?
古怪?
桑念一摸袖口,这才发现哥哥给自己的书不见了。
想来是刚刚不小心掉了。
她提醒道:“这是我的。”
谢沉舟合上书还给她,耳尖红的厉害,一直到脖子根都泛着粉。
桑念不解:“你又怎么了?跟只煮熟的虾似的。”
谢沉舟别开脸,“无事。”
那就是一定有事了。
桑念放下碟子,仔细打量着那本封面一片空白的书。
连个书名都没有,哥哥也神神秘秘的……
莫非是什么绝世功法?
她眼睛刷地一下亮了,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紧张地翻开一页。
扉页写着六个斗大的字。
《采阳补阴秘籍:一招教你轻松驾驭房中术》
下方备注了一行小字:
合欢宗宗主亲笔(此乃孤本)
背景是一副两人不可描述图,尤其关键部位的画工格外精湛,堪称栩栩如生。
桑念:“……”
草。
回到城主府时天色已晚。
桑念来不及安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春儿,带上换洗衣裳去汤池结结实实搓了三个小时澡。
直到身上再也没有半点血腥味,她方才心满意足的上床,困得刚沾枕头便睡着。
再醒过来时,日上三竿。
桑念翻了个身,正打算睡个回笼觉,倏地对上床边一双桃子似红肿的一双眼,吓得残余的困意立马烟消云散。
她一骨碌坐起,立马就要叫人。
春儿满脸幽怨,“小姐,是我。”
桑念捂住怦怦乱跳的心口,“我迟早有一天会被你吓死。”
春儿吸吸鼻涕,委屈地低下头。
桑念:“你在这里守了我一晚上?”
春儿:“我怕你又被抓走……”
桑念拿她没办法,叹了口气,张开双臂抱住她,“好啦,我已经没事了,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春儿瘪着嘴道:
“都怪谢沉舟,城主说了,你是为了救他才被那只妖抓走的,他果然是狐狸精,害你不浅。”
“什么狐狸精。”桑念觉得有点好笑,屈指敲敲春儿的脑袋,“和谢沉舟没关系,那只妖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嗯,至少原本应该是冲着她来的。
春儿擦干眼泪,小声抱怨几句,又对她笑道:
“今日午时城主要宴请逍遥宗的几位少侠,府里可热闹了呢。”
桑念一拍脑门。
差点把闻不语他们给忘了。
她飞快下床:
“时间快来不及了,快给我梳洗,我要赴宴。”
等一切收拾妥当后,桑念起身出门。
对面谢沉舟的房间安安静静的,似乎没人在里面。
桑念轻轻咬了咬唇瓣,有些烦闷。
按照原剧情,谢沉舟并没有资格赴宴,一直在房间里待着。
等到晚上,他会趁众人不备逃跑。
城主府遍寻他踪迹不得,找了整整三天,即将放弃时,他却突然自己回来了。
桑蕴灵气极,认为他在故意戏弄自己。
他被她折磨得几乎没了半条命。
苏雪音几人心生不忍的同时更加厌恶桑蕴灵,这才故意寻了个借口想要带谢沉舟去逍遥宗。
现在……
桑念不确定的想,既然昨天已经约定好,谢沉舟应该不会逃跑了吧?
她踌躇几秒,脚步一转,径直走到谢沉舟的门前,抬手敲了三下门。
不多时,少年冷淡的声音隔着门传来:
“有事?”
桑念:“你有空没?”
谢沉舟:“怎么了?”
桑念:“我带你吃席去。”
里面沉默一会儿,“我没有收到答谢宴的邀请。”
“我这不就在邀请你吗?”桑念敲敲门,嗓音清脆,“走吧走吧,要是去晚了可多好吃的都吃不到了。”
这一次,里面沉默的更久。
终于,谢沉舟道:
“不去。”
桑念不放心的嘱咐,“那你就在这里等我,哪儿也别去。”
“……好。”
桑念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等到脚步声彻底消失,谢沉舟缓步走到桌旁坐下,似笑非笑地望着虚空。
“还不出来?”
虚空中漾起水似的涟漪,两只乌鸦倏尔飞出。
白光一闪,乌鸦落地,化作两名年轻男人。
他们穿着样式统一的黑衣,左脸皆纹有大片刺青,神色冰冷,令人见之便心生畏惧。
谢沉舟还是那副懒散的模样:
“现在才找到我,修罗殿办事愈发废物了。”
他们脸色一变,立即跪下行礼,沉声道:
“属下办事不力,请少主责罚。”
谢沉舟收起笑,好一会儿,他语气冷的淬冰:
“尊主也知道我在这儿了?”
“是尊主察觉到您的灵力波动,特意派我们来此处寻您的。”
谢沉舟并不意外,捏捏眉尖:
“罢了。”
他站起身,语气平静:
“回修罗殿。”
地上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
“少主,您还不能走,尊主有令,您……”
“您得留在桑蕴灵身边。”
谢沉舟眸中戾色锋利如刀:
“你说什么?”
两人身体颤抖,头几乎埋到地上:
“桑蕴灵体内有一片昆山玉的碎片,她本该夭折,能活到现在,全靠神器之力。”
“尊主要您留在她身边,不惜任何代价拿到神器碎片。”
谢沉舟沉默下去。
良久,他问:
“除此之外,尊主可还有话交待?”
两人道:“尊主还说,除了桑蕴灵,桑家所有人都可以死,全凭你心情。”
谢沉舟指尖轻敲桌面,淡声道:
“知道了。”
“属下告退。”
涟漪再起,他们的身影渐渐淡化,屋中只剩谢沉舟。
正午明亮的阳光透窗而来,无数细小的尘埃在金色光柱中浮沉。
谢沉舟伸手触了触那道光,眼尾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所有人都可以死……吗?”
*
答谢宴设在园中水榭内。
水榭无门无窗,只用轻而薄的纱幔用作隔断,现下已全部挽在了廊柱上,外面风景一览无余。
碧湖涟漪阵阵,中央另有一湖心亭,亭中坐了十数名乐师,丝竹管弦之声绕水而来,身披彩衣的异域舞姬和音而舞,腰肢柔软,步伐翩迁。
桑念看得挪不开眼,筷子在手里举了半天也没放进嘴里。
桑岐言与闻不语几人谈笑风生,余光见她这副呆样,愈发忍俊不禁,端着剥好的蟹肉起身。
离得近了才听见,她正碎碎念着什么。
他侧耳细听。
她说的是——
“可恶,长出来啊。”
桑岐言:“?”
桑岐言:“什么长出来?”
桑念回过神,“没事,我说胡话呢。”
他放下蟹肉,温声道:
“先吃饭,菜快凉了。”
桑念忙不迭点头。
她扒了两口饭,想到什么,举起茶杯,满脸豪气:
“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是为了感谢逍遥宗几位少侠对我的救命之恩。”
“我在这里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初瑶鄙夷:“茶有什么好喝的,要喝就喝酒。”
桑念一拍桌子,“那就喝酒!”
初瑶也拍桌子,“上酒来!”
桑岐言听见两人对话,肃了神色:
“念念。”
桑念不敢吱声了。
初瑶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你都这么大了还被你哥管,不知道的以为是三岁小孩儿呢。”
话音刚落,闻不语拍了一记她后脑勺:
“你也不许。”
初瑶满脸不服气,“师兄!”
他一个眼神也未给她,继续和桑岐言聊着之前的话题。
苏雪音笨拙的安慰她:
“小师姐,师兄也是为了你好,你忘啦?上次你喝醉后把言渊师叔养的猫抓去阉了,害得他到现在还生你的气不许你去他的孤竹峰玩儿,还有上上次,你趁顾白师兄沐浴……”
初瑶捂住她的嘴,咬牙:
“我命令你现在就忘了上面说的所有事。”
苏雪音乖巧点头:“那没来得及说的也要忘吗?”
初瑶:“……”
初瑶:“都给我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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