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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后续+完结

连藏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三人统一战线后,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祁同伟。可祁同伟并不慌。沉默两秒后,他看向郝卫国,“郝部长,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没确定的事在会议上说出来。要不这样吧,现在我就联系纪委,挨个查,查一个抓一个,等证据确定下来后再说,如何?”“联系纪委……”汪朝月敲了敲桌子,“祁厅长,你这就有点越俎代庖了,岭南的纪委是你说联系就联系的吗?”这话带着警告的味道。要知道,汪朝月才是岭南政法系统一把手,他不开口,哪个纪委部门敢配合祁同伟?倒反天罡了。“汪书记,你先别激动。”见祁同伟有些顶不住,郝卫国开口了,“祁厅长说联系纪委,也没说是岭南纪委。”“难不成还是汉东的纪委?”汪朝月反问道:“郝部长,ZY的指示可没有让汉东的纪委部门参与进来。”“我知道,昨天ZY已...

主角:赵学安祁同伟   更新:2025-04-08 14: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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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学安祁同伟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连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人统一战线后,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祁同伟。可祁同伟并不慌。沉默两秒后,他看向郝卫国,“郝部长,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没确定的事在会议上说出来。要不这样吧,现在我就联系纪委,挨个查,查一个抓一个,等证据确定下来后再说,如何?”“联系纪委……”汪朝月敲了敲桌子,“祁厅长,你这就有点越俎代庖了,岭南的纪委是你说联系就联系的吗?”这话带着警告的味道。要知道,汪朝月才是岭南政法系统一把手,他不开口,哪个纪委部门敢配合祁同伟?倒反天罡了。“汪书记,你先别激动。”见祁同伟有些顶不住,郝卫国开口了,“祁厅长说联系纪委,也没说是岭南纪委。”“难不成还是汉东的纪委?”汪朝月反问道:“郝部长,ZY的指示可没有让汉东的纪委部门参与进来。”“我知道,昨天ZY已...

《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三人统一战线后,目标很明确,就是针对祁同伟。

可祁同伟并不慌。

沉默两秒后,他看向郝卫国,“郝部长,是我的错,我不该把没确定的事在会议上说出来。要不这样吧,现在我就联系纪委,挨个查,查一个抓一个,等证据确定下来后再说,如何?”

“联系纪委……”汪朝月敲了敲桌子,“祁厅长,你这就有点越俎代庖了,岭南的纪委是你说联系就联系的吗?”

这话带着警告的味道。

要知道,汪朝月才是岭南政法系统一把手,他不开口,哪个纪委部门敢配合祁同伟?倒反天罡了。

“汪书记,你先别激动。”

见祁同伟有些顶不住,郝卫国开口了,“祁厅长说联系纪委,也没说是岭南纪委。”

“难不成还是汉东的纪委?”汪朝月反问道:“郝部长,ZY的指示可没有让汉东的纪委部门参与进来。”

“我知道,昨天ZY已经联系我了,上面的意思,是让中纪委来人配合。”

“中纪委?”

“没错。”郝卫国继续道:“塔寨的事,牵扯的太多,阻力太多,ZY的意思一查到底。”

阻力太多?

会议开到这,嗅觉灵敏的汪朝月立刻明白了。

看来,这次的破冰行动不仅针对东山市,还针对整个岭南。

简单思考后,这位岭南省的三把手,立刻改了口风,“中纪委来人也是好事,毕竟岭南警方这次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说罢,看向王志雄,“作为岭南的公安厅长,你要向祁厅长学习的地方可太多了。”

“对了,还有你,李维民。”汪朝月毫不留情道:“塔寨在你眼皮底下滋长了这么多年,你是一点都没察觉,如果不是异地警方的加入和监督,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官场就是这样,刚刚还统一战线的三人,画风突变。

汪朝月不仅批评了王志雄和李维民,还顺势恭维了祁同伟一把。

这就是慕强效应。

如果一开始,祁同伟抱着打酱油的心态过来,那么……今天的汪朝月,不会多看他一眼。

现如今,祁同伟抢走了破冰行动的主攻权,又有得到了郝部长和ZY的赏识,所有一切就得另当别论了。

“祁厅长,说说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是先收拾东山市的保护伞,还是先查塔寨?”

“收拾塔寨。”

祁同伟毫不犹豫道:“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东山市的官员和塔寨有经济往来,却没法认定这些经济来源,更无法确认塔寨就是在贩D。”

“破冰行动,最重要的任务还是破冰!”

“如果找不到证据,破不了冰,就算抓到那些保护伞也说明不了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打草惊蛇,除了陈文泽市长的大秘外,没有惊动任何人。”

“我的意见很简单,塔寨贩D制D证据一旦确凿,所有的保护伞,都会不攻自破。”

祁同伟的分析,主次分明,条理清晰。

郝卫国不由地点点头。

“我赞同祁厅长的意见,不正当的经济往来,只能证明东山市的官员不干净,如果现在动手查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让塔寨更加谨慎。”

“不过话又说回来,想从塔寨内部查起来并不容易,我听说那个寨子里的人都是宗亲,团结不说,还异常的敏感。”

“尤其在制D贩D期间,连一条狗都无法进入寨子,想破局也没那么简单。”

塔寨近一个月的情况,祁同伟已经和郝卫国汇报了一遍。

最主要就是两点。


“那又怎么样?”林耀东面无表情,“比起塔寨的未来,这算不了什么。”

“东叔……”

林灿还想说什么,林耀东却直接摆摆手,让他闭嘴。

随后撑着伞,挺起不算笔直的脊梁,一步步向祠堂走去。

……

霸道在雨间疾驰。

赵学安回过头,瞥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林景文,轻轻说了句“对不起”。

作为兄弟,他是不合格的。

可作为卧底,这是他能想出来唯一破局的办法……

塔寨离医院不算远,也不算近,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因为暴雨原因,路边很多车都停了下来,这也导致赵学安不敢开太快。

一个转弯过后,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眉头皱起。

“还真跟上了。”

没错,警察跟上来了。

要知道,赵学安这辆车是塔寨近一个月唯一出入的车辆,在李维民看来……这辆车很有价值。

警车越来越近。

赵学安思索片刻,没有选择停下来,而是加大油门,继续往医院疾驰。

他清楚的明白,如果这个时候给警察缠上,很多事都将说不清。

李景文的伤势也耽搁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李景文送到医院后,再联系祁同伟。

别问他为什么现在不打电话给祁同伟?

问就是怕。

林耀东可不是等闲之辈,万一在车上或者手机上做手脚,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见霸道越开越快,跟在后面的警车同样开始加速。

“李局,我是省公安行动组组长王垂,那辆霸道想甩开我们,要不截停它?”

“它的目标是哪?”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很像是去市区。”

“市区?”李维民轻轻蹙眉,“拉警报,截停它,无论里面坐着的是谁,都给我带回来。”

“收到。”

电话挂断,王垂直接拉响警报,开始狂飙。

“怕什么来什么。”赵学安透过后视镜,轻轻摇头,接着……油门踩到底。

就这样,一场追逐开始了。

别看赵学安很年轻,可车技真不是盖的,再加上霸道的性能,很快就将警车甩没影了。

大雨磅礴。

警车的雨刮器来回甩个不停,王垂揉了揉眼睛,发现目标跟丢后,猛捶了一下方向盘。

“霸道就是快。”

“组长,接下来怎么办?”

“联系交警,在前面堵截,就算霸道再快,也快不过交警。”

“好,我这就联系。”

十分钟后。

在交警的配合下,王垂终于在红绿灯处,逮到了那辆霸道。

霸道闪着双闪,门一打开,王垂傻眼了,根本没人。

“人呢?”他看向一边的交警。

“我们来时,车就停在这,没动过,里面有没有人,我们也不知道。”

“废物。”咒骂一声,王垂拨通了李维民的电话。

“什么?人跟丢了?”李维民揉了揉脑袋,“一个人都跟不住,简直是废物。”

“李局,人已经丢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别管了,回塔寨继续盯梢,还有……这次抓捕行动关系到岭南警方的尊严,用点心。”

“收到。”

另一边。

弃车后,赵学安背着李景文,迎着暴雨,一路狂奔。

奔着奔着,一辆车截停了他。

“学安,是我,程度。”

“程局?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赶快上车。”

李维民选择守株待兔,祁同伟选择盯着李维民,这不……程度今天收获不小。

原本,他的任务是盯着王垂,如果对方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他第一时间补上。

结果王垂跟丢了霸道,他没跟丢,还第一时间找到了赵学安。

也许,这就是警察之间的差距。

并不是说王垂不如程度,至少在飙车方面……他还得练一练。


第一,塔寨已经戒严了大半个月。

第二,在戒严那天,赵嘉良和赵学安两个卧底同时失联。

这个消息,李维民也关注到了。

于是,主动请缨,“想破这个局不难,只要有耐心就好。”

“哦,这么说,李局长,你已经有了破敌之策?”郝卫国问道。

“守株待兔就是我的计策。”李维民瞥了一眼祁同伟,露出一抹得意,“塔寨戒严,两个卧底同时失联,从中不难推算出,塔寨内部正有大动静,这个动静八成就是在制D。”

“然后呢?”

“制D的根本还是销售。”李维民继续道:“根据制D周期推算,接下来一个星期,咱们只要派人盯在塔寨村口,等运D的车辆到了码头,再一举拿下,便能人赃俱获。”

“还有,郝部长,我想主动申请抓捕任务!”

说完,又看了一眼祁同伟。

祁同伟锋芒毕露,李维民也不是软柿子,他清楚的明白这场破冰行动已经成了岭南警方和汉东警方的博弈。

既然是博弈,那就有胜负。

李维民不想输。

哪怕郝部长已经站队异地警方,已经站队祁同伟,他还是想搏一把。

祁同伟查出了塔寨的保护伞,那么……他只能去凿塔寨的老巢。

只有这样,他才不算输,才不算被祁同伟碾压,才能挽回颜面。

“李局,你确定只要守株待兔,就得拿下塔寨?就能人赃并获?”郝卫国反问道。

“确定。”李维民自信道:“赵嘉良在进入塔寨前和我通过电话,大致意思他要以身入局……如今他失联了,那就代表塔寨已经上钩了,咱们要做的就是等,只要运D车到了码头,所有证据链就算闭环了。”

其实,塔寨制D贩D已经不是秘密,唯一的难点就是证据。

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塔寨不会认罪,林耀东也不会认罪。

如今塔寨已经戒严,两个卧底也都失联,内部消息等于完全闭塞,接下来……警方的判断就尤为重要。

尤其在抓捕行动上。

林耀东是老狐狸,真正的抓捕机会只有一次。

万一失手,就等于打草惊蛇。

李维民主张守株待兔,等运D车辆到了码头,再一网打尽。

郝卫国沉默片刻,看向祁同伟,“祁厅,你的意思呢?也是守株待兔吗?”

“个人觉得不妥。”

“为什么?”

“据我了解,塔寨村主任林耀东绝非等闲之辈,又是第一次和赵嘉良做生意,他不可能没有准备。”

“祁厅,你有更好的办法?”李维民阴阳怪气道。

“暂时没有,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太冒失。”

“冒失?”李维民冷笑一声,“郝部长,汪书记,我的意见如旧,抓捕行动我来负责,可以立军令状。”

看得出来,李维民已经上头了。

在这两位大佬面前立军令状,成了还好,如果不成……就是政治上永远的污点。

郝卫国点点头,“李局,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最终的抓捕行动就交给你,别让大家失望。”

“收到。”

就这样,在李维民立了军令状的情况下,拿到了最终抓捕指挥权。

其他没有意见,祁同伟也没反对。

只是隐隐的,他觉得最后的抓捕行动不会那么简单。

也不会那么顺利。

……

时间来到七月30号,离塔寨交货的日期还有两天。

塔寨内,热火朝天。

这段时间,林耀东亲自督促生产,五吨的冰D接近了尾声。

祠堂隔壁的屋子内,赵嘉良一直处于监禁状态,就连吃饭上厕所都有人盯着。

当然,他可以打电话,但每次打电话都得报备,林耀东会亲自过来听他说什么。


这就是现实。

看过绝命毒师的都知道,海森堡不是不想收手,只是没有选择。

“可这条路终究有尽头。”

“我知道。”林耀东凝视着赵学安,“我不仅知道这条路有尽头,还知道我做的是丧尽天良的生意,所以我能坦然接受结局。”

“东叔,你都知道?”

“知道。”林耀东继续道:“我不让塔寨任何村民碰D,是因为我知道一旦碰了那玩意,早晚都会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正因为如此,我之前的销路一直都在法兰西。”

“你觉得把东西卖到法兰西,心里就好受一点?”

“差不多,只是后来想想,那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林耀东拿掉了眼镜,仰望着蓝天,“我做的那些事,死一百次都不过分,只是希望爆雷的那一天,你能带景文离开。”

“东叔,别想太多,咱们都会没事的。”

“是不是没事,后天就知道了,希望列祖列宗保佑……”忽然间,林耀东眸光一顿,整个人僵住了。

那模样就像灵魂被抽走。

见状,林景文慌了,“爸,你怎么了,别吓我。”

“原来如此……”良久之后,林耀东笑了,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赵学安和林景文相视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提到“列祖列宗”就笑了起来,鬼上身了?

“学安,景文,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林耀东抹去眼泪,笑容凄凉。

“后悔什么?贩D?”赵学安不解。

“后悔选择赵嘉良。”

“你觉得他不可靠?”

“不是。”林耀东摇摇头,“赵嘉良的销路是香江,是咱们的同胞,列祖列宗这次未必会保佑我。”

“东叔,你的意思是……”赵学安同样如梦初醒。

背后瞬间惊出冷汗。

要知道,塔寨这么多年一直安然无恙,除了林耀东心机深,保护伞给力,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他之前的生意都是销往法兰西。

林耀东似乎才发现这点,懊恼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是我算无遗策,原来……是列祖列宗保佑着。”

“爸,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景文一脸迷茫,“这关列祖列宗什么事?”

林耀东转过头,意味深长看向儿子,“景文,别犟,这笔生意结束,你和学安马上出国,越快越好。”

“有必要这么急吗?”

“有。”林耀东语气不容反驳道:“我才想通这一点,没有列祖列宗庇佑,塔寨不值一提,我同样不值一提。”

说罢,又看向赵学安,“到了国外,拜托你了。”

“好。”

赵学安点头允诺。

什么列祖列宗?

只是把法兰西换成香江后,天地不容罢了!

翌日。

乌云密布,惊雷阵阵。

离交货日期只剩最后一天,塔寨和警方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状态。

今天省里又开会了。

会议上,李维民把抓捕行动详细讲解了一遍,并且信誓旦旦保证,最多一个星期必定将塔寨一网打尽。

他自信的模样,得到了省政法委书记汪朝月的认可。

“李局,这一个星期内岭南省厅所有警察都归你调动,千万别让我们失望。”

“汪书记放心,据我和经侦科同事的推测,在这个星期内,塔寨肯定会有动作,他们一动,守株待兔就进入收尾阶段,天罗地网……他们逃不掉的。”

“很好,很好。”汪朝月点点头,看向郝卫国,“郝部长,还有什么指示?”

郝卫国考虑了一会儿,目光落到祁同伟身上,“祁厅,你有什么想说吗?”

“买一份保险。”

“保险?”汪朝月眉头轻皱,“祁厅,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岭南的警方。”

“大事之前,任何一个疏漏都能决定成败,买一份保险不是坏事。”祁同伟坚守自己的主张。


会议结束后,祁同伟找了个理由,匆匆来到穗城看守所。

并让当地警方提供了个小包间。

叔侄相见,两人都笑了。

“祁叔,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祁同伟有点疲惫,“一下飞机就去省厅开会,开完会就来这了,对了,在这没挨欺负吧?”

“你都打过招呼了,谁敢欺负我?”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赵学安平静道:“一般人进了看守所,最多一到两天就得接受审讯,我都待四天了,还没人找我谈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打过招呼了。”

“聪明。”

祁同伟看侄子,越看越喜欢。

“既然我来了,明天你就能出去了……还有,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这里不是汉东,万一有什么事,远水救不了近火。”

“叔,我暂时还不能不出去。”

“为什么?”

“得等林景文来保释。”

“你确定?”

“确定。”赵学安正襟道:“他若不来接我,那我这个卧底便没有多少价值!相反……如果他来了,凭借我这刚蹲号子的身份,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学安,你想得真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想到什么,赵学安问道:“对了,叔,你说刚去开会了,会上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和岭南的缉毒局长李维民吵了一架,还是当着郝部长的面,现在想想,有点冲动了。”

闻言,赵学安嘴角勾出一抹笑。

“祁叔,有时冲动并不是坏事。”

“难道还是好事?”

“也不一定。”赵学安轻声道:“冲动,郝部长最多会觉得你性格有问题。”

“而一味地人情世故,就不是性格问题,往大了说,可能涉及原则。”

“就像一个公司,如果底下员工一团和气,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演给老板看!”

“第二,这些员工想架空老板!”

“总而言之,过分一团和气,会让老板感觉不安!”

祁同伟点点头,若有所思。

回忆刚刚的会议,明明自己很暴躁,也没有顾全大局,但从始至终郝为国都没说什么。

从中可以断定,自己给郝卫国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

“学安,你是怎么想通这点的?”

“不难,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赵学安继续道:“祁叔,你想,一个公安部的副总警监跑来缉毒,他真的只是想缉毒吗?换一个说辞,那么多的公安厅长,为什么偏偏让你来岭南?”

祁同伟倒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郝部长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你。”叔侄俩,没人什么不能说的,赵学安也不想隐瞒,“祁叔,你这些年太顺了,顺到了得意忘形,顺到忘记了危机感,这个习惯……不好。”

“要知道,在汉东一亩三分你可以只手遮天,可出了汉东呢?在郝部长眼里你算什么?在 ZY眼里你又算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你用了几十年的努力,才拥有今天的权力!”

“可ZY想卸掉你的权力,只需要几分钟的会议。”

“不是吗?”

祁同伟陷入沉思。

赵学安说的没错,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让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危机感。

在他的眼里,只有赵立春,只有高育良,认为只要有他们俩在,自己便能一直高枕无忧。

可话说回来,就算高育良,就算赵立春……他们在ZY眼里又算什么呢?

人贵在自知。

听赵学安一番言语后,祁同伟的思维,忽然就跳脱了一下。

又缓了一会儿,看向侄儿的眼神时,变得晦涩难懂。

“学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完成任务,把所有的功劳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一点都不留给岭南警方?”

“当然。”赵学安平静道:“这场联合破冰行动,大局观上来说,是两地警方合作共赢,可对于ZY和郝部长来说,就是一场竞赛。”

“红蓝双方的竞赛,汉东警方和岭南警方的竞赛。”

“祁叔,这场竞赛没有人情世故,ZY和郝部长都在看着。”

“赢,大小通吃。”

“那输呢?”祁同伟咽了咽口水,思维已经被赵学安带入了局。

“不可能输。”赵学安认真道:“祁叔,我毕业证都没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岭南当卧底,还能输吗?”

对于赵学安来说,自己输不起,祁同伟更输不起。

他输了,一切从头。

可祁同伟输了,等汉东起风时,这位孤鹰岭战神,还得走上绝路。

一声叔叔不是才叫的,一声侄儿更不是乱喊的。

祁同伟拿赵学安当侄儿,那么……赵学安就没有输的理由。

“学安,就按你说的办,咱叔侄接下来大小通吃。”

“吃干抹净,渣都不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

三天后。

一切都在计划中,林景文毕业回到岭南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学安办保释。

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塔寨的同宗兄弟……林灿。

小伙子头发一丝不苟,眼神犀利,看上去就是狠人。

“刚来岭南就闹事,兄弟,你也是个狠人啊。”林灿掏出烟。

“不是我狠,是两个哈基黑太嚣张了。”赵学安接过香烟,看向林景文,“有些事你能忍,我忍不了,哈基黑抢了你的妞,还出言挑衅,作为兄弟我可不想忍。”

偷换概念是赵学安的绝活。

三言两语间,就把入狱的原因,归咎于给林景文出气。

瞬间,林景文就感动得不行。

“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可下次碰到这种事别急,等我来处理。”

“你能处理?”

“小瞧我了不是。”林景文认真起来,“我说了,到了岭南你就知道我身份了。”

“什么身份?”

“晚上你就知道了。”说罢,林景文看了一眼手机,“马上回东山市,到了我的主场,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哈基黑。”

“哈基黑在东山市?”

“我安排了两个妞,用谈恋爱的名义约了他们,晚上八点,就在东山市的天上人间酒吧。”

赵学安立刻明白他想干什么。

会心一笑,“要我帮忙不?我很能打的!”

“能打有个屁用。”林景文也笑了起来,“出来混要讲势力,要讲背景……回了东山市,就是我的地盘,今晚等着看好戏吧!”

好戏?

赵学安点点头……塔寨太子爷大哈基黑,确实有看点。


“祁叔,咱们的关系真不着急公开,但有件事确实需要你帮忙。”

听到赵学安有事相求,祁同伟瞬间心安很多。

从赵云牺牲以来,祁同伟便一直觉得亏欠赵家,这些年他想过很多办法弥补,也多次想提出帮助,可最后都被婉拒了。

可以这么说,这是赵学安第一次向他这个公安厅长寻求帮助。

又怎么能不答应呢?

“学安,咱们叔侄不是外人,别说什么帮助不帮助,你的要求再难我都会满足。”

“祁叔,那我可以特招进警队吗?”

听到这个请求,祁同伟差点笑出声。

要知道,只要他这个公安厅长愿意,哪怕只是一条狗,他也能将其变成警犬,更不要说赵学安这样的大学生。

只是他不明白,以前的赵学安一直想从商,怎么到了快要毕业时,突然转性了呢?

“进警队当然不是问题,只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进警队吗?”

“为人民服务!”

赵学安没有丝毫犹豫答道。

祁同伟笑了。

笑容中多少带点无奈。

“学安,你听我的,进警队并不是第一选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安排到发改委,或者土地局。”

“要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好岗位,活轻松,晋升还快,最关键还能接触到很多大人物!”

“只要你好好干,最多三年,我就能把你提到正科,再过几年,就是正处。”

“机不可失啊。”

祁同伟几句话,已经把赵学安的未来,计划得明明白白。

可他忘了,几年后自己又会在何方呢?

这就是高位者的通病。

春风得意马蹄疾时,总是把未想象得太美好,而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是官场,也是修罗场。

“祁叔,你相信我吗?”

忽然间,赵学安凝视着祁同伟的双眼,变得极为认真。

这模样,让祁同伟有一丝诧异,感觉注视着自己的不是一个小辈,而是另一个饱经风霜的自己。

顿了一下,祁同伟点点头,“既然你真心想进警队,那我也不拦着,等你正式毕业后,我会把你安排到一个闲职,熬上几年,我再动动手脚,把你提上来。”

赵学安轻轻摇头,“祁叔,你还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想待在一个闲职上腐臭变烂。”

“那你想?”

“让我的人生绚烂点。”赵学安清晰道:“警队哪个岗位最危险?”

“呵呵。”

闻言,祁同伟又一次笑了,接着站起身,像个老师一样,说教道:“年轻人有冲劲,有热血自然是好事,但好事并不代表是个好选择。”

“学安,我知道你年轻,想有一番自己的作为,但过于冲动会让你忘记思考。”

“我了过你这样的很多年轻人,他们刚加入警队时,都是满腔热血,一腔抱负,恨不得干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可几年下来后,他们无一例外,都被现实磨平棱角,眼里的光也会黯淡下去,再过几年,他们不再想着拼命,而是变得小心翼翼,努力攀关系。”

“因为他们知道热血只是一时的,人生太长,最终还得脚踏实地。”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冲动。”

“只要听我的,哪怕什么都不干,我都能让你成为汉东公安系统最年轻的处长。”

这是祁同伟的良言。

赵学安也知道这是良言,不过他已经看过剧本,真要照着这个剧本走下去,最终什么都改变不了。

“祁叔,我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的好意,但一味地投机取巧,成不了大事。”

“大事?多大的事?”

“为人民服务。”赵学安继续道:“以汉东为例,一个县委书记可以为三十万人民服务,市委书记可以为六百万人民服务,省委书记可以为七千万人民服务……我不需要一个遮风避雨的岗位,我只是想尽自己绵薄之力,为更多人民服务。”

说这话时,赵学安双眸生辉,让祁同伟都无法不正视起来。

“学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

“那你又知道那条路有多长,多危险吗?一步走错,可能万劫不复!”祁同伟意味深长道:“其实,男人的一生,除了向前走,还可以风花雪月,比起高悬万丈的独木桥,温柔乡可要容易多了。”

赵学安再次摇头。

“男人前进的道路,不该只有欢声笑语,认准的方向,哪怕雷霆万钧,也不能退缩半步。”

“祁叔,你不是也是这样过来的吗?”

两句话,便把祁同伟拉回了过去。

是啊,男人前进的道路,怎么可能只有风花雪月,他能走到今天,牺牲了太多太多。

放弃初恋,下跪求婚,像狗一样的哭坟……那不是黑历史,是他来时的路啊。

这一刻,他看着赵学安,好像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

不同的是,他年轻时别无选择。

可赵学安有啊!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顶着风雪前进?

这个问题只有赵学安自己明白。

不是他不想安逸,是他无法安逸,他选择从政,选择为人民服务,那就是一条漫长且寒冷的路。

这条路上,祁同伟无法陪他走太久,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

如今,现在最大优势是有上帝视角。

但这个优势,并不会一直维持下去,趁着优势还在,他必须加快进度条。

“祁叔,据我了解,警队中最危险的岗位就是缉毒警。”

“你和我父亲也都是缉毒警出身。”

“我接过父亲的警号,不算不合规矩,走父亲未走完的路,没有遗憾。”

“现在我还年轻,咱们关系又没公开,正是干缉毒警最大的优势。”

话音落下,祁同伟满眼都是诧异。

恍恍惚惚间,他好像知道赵学安想干嘛了。

“卧底!你想干卧底?”

“没错。”赵学安十分肯定,“缉毒警是警队中最危险的岗位,而卧底又是缉毒警中最危险一职,祁叔……这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给我一个机会。”

安排个卧底岗位对祁同伟来说肯定不是难事,只是他无法这样做。

正常来说,警队内没人愿意当卧底,除了风险极高,还随时面临着同僚的不理解,以及犯罪分子的腐蚀。

这孩子疯了吗?

赵学安知道他自己没疯,只是在下一盘大棋,能走进政治核心的大棋。

只要把这盘棋下好,他就有上桌说话的资格,甚至……关键时候,能反向拉祁同伟一把。

不能躲,不能输。

哪怕前方雷霆万钧。

“不行,绝对不行。”祁同伟摆摆手,直接拒绝,“胡闹,简直瞎胡闹,我祁同伟的侄子,不需要拼命,也不值得拼命。”

“当卧底的事不要再提了。”

“学安,你相信我,只要有祁叔在的一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平步青云。”


向来遇事不惊的祁同伟,在侄儿面前没有一点防备,越说越激动。

他怕。

怕赵学安像其父亲一样,因公殉职。如果真有那一天,他又怎么去面对黄泉路上的兄弟呢?

但赵学安却无比坚定。

“祁叔,你刚刚允诺我的一切,包括平步青云,都有一个前提。”

“前提就是你能永远站在潮头之上。”

“可你别忘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只升不降的波浪,也没有人能一直扶摇直上。”

“你见过的事比我多,也应该明白,真正的官场究竟是什么样。”

“如果我真是一个只会依靠后台的废物,那后台倒了,我又何去何从?”

赵学安毫不掩饰点出了祁同伟的软肋。

重生那一刻,他不仅规划了自己的未来,还复盘了祁同伟的一生。

目前来说,现在的祁同伟有问题,但并不致命。

他真正致命的问题,只有三点。

第一,放走丁义珍。

第二,持股山水庄园。

第三,杀害陈海(未遂)。

至于其他的,无非是为了掩盖上面的三点,做出来的糊涂事。

按照目前的时间线来说,这三点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有挽回余地。

前提……认清自己。

现在的祁同伟最大问题,就是身处高位,无法认清自己。

被赵学安这么一点,祁同伟沉默了。

良久之后,依旧自信,“学安,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能走到今天,拼的是实力,拼的是人情世故,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多余吗?”赵学安反问道:“雪崩来临前,每一片雪花都是人畜无害,可雪崩来临时,每片雪花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祁叔,这是侄儿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给我一个做卧底的机会。”

说罢,赵学安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

他不仅在给自己求一个机会,也在给祁同伟争取一线生机……

根据前一世的记忆,他记得很清楚,在半个月后,祁同伟将会去一趟岭南的东山市,进行一场异地联合执法。

目的就是为了打击岭南省,东山市,塔寨村的毒贩。

这一场扫毒行动,ZY都在关注。

之所以选择异地联合执法,主要就是因为ZY并不完全相信当地的警察,认为他们其中有人充当保护伞。

在这种情况下,异地警察的加入,便能直接解决保护伞的问题,还能让两边的警察都更加卖力。

最关键的一点,这场扫毒行动的总指挥是公安部的郝部长。

那可是比肩巅峰赵立春的大佬。

郝部长不仅是总指挥,还时刻关注着汉东警方和岭南警方的能力。

不过前一世时,祁同伟并未注意到一点,在扫毒行动中出工不出力,最后所有的功劳都被岭南警方拿走。

这也为祁同伟最后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如果当初他的表现能出彩一点,能压岭南警方一头,那么汉东起风时,郝部长说不定能拉他一把。

如今机会重现,赵学安必须帮祁同伟把握住。

而且,他心里很清楚,一场能让ZY都无比关注的扫毒行动,只要表现足够耀眼,便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回报。

还有……那个脸颊披着晚霞的女生,也在岭南!

以上都是赵学安必须成为卧底的理由。

除了理由外,还有个优势。

那就是塔寨贩D团伙的老大,林耀东的儿子林景文也在江大读书,还是赵学安的同班同学。

当然,这一切都只有开了上帝视角的赵学安看得见,祁同伟毫不知情。

他还一直纠结着侄儿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问题上。

“茶泡三遍淡如水,话说三遍淡如茶。”赵学安双眸明暗不清,“祁叔,如果连当一个卧底的请求,你都不能满足我,那咱们叔侄缘分至此。”

这是赵学安最后的筹码。

如果祁同伟还是不听劝,那么便注定他命中有此一劫……

气氛沉默了几秒。

祁同伟叹息一声,终于松口,“学安,我没想到你会如此执着,为了一个卧底的身份,竟然要和我这个公安厅长的叔叔断绝关系。”

“也罢,有些人是隼,家里养不住,既然你想遨游天际,我这里还真有个任务。”

“危险是危险了点,回报率却很高,这个任务你要是完成了,我能直接给你向ZY请功,归来至少也是正科了。”

“只是不知道你做好准备没有?”

赵学安微微一笑。

“我一直都在准备着。”

“好,好。”祁同伟连说两个好字,接着缓缓问道:“我要没记错,你现在还在江大?”

赵学安轻轻点头,“今年六月底毕业。”

“六月底……”祁同伟呢喃一声,又问道:“那你认识一个叫林景文的吗?他也是六月毕业。”

“认识,怎么了?”

赵学安故作吃惊。

表面吃惊,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算计内,包括出手殴打黄毛郑胜利。

“认识就好。”祁同伟进入工作模式,“接下来,你成为卧底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近林景文,最好能在毕业后,和他一起去岭南。”

“难道他就是我的目标?”

“聪明,一点就透。”祁同伟转身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递给了赵学安,“既然你现在的身份是卧底,那么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林景文不是普通人,而是东山市塔寨村大毒枭林耀东唯一的儿子,根据情报,林景文毕业后就会回到东山市,继承他爸的衣钵,你要做的就是打进塔寨村的内部,拿到他们贩D的证据。”

“就这么简单?”

“呵呵。”祁同伟笑了起来,“刚刚你还让我别大意,这句话我也送给你!要知道,在我们国家贩D重量达到50克,就能处于死刑。而塔寨贩D的数量,都是以吨计算,这些人一旦被抓后,就是最严厉的审判!所以他们面对能威胁到自己的人,都是心狠手辣,不会有半点手软。如果你卧底的身份一旦暴露,我想救你可能都来不及……还觉得简单吗?”

“嗯,是有点难。”赵学安回忆了一下,“目前来说,知道我俩关系的人只有程度,而知道你去岭南异地执法的人,应该更少。”

“错,知道咱们关系的除了程度,还有一人,但你放心,她肯定会保密。”

“好。”赵学安应了一声。

他知道那人便是高小琴。

其实,要说软肋,祁同伟这一生最大的软肋就是高小琴。

但没办法,英雄就是过不了美人关。

哪怕祁同伟知道高小琴就是赵瑞龙用来拿捏的棋子。

“既然如此,只要堵住程度的嘴,就没人知道咱俩的关系。”

“可以这么理解。”祁同伟想了想,“保险起见,我会考虑带他一起去岭南,让他也加入这次任务。”

赵学安十分赞同。

到了岭南若没有硬气点的自己人,还不得吃亏死。

这一点,程度就很好,指哪打哪,谁敢调皮就收拾谁。


“学安,你喝多了?”

“没有。”赵学安挥了挥刚买的华子,“烟没了,买了两包。”

“那你还行吗?”林景文试探性问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赵学安咧起嘴,“这才哪到哪,走,继续喝,今晚不醉不归。”

“对,不醉不归。”

说罢,两人再次走进酒吧。

没去上大学时,林景文就是酒吧的熟客,后来每年寒假暑假也都会过来消遣。

怎么说呢,在酒吧经理眼中,这就是人傻钱多又不能惹的主。

找过来的两个酒托,一个比一个漂亮。

“学安,你记着,以后咱们兄弟不分彼此,有我一口,便有你一口。”

说着话,林景文搂着一个姑娘,顺手又把另一个姑娘推进了赵学安怀里。

女子特有的芬芳,让赵学安有些眩晕。

他并非什么君子,更谈不上坐怀不乱,在酒精麻痹下,手上渐渐开始不安分……

见状,林景文笑了,“怎么,伤口又不疼了。”

“钢铁之躯,什么疼不……”赵学安话还没说完,余光一瞥,就发现不对劲。

只见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处,几个男子鬼鬼祟祟,时不时看向这里……

看到那几个男子后,赵学安简单思考一下,就知道是冲自己来的。

数了数,对方总共六人,有高有矮,年纪都在二三十岁间,非常壮实。

“景文,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没有,怎么了?”

“没事。”赵学安收回目光,拍了拍坐在大腿上的短裙姑娘,“没你们的事了,下去。”

“怎么了?不满意?”

“滚!”赵学安又指了指搂着林景文的旗袍姑娘,“你也滚。”

“干嘛?”

“什么干嘛,老子让你们滚!”赵学安站起身,目光不善。

“神经病。”

两个女生嘀咕一声,不悦离开。

“怎么了,学安。”意识到不对劲,林景文酒醒了三分。

“咱们被人盯上了。”说话间,赵学安拿了个烟灰缸塞进怀里。

带着林景文就要离开。

果然,他们二人一离开卡座,刚刚还在楼梯口的六个壮汉,立刻跟了过来。

这一下,赵学安更加确定来者不善。

“有没有后门?”

“有,跟我来。”林景文也发现了那六人,主动上前,开始带路。

酒吧声音很大,人也很多。

借着嘈杂的环境,二人很快绕到了酒吧的后门。

门刚一打开就傻眼了。

只见后门外,还有四人在守株待兔,见到县学安和林景文后,直接亮出了证件!

“便衣,别动!”

“你们俩现在被捕了。”

听到“便衣”二字,赵学安并没有慌张,只是慢慢举起双手。

“同志,我们是良民!”

“毒贩就毒贩,冒充什么良民。”这时,身后的六人也追了过来。

一前一后,总共十人。

林景文眉头轻皱,“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林耀东的儿子谁不知道。”说话的是个中年寸头,个子很高,气场很足,一看就是这群人的头头。

“知道我是林耀东的儿子还敢抓我?”

“我是警察。”寸头男再次拿出证件,特意在二人面前晃了晃,“省公安厅的警察,抓的就是你们——毒贩!”

林景文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学安拦了下来。

他上前一步,目视着寸头,“省厅警察又怎么样?抓人一样需要证据的!”

“赵学安,林景文,你们二人在暗网干的事,不会以为天衣无缝吧?”寸头男一脸得意,“还有,我们省厅已经掌握了塔寨贩D的证据,你们就不要做无谓抵抗了。”

闻言,林景文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

难道塔寨的雷这么快就爆了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寸头男一挥手,其他人直接亮出了手铐。


“好嘞。”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林景文的路虎揽胜又一次来到了天上人间酒吧。

塔寨名声在外,车刚一停下来,酒店经理屁颠屁颠凑了过来。

一脸谄媚,“林少爷,还是之前的包间?”

“不用。”林景文把车钥匙丢了过去,“给我来一个卡座就行,对了……找两个漂亮点的妹妹喝酒。”

“好嘞。”

走进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林景文找了个离吧台很近的卡座,不断张望。

看了好久也没有见到哈基黑,不觉有些失望,“学安,那两个哈基黑可能回穗城了。”

“没关系。”赵学安无所谓道:“等塔寨这边的生意稳定了,咱俩可以去穗城一趟,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你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赵学安笑了笑。

也就在何时,衣着妖艳的两个小姐姐,端着酒盘扭了过来。

天上人间可不是浪得虚名。

这里的小姐姐,身材好,脸蛋精致,连说话声音都很好听。

在她们温柔细语的攻势中,林景文连续开了四瓶黑桃A。

几杯酒下肚,林景文躁动了起来,“学安,这两个小姐姐喜欢哪个?带回去,我买单!”

“伤还没好全,算了吧。”

“你不会不行吗?”林景文坏笑,“塔寨内有个老中医,专门看这个的,等回头我介绍给你。”

“滚一边去。”

赵学安站起身,向门外看了一眼,“你先喝,我一会回来。”

“干嘛去?”

“喝点有点多,出去缓一会儿。”赵学安踉踉跄跄往外走。

……

到了外面,赵学安先是点了一支烟,又向酒吧内瞅了瞅,确定没人跟上来后,快速来到了对面的烟酒店。

“老板,拿两包华子。”说话间,丢过去两百块钱。

就当老板准备找钱时,他摆了摆手,“钱不用找了,手机没电,借个手机给我打个电话。”

“可以可以。”老板将电话自己电话递了过去,“不要走远,就在店里打。”

赵学安没说话,接过手机,来到了一处犄角旮旯,按下了祁同伟的号码。

响铃五声后,电话接通。

“祁叔,是我,学安。”

“怎么才来电话,担心死我了。”祁同伟的声音透着着急。

从赵学安被保释那天,两人就没通过话,主要原因是林耀东警惕性太高。

就这么说吧,进了塔寨第二天,赵学安的号码就被登记。

不是他一人,塔寨内所有人都如此。

然后隔一个星期,林耀东会打印所有人的通话记录,有问题的一一排查……目的就是防止内鬼。

正因为如此,哪怕赵学安成功混进塔寨,也不敢和外面人联系。

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

“祁叔,时间有限,你先听我说。”

“第一,我已经成功混进塔寨,并得到消息,塔寨在这一个月内会有大行动。”

“第二,多关注赵嘉良,他这条线已经和塔寨联系上了。”

“第三,塔寨的保护伞,比咱们想象中的更惊人,可以这么说……整个东山市,上到市长陈文泽,下到刑警大队长陈光荣,都是保护伞,建议立刻严查。”

“第四,林耀东警惕性很高,我要没猜错,他接下来还会试探我,这段时间我就先不和你联系了。”

“第五,主动权在我们,试着去找郝部长,把李维民踢出去!”

“第六,我为了林景文挡了一刀受伤了,记得请我请功。”

时间有限,赵学安说得很快很清晰。

电话那头的祁同伟沉默两秒后,轻声叮嘱,“好,我都知道你。”

“学安,你自己注意安全。”

“明白。”赵学安向对面酒吧瞥了一眼。

见林景文已经出来,立刻挂断电话,还给老板。然后拿起香烟,一步三晃走出便利店。


“我懂,这事交给我!”

……

月落乌啼。

林景文二人离开祠堂后,便一头扎进暗网联系赵嘉良。

最后还真成了。

双方约好,三天后,东山市郊区废弃厂房见一面。

“搞定!”约定好见面时间,林景文一把抱住赵学安,兴奋得不行,“兄弟,我说了,就没有咱俩搞不定的事。”

“别太激动,只是见面,又不是交易。”

“万事开头难。”林景文吐出一口浊气,“你也知道,赵嘉良不是普通人,只要能搭上这条线,塔寨未来一片光明,你放心……兄弟,以后我吃肉,绝不会让你喝汤,等我爸老了,塔寨就是咱俩的。”

赵学安一愣,“我是外姓人。”

“可我没拿你当外人。”林景文拍了拍他的腹部,“你小子可是为我挡过刀的,这份恩情,永远记着。”

赵学安笑了笑,没说话。

林景文又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要不出去放松放松?”

“好。”赵学安一口允诺,“天天憋在寨子里,都快憋出病了。”

“那你等着,我去开车。”

……

十分钟后。

林景文的路虎揽胜刚出了寨子,就遇上了警车。

相视一眼,两辆车都停了下来。

“是陈光荣,又来要钱,妈的。”

林景文咒骂一声,叼着烟下车。

“呦,林少爷,去哪浪?”

“关你屁事。”林景文没好气地来到了警车旁,“陈光荣,是不是又没钱了,来寨子薅羊毛?”

“不是薅羊毛,是拿保护费。”陈光荣也点燃一支烟,“最近你们塔寨是不是缺钱?保护费一次比一次少,再这么下去,我哥可不开心了。”

“他不开心,关我屁事,别忘了,保护寨子是你们责任,寨子要是出事了,你和你哥……都得进去吃窝窝头!”

“艹……”陈光荣扭扭脖子,“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威胁你又怎么样?”

“怎么样,呵呵……”陈光荣也是硬茬,冷哼一声后,拿起电棍就要下车。

只是车门刚打开,就被一脚又踹了回去。

赵学安脚踩车门,警告道:“别乱来,打死你。”

“打我?知道我是谁不?谁给你底气?”

不等赵学安开口,林景文嗤笑道:“一个黑警而已,嚣张什么,如果不是你哥,你连个屁都不算。”

说罢,拍了拍赵学安肩膀离开。

目视着二人离去,陈光荣啐了一口唾沫后,一脚油门,把警车开进了塔寨……

路虎揽胜夜间疾驰。

坐在副驾驶,赵学安点了一支烟,“这个陈光荣很嚣张。”

“命好罢了,要不是他哥是市长,我都不想鸟他。”

“投胎也是门技术活。”想了想,赵学安又道:“那陈光荣说的保护费是……”

“什么保护费,就是一杯羹而已。”林景文不急不慢道:“塔寨贩D不是秘密,不过村民们吃饱的前提,是把这些保护伞喂饱,其中心最黑的就是陈光荣哥俩,隔三差五就来要钱,真把塔寨当提款机了。”

“狼是喂不饱的。”

“我知道,但没办法。”林景文有些无奈道:“塔寨之所以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主要还是保护伞在发力,说白了就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如果没有他们,我们也无法在岭南生存下去。”

赵学安点点头,算是明了。

按照林景文的说法,整个东山市都是塔寨的保护伞。

这份功劳真不小啊。

“对了,学安,一会儿去哪玩?”

“都行。”赵学安随口道:“要不还去上次那个酒吧。”

“你想干嘛?”

“你说呢。”赵学安撩开腹部伤口,“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遇到那两个哈基黑,这一刀我可不想白挨。”

“那碰不到呢?”

“无所谓。”赵学安将烟头丢到窗外,“碰到最好,碰不到拉倒,不妨碍咱们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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