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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新传:漫金山白素贞法海结局+番外

苏盎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白娘娘自重生以后就没见过神仙,虽说有个能上天如地的本领,却只愿活在妖精堆里。今日无端误入紫竹林,又听那小童说菩萨已经等候多时,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她是看过西游记的人,知道菩萨不会无端等谁。今日这一行,少不得要装得乖觉一些。再一想到,前世暑假躺在沙发上看《新白娘子传奇》那会儿,“正儿八经”的白素贞就是被观音大士指引下山去找小牧童的,越发觉得“凶多吉少”,脚下一转这便是想溜了。法海禅师看似八风不动,实则一直在暗暗盯着白素贞,眼见着这货要逃,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服。白娘娘心知臭和尚也没打好主意,反手一转就要挣开,却见他隔着衣裳拉着她的腕子朝里面喊了一句。“观音大士,白素贞要逃。”居然告状!?观音大士竟也似体谅他们一般,眼前画面疏地一展,竹林...

主角:白素贞法海   更新:2025-04-04 15: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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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白素贞法海的女频言情小说《白蛇新传:漫金山白素贞法海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苏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娘娘自重生以后就没见过神仙,虽说有个能上天如地的本领,却只愿活在妖精堆里。今日无端误入紫竹林,又听那小童说菩萨已经等候多时,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她是看过西游记的人,知道菩萨不会无端等谁。今日这一行,少不得要装得乖觉一些。再一想到,前世暑假躺在沙发上看《新白娘子传奇》那会儿,“正儿八经”的白素贞就是被观音大士指引下山去找小牧童的,越发觉得“凶多吉少”,脚下一转这便是想溜了。法海禅师看似八风不动,实则一直在暗暗盯着白素贞,眼见着这货要逃,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服。白娘娘心知臭和尚也没打好主意,反手一转就要挣开,却见他隔着衣裳拉着她的腕子朝里面喊了一句。“观音大士,白素贞要逃。”居然告状!?观音大士竟也似体谅他们一般,眼前画面疏地一展,竹林...

《白蛇新传:漫金山白素贞法海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白娘娘自重生以后就没见过神仙,虽说有个能上天如地的本领,却只愿活在妖精堆里。
今日无端误入紫竹林,又听那小童说菩萨已经等候多时,心里不由打起了小鼓。
她是看过西游记的人,知道菩萨不会无端等谁。今日这一行,少不得要装得乖觉一些。
再一想到,前世暑假躺在沙发上看《新白娘子传奇》那会儿,“正儿八经”的白素贞就是被观音大士指引下山去找小牧童的,越发觉得“凶多吉少”,脚下一转这便是想溜了。
法海禅师看似八风不动,实则一直在暗暗盯着白素贞,眼见着这货要逃,抬手就扯住了她的衣服。
白娘娘心知臭和尚也没打好主意,反手一转就要挣开,却见他隔着衣裳拉着她的腕子朝里面喊了一句。
“观音大士,白素贞要逃。”
居然告状!?
观音大士竟也似体谅他们一般,眼前画面疏地一展,竹林小径竟都没了,仙气缭绕中,正现出端坐在莲花宝座上的观音菩萨。
菩萨的面容亦如后世所书慈眉善目,单手持着净瓶正对她二人微笑。
她说。
“修得时候我就说,不要这么长的小径。不然旁人来求我,亦或是我去求旁人,都要走上好一段距离。素贞觉得可对?”
白娘娘因重生以后就在妖精堆里厮混着,自来过得天老大她老二,此时炸一见到神仙难免有些腿软。耳听菩萨温声细语之言,手心都冒了冷汗。莫说是逃了,动都不敢动一下。当即乖乖跪下,老老实实的拜了三拜,说。
“素贞年少,未见过大世面,得罪之处望大士海涵。”
她深知妖精都是要被神仙收走的,法海收不走她,那是因为他还没成仙。面前的这位可就不同了,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掐死自己。
她倒是在这个时候说自己年纪小了。
观音大士依旧笑得和善,抬手示意她二人都起来,又没有别的话,单是问了一旁的法海禅师,最近都念了什么经书,读后有何感悟。
白素贞听着云里雾里,心里是极不耐烦这些陈词滥调的,只一门心思琢磨怎么脱身。
后见观音大士招了法海过去,附耳说了些什么,又不敢凑到近前去听。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按着白蛇的“剧本”走上一场,也好离了这片紫竹林。
及至法海重新站到她身侧,观音大士唤了她的名字,不知怎么就有些福至心来,当下将手上长袖一甩,唱出一句:“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
法海说:“你干嘛呢?观音大士让你去接法器你怎么唱起来了?”
素贞一看,观音大士手中可不正拿着一只金光闪闪的鸟笼子吗?
观音大士告诉白素贞,那山下的鹰妖本是潜心修道的,只可惜多年未曾顿悟,反倒在下界当起了山大王,今次便给它些教训。让她下去以后只管将鸟笼打开,他自会自己飞进来,莫要伤了它的性命。
白素贞自是点头称是,谢过菩萨之后便见眼前精致再次被一团仙气拢住。再去看时,她跟法海已经到了紫竹林外了。
白素贞没想到这一遭会这么顺利,原地傻站了一会儿,抬起一只胳膊对法海说。
“走,咱们回峨眉山去。”
她要先收拾了鹰妖那孙子再说。
法海禅师没动,只皱眉看着她伸出的半只胳膊问。
“绳子呢?”
他知道白素贞是要带着他飞回去,但是他一点也不想抱她的胳膊。她刚才还在菩萨面前“唱曲儿”。
“绳子早在刚才跑丢了,你怎地这个时候还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她还没提他告状的事儿呢。
法海禅师很老实的说:“我觉得你刚才有点丢人。”
白娘娘转身就朝着峨眉山方向飞走了。
左右飞不了的人又不是她,她现下手里有法器,也用不着他手里的那个破钵了。只是飞了一会儿,心里又觉得不痛快,途中在山涧捡了根结实的枯木藤又翻回去了。
傻和尚果然还端端正正的站在原地,看见她回来脸上也没任何喜色。只是乖乖捡起她抛到地上的枯木藤用手抻了抻,挺结实。就走过来像之前一样,捆在彼此的腰上,被她一路提着又飞回去了。
两人一路上也没说话,到了峨眉山顶,白娘娘也没再含糊,脖子上套着鸟笼子幻化出原形,对着鹰妖直接俯冲下去。那宝贝也着实长脸,只见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瞬间就将那东西给收了。
白娘娘收了妖精还由自拎着鸟笼子端详,觉得这个东西比法海那破钵可好用多了,不用“摩擦生热”,容量还大,除了鹰妖,连带他带过来的那些妖精也一并装进来了。
她转身走到十盘阵前,撤去法阵,被她护在妖阵里的妖精又是一阵欢呼雀跃,声望比之从前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白娘娘被捧得高兴,拎着鸟笼子拧着两条长腿蹭到众妖跟前,由着它们众星捧月,正自享受的高兴,突觉身侧一道阴影缓步靠拢过来。
耳边是法海禅师万年不变的清冷音色:“妖收了,该跟我下山找许仙了。”
“许仙?”
白娘娘眉头一挑,单手撑着下巴,露出一个妖娆至极的笑容。
“我是妖,妖怎么能跟凡人过日子呢,这多有违天理。你是念过经的和尚,怎生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法海禅师一看白素贞那副白眼狼的样子就知道她想赖账,俊朗的眉眼微微蹙起,认真道。
“这是你答应过的事情。”
“我答应你什么了?”
白素贞站起身,将胳膊懒洋洋地挂在法海禅师的肩膀上,无辜道。
“我是答应你,你帮我捉了妖怪,我帮你下山去找许仙。但这妖是你捉的吗?我手里这鸟笼子是你给的吗?都不是,我又为什么要帮你去找许仙呢?”
白娘娘自收了妄图强占她山头的妖怪以后心情就十分不错,所以很愿意“苦口婆心”的劝一劝呆和尚。她抬起三根手指轻轻搭在他的僧袍边儿上,轻轻敲打了两下他手中常年攥着的一串绿檀佛珠,娇笑着说。
“你又何必念经呢?成佛无非长生不老,妖亦可多活千年,却过得比神仙佛陀都自在。你若愿弃了手上这串珠子,我帮你去寻颗妖丹你吞了,跟我们一样逍遥快活岂不更好?”
法海禅师很早就明白,跟这个东西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如今她要“卸磨杀驴”少不得两人又要打上一架。
于是话不多说,刚折腾完鹰妖的峨眉山再次亮起“刀光剑影”。只是这次,“常胜”的白娘娘竟然占了下风,就在她翻身腾起准备飞到天上气他的时候,骤然感觉脚下被一条绳索套住了。
那绳子她之前没见法海用过,只觉眼前闪出一道金光,随即便被套牢了脚腕。
她心中暗道一声坏了!提剑想要斩断之时,那绳子竟瞬间化于无形,只在脚脖子上留了一圈佛家梵语。
她待要纵身飞起,却似被无形的绳索牢牢牵住,脚下亦是一阵钻心蚀骨的疼。
他看到法海在施法,嘴里不知默念了一句什么,只听说了句:“回来。”
自己周身便像不由控制一般,老老实实飞回到了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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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架,一直打到第二天天明,因着不好闹出太大的动静吵到了邻居,两人都还算控制。
房上的砖瓦没碎多少,屋里的东西却是稀里哗啦的铺了一地。
白娘娘兴致倒高,踩在碎石堆里笑看着法海禅师说。
“再打下去可就得换屋子了。”
法海禅师没吭声,理了两下自己的僧袍又要往外面走。白娘娘几步追过去,怕这东西炸毛,规规矩矩的没去拉他的手,只扯住他腕上的那串绿檀佛珠道。
“诶,你走什么,我摸了也不是白摸的,正经是在寻思正事儿的。你说咱们一直找不到小牧童,会不会是因着他还没长大呢?”
法海禅师不动了,只是不肯看她,闷声不响的留给她一个背影。
“你又在说什么胡话呢?”
素贞偏要绕到他对面,笑弯了一对勾魂眼说。
“哪里是胡话?你今年也只才二十八吧?”
“二十八怎么了?”
白娘娘笑了笑。
二十八,小呗。
这么小的法海禅师,哪里能收的了妖怪?她记得前世所看传记中,法海的形象一直都是虚白胡须的老头子的。虽没对他的年纪有过什么具体描写,描述之中也是统一的仙风道骨的老者。
再一看裴文德,一张脸嫩的能掐出水来,哪有半点苍老之态?
如此推断下来,法海禅师应该是五到六旬的年纪才遇见了跟妖结了婚的许仙。古人婚配时多大年纪?二十,三十?算许仙家里穷,晚婚晚育,二十五岁成亲,裴文德今年二十八岁,若他是五十岁遇见的许仙,许仙今年也才
“三岁?”
白娘娘跳到屋里唯一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上,绕着自己鬓角的头发卷啊卷的。
“咱们好好说话。小牧童确实姓许,是钱塘县人,然而我们问了这么多处都未有结果,你说是因为什么?哪有药铺会雇佣三岁的童工当学徒的?”
法海禅师虽不是很明白她为何如此笃定的推断,但是观她此时之态,又不像在诓他,便答道:“但是观音大士确实同我说过,与你共结连理之人已经长大成人,怎会只是三岁稚儿?”
法海禅师的话又说的白素贞糊涂了,原本以为透亮的明镜又再次模糊起来。
她坐在桌子上若有所思的晃荡着两条软趴趴的长腿,又猛然自上面跳下来说。
“算了不管了,先把这些东西都凑在一堆扒拉扒拉再说。”
白娘娘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说将那些东西都扒拉过来看看,就当真都弄过来了。
她的脑袋是个机灵的,知道钱塘县大,若是挨家挨户的问,只怕是要跑断腿了。白素贞前段时间因着抓鬼的本事通天,不是在县里混出个诨名叫白大仙嘛。这么有本事的白大仙要打开门户给人免费算卦,哪里还愁没人上门。
一时之间,白府门前门庭若市,几乎是要被踏破门槛了。
白大仙就坐在一张红檀木的小桌前,左手放着铜钱若干,右手摆着签筒一罐,正中一只铜鼎香炉袅袅婷婷的冒着烟,远远看去,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
只是,这位白大仙似乎耐性不甚好,初时的几日问过一些人的生辰八字姓甚名谁以后,还摆出些神乎其神的样子说道一番。看到后来,干脆就翘起了二郎腿,眯着眼睛问人家叫什么,一听说姓氏不对,转脸就喊下一个了。
再到后来,女客压根不给看了,只让身边的一个走路都还只会蹦跶的女童上前问一句,夫家姓什么,问完就打发人走了。
如是几次的次数多了,不满的人也多了,白大仙从来不理。她这段时日又开始犯困了,倒春寒的小春风太烈,她只有强逼着自己才能保证不睡过去。
这种日子估摸过了三四天左右吧,白大仙同人说话的语速越来越慢,有的时候说着说着,眼睛就发直了。
可巧,这些个男人也愿意被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最后还是法海禅师看不下去了,一面让小灰并几个小妖把白素贞放在一张木板子上推回去,一面自己坐在桌案前。
一群傻男人还呆在那眼巴巴的望着呢,说:“裴公子,你表姐这是怎么了?”
裴公子倒也老实,一面将香烛重新点好一面道。
“啊,她睡着了。”
白娘娘这一睡,又是两日光景。醒了以后还是个睡眼惺忪的模样。然而这个东西也不知道是许久没有做过正经事了,还是被那个说什么也找不着的死牧童气出了脾气。摆摊算卦都无果以后,拉着法海跑到了断桥边儿上,告诉他自己要降雨。
法海禅师看着依旧困的眼皮子打架的白素贞,那是十分的不放心。他感觉她说要降雨时的语气,都像是要杀了谁。
两人在河边租了一艘小船,特意没留船伯,只随便将船划到一处不起眼的垂柳旁边。
白娘娘只着一件月白纱衣迎风而立,轻薄的身板好像一阵风都能将她连同柳条一起吹飞过去一般。
法海禅师说:“你这样不行的,有些事情都是看机缘的,你这么熬下去身体也吃不消。”
白娘娘吸溜着鼻涕,眼神直勾勾的一直在看天上的几片云。
她告诉法海禅师:“没事儿,先把雨落下来再说。我现下眼神不太够用,你帮我盯着那桥头。”
话毕,双手自身前交叠抬起,手指结出一个法印,虚空对着天上云彩一抓,几片散云便汇成了一片。白素贞手中白光一闪,厚密的云层又化作一大团乌云,天光变色,忽而起了大风。
周遭的人群一见,只道大雨将至,纷纷疾步自桥上奔走回家。然而那风吹了约莫一刻钟左右,却是半点雨滴都不落。
法海禅师看白素贞一直闭目作法,也不敢惊扰,又隔了一阵之后,方见正中一道极亮的闪电划过。只是这闪电来的也怪,白光一味的闪着,却没见再有什么动静。
白素贞的额头沁出了汗珠,结印的手势也开始不稳,耳畔响起第一道雷声时,局面还算稳妥,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响起时,白素贞突然睁开了眼睛,说了句:“坏了!”
随着这那话的尾音,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道巨大的雷光自天上落下,竟是对着一户民居去了。
白素贞吓的脸都白了,迅速提起裙子拉着法海禅师自船上飞到岸边,顺着雷声的方向撒腿就跑。手上妖力急收,终是来不及了,只能眼见着那道紫红色的惊雷猛然砸下,还未到近前便听到一个妇人撕心裂肺的痛骂。
“这是哪位龙王爷绛的雨,水滴不下来,你劈我们家的房檐干什么!!这都是造了哪门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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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禅师的经,一连念了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天不吃不喝的超度,总算是将白素贞折腾回家的百来号阿飘都送走了。
白大仙倒是一直好睡,卡在墙里睡的昏天暗地,一点都没转醒的意思。
法海禅师就坐在蒲团上支着脑袋等着,顺道拎着府里几个穿金戴银的山精地怪讲了一套“朴素论”,总算是把它们的审美给摆正了。
然而白素贞一直不醒,法海禅师又变得无所事事。法海禅师虽是得道高僧,却到底跟人打交道的时间比妖多。他不知道她要睡到什么时候,便只能每日在她房里打坐参禅。有时候看见她动了,就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那儿守着,看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又觉得很泄气。被角掉了,他就仔仔细细的给她掖好。他甚至有点担心她会睡死过去,有几次还偷偷拿了点馒头要塞到白素贞嘴里,被小灰发现以后批评教育了无数次。
小灰告诉他,蛇类冬眠时根本不需要吃东西,只是睡的时间很长。现在天气一直这么冷着,估计白娘娘得睡到清明节左右了。
法海禅师木着一张脸在屋里站了很久,被角也不掖了,一连琢磨了几天以后,皱着眉头指挥着屋里几个妖怪把白素贞从墙上抠下来了。
他来钱塘县是有正事儿要做的,再这么耽搁下去什么时间是个头?金山寺后院的墙坏了他都没来得及修呢。
再说白娘娘这边,虽说是条得了道的蛇精,却还是难免每年都要一场好睡的规律。她能模模糊糊的听到法海禅师的声音,也能感觉到小灰在猛掐她的人中。
她就是不想醒,也懒得动弹,直到听说法海禅师要把她新买的那堆东西都布施出去,这才自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来。
法海禅师就盘腿坐在蒲团上瞪着白素贞,白娘娘也睡眼惺忪的瞪着他,两两对视了一会儿。白素贞又撑不住了,蛇似的拧着身子蹭到他腿上把脑袋一放,说。
“我再睡会儿。”
法海禅师好容易把这个东西叫醒了,生怕她再睡过去,眼见着白素贞又要合眼,也顾不上她脑袋靠在哪儿了,一叠连声跟小灰说。
“她说话了,快点把她拉起来,剩下几个去井里打水给她擦脸。”
一群妖精听后又呼啦啦的拿着盆子往后院跑。
这其中,尤数小灰的大哥大淙淙跑的最快。小灰的家族里,一共兄弟姐妹四个,只有他一只是公的,开始听到要来伺候大妖精,心里本来开心的不行,哪里承想,这白娘娘是个看脸的,因嫌弃他长得尖嘴猴腮,一直让他在外宅伺候负责些采买。
如今大淙淙一看法海禅师回来了,是十分的想要在他面前表现一下自己,一溜小跑着拎回一大桶冷井水回来以后,兜头盖脸就冲着白娘娘的脑袋倒过去了。
如此冰凉彻骨的洗礼之下,白娘娘自然是醒了,不光醒了,还精神焕发的很。就见她顶着一头湿哒哒的脑袋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抓着大淙淙就是一通胖揍。
一时之间,屋里又是一派人仰马翻。
好巧不巧也正在此时,小道士沽清从外头翻墙进来了。
这个沽清自从他跟着白娘娘干了几票大生意以后,就成了白府的常客,隔三差五就要往这边跑。只是这段时日她“表弟”突然回来了,每次他想要进来都被他的一句,“她在睡觉。”给拒之门外了。
沽清觉得,白大仙的表弟裴公子似乎很看不上他。每次出来同他说话,那态度都特别不好。虽说脸上都是统一的没有表情,但是他让松鼠小灰重重的关门。
可叹小灰也是个实诚孩子,有几次沽清来的太频繁了,白府的大门都被她关散架了。裴公子见了以后又皱着眉头唉声叹气的出来修门,实在让沽清看不穿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如今沽清不走大门直接翻墙,刚一落脚就看到了一身僧袍的法海禅师,一时也楞在了当场。心说,原来这人竟是个和尚啊,怪道他在他身上探不出妖气。当下眼珠子一转,只当他也是在白娘娘跟前“搭伙”做买卖的,大大咧咧的一拍他的肩膀道。
“哎,原来是同行啊,我说一般人不能在这种地界多呆呢。你既是先跟在她身边的,自然也知道咱们这套营生,那都是多个人多条门路的,你何必处处排挤我,连个门都不让我进?”
法海禅师说:“我没有排挤你。”
一边说,一边将沽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推下去。
“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怎么了?”
沽清听后笑开,脚下躲着屋里连狠揍再劝架的一团,一垫脚跳上正中的檀木桌子说。
“我为民除害消灾避难,帮着老百姓抓鬼,无非就是收了几个子儿的银子,你有什么好不喜欢我的。说将起来,咱俩都一样。我若是妖道,你就是妖僧,都是一样的东西,还比谁道行更高些不成?”
法海禅师说:“我不是妖僧。世间万物皆有它的规律,你捉鬼却不化鬼,消的叫什么灾?”
况且,鬼气若长久堆积,很有可能凝结成更可怕的阴力,届时,就是他们联手控制都未见得能压制的住。
沽清只当他一味说教是在摆谱,鼻子里冷哼一声,讽刺道。
“那你就能者多劳呗。你也莫要以为我是个没本事的,当初没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出这白府有妖气了。”
法海禅师坐到椅子上没说话。
他在临走之前曾在小灰脑袋上点过三下,为的就是掩盖掉她身上的妖气,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没想到的是,小灰还抽空回了几趟妖洞,带回了一堆平日常用的物事,这才让沽清看出了端倪。
沽清见法海禅师不说话了,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继续摇头晃脑的说。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既然你会化鬼,我会接生意,岂不正好在这钱塘县里做出些名号?你看我都敢承认自己是个妖道,你个常年呆在女人身边的和尚,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个妖僧的?你这人做的就不坦率。”
法海说:“我不是妖僧,叫我法海禅师。”
沽清听后大笑:“禅师?你算哪门子的禅师?都是跟个女人混饭吃的,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清高?”
一面说着,还一面要推他,只是手还没来得及碰到法海禅师的衣角,沽清的身体就骤然被一条白练扯到了白素贞跟前。
白娘娘的头发依旧还是湿的,身后一遭小妖正在拿着帕子仔仔细细的给她擦着头发。
她笑眯眯的问沽清:“bibi完了?”
沽清不是很懂bibi的意思,但也从白素贞的神情上看出那不是好话。他不敢惹怒了白素贞,脸上龇牙咧嘴的露出一个笑容说。
“完了。许久不见娘娘了,您竟然比之前些时日更加美上了三分。”
白素贞“嗯。”了一声,手上白练一扬便将他抛出了墙外。
“那你就少见见我吧。”
她这段时间虽然一直睡着,耳边也能听到小和尚没日没夜的在家念叨的经文声。七七四十九天的法咒,若非他是半仙之体岂不要累昏过去?白素贞虽多数时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妖精,但也不是不懂道理,心里本就后悔给他添了这些麻烦,哪里还容得旁人折辱他?
只是素贞嘴上不是个会说好话的,将那道士扔出去以后,又问小和尚。
“你怎地连架都吵不过人家?”
法海禅师说:“我不会吵架。”说完以后又朝着院外的方向看了一眼,对白素贞道:“你不要总是跟人打架,你方才又骂人了吧?”
白娘娘生怕他又要教导她,岔开话道。
“那你怎地不在他飞出去之前救他。”
法海禅师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皱着眉头抬起脸来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也不是很想救他。”
反正他又死不了。
白娘娘看着那个傻呆呆的小和尚,觉得这个东西可爱死了,一面走上前去,一面不顾他的反抗摸了两把他光溜溜的脑袋说。
“那就不救他。走走走,我陪你找小牧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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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贞的山头被占了。
就在法海禅师气的不跟她打架转身回金山寺以后的第二天,白娘娘的清风洞里迎来了一位阴阳怪气儿的主儿。
那是个可以幻化出人形的妖怪,五官长得棱角分明的样子,鼻子十分丑,好像带着钩子,眼神锐利,眉骨突出,虽穿得体体面面的来拜访白娘娘,但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他告诉白素贞,自己看中了峨眉山的山头,因知道这里头有个千年真身的白娘娘,特地过来商讨一下,想不费一兵一卒她分坐山头两把交椅。
白娘娘想是没有睡醒,也或者是困得迷糊,歪在棺材板里专心致志的抠蛇皮。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要换皮了,皮身表面又是干巴巴的一层,粘在身上好不舒坦。又抠了一会儿,慢条斯理的嗔怪一旁伺候的妖怪。
“洞里没椅子了?怎地让客人站着说话?”
妖精站在她身边笑答。
“娘娘想是糊涂了,咱们洞里除了您屋里那一把,哪里还有过什么椅子。”
白素贞点头说。
“哦,那你把石凳给贵客搬一个过来,一点不懂变通。”
小妖精咧嘴就要去搬凳子,一唱一和之间也将态度拿捏的很清楚,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山头交椅就这一把,你要来,就做石凳,跟妖精们平起平坐。要是不来,那咱们就直接招呼吧。
于是双方开打,白素贞不知是冬眠太久了,还是久未遇到跟她扎扎实实拼命的对手,居然没打过。转脸招呼自己的妖子妖孙一块揍丫的。
那妖精也是带着“人”来的,满山遍野都是长着翅膀会飞的“家禽”,一时之间闹了挺大一通,白娘娘的清风洞后院都塌了小半边。
白素贞穿过来之前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战分子”,进洞以后更是受万妖敬仰。
因修炼的年头比旁的妖精久,时常用岁数就可轻松碾压。如今挨了这么一顿胖揍,心里实在是不忿的,跟法海禅师说起时,更是难解心中愤慨。
她撸着胳膊给他看自己胳膊上的抓痕,义愤填膺的说:“峨眉山的猴多吧?造反的时候也没敢往我身上招呼。你看看他给我抓的”
峨眉山的猴当然抓不着她,她是能飞的蛇,而这次来的,是个比她更能飞的。
法海禅师一直觉得,白素贞是个从来不知羞臊为何物的女人。就说现下他们孤男寡女在一个屋里坐着,她就能将衣服撩到肩膀头的位置,为的就是让她看看手腕处的一个抓痕。
用得着撩那么高吗?
法海禅师抬起面前的茶杯目不斜视的缀了一口,并不关心她的伤势。
白娘娘对于他完全不关心的行为极端不满,双腿并拢朝前一蹭,瞪着一双剪水似的凤眼抬高了胳膊说。
“你看一眼,不看怎么知道那妖精是个什么东西,身家功夫多厉害?”
白素贞的嗓音属于那种极温婉的,不刺耳,音色却透着软糯,听在耳朵里总觉得她在撒娇。
法海禅师不耐烦搭理她,她便不厌其烦的举着胳膊。
“你看一眼,好陪我去峨眉山夺回地盘。”
法海禅师说:“妖精的事,你该找妖精解决。”
他不管它们那些破事儿。
白素贞一听这话就觉得奇了,大言不惭的道。
“你也知道我在外面风评不好,哪里有什么妖精愿意帮我打架。你是出家人,出家人就该普渡众生。经文里何曾写过,妖精不算众生了?”
说完又凑到他耳朵边吹气儿。
“你不就一直想普渡我的?”
他那是想普渡他自己!!
法海禅师真恨不得赶紧离了凡尘这点破事儿,再抬眼一看旁边的白素贞,更心塞,转脸又打算走了。
白娘娘早知道他这一闹就炸毛的性子,你走,她就慢悠悠的在后面跟着,扯着他的僧袍说。
“法海禅师,打个商量吧?你帮我夺回山头,我帮你找到许仙渡劫。”
法海禅师不动了,转头看向对他笑得和和气气的白素贞,似是在探究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白素贞就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着,末了勾唇一笑。
“傻和尚,你看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法海禅师对于她言语上的挑逗早已习以为常,对待她的态度也从来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埋头思量了一会儿,他问。
“那东西什么来头?”
他不知道白素贞这次会不会诓他,两人为了一个许仙已经僵持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她肯下山,他便姑且信她一信。
而且法海禅师不太识路,若白素贞这次从峨眉山“搬了家”,住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再想寻她又不知要寻到几时。
素贞一看,这便是应了,笑得忒是贱兮兮的喜气,又撩开衣裳袖子给他看胳膊说:“你瞅瞅,这是个什么东西。”
法海禅师深知白素贞是个难缠的,少不得抬眼去寻她腕子上的伤口。没寻到,只得顺着那条胳膊往膀子上看了看。
白素贞常年不出洞府,又是妖化的人身,肌肤本就比旁的人细嫩白皙,那条胳膊就像条干干净净的白练,单摆在那里都像是要泛着水润的光,哪里见到什么伤口。
法海禅师悟了。
“你在耍我。”
白娘娘缓慢的眨巴了一下眼睛,长睫轻扫眼底,促狭道。
“怎会,想是我忘了,受伤的是这条胳膊嘛。”
说着又去撸另一条袖子,依旧是拉得老高,指着自己手腕上一小块儿皮说。
“你看看,都红了。”
法海禅师嘴唇抿的死紧,清俊的脸上蓦地染上一抹晕红,那是被她气得够呛。他心知这是又被这个混账东西给戏弄了,转身又要出门,再次被白素贞拉住。
“哎,怎么说着说着又恼了。出家人哪有你这么臭脾气的,你且看看,伤口真在这儿呢。”
白娘娘说话间手腕翻转,当真在手腕和胳膊处现出一道深深的爪痕。
那伤口极深,似是被尖锐之物划过,破开的肌理已经开始结痂,因为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裂开的伤口处已经红的发黑,血也凝干在上面。
法海禅师眉头微蹙,盯着那爪痕看得认真。良久之后道。
“道行不浅,是只千年鹰妖。可见它有什么法器不曾?”
白素贞说:“法器倒是没见多厉害,无法就是条破鞭子。只是它化形之后我斗不过它,我仔细分析了一路,觉得问题大概出在动物链上。老鹰是蛇的天敌吧?”
她好像记得《动物世界》是这么说的。
法海禅师一看白素贞又开始胡说八道了,便不再跟她啰嗦。只在怀里扔给她一个白色瓷瓶让她上药。转身又坐回蒲团前去擦他的钵。
他的钵是上头给的,能收妖,祭出去就能收进来。除了炼化不了白素贞,多数妖精都是怕这个的。
白娘娘自去一边上药,敷一会儿偷眼看法海一会儿。
眼神从他端正的眉眼滑到鼻梁,再到那一口薄唇。他擦钵擦的认真,眼神专注目不斜视,甚至有些虔诚了。左手边一只黑檀刻冬梅花的茶杯,杯口一丝热气都不泛。
他似乎惯喜欢喝冷茶,白娘娘站得高望得远,能看见茶面上飘着的几朵贡菊花瓣。她笑着拧着两条腿过来,靠在茶几边上说。
“小和尚,你这个年纪,在某些需求上是不是不小?放这么多贡菊,你有这么大的火?”
说着眼神还不老实,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是非常昭然若揭的不怀好意。
法海禅师哪里来的火?
他最恼火的事儿不就是面前这条混账蛇么?!
白素贞看他气的嘴唇又抿起来了,觉得很开心,当着他的面将那茶杯端起来,就着他喝过的水痕印上去,缀了一口,樱唇上下吧嗒了两下,说。
“味道还不错。”
法海禅师僧袍之下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掐死眼前这个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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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禅师,娘娘冬眠了。捉虫
原来,这里头住着的鬼名唤陈三娘,原是张思昌正房柳氏身边的一个使唤丫头。因着张思昌这人好色,总三番两次的背着柳氏调戏她。后来此事被柳氏发现,将她拖到房中一顿好打。偏生张思昌是个极怕婆娘的,一看此事败露也不敢拦着,为了讨柳氏欢喜,竟然命人将陈三娘拖到了北水巷的宅子后院,活活勒死了。
陈三娘此时见了张思昌,那是一股脑的恨意全冒出了头来。她是一直恨不得噬其血啖其肉的,只因道行不够,又在死后被他找的道士将魂魄封在了院中无法报仇。如今看见他进来,哪里会让他有好活,手中利爪长伸直插他肋下。
张思昌疼的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躲避陈三娘,口中连连对素贞说到:“大仙救我,若是银子的事儿,张某愿再出一倍的价钱。”
素贞还是没动,眼睁睁的看着陈三娘又将张思昌拎起来撞到东边墙上。
张思昌为求保命,只得再喊:“三倍!”
白娘娘拧着两条大长腿慢悠悠的踱过去,手腕翻转,立时自袖中飞出一道白练,顺着陈三娘的脖子绕了两圈,手上一抻一拉将她扯到自己身边劝道:“诶,消消气儿。”
其实,两倍就够了,她等在那里,无非是想让陈三娘出一出这些年郁结在胸口的闷气罢了。
然而陈三娘此时已经杀红了眼,一见白素贞将她捆住气的不行,利爪一伸直接向她挥来。
白素贞侧身一躲,左手勒住白练,右手扣住她的手腕,又捆了一圈。
陈三娘此时近乎是疯了,它不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谁,只当她跟张思昌是一伙儿的,上身活动不得,索性就地一滚,张嘴就要咬她的腿。
白素贞见这鬼要拼命了,纵身一个跃起,一收白练将她拉到跟前眯眼笑道。
“美人儿,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了。”
陈三娘哪里还听得进其他,身体剧烈挣扎着,却惊觉身上的白练越缠越多了。
白素贞就俏生生的站在她对面,手指一上一下结印作法,口中道了句:去。
陈三娘的身体便由白练裹着,轻飘飘的离了地面。
松鼠小灰便在这时迅速打开一口碗大的石坛,未待她再有所动作,便已疏地收进了坛中。
夜色中的白娘娘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月白长裙,方才的那通打斗也未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她低头顺了两下鬓间青丝,一瞥地上几乎瘫成一个废人的张思昌道。
“三倍银子,明日送到白府上。”
又再次袅袅婷婷的走了。
白大仙自从收了北水巷的鬼以后,便在钱塘县道门一流声名大噪了起来。街头巷尾,但凡听到她的名号,无不竖起大拇指,直称这人是位了不得的人物。手里面的生意越接越多,赚回来的银子也日益水涨船高。
但是这位大仙收鬼从不出钱塘县,便是隔壁县城里的金主花重金请她,也是不肯出山。
众人哪里知道,她那是出不去法海禅师画的那个圈。
如是折腾了一些时日以后,白府的鬼气比之从前更盛了,全都是素贞从外头抓回来养在罐子里的。
一连走了好些天折返回来的法海禅师刚敲开府里的大门,便直觉一股浓浓的鬼气扑面而来。再一看给他开门的松鼠小灰,脖子和手腕上都套了一堆的金珠子银镯子,活像一个穷疯了的暴发户。看见他回来,还在笑呢,说。
“禅师一路辛苦,这下到家可好好歇歇了。”
法海禅师倒吸一口冷气,一面捏紧手中佛珠一面问道。
“白素贞呢?”
小灰说:“娘娘在墙里头歇着呢。”
法海禅师也不问她怎么跑墙里去了,一路进门脚步匆匆直朝里间走去。
白素贞的“闺房”在北面,常年大门敞开着,只用一张竹帘子搭在外头,床榻幔帐从来不落,是将这里又摆成另一个洞府了。法海禅师一路紧抿着唇走进来,刚掀开帘子,便被她屋里的摆设又晃了眼。这是把金山挖回家了吗?单只一面八仙屏风都被她在祥云图上镶了一大片金边。
法海禅师刚一回来就闻了一鼻子的鬼气,此时再见屋里新添的这些东西,哪里会想不到白素贞在他走后作了什么妖。
他在屋内环视了一圈,没在榻上看见白素贞,再一抬眼往墙壁上一看,真在墙缝里睡着呢。
原先屋里摆放多宝阁的那个位置,不知什么时候让她给撤了,此时硬生生的在墙里砸出一条能容下一人侧卧的位置。白素贞就那么卷着被子将自己卡在墙上,头发太长塞不进去,就挂在半空飘着。冷眼一瞅,能把人吓死。
小灰见法海禅师脸色不好看,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蹦蹦跳跳的走过来道。
“禅师,娘娘冬眠了。近些时日倒春寒,天气冷的紧,娘娘就一阵阵的犯困。要说这天气也着实不让人省心,怎地冬天都过了还冷成这样。”
法海禅师没说话,站在原地将茶杯端起来放在嘴边,整个背脊都僵硬的如一方石像。
他嘱咐小灰,去帮他换一杯清热去火的茶来,要浓茶。
法海禅师自从有了收拾白素贞的梵咒以后,已经许久没动过嗔念了,他本以为,这种平心静气的生活可以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到,他才出去五天,回来以后白府就被她折腾成这副模样。
法海禅师心里苦闷,一连坐在白素贞屋里喝了三盏去火茶,绷着脸等着她醒了以后好好说道一番。
然而这一等,直到午夜时分也未见这条混账蛇有转醒的意思,反倒是屋外坛子里那些东西开始欢快的活动了。
那真是一场凡人难以得见的盛宴,满院子的鬼,一屋子的妖,就那么在房前屋后瞎转悠着。小灰带着它的三个姐姐和大哥,手拉着手跟阿飘们玩儿在一处。这些东西还都是能弹会唱的,不多一会儿管乐之声都起来了,其中不乏会唱昆曲儿的,甩水袖的。法海禅师要是不出去,估计一出《西游记》都能给你演出来。
法海禅师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看一会儿,闷声不响的拿出超度用的东西。又一声不响的自己去里面搬了小几,蒲团,再将佛经摊开摆在上面。
委屈死了。
小灰见他拿出“吃饭用的家伙”,也不敢再拉着阿飘玩儿了,小心翼翼的凑到他跟前问。
“禅师要帮忙吗?”
“帮我把你身上那堆串子摘了。”
“禅师觉得不好看吗?”
法海禅师十分直白的说。
“很丑。”
现在,就连小灰都看出来他心情十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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