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我折的纸飞机，妈妈笑得眼睛弯成月牙，背后的黑板报上写着 “知识改变命运”。
那架纸飞机后来被我夹在小说手稿里，而现在，妈妈把 “改变命运” 折成了排名表上的红叉，折成了值班室里的漫漫长夜。
“晓晓？”
妈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惊得我慌忙合日记本。
她手里端着玻璃罐，装着切好的苹果，牙签摆成小花形状 —— 是我十岁时最爱吃的样子。
蓝布工作服的口袋里露出半截创可贴，粉色卡通图案，是刚才在小卖部买的。
我们对视着，谁都没说话。
妈妈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日记本上，喉结动了动，像要解释什么，最终只是把苹果罐放在桌上，转身时银镯子碰到抽屉把手，发出细碎的响。
我看见她袖口露出半截膏药边缘，是治关节炎的，去年冬天她总说 “老寒腿不碍事”。
“妈，” 我叫住她，声音比想象中轻，“你的日记……” 她顿住脚步，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颤。
阳光从气窗照进来，在她发间织出张金色的网，我这才发现她鬓角的白发，比上周又多了几根。
“对不起，” 她突然说，声音闷在喉咙里，“妈妈不该改你的排名，不该说写小说没用……” 她转身时，眼睛红红的，像刚哭过，“你爸爸走后，妈妈总觉得只有把你送进 985，才能对得起他，对得起那些年的苦……”我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掌心的硬茧 —— 那是扫厕所、搬饮用水、改排名时磨出来的。
她手腕的烫伤疤还没完全好，新蹭的青斑叠在旧伤上，像幅没画完的画。
“我知道你苦，” 我把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带着值班室的凉，“但我也有自己的苦。
每天对着排名表，就像被人掐着脖子，连喘气都要数着分数……” 妈妈的眼泪掉下来，砸在我们相握的手上，“我写小说，其实是想看看，有没有一种母女，不用靠成绩来证明爱。”
妈妈突然把我搂进怀里，蓝布工作服蹭得我脸发疼，却带着熟悉的茉莉香。
她的心跳声在我耳边响着，像面旧鼓，敲着我们没说出口的抱歉与心疼。
值班室的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重叠成温暖的形状。
那天下午，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