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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苏羽墨江郁辞

独孤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江郁辞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原本可口的饭菜也因为这个话题,如同嚼蜡。苏羽墨见状,非但没有换话题,反倒说得越来越起劲。“我还记得,当时我找你,你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相反,你老婆的项链不知道掉哪了,你愣是趴在地上找了一天一夜,我没记错吧?”江郁辞幽怨地看了苏羽墨一眼,这眼神成功让苏羽墨笑了。她的笑容很好看,靓丽之中带着丝丝英气。“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我记得你一直没在京市发展,怎么会突然出现?”苏羽墨一愣,心里感慨江郁辞心里竟然还有自己一席之地,她还以为他早就将自己忘光了呢。感到气温下降,苏羽墨打了个冷颤,顺手将外套穿上了。“很简单,我这次来京市是为了合作。”“合作?”“对,斯林大学姜立春姜教授是目前珠宝界内首屈一指的资深教授,我这次...

主角:苏羽墨江郁辞   更新:2025-06-12 1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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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羽墨江郁辞的女频言情小说《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苏羽墨江郁辞》,由网络作家“独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郁辞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原本可口的饭菜也因为这个话题,如同嚼蜡。苏羽墨见状,非但没有换话题,反倒说得越来越起劲。“我还记得,当时我找你,你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相反,你老婆的项链不知道掉哪了,你愣是趴在地上找了一天一夜,我没记错吧?”江郁辞幽怨地看了苏羽墨一眼,这眼神成功让苏羽墨笑了。她的笑容很好看,靓丽之中带着丝丝英气。“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我记得你一直没在京市发展,怎么会突然出现?”苏羽墨一愣,心里感慨江郁辞心里竟然还有自己一席之地,她还以为他早就将自己忘光了呢。感到气温下降,苏羽墨打了个冷颤,顺手将外套穿上了。“很简单,我这次来京市是为了合作。”“合作?”“对,斯林大学姜立春姜教授是目前珠宝界内首屈一指的资深教授,我这次...

《离婚倒计时:前妻跪求原谅,晚了!苏羽墨江郁辞》精彩片段

江郁辞的脸色突然黯淡下来,原本可口的饭菜也因为这个话题,如同嚼蜡。
苏羽墨见状,非但没有换话题,反倒说得越来越起劲。
“我还记得,当时我找你 ,你一点好脸色都没给我,相反,你老婆的项链不知道掉哪了,你愣是趴在地上找了一天一夜,我没记错吧?”
江郁辞幽怨地看了苏羽墨一眼,这眼神成功让苏羽墨笑了。
她的笑容很好看,靓丽之中带着丝丝英气。
“都过去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我记得你一直没在京市发展,怎么会突然出现?”
苏羽墨一愣,心里感慨江郁辞心里竟然还有自己一席之地 ,她还以为他早就将自己忘光了呢。
感到气温下降,苏羽墨打了个冷颤,顺手将外套穿上了。
“很简单,我这次来京市是为了合作。”
“合作?”
“对,斯林大学姜立春姜教授是目前珠宝界内首屈一指的资深教授,我这次找她,想要请她和我合作 ,共同攻克我目前遇到的一个难题。”
江郁辞一愣,他被苏羽墨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闪了一下眼睛,很快嘴比脑子快,说道。
“现在进展还顺利吗?”
苏羽墨脸一垮,摇头说道:“并不,这位姜教授是出了名的难搞,我也碰了一鼻子的灰,急得都要上火了,所以才来医院看看,没想到就碰到你了。”
江郁辞浅浅地笑了笑。
从遇到苏羽墨开始,他脸上的笑容好像变多了不少。
“有可能是上天在冥冥之中给你的指点,姜教授是我母校的教授,后来去斯林大学,我和她之间一直有联系,关系挺好的。”
江郁辞这话说出来,苏羽墨眼前一亮,双手不自觉抓着江郁辞的手,他拉到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苏羽墨赶紧松手,担忧地翻看着他的伤口。
反应过来的时候,肌肤相接触的地方,一股淡淡的热意微微泛开。
苏羽墨连忙松开,动作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袖口边缘的一处粉-嫩的疤痕。
江郁辞好奇地看了过去,起初他还没有在意,刚才那个角度,看上去那条伤疤似乎格外严重和狰狞。
他动了动唇,刚想问的时候,却硬生生将话咽进去。
他们之间还没有亲密到那个程度。
要不是今天遇见,始终都是陌生人罢了。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苏羽墨见状,起身拿起包要走。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我回酒店了。”
江郁辞心中一下子空落落的,夜幕已经降临,外面漆黑一片。
“要不......”
江郁辞咬唇,犹豫,苏羽墨的脚步停住 ,等着他的下文。
“要不明天我带你一起去斯林大学学拜访姜教授?”
苏羽墨高声道:“就这么说定了!晚安!”
江郁辞浅浅扯了扯唇,房门关上,对着空气道了一声“晚安”。
躺在漆黑的病床上,江郁辞在心中默默倒数。
过了这一晚,就只剩下四天时间了,三年婚姻,最后的四天。
江郁辞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 ,是被一股浓郁的香气给唤醒的。
睁开眼,苏羽墨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出现在眼前。
只是相比昨天,她眼下多了两抹青黑,反而给她增添了一股憔悴的美感。
“你昨天没睡好吗?”
江郁辞疑惑,苏羽墨盛粥的动作一顿,胡乱应了一声。
余光瞥了眼江郁辞,她才不会告诉他,昨天为了熬这个猪骨补血粥,她一个晚上没睡觉。
“你尝尝这个,感觉怎么样?”
对上苏羽墨那双期待的眼睛,江郁辞下意识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向一旁。
察觉气氛暧昧,苏羽墨嗤笑一声,恶狠狠拍了拍江郁辞的肩膀,疼得他咳了两声。
“你现在这个脆皮样子,能去得了斯林大学吗?”
“看不起谁?现在就走!”
半个小时后,苏羽墨的敞篷车停在斯林大学门口,吸引来不少学生的驻足侧目。
苏羽墨摘下墨镜,开门下车,江郁辞同步,两人出现在校门口的一刹那,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呼和尖叫,不少人侧目。
“我的天,这是明星吧?这么帅气!”
“快帮我拍照!我要合影,太帅太美了!”
“啊啊啊!仙品我要嗑!”
江郁辞听到,错愕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苏羽墨将一切看在眼底,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走进校区,都还有学生不断追随着,苏羽墨穿着高跟鞋,因为走得太快没注意到脚下,突然崴了一下。
“没事吧?”江郁辞伸手扶着苏羽墨,单手搂着她的腰身。
两人之间的近距离接触,让苏羽墨整个人不断升温,一时间也忘了推开江郁辞。
“我没事,就是......”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熟悉的高跟鞋响了起来,江郁辞浑身一僵,缓缓抬头,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秦溯月搂着陆清河的肩膀,嘴角带着讥笑,看向他和秦羽墨两人。
“这不是江先生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身边的那位......”陆清河故作惊讶 ,故意将江郁辞和苏羽墨之间的关系描绘得模糊不清。
实则眼底划过一丝深深的嫉妒,江郁辞这个男的凭什么每次都这么好的运气,身边的女人不是有颜就是有钱。
他一个窝囊废,处处都不如自己,凭什么能获得这么多好东西!
这些东西,都应该是他的才对。
秦溯月大步走过来,抬手就要给江郁辞一巴掌,却被苏羽墨攥住手,调笑道。
“秦小姐,脸上擦这么厚的粉,恐怕是为了遮盖昨天的手掌印吧?怎么,今天还想尝一尝?”
苏羽墨浑身的气势强了一大截,秦溯月一颗心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甩开手。
“江郁辞,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心,我不就是在你昏倒的时候,没有出现在你身边,你至于找了这么个女人来气我吗?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江郁辞听到秦溯月毫不留情面的嘲讽,垂着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疼到他呼吸都困难。他觉得难过,并不是因为秦溯月那些无情的话,而是因为,原来秦溯月什么都知道......她知道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倒,但就是什么都没做。
秦溯月,你真的没有心。

结婚三年都没能同房,老婆却在生日当天喊着白月光的名字,向江郁辞求欢时,他终于下定决心给父亲去了电话。
“爸,我打算离婚回家继承家业了。”
向来严肃古板的江父颤着声道:“太好了,儿子你总算想通了!你放着好好的江家大少不当,在秦家当个被人看不起的赘婿有什么好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人去接你。”
“一周后。”
挂断电话,江郁辞开始草拟离婚协议。
他净身出户,只要能顺利离婚。
昨天是他28岁生日,早就和他约好要在家庆生的老婆,却迟迟没有回来。
一直到凌晨十二点,在江郁辞失望的倒掉一桌饭菜时。
秦溯月才带着一束百合和满身酒气回来,进门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个趔趄摔进他怀里。
她仰起头对着他笑:“给你买了花。”
百合花甜腻的香味直冲脑门,江郁辞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秦溯月又忘了,他从来都不喜欢花。
她只记得陆清河喜欢百合,便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也喜欢。
而陆清河,是秦溯月的姐夫。
也是她心心念念多年的白月光。
自从三个月前,秦溯月的同胞姐姐意外去世后,她对陆清河压抑了多年的爱意,就越来越不克制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秦溯月就会踹掉他,和陆清河在一起。
江郁辞失望的把花束拿去一边,谁知醉酒的秦溯月出人意料的黏人,挂在他身上跟他要亲亲,又拉着他非让他跟自己一起睡。
他们结婚三年,在一张床上睡觉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郁辞小心翼翼地在她身侧躺下,又很克制地和她的身子隔了一段距离。
秦溯月不喜欢他碰她。
但今夜她主动贴上来,雪白的大腿横在他腰间,整个人瘫软成泥:“求你……要我……”
江郁辞心脏像快要跳出胸口,他把手放到她腰上的时候,眼都是红的。
秦溯月的腰不安分地乱扭,唇间呼吸灼热:“清河……清河……”
他全身血液瞬间凉透。
原来她今夜热情似火,只是把他错认成了陆清河。
也对,她姐姐去世了,她终于可以和陆清河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
江郁辞推开缠在自己身上的秦溯月,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她不满地嘤咛一声:“别走……”
他离开的步子僵住。
秦溯月哭了,不过是在他身后,哭诉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拳头早已攥紧到颤抖,江郁辞终于在这一刻下定决心。
既然这段姻缘本就是他强求,那不如顺了她的心,和她离婚,成全她和陆清河!
江郁辞遇到秦溯月的时候,是在大三那年夏天。
那时他被江氏的死对头盯上,落入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他费尽心思逃出来了,但受了重伤失忆,流落街头。
为了活下去,他不得不去送外卖。
盛夏天热,他又饿着肚子,低血糖晕倒在单主家门口。
再醒来时,看到的就是秦溯月的脸。
她眉眼弯弯,见他醒了,给他递来一碗糖水:“呐,以后要注意身体哦。”
身上都是汗和灰,江郁辞手忙脚乱地起来要下床,被她轻轻按了回去:“你送外卖,是因为缺钱吗?”
他不明就里地点点头。
秦溯月却突然红了脸,贝齿轻咬住红唇:“我可以每个月给你钱,只要你跟我回去……”
鬼使神差地,江郁辞答应了。
但秦溯月什么都不要他做,只是不时地买来一些剪裁得体的西装,让他穿上,然后看着他发呆。
偶尔她也会和换了衣服的他牵手、拥抱,甚至接吻。
但她从不和他发生深-入的交流。
后来他才知道,秦溯月把他留在身边,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她姐夫陆清河。
因为情绪剧烈起伏,江郁辞想起了一切,也和家里联系上。
他本想直接离开,但爱如附骨之疽,把他拉回这个深渊。
江郁辞劝自己,她只是把自己当替代品,自己就尽好一个替代品该尽的责任就好,等哪一天她玩腻了,自己再走也不迟。
但秦溯月向他求婚了。
理智告诉他,就算结了婚,秦溯月的心也不会放在他身上。
但他还是抱了一丝侥幸,结了婚朝夕相处,只要自己对她够好,总有一天,她能回头看见自己的爱。
可她一次都没有回头。
婚后秦溯月反而对他更冷淡,只许他睡在次卧,拒绝他一切触碰。
江郁辞不甘心,甚至主动穿上她买的那些衣服,绑了自己的手半跪在她身前。
秦溯月却嫌恶地皱起眉:“谁准你穿成这样的?”
她强硬地把衣服从他身上剥下来,动作急躁,真丝的衬衫被撕破,他的胸口也被她挠出血痕。
她生气了,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理他。
他整理好自己想去给她道歉,路过卧室门口却听见里面的靡轻哼。
卧室的门没关好,留了一条缝。
一直清冷疏离,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秦溯月面颊酡红,双眼谜离的蜷缩着身子。
而她身下,垫的是那件被她撕破的衬衫,嘴里呢喃着陆清河的名字。
当时,他一夜没睡。
借口出差躲出去了一周,本想和秦溯分开的,却还是忍不住对她的思念和爱意,自己回来了。
此后,这样的场景,他接连撞见了三次。
江郁辞以为自己早就心痛到麻木。
但秦溯月昨晚把他错认成陆清河主动求欢的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心死。
胸口一阵阵发闷,江郁辞落笔时,笔尖都在颤抖。
“江郁辞自愿放弃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婚内一切财产,归秦溯月所有。”
签名落款时,身后响起脚步声:“写什么呢?”
江郁辞手一抖,险些碰翻桌上的水杯,他慌忙拿起一份文件盖在离婚协议上。
秦溯月有些奇怪地凑过来看,是城南的地产项目。
她也不再多疑,点点头,淡淡地吩咐他:“我今天晚上要去参加慈善晚宴,这个项目我明天再来签字。”
她不是一向不愿意去这些虚与委蛇的地方么?
江郁辞疑惑的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
“听说这次的展品里有一株三百多年的野山参,姐夫体弱,我买回来给他补补。”
秦溯月倒没掩饰,可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更扎江郁辞的心。
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就不该多嘴问的。
能让她这么上心的,从来都只有陆清河一人。
那自己还留恋什么呢?
江郁辞抓起桌上的文件递到她面前,佯装平静道:“这几份文件需要你签字。”
秦溯月接过来粗略地翻着看,下一页就是离婚协议!
江郁辞手心渗出汗水,不知道她看到是什么反应?
直接签了,还是说不愿意和他离婚,会挽留他?

江郁辞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服务员因为秦溯月的话,已经对他另眼相看,现在满脸都是怀疑和鄙夷,江郁辞自嘲地笑了一下,关上门。
“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不会解释了。”
酒店的房门刚要关上的时候,陆清河伸手抵住了门,嘴角带着只有江郁辞看得见的讽刺至极的笑容,说道:“江先生,就算您爱溯月,也不能这样,你难道不知道,跟踪他人是违法的?你不会还做了别的什么事情吧?”
秦溯月想起昨夜自己忘情地尖叫声,面色一白。
她推开门要进房间,江郁辞拦住:“你要做什么?”
秦溯月冷笑一声:“我是你的妻子,现在想进你的房间,还要跟你请示一声吗?”
“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秦家的赘婿!”
江郁辞没有让开,这是他的底线,人格已经被秦溯月践踏了无数次,他不能再退步了。
陆清河见状,眼底划过一丝冷笑。
他装作不经意狠狠撞开江郁辞,秦溯月趁着这个空当,直接钻进房间,那个服务员见事情复杂起来,赶紧寻了个借口转身匆匆离开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哈,江先生,我和溯月也是担心你用了非法的手段,获取了比如音频什么的东西,为了溯月的隐私,就让我们查一下吧!”
陆清河见秦溯月进房中翻找,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又压低了声音道:“怎么样,江郁辞,我给溯月带来的东西,绝对比你要更多更好,溯月说,你在床上根本就是死鱼一条。”
江郁辞身形一怔,缓缓回过身子,看着秦溯月将整个房间翻得稀巴烂,他的行李被倒在地上,一遍又一遍被践踏。
“没有,江郁辞,你是不是藏在身上了!”
秦溯月环着胸,踩着高跟到江郁辞面前,江郁辞刚想说没有 ,陆清河就已经控制住了他的双手。
“放开我!”
“抱歉了,江先生,为了让溯月安心,你还是省省心吧。”
江郁辞刚做完手术,无论怎么挣扎,也没有半分挣脱的迹象。
秦溯月将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终于摸到了他放在裤兜里的手机。
“不要!”
江郁辞眼底划过一丝惶恐,秦溯月已经拿他的脸做了面部识别,解开手机的锁,看见屏幕上是一张自己的照片,秦溯月冷笑一声,直接动手删掉。
“你也配用我的照片当屏保?江郁辞,我怕我觉得恶心!”
说完,查了一圈之后,将手机扔在地上,用高跟狠狠踩碎屏幕。
随即,转身揽着陆清河,扬长而去。
江郁辞被放开之后,浑身一个踉跄,跪在地上,捡起手机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手机只看得见半边屏幕,江郁辞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又是一夜未眠。
还剩下最后一天了。
江郁辞看着浴室镜子中,已经憔悴得不成-人形的自己,突然想起了一桩往事,打车去了青山寺。
青山寺是京市著名的一家寺庙,听说姻缘很灵,他和秦溯月刚结婚的第一年,秦溯月拗不过他的乞求,终于在他第三十四次请求的时候,答应和他一起去了寺庙里。
在青山寺最为著名的婚姻堂内,江郁辞跪在佛像前,用最诚挚的声音跟神明祈祷,希望能和秦溯月一直走到白头。
“神明啊,我之前从来没有求过什么,但是现在如果你能让我和溯月永远在一起的话,我愿意奉献我自己的全部。”
当时的他,满心满眼都是秦溯月,没想到才三年时间,主动提出离婚的,也还是他。
江郁辞缓步走过当初和秦溯月一起走过的庙堂、石桥,心中慢慢地也就释怀了。
三年时间,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就让他在这最后一天,将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吧。
江郁辞走到一棵红娘树下,看着满树的许愿牌,嘴角划过一丝凄凉绝望的笑。
在寺庙小和尚的帮助下,江郁辞找到了自己曾经挂上去的那一块。
当时他加了钱,特地让小和尚将自己的绸缎挂在最上方,所以很好找。
“施主,这是您的许愿牌。”
许愿牌重新落在江郁辞手心的时候,他笑了笑,原本崭新的木牌,经过三年的风吹日晒,如今早已经看不到原先的字迹。
只能从斑驳的墨上,依稀分辨出是他所写。
转手,江郁辞将许愿牌扔进了垃圾桶。
“多谢师傅,我想我不需要了。”
从青山寺离开,江郁辞觉得自己浑身好似轻松了一大截,打车回到秦家别墅,这个一切开始的地方,他还有一些私人物品,需要拿出来。
拿走之后,从此,他和秦溯月就真的成为路人了。
江郁辞嘴角冷冷地勾起,站在秦家别墅前良久。
冷风呼呼地吹过,直到冷得打了个哆嗦,才终于走了进去。
不就是荒废了三年青春,没什么大不了的。
张姨开了门,秦溯月正穿着真丝睡裙,躺在沙发上做面膜。
听到玄关处的声音,抬眸看了一眼:“哟,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
听着这话,江郁辞心中毫无波澜。
他嘴角扯了扯,没有说话,径直到二楼房间。
秦溯月觉得奇怪,跟了上去,江郁辞收拾完东西,要出去,却被秦溯月挡在房门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江郁辞,看起来比陆清河还要更像陆清河,浑身上下散发着她抗拒不了的魅力。
秦溯月扯掉面膜,扔进垃圾桶,砰的一声关上门,坐在真皮沙发上:“给我捏捏腿。”
若是之前,江郁辞肯定欣喜异常,求之不得,要知道,秦溯月不喜欢他碰。
如今,他看着那双百皙细腻的腿,内心神奇般的毫无波动。
“江郁辞,我让你给我捏腿,你耳朵聋了?”
江郁辞打开门,要出去,秦溯月大发脾气,关上门将江郁辞整个人推倒在床上,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双手摁住他的双手。
发了疯似的深深地吻了下去。
江郁辞下意识别开脸,躲开秦溯月的吻,他只要一想到这张嘴曾经跟陆清河接过吻,就觉得一阵恶心,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江郁辞唇角勾了勾,无力再和他们争执更多。
转身对苏羽墨说:“我们现在去找姜教授吧。”
苏羽墨点头,冲秦溯月做了个手势,秦溯月气得牙痒痒,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江郁辞,你给我站住。”
江郁辞下意识停住脚步。
苏羽墨见状,挑眉站在一旁看戏。
身后一阵凌厉地脚步声响起,秦溯月带着陆清河走到他面前,理直气壮地说道:“江郁辞,我记得你原来有个关系很好的教授,现在斯林大学这次清河评职称,我希望你能和姜教授说一说,让她带一带清河。”
江郁辞顿了顿,直接拒绝:“不可能。”
秦溯月说得很轻松,但事实肯定不是如此。
陆清河有几分能耐,他是知道的,整日游手好闲,除了会耍心机之外,没有别的本事。
这样的人要是评上职称了,将来出事,会问责一圈。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连这点小事都指使不动你了是吗?”
秦溯月脸色沉下来,陆清河眼底划过一丝轻蔑,在秦溯月身边柔声说道:“溯月,我看江先生似乎不是很想帮我这个忙,没关系,我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我一定可以拿到这个职称的,只是会晚一些罢了。”
江郁辞听着陆清河的说辞,差点笑掉大牙。
他陆清河还真的以为,职称是随随便便什么人想拿就能拿的?
真当学校是他家开的不成?
“陆清河,如果你家没镜子,你就好好撒泡尿照一照,就你,职称,你配吗?”
陆清河嘴角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龟裂的纹路遍布整张脸,差一点,他绿茶的面具都要掉下来了。
只是下一秒,又换上了他熟悉的样子和味道。
“溯月,我们还是走吧。江先生,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不帮忙,也没有必要落井下石吧?”
“对你这种人,落井下石都是轻的了!”
江郁辞越说越生气,这几日他受了多少委屈?从来都没有人在乎,秦溯月只当没看见,前脚刚要他的血,后脚就要用他的关系。
真的是要里里外外把他榨干?
他江郁辞难道真的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非得要赶着上?
“江郁辞,一句话,你帮还是不帮?”
秦溯月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带着威胁,站在原地没动。
江郁辞听到这话,直接硬怼了一句:“我今天还就真的把话撂在这了,我不可能帮陆清河这个忙,再说,评职称要著作要文章,你先看看,他陆清河有没有这个东西吧!”
秦溯月一愣,扭头看向陆清河。
陆清河眼底划过一丝慌乱,压下眼底的情绪,撒娇道:“溯月,你知道,之前是我身体不好,所以......”
秦溯月将陆清河搂入怀中。
“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凡是你想要的东西,我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都要帮你拿到。”秦溯月的话音落下,抬头望向江郁辞。
那道冰冷的视线,让江郁辞浑身为之一振。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究竟帮,还是不帮?”
“我不帮。”
江郁辞火气上来,直接说了一句,没想到秦溯月点头,笑着说道:“行,我会让你为今天的选择后悔。”
那模样,倒像他是她的仇人似的。
江郁辞心里很不舒服,那两人走远之后,苏羽墨拍了拍江郁辞的肩膀。
“我没想到,这几年你过的一直是这样的日子。”
江郁辞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聪明如苏羽墨,在看见陆清河那张脸的第一眼,以及看见陆清河和秦溯月之间的超乎寻常的亲密关系的那一刻,便知道,秦溯月那女人对江郁辞并不是真心的。
或者说,根本从一开始就是有所预谋的。
“我们去找姜教授吧,她刚才给我发信息,说在办公室里。”
苏羽墨眼神复杂,点了点头,跟江郁辞一起走向姜立春的办公室。
沟通很顺利,姜立春得知是江郁辞引荐的人,立刻就答应了合作。
同时,还八卦了一下苏羽墨和江郁辞之间的关系。
得知江郁辞还没有离婚之后,脸上的颜色沉了沉。
将江郁辞拉到一边,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江,我原本是不应该插嘴的,但我实在不希望,你一个好好的人才被埋没,你很有头脑和天赋 ,应该多花些心思在事业上。”
江郁辞眼眶一热,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和姜教授说了两句,同苏羽墨一起离开斯林大学。
出来大学门之后,苏羽墨轻松地伸了个懒腰,超高的颜值引来不少学生驻足侧目。
苏羽墨也毫不掩饰地释放出自己的全部魅力。
“怎么样?有没有胃口,我请你去吃东西,作为你帮我达成合作的谢礼。”
江郁辞勉强抬了抬嘴角 ,从见过秦溯月和陆清河之后,他的心情就一直不太好 。
况且从下午开始,他肚子就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
“不吃了,你合作谈完,应该就要离开京市了吧?”
苏羽墨挑眉,突然凑近,无美颜无滤镜的纯天然美女脸陡然出现在面前,绝对的冲击力让江郁辞心中一跳。
急忙正色说道:“我只是想问一问,没别的意思。”
“嗯——”苏羽墨拖长了声音,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随后回答道:“不出意外,是这样的,不过,你要是想我留在京市,我也不是不能为你留下来。”
为你留下来......
这几个字在江郁辞的耳边回荡。
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恨不得要为之付出自己生命的女人,弃他如敝履,但他冷眼相待的女人,却说愿意为他留在一座城市。
世界上,还有比感情更复杂的东西吗?
江郁辞看着远处的霓虹灯,突然觉得有些累。
“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这突如其来的失落,让苏羽墨一愣,不由得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话,刺痛了江郁辞。
“你没事吧?”
苏羽墨探头,却突然听到一阵急刹车和司机的咒骂声,电光火石之间,江郁辞用尽全身力气,把苏羽墨往马路牙子狠狠一拉。
“你小心一些!”

房门被砰得一声关上,江郁辞看着凄清的病房,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摸索着病床边缘起身,眼前一片漆黑。
他好不容易走到走廊上,却实在半点都坚持不下去,整个人晃荡两下,直直朝着身后倒了过去。
在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一道面上满是错愕的靓丽身影。
江郁辞抬起手背,挡住眼睛。
他被护士们合力抬到担架上的时候,一直都有意识,身边一直有一道有条不紊的女声,指挥着一切。
那道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却不乏力量,就像天使的声音一样。
点滴输上之后,江郁辞沉沉地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黄昏了。
窗外的斜阳照进来,斜斜地打在地面上。
江郁辞扭头,微微错愕。
病床边的陪护椅上,坐着一个美丽的倩影,夕阳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铺上一层柔和的阴影。
察觉到对面病床上的人醒过来,苏羽墨从书中抬起头,露出一丝轻松下来的浅笑,随着她的动作,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那双精致到宛若雕刻出来的桃花眸,微微泛着勾人的水光。
苏羽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及腰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在腰间微微摆动,一阵缱绻的木质香水味萦绕在江郁辞的鼻尖,让他心中安定不少。
“醒啦?饿了吗?正巧我刚才打电话,叫人送餐过来。”
江郁辞恍惚间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微微有些紧张。
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同样令人惊艳的脸庞,只是如今的苏羽墨,少了大学时候的稚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独属于成熟女人的特殊韵味。
若是那群兄弟看见,定会叫一声“极品”。
噗嗤——
苏羽墨忍不住笑出声:“你好歹眼珠子也动一动,一直看着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江郁辞瞬间移开视线,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
“没想到我已经变得这么漂亮了对吧?不枉我照顾你这么长时间,弄得我腰酸背疼的。”
江郁辞微微一愣,眼神柔和下来,眼底发酸。
一个多年不见的人,甚至都能做到这个份上,但是秦溯月身为他最重要的人,却在每一个紧要的关头,将他抛下,选择了另外一个男人。
“想什么呢?”
苏羽墨在江郁辞面前打了个响指,正巧餐送到了,她和保镖张罗着将饭菜都摆好。
一时间,病房内弥漫着高档饭菜的香气。
江郁辞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些菜式都是清淡至极的,至于为什么会这样......
“直接吃吧,我还是特意咨询了医生,这里面的东西你都能吃,有一说一,你也真是够猛的啊,一次献血六百毫升?”
苏羽墨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性感打底,江郁辞下意识移开视线,忍住不去想那百皙的肌肤带来的视觉冲击。
江郁辞苦笑,刻意忽略苏羽墨话里辛辣的嘲讽。
她一定是知道事情的原委,一定在嘲笑自己,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地步。
只是让江郁辞没想到的是,苏羽墨沉默片刻,没有多说,只是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
一顿饭下来,两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只是刚说到好笑的地方,病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高跟鞋响起,秦溯月出现在门后,看见病房里还有一个美到足以让她嫉妒的女人时,尤其是江郁辞还笑着的时候,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
她的清河还在另外一个病房里受苦,江郁辞竟然在这里有吃有笑?
还点了这么多高档菜?
拿她秦家的钱挥霍是吧?
“江郁辞,你给我过来!”秦溯月趾高气昂地开口,江郁辞嘴角的笑容缓缓归于平静,将手中的碗筷放下,擦了擦嘴角。
苏羽墨则颇感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江郁辞没动。
秦溯月发现,最近江郁辞是越来越叫不动了,不管说什么都要和自己顶嘴。
甚至现在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视线挪到苏羽墨身上,秦溯月眯着眼睛,女性之间微妙的竞争让她整个人处于战斗状态,噌噌噌转身接了一杯热水,回到病房,直直朝苏羽墨身上泼了过去。
江郁辞瞳孔猛地缩了缩:“小心!”
苏羽墨冷笑一声,起身一闪,下一瞬,挪到秦溯月身前。
“就你这点伎俩,还想伤我?下辈子吧!”苏羽墨给保镖一个眼神,保镖瞬间从身后制住秦溯月。
被束着双手的那一刻,秦溯月才是真的慌了。
“江郁辞,你还愣着干什么......”
啪!
狠狠地一巴掌让秦溯月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神情变得狼狈和狰狞起来,咬牙吼道:“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
苏羽墨甩了甩生疼的手腕,冷笑道。
“打你还算是轻的了,保镖,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我看了碍眼得很!”
直到病房门关上,苏羽墨一个飒气十足的利落转身,却在对上江郁辞的瞬间,怂了下来。
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我好像打了你的老婆,应该没事吧?”
苏羽墨清了清嗓子:“就算有事也已经晚了哈,我打都已经打了!”
江郁辞一愣,无奈地扯了扯唇。
他也觉得十分神奇,原本以为,秦溯月被打,他多少会有些心痛的。
但是刚才看到那一幕,该说不说,他心中除了平静,就没有其他的反应了。
毕竟之前他的一颗心已经被伤得足够狠了。
现在能坦然面对,也算是一件好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生气不生气给个话啊?干脆我让你打回来,给你老婆报仇?”
苏羽墨这话里戏谑的成分不少,原因也是知道,江郁辞是一个十足的老婆奴。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京市,也不是第一次遇见江郁辞。
当时江郁辞还在大学里,当她满心欢喜地去找他的时候,那时候的江郁辞是怎样来着?冷酷。
浑身上下甚至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生人勿近”几个大字,话说回来,他的转变,也真是够大的。
“距离上一次见面,有几年时间了,我很好奇,是什么让江先生你,转变如此之大呢?”

“清河再怎么样惹到你,你也不该让你这群狐朋狗友灌他酒!”秦溯月两眼通红,全身颤抖,“他酒精过敏你不知道吗!”
江郁辞还真不知道,他一直以为陆清河只是酒量不好,往日见他喝的少,以为只是他酒量不好而已,没想到还有过敏这一层。
躺卡座上的陆清河动了,抓着秦溯月的手:“溯月......我没事,你别怪他们。”
他脖子都红了,细看手上也爬上了淡粉色的疹子。
秦溯月当即尖叫起来:“快叫救护车!”
人命当前,也没人和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大家手忙脚乱地打急救电话。
还好,夜店一般都离医院不远,陆清河很快被抬上担架。
这事一出不能让秦溯月一个人陪着去,其他人陪也不合适,江郁辞就也上了车。
陆清河直接进了抢救室。
秦溯月在抢救室门口来回踱步,门开了护士出来拿耗材,她都要上去问问陆清河的情况。
江郁辞靠在墙边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
两年前他们刚结婚的时候,他为了替她拿一个项目,孤身一人去了边境。
在那被对家抓起来拷打三天三夜,送回秦家的时候进的气比出的气少。
醒过来的时候秦溯月在陪陆清河过生日。
后来听人说,她只是来医院看了自己一眼,嘱咐医生给他用最贵的药,就匆匆走了。
陆清河不过过个敏,她就跟天塌了似的。
江郁辞突然有点可怜自己。
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浪费三年,值得吗?
他也不知道答案。
但他已经后悔了。
江郁辞反复打开屏幕又熄灭,最后滑动到航班信息的页面。
周四下午,今天已经周二了。
等陆清河醒了,让许墨燃把监控录像拿来,就和秦溯月两清。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神经,秦溯月终于忍不住,冲过来夺下江郁辞的手机摔在地上:“清河都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在这玩手机!”
手机瞬间四分五裂,玻璃屏幕的碎渣飞溅一地。
好在现在是半夜,没像刚才那样有那么多人围观。
江郁辞惊讶地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已经能自己岔开注意力哄自己开心了。
看来是心痛习惯了,已经形成自我保护机制了。
“秦溯月。”江郁辞听见自己的声音,“我的朋友不可能会灌他酒,他们根本就不认识。”
“一定是你在他们面前说清河的坏话!他们欺负清河,不就是在帮你出气吗!”
她根本听不进去。
江郁辞不想做无谓的争辩,抬腿就往外走:“我已经来过了,到时候录像我会让人给你送去。”
但走到走廊尽头,秦家的保镖拦住了他。
江郁辞头皮一麻,身后传来秦溯月的声音:“清河醒之前,你哪里都不许去。”
“你疯了?”江郁辞惊愕地回头,秦溯月站在他面前,神情是陌生的冷峻。
“江郁辞,如果清河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不好过。”
他的妻子,在抢救室前,为了一个外人,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用他的下半辈子威胁他。
江郁辞几乎是笑出了声:“你为了陆清河这么对我?”
秦溯月却不再理他,越过他的肩头吩咐保镖道:“看好他,如果他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保镖齐齐立正应声,往门的方向又挪了两步。
秦溯月不再看江郁辞,扭头回了抢救室门口。
江郁辞和保镖面面相觑。
半晌,他苦笑一声,背靠着墙坐到地上。
算了,等陆清河从抢救室出来,自己再趁乱出去吧。
抢救室的灯过了会儿就灭了。
其实陆清河拢共就进去了没多久,是秦溯月关心则乱,才觉得时间漫长。
医生推着陆清河出来,秦溯月立刻扑上去:“他怎么样?”
“喝的不多。”医生皱着眉,“但你们知道他酒精过敏就别让他喝了,心真大。”
“是是是。”秦溯月忙不迭地点头,经过江郁辞的时候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病床被簇拥着远去,江郁辞终于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发麻的双腿站起来。
手机没了,只能厚着脸皮先打量出租车,到酒店再拿现金了。
怕惊动了人,江郁辞摸着黑走到楼下。
还没拦到出租,手臂就被人一左一右架起:“江先生,抱歉了,秦小姐让你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他以一个屈辱的姿态被架到秦溯月面前。
保镖把他按在地上,秦溯月淡淡地回头瞟了他一眼:“医生说清河已经脱离危险了。”
“不过江郁辞,你别想着这事就这么了了。”
“在清河醒之前,你给我一直在他病床前忏悔,等他醒了,立刻跪下给他道歉。”
江郁辞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秦溯月像是看到了什么万般厌恶的东西一般别开眼,唇角弧度冰冷:“清河被你那群狐朋狗友害成这样,你也难辞其咎。”
“我说了他们不可能灌他酒!”
“那难道是清河自己喝的吗?”秦溯月猛地回头,“你是说清河明知自己酒精过敏,还要自己喝酒,就是为了陷害你?”
“你去查监控!”
“现在什么视频不能合成?”
江郁辞张了张嘴,他绝望地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秦溯月认定了他要害陆清河,那他拿出再多的证据都无济于事。
没了手机,在全是秦家保镖的医院,他对秦溯月束手无策。
江郁辞动了动肩膀,身后保镖压得更狠了,肩胛骨咯吱作响。
不知道是不是疼的,一滴泪砸在地上。
江郁辞的声音低低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秦溯月,你放我出去,他过敏真和我朋友没关系。”
“不可能。”秦溯月斩钉截铁的语气让他最后一丝希望破灭。
“那你把手机还我好不好?我会想办法给你证明。”
江郁辞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恳求,他不再奢望秦溯月能相信她了,他也不需要她相信。
等陆清河醒就等他醒吧,道歉就道歉吧。
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走,受点委屈就受点了。
但秦溯月连这点自由都不肯给他,她狐疑地皱起眉:“谁知道你要手机干什么?你喊你那些朋友来带你走怎么办?”
病房里心电监护仪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滴,滴,滴。
江郁辞突然觉得,要是现在自己连上这个机器,情况怕是比陆清河还要糟。
陆清河不过是酒精还没代谢掉罢了,但他好像快要死了。
病房里的空气僵滞。
突然,一个电话打进来。

敞篷车稳稳停在别墅区之外,苏羽墨略带着歉意,小心翼翼地看向江郁辞,主动打破沉默。
“刚才是我不太对,没注意安全,不过,还是谢谢你了。”
苏羽墨看似在道歉,实则眸中满是兴趣。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还是江郁辞第一次因为自己发火。
刚才那千钧一发之际,要不是江郁辞出手相救 ,她估计早就被那个醉酒司机给撞飞了,两人去警察局录了口供,又去医院检查身体 ,折腾到凌晨三四点,苏羽墨才将江郁辞送回秦家别墅。
按照江郁辞的指示,敞篷豪车停在距离秦家别墅还有几百米的绿化带边上。
“你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到别墅门口?说不定你老婆不在家呢?”
见江郁辞的脸色沉了沉,苏羽墨才反应过来似的:“不好意思啊,又戳中你的痛处了。”
江郁辞愤然打开车门,下车,关上车门。
动作一气呵成:“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苏羽墨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明艳大气的微笑。
那辆张扬的红色敞篷车开走之后 ,江郁辞的面色陡然变得煞白一片,捂着腹部,一下子疼得弯了腰。
不行,肚子怎么这么疼?
难道是苏羽墨做的粥有问题?
应该不会吧?
江郁辞撑着走到别墅门口,想用面部识别开门的时候,机械冰冷的女音传出来:“对不起,密码错误。”
江郁辞疼得几乎要昏厥,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试了一次。
最后还是保姆张姨跑出来,看见江郁辞满头大汗,大叫一声。
“哎哟喂,不得了了,江先生,您没事吧?”
江郁辞摆了摆手,气若游丝,却还是撑着一口气:“门的面部识别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打不开了?”
张姨将江郁辞扶到沙发上,面上划过一丝为难。
不用张姨开口,江郁辞也知道 ,是秦溯月。
耳边回想起她今天才说,自己绝对会后悔的话。
秦溯月,这就是你的把戏?
江郁辞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漆黑。
张姨见人好像不行了, 手忙脚乱打电话给秦溯月,却在刚说到“江先生”三个字的时候,那头传来冷冷的呵斥声:“张姨,你在别墅里这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什么事情应该打电话,什么事情不应该来烦我。”
说完,秦溯月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
躺在沙发上的江郁辞,汗水早已经浸透衣服,无力地抬了抬手:“张姨,麻烦您帮我叫个救护车,我要去医院。”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现在这个状态,绝对有问题。
秦溯月根本不会理他,不知道要是她回来之后,看见的是他的尸体,秦溯月会不会有一点伤心?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江郁辞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终于抵达,将江郁辞推上救护车,送到医院。
打了一夜的吊瓶,江郁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睡到后半夜,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天边余晖出现的那一刻,江郁辞眨了一下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中满是疲倦。
“倒数第三天,秦溯月。”
护士和医生一起走了进来,看到江郁辞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医生说:“小伙子,我看你有些眼熟,咱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江郁辞抬眸,心中咯噔一声。
这医生就是之前和陆清河串通起来的那个!
江郁辞勉强抬了抬唇:“我前两天来过医院一趟,医生,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那医生面上划过一丝明显的疑惑,但是他每天接触到的病人成百上千,没有印象也再正常不过。
拿过护士手上的病情单子 ,对江郁辞说:“你现在被确诊为阑尾炎,还是急性的那一种,必须要做手术切掉阑尾,正好我们医院今天有手术室,可以给你做了,你看看要不要做?要做的话,就要家属过来签字。”
江郁辞抿唇,眼神黯淡下来。
家属?他在京市称得上是家属的人,只有秦溯月一个,可是她会过来吗?
江郁辞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通了秦溯月的秘书,小陈的电话。
电话过了片刻便被接通,只是小陈的声音似乎很紧张。
一听就不对劲。
江郁辞声音沙哑,问道:“陈秘书 ,秦总在吗?”
“不好意思啊,江哥,秦总现在......她不在。”
江郁辞唇角扯出一丝冷笑:“好,我知道了,别跟她说我来电了。”
说完,挂断电话,对医生说:“这手术同意书,我能自己签署吗?”
“啊?”
医生上下扫视一眼,见江郁辞面上写满郁结,勉强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谁来照顾你呢?”
江郁辞一阵苦笑 ,是啊,谁来照顾他呢?
翻看着手机通讯录,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叫过来的人,那些兄弟们,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扰到他们的生活。
江郁辞道:“先做手术吧,至于其他的,到时候看情况。”
可以找护工,只是他们始终是拿钱办事,不会那么用心就是了。
医生古怪地看了江郁辞一眼,勉强答应下来,江郁辞签好字,立刻进了手术室,在进去之前,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苏羽墨发来的一条信息。
安全落地海市,记得开心一些哦。
下面还配了一个开心的笑脸表情。
江郁辞看到短信的一瞬间,眼泪从眼角流下去,浸湿了枕头,江郁辞没有来得及回复信息,就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比较小,完成得也比较顺利。
江郁辞在病床上躺了一段时间,等到麻药的剂量过去之后,能够活动了,拿起手机,想着给苏羽墨回一条消息。
却不由自主地点开朋友圈,看见那一个秦溯月的头像更新了动态。
一起来看流星雨,真的好美呀!
配图是两只手,一男一女。
不用想,都知道那个男的是陆清河,原来昨天秦溯月没有接电话,是因为带着陆清河去看流星雨去了。
那一瞬间,神经撕-裂的感觉,席卷了江郁辞整个心脏。

江郁辞嗫嚅着,半晌没说出话,秦溯月冷哼一声,说道:“江郁辞,你给我记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发生第二次,因为和清河争宠,你不配!”
秦溯月甩下这话之后,带着陆清河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江郁辞的脸色发白,身形晃荡了几下,险些要摔倒。
“先生,您没事吧?”
护士小姐上前,一脸担忧地问了一嘴,江郁辞内心更加凄凉,连一个素未谋面的护士,都会关心他的状况,但秦溯月,眼里只有陆清河。
他江郁辞,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他已经无力再去恨了。
因为秦溯月换了门禁,把他从别墅里赶出来,所以他只能找了一个酒店先住下。
卡里的钱也被秦溯月尽数冻结,好在他提前交清了住院的医药费 ,手机上还留下了一千多块钱,交完酒店的住宿费,只剩下五百块了。
刚放下行李,江郁辞就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看着上面熟悉的电话号码,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喂,父亲。”
“听说你生病住院?自己可以解决?”
“嗯。”
“行,你的时间还剩下最后三天了,尽快准备回来。”
江郁辞眼眶发酸,三年的婚姻,现在剩下最后的三天,却只有他一个人在怀念,留在过去苦苦挣扎,在泥潭中逐渐陷得越来越深。
“我知道了,父亲。”
害怕父亲听到自己的压抑的哭声,江郁辞迅速挂断了电话,看着酒店窗外的烟花,注意力稍微分散了些。
这家酒店的景观很好,外面就是沙滩和大海,坐在阳台上,能感觉到潮湿的海风迎面吹拂过来。
海滩上有很多人,江郁辞突然起了心思,想要下去看看,下了电梯之后,穿过大堂直接前往沙滩。
大堂内的人不算少 ,大多是情侣来来往往,江郁辞形单影只,格外显眼。
他刚准备走出去,余光中却突然出现两个交叠在一起的身影,在酒店大堂的玻璃外,两个人靠在玻璃上,忘情地接吻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们无关。
江郁辞的身形突然被定住了一样,睁大双眼,手中的房卡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服务员经过,捡起来递给江郁辞。
“先生,您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江郁辞面色煞白,眼神死死地看着窗外那两道交织在一起的身影,眼眶中的泪突然疯狂地涌动出来。
服务员顺着江郁辞的视线看过去,疑惑地问道:“先生,您认识那对情侣吗?”
江郁辞一下子慌了,生怕自己这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被看见,慌乱地摇头:“不认识,只是突然看见,有些感慨。”
服务员突然笑了,用羡慕的口吻说道:“先生,您不知道吧,那一对可是我们酒店的常客,据说那位女士,还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呢!那男人……咦,倒是和您长得有些相似呢!”
江郁辞突然扒了一下头发,遮住眉眼,匆匆拿了房卡,留下一句:“你看错了。”
便转身回到酒店,关上门,身子如同卸掉了所有的力气一般,顺着门慢慢地滑落。
江郁辞双手紧紧地环着膝盖,头埋在膝盖里面,不断地问了很多个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秦溯月,你真的好狠心!”
“我真的错了,从三年前开始就错了,我还一直期望你能够回心转意,但现在,我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江郁辞哭干了泪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双腿发麻,后腰酸疼。
扶着墙壁一路走到阳台上,望着下面一望无际的波澜海面,突然产生了危险的想法,但很快,他又及时反应过来。
“江郁辞!你在干什么,秦溯月根本不值得你那样做!”
想着,他正要转身回房,却突然听到隔壁传来的申吟声。
江郁辞浑身一僵。
老天爷,你该不会跟我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吧?
那申吟声,他再熟悉不过,多少次他绞尽脑汁地讨好,秦溯月就是不肯依他。
说自己有洁癖,实际上就是不想跟他在一起。
没想到,只是人不对而已。
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江郁辞找了个地方坐下,静静地听了一夜,直到天边露出白色,太阳从海面缓缓升起,江郁辞已经麻木的神情中,微微有了些动静。
“倒计时两天,只剩下两天了。”
说完这句话,他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很久都没吃东西了,就连站起来,也要花费他不少力气去完成。
甚至眼前昏黑一片,阑尾炎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昨天他看了一眼,好像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炎。
但是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象一只老鼠一样躲在这里。
突然,酒店房门被敲响。
江郁辞神经高度紧张,抬头看向房门。
“你好,江先生,客房服务。”
江郁辞走到门前,打开门,酒店送餐的服务员将餐品摆放在餐桌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感谢您选择我们酒店,用餐愉快。”
江郁辞正要关门,隔壁的房门突然打开,一时间,昨天晚上的申吟声,还有秦溯月鄙夷的讽刺全都如同海水一般涌过来,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服务员见江郁辞如同溺水一般,呼吸困难,试探地问道:“江先生,您没事吧?”
秦溯月揽着陆清河, 听到江先生三个字,皱了皱眉头,原本要从另一边离开的两个人,生生停住了脚步。
陆清河的声音传来:“咦,溯月,我刚才好像听到江先生的声音了,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秦溯月迟疑一阵,觉得不可能在这里碰到江郁辞。
但为了陆清河,还是答应过去看看。
江郁辞转身要躲进房间,服务员着急地叫了起来:“江先生,您要是不舒服的话,我帮您叫医生!千万不要硬撑啊!”
江郁辞顿时一阵头大,在心中默默祈祷,秦溯月和陆清河不要过来,谁知道下一秒,秦溯月怒意满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江郁辞!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跟踪我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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