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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王朝,改天命,疯批嫡女夺权要称帝卿容靖宁知微

衣漾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宁知微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慢悠悠的走过来,她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容大人,你又来了呀。”她笑时,温暖如初春的太阳,不笑时,清冷矜贵,反差挺大的。容靖垂下眼帘,再抬眸时,已经平静无波,“京城的风向都在夸赞宁家,为宁家鸣不平。”不光是普通百姓,就连文人和士兵也立场鲜明的支持宁家。至于宁知微,声望达到了一个高度,世人对她赞不绝口,俨然成了风云人物。她只露了一面,就成了江湖传唱的传奇。宁知微有些惊讶,“公道自在人心。”容靖深深的看着她,“最近,我办案出奇的顺利,总在不经意间发现证物,好像是主动送上来的。”他话里有话,宁知微像是没听出来,“肯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忠魂不灭,宁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不管他怎么试探,她都滴水不漏,一副跟...

主角:卿容靖宁知微   更新:2025-06-12 18: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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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卿容靖宁知微的其他类型小说《覆王朝,改天命,疯批嫡女夺权要称帝卿容靖宁知微》,由网络作家“衣漾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知微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慢悠悠的走过来,她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容大人,你又来了呀。”她笑时,温暖如初春的太阳,不笑时,清冷矜贵,反差挺大的。容靖垂下眼帘,再抬眸时,已经平静无波,“京城的风向都在夸赞宁家,为宁家鸣不平。”不光是普通百姓,就连文人和士兵也立场鲜明的支持宁家。至于宁知微,声望达到了一个高度,世人对她赞不绝口,俨然成了风云人物。她只露了一面,就成了江湖传唱的传奇。宁知微有些惊讶,“公道自在人心。”容靖深深的看着她,“最近,我办案出奇的顺利,总在不经意间发现证物,好像是主动送上来的。”他话里有话,宁知微像是没听出来,“肯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忠魂不灭,宁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不管他怎么试探,她都滴水不漏,一副跟...

《覆王朝,改天命,疯批嫡女夺权要称帝卿容靖宁知微》精彩片段




宁知微一点都不意外他的出现,慢悠悠的走过来,她走的很慢很慢,每一步都踩在他心口。

“容大人,你又来了呀。”

她笑时,温暖如初春的太阳,不笑时,清冷矜贵,反差挺大的。

容靖垂下眼帘,再抬眸时,已经平静无波,“京城的风向都在夸赞宁家,为宁家鸣不平。”

不光是普通百姓,就连文人和士兵也立场鲜明的支持宁家。

至于宁知微,声望达到了一个高度,世人对她赞不绝口,俨然成了风云人物。

她只露了一面,就成了江湖传唱的传奇。

宁知微有些惊讶,“公道自在人心。”

容靖深深的看着她,“最近 ,我办案出奇的顺利,总在不经意间发现证物,好像是主动送上来的。”

他话里有话,宁知微像是没听出来,“肯定是老天爷的安排,忠魂不灭,宁家的列祖列宗保佑。”

不管他怎么试探,她都滴水不漏,一副跟她没有关系的样子,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她知,他也知。

容靖沉默了,回京一共十人,带在身边的只有两人,其他人都散落在外面。

她虽然困在府中,但依旧能遥控外面的事物。

谁能想到,看似与世无争的少女,是搅动满朝风雨的幕后之人呢。

“朝中诸位大人对宁家军的主帅有不同的安排,你有什么意见?”

宁知微奇怪的反问,“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意见?全凭皇上作主。”

她太聪明了,一听就猜到他的来意。

容靖将一声叹息咽了下去,聪明又有手段,着实让人忌惮,幸好是个女子。

他看向宁知微的肩膀,那里遗落着一片晶莹剔透的花瓣,“皇上的意思,让宁家推举一位出来。”

只有宁家提出来,才能安抚那些旧部,才能顺理成章。

至于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就要看自己本事了。

但,对于宁家人来说,这是将自家的立身传承送出去,断了传承,毁了自家根基,地下的祖先会气的棺材板都压不住 ,后世子孙都要破口大骂的。

上折子提议的人是宁家的千古罪人。

当然,皇上才不会体恤这些,什么都没有巩固自家皇权重要。

君要你死,你就得乖乖去死,这就是皇权。

宁知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肩膀,随手捡起花瓣,放到鼻尖轻嗅,“皇上看好谁呢?”

嗅花的少女灵动,人比花娇,这一幕美好的让人沉醉。

容靖怔怔的看着她,莫名的觉得喉咙发干,“马猛副将,他的资历够,又是宁家旧将,对皇上忠心耿耿......”

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的宠妾是丽妃娘家的人。”要不是前世,马猛旗帜鲜明的支持丽妃所出的四皇子,她也不知道宁家军埋了这么多雷。

容靖的表情僵住了,错愕不已。“你确定?”

“非常确定。”那些人已经偷偷选择下注,选择站队了。

中立?只忠于皇上?不存在的。

容靖想到皇上相信马猛的忠心,却不知人家早就选择了新主子。“韩渠将军呢?”

宁知微举起一根细细的手指头,“是大皇子的人。”

容靖毫不怀疑她在胡说八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蒋深云呢?”

“他呀......” 宁知微似笑非笑,红唇微启,“自己去查吧,我说的皇上不信。”

容靖又一次沉默了,他都能想象皇上暴怒的模样。

良久后,他忽然开口,“你在边城怎么长大的?”

她的性子太特别,不像那些满心想要一个好归宿的名门千金,也不像那些朴实无华的市井女子。

她看似沉静淡然,其实骨子里极为疯狂,是个冷静疯批。

这话题偏离的十万八千里,宁知微难得一见的怔住了,“就像野草般自由长大,策马奔腾,随心所欲,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有外祖和舅舅们的疼爱,有表哥表弟们的维护,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她。

只要她想要的,他们都会无条件满足她。

想要学武艺,那就请最好的高手教。

想学射箭,各个舅舅轮流手把手的教。

想学兵法,外祖亲自带在身边教。

容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手上,“你的手有老茧。”

宁知微翻开双手,这不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中指食指起茧。

“我觉得很漂亮呀。”

容靖知道她误会了,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什么,一阵喧哗声响起。

几个人簇拥着一个美丽的宫装女子走过来,宁知微看到她的瞬间,很多往事涌上心头,后背升起一丝颤栗的恨意。

林静姝!她又来了!

容靖抬眸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林静姝一行人,若有所思。“林小姐,你哪来的手令?”

林静姝是侯门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举止优雅,仪态万千,莲步轻移,笑意晏晏,“姑母派人送来的。”

她身后站着两个宫中老嬷嬷,神色严肃,用一种极其挑剔的盯着宁知微。

林静姝不动声色的看着宁知微,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一袭素衣不妆扮都这么清丽脱俗,衬的自己太隆重,有点用力过度,感觉被比下去了。

她心里不适,面上不露,款款下拜,身姿柔美轻盈,“这就是宁知微姐姐吧,姐姐,我是林静姝,很高兴见到你,你真好看,气质好好,端庄优雅又高贵,比我想像的还要美好呢。”

一张口就夸夸夸,疯狂的夸,从长相夸到人品气质,小嘴像涂了蜜般甜,谁能扛住这样的糖衣炮弹呢?

谁能抵挡一个天仙美人的夸夸?

但,宁知微能,前世咽下最后一口气前,看到的是林静姝站在苏明瑾身边,冲她得意的笑,胜利者的趾高气扬。

一个是她爱护有加的亲妹妹,一个是倾尽所有扶持的夫君,她待他们赤诚,对他们全心全意的信任,可换来的是背叛,是一箭穿心。

不对,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阴谋,是精心安排的算计。

“林静姝?迷倒万千男人的大齐第一美人儿?”

她的语气清冷,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在乎时当你是宝,不在乎了,你又算什么东西?

债,一笔笔算。

仇,狠狠还。




宁知微坐起身体,随手将资料往抽屉一塞, “带他们过来吧。”

大理寺卿容靖和定远侯是并肩走进来的,容靖长身玉立,贵气又优雅,一对迷人的桃花眼微挑,眼神里却透着拒人于千里的疏离。

定远侯有一副好皮囊,加上出身显贵,权势的熏陶让他很有气势。

两人一进来就看向窗边的少女,消瘦不胜衣,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乌黑如墨的长发梳成辫子垂在一侧,不施脂粉,清丽如含苞待绽的荷花。

她没有起身行礼,而是微微颌首致意,“我伤势未愈,无法与两位大人见礼,还请见谅。”

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温文有礼,一派大家闺秀的端庄从容。

容靖摆了摆手,直接进入正题,简单的将来意说了,就是问案情。

定远侯在一边默默看着宁知微,眼神复杂无比,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人,似是怀念,又似厌恶。

宁知微见状心中嗤笑,都说皇帝是小气的生物,这不,立马还回来了。

大理寺卿容靖前来查案合情合理,这定远侯嘛,左掖军副指挥使,隶属京营,负责拱卫京城的军队,何时也掺和查案了?

不过是想恶心她......

宁知微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包括来来去去这一路,白水滩惨案,还原当时的场景,说到动情处眼眶泛红。

容靖无声叹息,宁家军主帅宁死不降,战死沙场,无愧宁家忠烈之名。

“宁五小姐,你做噩梦心神不宁,预感宁将军要出事,所以折返回边关,是吗?”

这些痕迹都能查到,宁知微坦坦荡荡的点头,“是,我相信亲人之间有感应,我和宁家几位将军感情非常深厚。”

容靖不置可否,拿着一支毛笔不停的记录,“宁老将军遇害,宁广智将军一行在白水滩遇伏,也是你梦到的?”

宁知微早就复盘过,反反复复推敲,将可能的漏洞都补上了。

“当然不是,白水滩和白城之间的距离是五十里,我们途经白水滩才能到达宁家军驻守的白城,那晚老远就听到杀声大作,血腥味扑面而来......”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面色黯然,“事发后,我们第一时间赶去白城示警,但所有城门紧闭戒严,费了一番周折才从外祖亲卫口中听到隐藏的真相。”

她看了芍药一眼,芍药小心翼翼取出衣物。

“这是从背后偷袭我外祖父的暗箭,箭头涂了一种毒药,名为苍丹,大金皇室专用毒。”

容靖的脸色微变,小心翼翼的接过证物,大金皇室的毒用在大齐边关统帅身上,这说明了什么?

有些事情一旦深思,不寒而栗。

“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宁知微欲言又止,“这......这些都会呈上去吧?”

容靖看出她有所顾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说道,“是,你尽管说,自有皇上作主。”

宁知微眉头微蹙,很是苦恼的样子,“伊吉尔王子临死前说,是大齐皇子出卖了宁家军......”

来相互伤害吧,主打一个谁都别想好过。

话还没说完,室内的气氛瞬间冻住,定远侯心里一咯噔,面容惊恐万状,像是天要塌下来了。

“你胡说什么?诬陷皇子诛九族。”

为什么要让他听到这些?为什么让他来这么一趟?

宁知微一脸的奇怪,“我只是转述伊吉尔王子的话,至于真假,当然是由英明神武的皇上和百官查明。”

“定远侯为何这般激动?难道......你家也卷进去了?”

前世,定远侯暗地里落井下石,明面上趁她最脆弱时,用亲情攻略她,将她敲骨吸髓,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为他的宝贝女儿铺青云路......

定远侯只有一个念头,只想堵住她的嘴,“胡言乱语,诋毁我定远侯府,后果自负。 ”

少女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雪白的小脸无辜极了,“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是办案的原则,容大人,我没说错吧?”

“宁知微,你这混账东西。”定远侯气的咬牙切齿,面色通红,狠狠瞪着眼前的少女,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知道他是谁,还故意给他挖坑!

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侯爷,你只是协同。”

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定远侯神智清醒了几分,磨了磨牙,硬生生忍住了骂人的冲动。

这死丫头像极了那个不识趣的女人,生来就是给他添堵的。

容靖问了很多,面对他的反复盘问,宁知微不厌其烦的回答,不焦不燥,条理清晰,冷静自持。

忽然,容靖冷不防开口,“对了,你见到兵符了吗?”

他紧紧盯着宁知微的面容,宁知微呆了呆,“什么兵符?宁家军的兵符?应该在我外祖手上,如今可能落到内奸手里......”

她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表情自然真挚,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

容靖深深的看着她,眼神忽明忽暗。

“那没什么事了,告辞 。”

“等一下。”宁知微叫住了他们,“容大人,我为皇上备了一份礼物,请代为呈上,就说是我们宁家为皇上万寿节献礼,提前恭祝皇上万寿无疆。”

她扬了扬手,芍药双手捧着一个礼盒过来。

她太过从容,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定远侯,定远侯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邪火,“哼,我生平最看不上谄媚之辈。”

宁知微的眼神微凝,笑死人了,到底谁才是最不要脸的的狗东西?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真是突破人类的底线。

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在什么情况下姓了宁?真当她不知道吗?

时隔多年,老人还没有死绝呢。

她看了过来,笑容清浅,“定远侯,麻烦你先检查一下有没有夹带违禁品。”

任何东西送到皇上面前,需要经过层层检查,这也是定远侯的职责范围内。

定远侯自然责无旁贷,漫不经心的接过礼盒,随手掀开盖子,映入眼帘的一幕把毫无防备的他吓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啊啊啊。”

礼盒摔在地上,里面狰狞的人头滚到他脚边,吓的他魂飞魄散,连连退后,气急怒吼,“孽女。”




宁知微面露感激之色,“皇上,您是一番好意怜悯臣女,臣女不胜感激。但,臣女更不敢让您坏了规矩,被礼部尚书骂到狗血喷头......“

礼部尚书整个人都不好了,MD,这什么人呀,报复心真重。

“皇上,臣万万不敢骂您。”

宁知微用力点头,再点头,“对对,当面不敢,背后骂。”

礼部尚书气的嘴巴都歪了,长着一张美丽的面容,怎么就不说人话呢?“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宁知微呵呵一笑,狠狠嘲讽回去,“真替令堂感到悲哀,辛辛苦苦养大儿子,临老还被不孝子骂,啊,令堂还活着吗?还没被气死吧?”

礼部尚书气的脸色铁青,手指哆嗦个没完。

其他官员暗笑自己多心,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怎么可能有掀翻朝堂的能力?顶多嘴皮子溜了点,脸皮厚了点。

但不得不承认,宁知微忠孝节义,明知是九死一生的危局,依旧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哎,有女如此,夫复何求。

谁不想有一个在家族危难时,挺身而出的后辈子孙?

皇上看在眼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这丫头聪明是聪明,但城府不深,性格直来直往,出身将门的秉性。

“朕就成全你。”

“谢皇上恩典。”宁知微恭恭敬敬的行礼,“在之前,臣女有一事相求。”

“说。”

宁知微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宁氏妇孺老的老小的小,她们手无缚鸡之力,身娇体弱,若在天牢出事反为不美。还请皇上开恩,特许她们在府里听候发落。”

这个时机抓的太好了,引的不少人看了过来,这丫头到底是装的?还是......深不可测?

不过,区区一个女孩子而已,不足为患,没有男丁的宁家更不足为患。

容靖忍不住瞥了一眼,他发现第一次看不懂一个女子。

百姓们纷纷帮着求情,“请皇上开恩。”

皇上疑心尽去,乐的施恩,“准。”

如果宁家真有问题,到时再抓就是,也能让臣民们心服口服。

他心里一动,“让宁氏妇孺前来观刑。”

观刑?是震慑吓唬吧。

“皇帝舅舅,这不好吧。”一个芝兰玉树的年轻男人站出来柔声道,“宁氏妇孺胆小怕事,万一吓出病,损了您的威望就不美了。”

周明瑾!是他!

宁知微一双凤眸微微垂下,幽暗的眼眸深处,杀意一闪而过......

天牢,阴暗而又潮湿,味道难闻,老鼠满地跑。

宁家女眷穿着脏污的衣服,蜷缩在角落,面容憔悴不堪,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宁老夫人半躺在地上,神色呆滞,一夕之间夫死子死,没有了依靠,抄家下狱,等待她们的将是可怕的下场。

从风风光光的顶级贵妇千金变成阶下囚,这让养尊处优的人怎么能接受?

除了失去至亲的痛彻心扉,还有浓浓的无助绝望。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亲朋好友避之不及,姻亲更是撇清关系,短短半个月尝尽人情冷暖。

宁四捧着一个粗粝馒头递到宁老夫人嘴边,眼睛红肿,“祖母,吃点吧,您千万振作起来,全家还指着您做主。”

宁老夫人满心苦涩,叛国罪啊,神仙也救不了。

宁家,完了!

可,看着饿的哇哇哭的幼儿们,又怎么忍心?

“我不饿,泡成糊糊喂给孩子们吃。”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名衙役走进来。

“皇上口谕,令宁家妇孺前往厅观刑。”

宁家人一下子慌了手脚,宁老夫人的心悬了起来,“是......谁受刑?”

“宁家五小姐宁知微,她敲响登闻鼓......”

听完衙役的话,宁家人疑似在梦中,疑惑,震惊,不敢置信。

宁知微,宁家的禁忌,居然以这种方式轰轰烈烈的出现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宁老夫人,宁老夫人脸色变来变去,挣扎着站起来,“走,去问问你们父祖的消息,我绝不相信他们会叛国。”

当她们赶到现场时,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宁知微,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五官清丽脱俗,气质最为出众,干净中透着一股坚毅。

见她们来了,皇上淡淡的下令,“动手。”

当着所有人的面,宁知微面不改色伏在春凳上,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看着宁家人。

宁家人也呆呆的看着她,相顾无言。

在彼此最落魄时相见,却命运将她们紧紧联系起来,休戚与共,风雨同舟。

过往的芥蒂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们都是宁家人,不屈的,傲骨铮铮的宁家人。

行刑的衙役看了人群一眼,高高举起板子,就在此时,一只大掌伸过来抢过板子,“嗯?这怎么是铁板?”

容靖举起特制的板子,另一面铁板映入世人眼里,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存心要搞死宁知微啊。

板子,通常是木制的,而这板子外表看是木制,里面是铁板,别说一个弱女子,大男人也捱不过几板子。

百姓们纷纷惊呼怒骂,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是谁?

皇上眉头微蹙,脸色有些难看,这个黑锅他不背,“容靖,你彻查此事。”

“是。”容靖眼神冷冷看向衙役,衙役浑身颤栗,瘫倒在地,眼中全是恐惧。

这次由锦衣卫动手,容靖亲自盯着,他是用刑的行家,谁都别想在他眼皮底下做手脚。

打板子是有门道的,手法轻重都有讲究,有些看着鲜血淋漓,其实只是皮外伤,有些看着只是红肿,但里面已经打坏了,非死即残。

在案情未明前,宁知微不能死。

阳光下,板子重重打下去,“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全场,宁家人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脸色皆白了。

鲜血渗透白衣,渐渐染红,少女痛极面色惨白,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却大声叫道,“再来。”

她真是个奇怪的矛盾体,会痛叫,但不会求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

越是这样,越是得到了大众的同情和敬意。

锦衣卫眼神微闪,力道不由自主的轻了几分,又是一个板子下去,板子拍打肉体的声音响起,渐渐的,鲜血将一袭白衣染红。

随着一声声惨烈的尖叫声,血腥味渐浓,百姓们的心不由自主揪了起来,不忍直视。

胆小的甚至捂着耳朵眼睛,企图将这一切隔绝在外。

文武百官心情复杂难言,一个娇弱女子到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信念才走到这一步?简直是刷新了他们对女子本弱的认知。

都说宁家男人的骨头硬,但,没说宁家女人也这么硬啊。

人群里,风度翩翩的定远侯眼神闪烁,她是当年那个婴儿吗?




一辆普通马车通过城门,驰向内城,渐渐靠近午门。

马车内,宁知微一身雪白素服,白玉冠束发,表情冰冷至极,素手拿起一颗保元气的药丸服下。

芍药眼含热泪,“小姐,不如让我去吧,您怎么受得了这种苦?”

宁知微美丽的面容上一层冰霜,“你不够格。”

只有宁家人出面,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她责无旁贷。

为了宁家,为了救出那些无辜的女眷,纵然九死一生,也无怨无悔。

“别担心,我做足了准备。”

她淡淡的看向对面的宁小龙,一双凤眼不怒自威,“一切照我的安排行事,不得违令。”

“是。”这一次宁小龙真心拜服,这位主子杀伐决断,聪明绝顶。

他先下了马车,一个转身就混入人群中。

他的任务是,带着自家兄弟藏身在百姓中间,在关键时刻引导舆论,抢占舆论高地。

马车走了一段路,芍药忽然频频回头,“小姐,后面马车一直跟着我们,有点奇怪。”

宁知微探头看了一眼,马车有标记,容字?京城哪家姓容?

忽然她想到一人,大理寺卿容靖,是个传奇人物,大齐皇朝史上唯一一个六元及第,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荣耀。

十六岁入朝进大理寺,屡破奇案,年纪轻轻就成了大理寺卿,位列九卿,深受帝王信任。

此人,大起大落,前半生有多辉煌,后半生就有多......

宫门巍峨,庭院深深,午门前的侍卫见一辆马车驰过来,马车没有任何标记,不禁持长枪对准马车,大声喝道,“停下,速速停下。”

马车徐徐停下来,车帘撩起,一条纤细白皙的胳膊伸出来。

一个素服少女走下马车,面色苍白病弱,纤细的身影风一吹就倒般。

侍卫愣了一下,她看似一身普通素衣,但束发的白玉冠玉质洁白细腻,不是凡品。少女容颜美丽出尘,气质不俗,“你是何人?”

宁知微听而不闻,一步步走向登闻鼓,拿起悬挂一边的鼓槌,侍卫们见状吓出一身冷汗,完了,要出大事了。

咋办?

后面的马车跳下一人,身影颀长的青年快步拦住宁知微,“等一下,你可知道这登闻鼓敲响的后果?”

男子面如冠玉,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笑自风流,鼻梁挺直,薄唇轻抿,剑眉英挺,有种天然的疏离感。

若是认为他好相与,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是出了名的难缠,涉及到案情绝不容情,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三教九流,看到他就避退三尺。

宁知微愣了一下,果然是容靖!上朝时间,他怎么在这里?出去办案了?

“我知道,要先挨三十大板,我一个弱女子绝捱不过去。但人生自古谁无死?为忠义,为江山社稷,为君王而死,死得其所。”

她说的大义凛然,容靖深受震动,“姑娘,你先不要急,听我说。”

“我是大理寺卿容靖,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跟我说,我定会竭尽全力帮你。”男子语气温和,向来淡漠的脸露出一丝笑,极力安抚眼前的少女。

拦着她走上绝路。

是的,绝路,登闻鼓之下,没有人能躲过。

宁知微微微抿嘴,这人......真是矛盾啊。

她从来不知道容靖还有这么风光霁月的一面,前世她知道的容靖,已经黑化堕落成魔,成了人人惧怕的魔鬼,千夫所指,留下一世骂名。

容靖只当她不相信,从怀里取出一方官印,柔声说道。

“这是我的官印,你不必担心什么,查案办案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曾经发下宏愿,愿尽一己之力,荡尽天下不平事。”

多么伟大的宏愿,可惜啊,他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也是,君王昏庸无能,皇室糜烂, 争权夺利,将朝堂搞的乌烟瘴气,乱象四起,谁能独善其身,谁又能全身而退?

宁知微拱了拱手,神色复杂。

“多谢容大人美意,但这事太大了,牵扯到千千万万百姓,你一个人扛不动。”

他的好意她心领了,但,只有将事情闹大,闹的轰轰烈烈,闹的天下皆知,宁家才有一线机会。

她举起鼓槌,一双纤手重重挥下去。

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容靖闻声大变,下意识的伸手想阻止,但举在空中顿了顿,无声的叹息。

“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声闻十里,响彻整个京城。

京城所有百姓纷纷停下动作,惊疑不定聆听鼓声。

啊,这不是帝后薨的报丧钟声,而是传说中的登闻鼓。

登闻鼓,时隔三十年后又响起了!

京城的天要变了!

漫天的血光之灾即将到来,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轮到谁的头上?

随后,全京城的百姓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只为见证这一刻。

容靖定定的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桃花眼闪过一丝疑惑不解。

明明病弱不堪,却,胆色过人,有着不屈的灵魂。

她是谁?她到底想要什么?

等敲到三十下,皇上带着锦衣卫浩浩荡荡的来了,穿着统一的飞鱼服戴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一出现,现场顿时森严起来。

皇子们来了,文武百官来了,京城百姓们也来了,黑压压的全是人头,议论声嗡嗡作响, 激动,紧张,不安,还隐隐有一丝兴奋期待。

君王面色淡然,喜怒不形于色,不动声色的看着那个素衣少女。

但,文武百官的脸色就不好看了,礼部尚书大声喝斥,“你是何人?怎么敢敲登闻鼓?”

搅动京城风云的,居然是一个纤纤弱质少女!有没有搞错?!

“我,大将军府宁知微,为宁氏一族鸣冤......”少女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

宁知微?她就是宁知微?锦衣卫指挥使萧临风猛的抬头,冰寒的眼睛一丝迷惑闪过。

素不相识,她怎么会知道他最大的秘密?

不行,她不能死!

此役,被后世称为女帝第一舞,她得尽人心和威望,从此登上了历史舞台,轰轰烈烈的铁血女帝传奇就此拉开序幕......




御书房,内阁首辅,次辅,六部尚书俱在,气氛怪怪的。

案桌上,一颗石灰腌制的人头栩栩如生,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皇上看了半晌,神色复杂极了,“这是伊吉尔王子的人头?”

“是。”容靖微微拱手,没有多说一个字。

皇上挥了挥手,大太监将人头带下去,众人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搓搓的看向角落里的定远侯。

定远侯的内心并不平静,但面上不动声色。

皇上拿起案件记录,一页页的翻看,看到某一行时瞳孔猛的放大,沉默了良久后,将记录拿给众重臣看。

众人轮流翻阅,都暗暗心惊,这皇子都被扯进来了,宁家这事越闹越大,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皇上盯着他们的面容,可惜,都是千年老狐狸,没有心虚害怕的。

“她说,兵符没在她手里?”

兵符也叫虎符,用来调兵遣将,是非常重要的信物,打仗时士兵只认虎符不认人。

所以,万一丢失或者被盗,麻烦就大了。

偏偏,宁家军这块兵符随着宁家人的陨落消失不见了,这让朝堂上上下下寝食难安。

“是。”

皇上将记录往桌案一扔,揉了揉眉心,“诸位爱卿,你们怎么说?”

重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首辅率先站出来,“禀皇上,宁知微是女子,不可能接触到兵符。关键是,她拿了也没用,谁会听一个女子的号令?”

“皇上不必忧心,这兵符重要,也不重要。”兵部尚书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焦虑,已经命人暗中地毯式的搜查。

“兵符是用来调兵遣将,但,普通人拿了指挥不动宁家军,只有宁家人才行。”

认兵符不认人,也要分情况,宁家军两百年来只受宁家人节制,只有宁家人有这个号召力。

问题是,宁家成年男丁都折在战场, 未成年的男孩一共就两个,最大的才五岁,等他长大还需要十几年。

能否安全长大还不好说,就算平安长大,十几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至于战场失踪的男丁,现在不出现,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么一来,权力真空就出现了。

十万宁家军啊,镇守西北,谁不想拿下这么一大块肥肉?

次辅拱了拱手,扬声道,“皇上,如今宁家军群龙无首,得尽早安排主帅,安抚军心,重新夺回失地。”

皇上拿起香茗喝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各位爱卿,可有什么人选推荐?”

众人立马踊跃争了起来,“臣举荐马猛将军,他在宁老将军麾下多年,打仗勇猛,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

这是保皇派。

“臣举荐韩渠将军,他用兵如神,颇有几分宁老将军年轻时的风采。”这是大皇子派。

“臣举荐江老将军,他爱兵如子,在士兵们很有威望。”这是太子派。

大家为了争抢地盘,为了战斗力超强的宁家军,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吵吵嚷嚷快打起来了,全然没有了朝中高官的风度。

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摊子,心思飞转。

不知过了多久,皇上看了看暗下去的天色,淡淡的道,“都散了吧,定远侯留下。”

各位重臣退下去时,都意味深长的看了定远侯一眼,定远侯心里直打鼓,忐忑不安。

在他胡思乱想时,头顶响起一道淡漠的声音,“她没认你?”

定远侯想到那个看似端庄得体,其实性子极为恶劣的少女,心中涌起一股怒火,“她待臣如陌生人。”

他可以不要那个女儿,但她不能不孝,不能不认。

她居然故意吓唬他,不配为人女。

皇上淡淡瞥了他一眼,宁知微长的更像前定远侯夫人,性子也像,都刚烈倔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毕竟是血亲,多哄哄,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

定远侯心念一动,“您说的是。”

皇上的手轻敲案桌,哒哒哒,敲的定远侯心慌意乱。

“交给你一个任务,在一个月内找到那块兵符。”

定远侯恍然大悟,皇上还是怀疑那块兵符落在宁知微手里。

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臣......恐怕难以......”

他宁愿明哲保身,也不愿掺和进这一摊浑水中。

皇上扬了扬手,打断他的话,“让静姝进宫陪陪贵妃,贵妃很想念她。”

林静姝,定远侯最心爱的女儿,长的是花容月貌,是京城第一美女,才华洋溢,门槛都快被各路媒人踏破了。

定远侯府更是对她寄予厚望,盼着她登上后位,带着家族走向权力的巅峰。

定远侯想到对女儿的期许,心头一阵火热,“是,臣一定竭尽全力。”

他要面子,可以先派出最看重的女儿嘛。

他相信,静姝既愿为父分忧,也有这个能力。

以静姝的手段,略施小计就能将那个死丫头拿下。

一个在边关长大的小丫头,见识眼界有限,哪是侯门精心培养出来的贵女的对手?

再说了,重情之人,用以情动之。

烈日炎炎,骄阳似火,知了叫个不停,让人心浮气躁。

大将军府外,锦衣卫在烈阳下,热的满面通红,时不时的举手擦拭额头的汗珠。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辆马车徐徐驰过来,最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车身镶着华丽的宝石,车窗帘幔由贡品雪缎制成,金丝绣成的图案精美绝伦,最显眼处挂着定远侯府的标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锦衣卫将马车拦下来,“皇上口谕,无诏任何人不得进出。”

帘子撩起,一个绝色美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袭繁复的宫装衬的她高贵端庄,如墨般的头发上插着红宝石滴珠凤头金步摇,肤若凝脂,比白雪还纯白几分,红唇比樱桃还娇艳欲滴,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众锦衣卫倒抽一口冷气,眼睛都看直了。

一个丫环扬起笑脸,“这是定远侯府大小姐,前来探望宁家人,还请各位让开一条路。”

锦衣卫颤声问道,“是写出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绝句的林静姝小姐吗?”




皇上一声令下,锦衣卫送宁家女眷回府,府外重兵把守,无诏不得出入。

同时,召太医给宁家女眷们治伤,确保她们安然无恙。

人群渐渐散去,定远侯看着宁家人远去的方向,神色复杂莫名。

定远侯的死对头,工部尚书迎面走过来,“定远侯,这忽然冒出来的宁五小姐是宁家哪一房的?怎么没听说过?”

话虽如此,但表情意味深长,好像早就洞悉了一切。

定远侯暗骂一声老狐狸,凉凉反问,“我怎么知道?”

工部尚书呵呵一笑,阴阳怪气地道,“你们曾经是姻亲嘛,彼此知根知底,说实话,我还挺羡慕宁家有这么一个后辈,有勇有谋,忠孝仁义,难得难得。”

定远侯的脸色更难看了,礼部尚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可惜是个女儿。”

众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若是儿子,宁家就后继有人,又能兴旺三代。

可惜啊,如今宁家成年男丁死绝,一群女眷能成什么大事?宁家已经没有未来可言。

一个显赫百年的家族就这么落下帷幕,可悲可叹。

大将军府很大,是七进四合院,亭台楼阁,飞檐青瓦,雕梁画栋,一派富贵景象。

抄家过后,值钱的东西被一抢而空,毁损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

慈心堂,是宁老夫人的居所,库门被砸,里面的东西全被搬空,花草被踩的一塌糊涂,一片狼藉。

东厢房,空荡荡的屋内只留下一张大床,床上卧躺着一个苍白的少女,少女后背的伤已经处理过,但还隐隐渗血,躺着无法动弹,面白气弱。

太医搭着少女细细的胳膊诊脉,眉头紧皱。

“五小姐身子骨弱伤到底子,好好将养着,莫生闲气,否则与寿元有碍。”

他说的含蓄,但,懂的都懂了。

宁家人如丧考妣,面色凝重,有的甚至红了眼眶。

反而是宁知微非常淡然,“生死有由,富贵在天。”

太医无声叹了一口气,这姑娘看的太开了。

开了药方,留下金创药,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这才被宁大夫人送出去。

等人一走,宁知微就扛不住了,打了个呵欠,悄无声息的睡过去。

宁老夫人在一边看了半晌,叮嘱勺药好好守着,对守在门口的宁小龙使了个眼色,宁小龙悄无声息的跟出去。

宁小龙没有隐瞒,将这些日子的经历一一道来,说到痛处自责不已。

“是属下无能,没有救下几位将军。”

众人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不禁潸然泪下。

宁老夫人想到唯一的亲儿子就这么被一箭封喉,从此生死相隔,忍不住痛不欲生。

“不能怪你,那种情况下神仙也难救。”

有心算无心,怎么也逃不了,要怪就怪......

在一片哭泣声中,宁小龙迟疑了一下,“家主信物传给了五小姐。”

但兵符一事关系重大,瞒了下来,如今宁知微才是他们誓死效忠的主子。

众人沉默了,虽然不合常理,但宁家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良久之后,宁老夫人问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小龙张了张嘴,无数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只有一句,“不是常人。”

......

宁家妇孺向来养尊处优,经历了丧亲之痛,在天牢忍饥挨饿受尽折磨,又挨了板子,又痛又怕,身心都受到重创,一回到府里纷纷病倒了。

几个小孩子更是高烧不止。

大管家吓的连夜敲开大门,让守在府外的锦衣卫向宫中递话,皇上听闻消息,派两名太医在宁家驻扎,直到宁家人痊愈为止。

宁知微的伤势最重,太医二十四小时盯着,芍药亲自熬药,时刻守着,不敢假手于人。

府内,风平浪静的养伤,府外,已经掀起千层巨浪。

天空湛蓝,白云飘飘,阳光明媚。

窗外,海棠花开的正艳,繁花满枝,花瓣娇艳欲滴,犹如漫天云霞,淡雅的香气悠悠。

宁知微一袭白衣,半趴在窗边的美人榻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兵书。

宁小龙在外面清咳 一声,宁知微抬眸,“进来吧。”

宁小龙将几本厚厚的册子递过来,“小姐,这是老夫人让人送过来的资料,有宫中的,京城百官和勋贵各家情况。”

后宫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牵一发而动全身。

京城百官和勋贵错综复杂的关系网,盘根错节,稍一不慎就粉身碎骨。

这些都是必做的功课,唯有了然于心,才能步步为营,抢占先机。

宁知微先拿起宫中册子翻起来,当今圣上膝下有五子三女,分别是宫女所出的大皇子,占了个长字,颇受朝内外关注。

太子排行第二,是元后嫡出,尊贵非凡,一出生就封了太子,最受重视。

三皇子夭折,四皇子和大公主是丽妃所出,丽妃国色天香,深受圣宠,

五皇子是贤妃所出,贤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和皇上不是亲母子。

六皇子和三公主是继后嫡出,尊贵程度只略逊于太子。

至于,二公主是叶贵妃所出, 叶贵妃跟皇上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情份不一般。

而,叶贵妃,是定远侯的亲妹。

宁知微在叶贵妃和定远侯的名字上划了个圈,手指轻点桌面,若有所思。

如今诸皇子长成,夺嫡之势越演越烈,各方势力纷纷粉墨登场。

她嘲讽一笑,皇上正当壮年,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站队皇子,富贵迷人眼啊。

一个从龙之功足以让一个家族押上所有的赌注,赢了再上一层楼,荣华富贵又能延续一朝。

输了,家族倾覆。

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十万宁家军和几十万边关百姓当炮灰。

他们有什么错?

宁家镇守边关百年,从不插手储位废立,一心只忠于皇上,一心守护边关百姓,但皇上未必就信任一腔忠诚热血的宁家军。

大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满头大汗,“小姐,定远侯和大理寺卿要见您,说是奉旨查案。”

定远侯?说曹操,曹操就到,宁知微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这一世你又会是什么样的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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