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云姒谢琰,讲述了她是丞相嫡女,一直被养在深闺不得露面,直到出嫁当天。为了她的幸福,家人特意给她选了一个温润儒雅的夫君,只盼着两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谁知新婚夜当晚,一个男人闯进门,捏着她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旁人!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嫁给未婚夫不是正常的吗?直到她看清这个男人的样貌,竟是每晚和她在梦中欢愉的男人?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人竟是当朝大暴君!他:“你是想朕杀了你夫君,把你绑回宫,还是主动和离?”她:“他是你侄子!”疯了!这个男人疯了!她该如何是好?...
主角:云姒谢琰 更新:2024-06-06 22: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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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姒谢琰的现代都市小说《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由网络作家“咸蛋流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婚夜,阴骘暴君要爬床》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云姒谢琰,讲述了她是丞相嫡女,一直被养在深闺不得露面,直到出嫁当天。为了她的幸福,家人特意给她选了一个温润儒雅的夫君,只盼着两人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谁知新婚夜当晚,一个男人闯进门,捏着她的下巴质问她为什么要嫁给旁人!一开始她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嫁给未婚夫不是正常的吗?直到她看清这个男人的样貌,竟是每晚和她在梦中欢愉的男人?更让她吃惊的是,这人竟是当朝大暴君!他:“你是想朕杀了你夫君,把你绑回宫,还是主动和离?”她:“他是你侄子!”疯了!这个男人疯了!她该如何是好?...
云丞相一抬头,看到女儿面色惨白,几欲晕倒的模样。
“姒姒?姒姒!”
“你怎么了?”
云姒恍恍惚惚,根本听不清爹爹在说什么,她耳朵里像是进了水,眼前也蒙上了一层白雾。
直到云丞相拉着云姒的胳膊,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来,云姒才露出来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爹爹,女儿无事……”
云丞相担忧地盯着云姒:“姒姒,你到底怎么了?”
云姒脑子里混乱一片。爹爹一定发现她的不对劲了吧?她应该赶快找个借口遮掩过去,可是她现在什么借口都想不出来。
她脑子里反复回荡着两个字,陛下……陛下……怎么会是陛下?!
万幸,云丞相自己为云姒找到了一个借口。
“姒姒,你是不是被陛下的旨意吓到了?”
“别怕,爹爹会尽量劝陛下收回旨意的。”
“就算陛下执意下旨,也与你无关,你是太后赐婚,陛下总要给太后几分薄面的……”云丞相的声音越来越弱。
云姒颤抖着打断爹爹的话:“真的吗?”
太后的赐婚,真的挡得住陛下的旨意吗?
当今陛下,真的把太后放在眼里吗?
云丞相也沉默了。
“总之,爹爹不会让你进宫的!”片刻的沉默后,云丞相掷地有声地说道。
云姒看着父亲,知道父亲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就算是欺君、就算是抗旨……爹爹也不会让她进入那样的龙潭虎穴。
云姒眼圈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在一些小事上,爹爹不是完美的父亲,但爹爹爱护她的心是真的。
可是爹爹……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站在爹爹的角度,他以为陛下下旨选妃不过是又一次毫无缘由的荒唐举动!
云姒不过是恰巧符合陛下选妃的标准,在无数应召的少女之中,陛下未必会选中云姒。
可是云姒自己知道……假如,假如梦中的男人真的是陛下,陛下的选妃旨意就是为她而下!
陛下要寻找的人就是她!
这两种情况,父亲要承担的风险是截然不同的!
若是前者,父亲身为丞相,隐瞒女儿腰间有一颗红痣的事,陛下应会宽恕。
可如今陛下寻找的人就是她,父亲隐瞒这件事,若是有一天被陛下发现,她会连累父亲,不……她会连累全家!
云姒轻启双唇,想要将一切都告诉父亲。可是她对着母亲都难以启齿,对父亲更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她与陛下本该素不相识,她该怎么解释陛下知道自己腰间有一颗红痣?
最终,云姒几次张开嘴,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她在父亲的安慰声中,浑浑噩噩地离开父亲的书房。回到流云苑后过了许久,头脑才渐渐清醒了些许。
陛下……梦中的男人若是陛下,倒确实能对的上。
云锦是贡品,除了得到赏赐的人家有,陛下自己自然也是有的。
温泉浴池也是,宫中就有温泉浴池。
还有陛下的年岁、身姿、笔墨……
陛下今年二十有四,常年练武身姿不凡,书法更是自幼习从大家……
云姒在梦中得到的每一样线索,都能与陛下对的上。
梦中之人是陛下这件事,已十有八九。
可云姒这人做事,更喜欢百分百的笃定。
或许是她不愿相信梦中的男人是陛下的事实,总之,她要亲眼看到陛下才能确定!
“唉……”
云姒长叹一口气,倚靠在贵妃榻上,整个人仿佛被抽掉了骨头。
如果梦中的男人是陛下……那就太难办了……
云姒从未想过这种可能。她是相府嫡女,身份贵重,虽然在梦中便猜到男人身份不凡,但云姒想着男人的身份至多与自己相当。
等他找到那个男人之后,总有办法终结那种梦。
可若是陛下……若是陛下的话,她就算找到了人,又能做什么呢?
“姑娘可是为丞相的事烦忧?”金茗看到云姒叹气,问道。
云姒摆手,不欲与侍女说,她心中的烦忧根本无人可说。
金茗去厨房端来了一盘杏仁豆腐,送到云姒手边。
云姒看到后惊讶道:“厨房今日怎么做了这个?”
杏仁豆腐并不是真的豆腐,是用甜杏仁磨浆后做成的,只是形状像豆腐,吃起来比豆腐可要美味得多,不过这道甜点做起来也颇费功夫。
云姒吃了几口,甜滋滋、凉津津、细嫩柔滑,心情变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更有了些力气。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小银勺,下定决心——
她要亲自见到陛下!
虽然看不清脸,但她根据身形和感觉就能认出来梦中的男人,她要亲眼看一看,梦中的男人究竟是不是陛下!
可是要怎么才能亲眼见到陛下呢?
云姒虽然身为丞相嫡女,但她从未有过面圣的机会。
她也不能以面圣的机会见陛下——她不能让陛下见到自己!
她只能偷偷去看陛下!
云姒潜心等待,很快,她就等来了机会。
陛下要秋狩。
陛下出宫,她偷偷见到陛下就容易多了。而且这次秋狩陛下要带上不少臣子,云姒的爹爹也在其中。
爹爹要跟着陛下去秋狩,云姒决定让爹爹偷偷带自己去!
当然,秋狩是没有女眷的,她不能以丞相之女的身份去。
云姒想了想,她决定女扮男装,扮成爹爹的侍卫或者仆人。
可是以爹爹的古板,她若是直接与爹爹说,爹爹定然不会同意。
云姒知道,自己这个想法的确是出格了,不该是名门淑女所为。
可是云姒也知道,每次她受到委屈后,爹爹对她就格外没有原则,她提出让爹爹怎么补偿她,爹爹都会答应。
云姒托腮,她能受什么委屈呢?
这个丞相府里,还有谁敢给她委屈受呢?
云姒皱着眉头,第一次觉得母亲将丞相府全都收拢在自己的手心里,也不全是好事。
乔姨娘、云莺和云程,以前还敢给云姒找麻烦,如今早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不过云姒灵机一动,那三人的心是歪的。他们不敢主动动手,可若是她来钓鱼,那三条鱼儿一定会上钩。
“云莺……就你吧!”
云姒选中了从小就爱和她抢东西的庶妹。
明明嫡庶有别,可是云姒这个嫡女有什么,云莺一个庶女也想要什么。
母亲宠爱云姒,从小就喜欢给她买各种首饰打扮她,每每云莺见到,就会央求父亲也送她一份。
最近,云姒收了那么多聘礼,里头全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云莺一定眼红了吧?
云姒悄悄将金茗叫过来:“过两日,等云莺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你们将聘礼送去母亲的院子里,请母亲帮我收着……”
几日后,云莺去正院请安,恰巧碰上云姒的侍女将一箱箱聘礼抬进正院:“夫人,姑娘请您先帮她收着这些。”
郑国夫人奇怪道:“为何?”
金茗当着云莺的面,故意说给她听:“姑娘说,最近收了这么多礼,她真是数也数不清了。”
“怕自己收着少一件、丢一件,她根本都发觉不了。”
“还是让夫人收着安心。”
郑国夫人笑着摇头:“这点东西都理不清楚,嫁人后该怎么办?”
“罢了罢了,既然都搬过来了,我先帮她整理一遍。”
金灿灿亮闪闪的聘礼,每一件都吸引着云莺的目光,让她移不开眼睛……每一件都是云莺从未见过的宝贝,她真想伸手摸一摸。
云莺请完安,急匆匆地离开正院,不敢被嫡母看出她的渴望。
从正院回去的路上,穿过一条小径,四周无人,云莺看到云姒的一个侍女抬着一小匣聘礼,正往正院走,突然被另一个侍女叫走了。
那一小匣聘礼就放在无人的路边。
云莺走过去看,她起初真的只想看一眼,但是走过去就被晃花了眼,脑子里突然冒出来刚才听到的那句话——
“少一件、丢一件,根本都发觉不了。”
云莺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伸出手,将匣子里不算起眼的那一串碧玺手钏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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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仿佛是滚烫的,烫得云莺心神不宁。
她回过神来,感觉自己方才真是鬼迷心窍了。怎么能拿姐姐的手钏呢?
云莺想将手钏放回匣子里,可是伸出手去,又犹豫了。
成色这么好的碧玺手钏……姐姐那里有很多,怕是未必能排得上号,可她一条还没有呢。
姐姐的侍女的话又在云莺耳边回响,最近姐姐收进来的东西太多了,数也数不清、理也理不顺……一条小小的碧玺手钏,在一堆堆的金玉珠宝中一点也不显眼,丢了之后没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呢?
就算有人发现,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云莺又飞快地环视一圈,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今日她向母亲请安,恰巧没有带侍女。
她做了什么,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
就算发现丢了碧玺手钏又如何?就算有人怀疑她又如何?
没人看见、没有证据,难道还能因为莫须有的怀疑来搜她的院子?
相府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来,父亲和嫡母都不会答应。
若是嫡姐不肯善罢甘休,父亲和嫡母再补给她一条就是了,这样的碧玺手钏对他们来说都是轻易便能得到的东西,可却是自己得不到的好成色……
云莺伸出去的手又飞快地缩回来。
藏在袖子里的碧玺手钏,她舍不得再放回去。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云莺自是紧张的,可她并不害怕,她笃定没被任何人看见,不会有任何后果!
云莺脚步匆匆地往自己的院子走,走到一个岔路口,突然有个侍女像被狗撵的兔子一样从岔路蹿出来,狠狠撞到云莺身上。
“啊!”云莺尖叫一声,跌倒在地上。
“铛——”藏在袖子里的手钏在跌倒时被甩出去,在青石板上撞出清脆的声响。
“啊!”云莺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连忙去捡地上的手钏。
“二姑娘,二姑娘您没事吧?都是婢子的错!”侍女连声道歉,看到云莺去捡手钏,侍女动作更快,帮云莺捡起来。
云莺心中一紧!
一股不祥的预感席卷她的全身,她身上的汗毛都竖立起来,惊慌失措地想要将手钏抢回来。
然而已经晚了……
她听侍女说道:“二姑娘,您的手钏摔坏了吗……咦?这不是我们姑娘的手钏吗?”
云莺一脸惨白地抬起头,这才发现撞倒她的侍女,不是别处的,正是流云苑里云姒的贴身侍女金茗!
“不……不是……”云莺伸手去抢手钏,可金茗紧紧握着不松手。
“二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去找丞相和夫人分说清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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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二姑娘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正院的。
不知道父亲、嫡母……都是什么时候来的。
“母亲,何事唤儿来?”云姒款款而来,看到云莺面无人色地模样,面露惊讶。
“这是……怎么了?”
云姒的惊讶并不是装出来的,她真的很惊讶,没想到云莺这条鱼儿这么快就上钩了。
这是云姒第一次出手,她自己都没想到第一次就能成功,后头她还准备了很多招……没想到云莺比她想的更蠢。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在云姒的预料之中。
母亲和父亲质问云莺,云姒的聘礼中的手钏为何会从云莺的袖子里掉出来。
云莺哭得喘不过气来,不肯承认是自己偷的,非说是自己在路边捡的。
然而金茗与正院的侍女仲夏互为见证。
金茗说:“我搬着匣子去正院,突然腹痛,便将匣子交给仲夏,让她帮我看一会儿。我记得清楚,那时碧玺手钏就放在匣子的最上头。”
仲夏承认确有此事:“我替金茗姐姐看了一会儿匣子,看到有一只彩蝶从旁边飞过,我就去捉彩蝶了。丞相与夫人恕罪,我只离开了两炷香的时间。”
郑国夫人问:“你离开的时候,这条碧玺手钏可在匣子里?”
仲夏点头:“还在匣子里,就在匣子的最上头。”
郑国夫人:“两炷香后你回来,碧玺手钏就不见了?”
仲夏点头:“是。”
郑国夫人又看向云莺:“然后这条手钏就从你的袖子里掉出来了?”
云莺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
事实如何,屋里所有人心中都有了定论。
郑国夫人用心痛的目光看着云莺:“莺儿,你出身相府,生来便不必如贫民一般操心生计。吃喝用度从不曾少你,衣裳首饰也足以维持体面。你为何做下这等事?”
“你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还有父母的教导、姑姑的教导,你一个字都不曾学到心里?”
云姒伸手握住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指冰凉,指尖止不住地颤抖。
云姒以为云莺会狡辩、会求饶,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都没有。
云莺竟然承认了!
“是,女儿是一时间鬼迷心窍,拿了姐姐一条手钏。可女儿为何会如此?”
“父亲与母亲看看姐姐的妆匣里有多少好东西,女儿的妆匣里又是何等模样,就明白了!”
郑国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
“你……你这是嫌我们亏待你了?”
郑国夫人气得头脑发晕,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一股脑地说出来。
“府里的份例,你一个庶女,只比嫡姐少两成。四季衣裳、时鲜果蔬,从未少过你。”
“你放眼全京城,庶女的份例只比嫡女少两成的人家,又有几家?”
“你眼红姒姒的好东西多。可姒姒大半的好东西也都是今年得的。”
“年初,姒姒及笄,亲朋故交都添了礼。”
“前不久,瑞王府又抬进来十八担聘礼。”
“你比姒姒小两岁,两年后等你及笄,自然也有人赠礼。等你定亲,自然也有聘礼拿!”
云莺听到嫡母的话,依旧不服气:“除了及笄礼与聘礼,姐姐的好东西还是比我的多得多!”
“母亲平日动不动就给姐姐添东西,从不记得我!”
郑国夫人气笑了:“那都是我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姒姒添置的,没花公中一分钱。”
“你想要,也让乔姨娘自己花私房给你添置啊!”
郑国夫人都懒得说,她用自己的私房钱给云莺也添置过几样首饰,当然比不上给云姒添置的多,可云莺竟然全然不记得了!
郑国夫人彻底寒心,云莺是庶女,她对待云莺与云姒自然不同。但她也是一个公平大方的嫡母,十几年所作所为不愧于心。
万万没想到,云莺竟然从根子里就坏了。
不知感恩,又蠢又贪!
从此以后,她对云莺,只会尽嫡母的本分,再也不会付出一丝感情了。
郑国夫人转头看向丈夫:“云莺该怎么罚?”
云丞相也对这个女儿彻底失望了:“禁足半年,每日抄写一卷经书。”
云姒在此时开口道:“偷东西,不应该报官吗?”
云丞相惊讶地看向女儿。
郑国夫人开口道:“姒姒,不要胡闹。”
云姒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衙门里对偷东西的贼,罚的可没这么轻。”
当然,报官是不可能的。
云姒这么说,也不是为了把云莺送去衙门。
她只是要让父亲母亲都看到她的委屈。
云丞相看到云姒眼圈通红,扭过头不肯和他说话,甚至连母亲也不理了的模样,知道她是气狠了。
“爹爹补偿你……你想要什么补偿?”
“爹爹给你买首饰?”
云姒扭头:“我又不缺首饰!”
云丞相许诺这个、许诺那个,许诺了一大堆,云姒都说不要。
最终,云丞相说道:“那爹爹带你出去玩?”
云姒没有立刻反驳,露出一点犹豫之色。
云丞相立刻发觉有戏,一连串地说道:“你想去哪里玩?去爬山?还是去看水?”
云姒顺理成章地说道:“爹爹马上跟着皇上去秋狩,能不能带上我?”
“我女扮男装,跟着爹爹一起去秋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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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茗听到“刺啦”一声,看到她胆战心惊了一路才买回来的春宫图被云姒撕破了,连忙心疼地伸手去接,想要将撕成两半的春宫图拼到一起。
金茗同样云英未嫁,不知男女之事,不小心看到春宫图,立刻吓得惊叫一声,捂住眼睛。
“姑娘!您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亲眼看到自己帮姑娘买回来的春宫图画着什么后,金茗快吓哭了。
云姒第一次看到春宫图,初知男女之事,本就心神不稳。金茗这一声惊叫,吓得云姒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偷看春宫图,已是十分的羞耻。
她偷看的春宫图被贴身侍女也看到了,心中的羞耻更是翻了几番。
云姒真想变成一只小小蚂蚁,在地上找一个缝钻进去。
她又羞又臊,一把夺过撕成两半的春宫图,又狠狠撕了好几下。撕碎的春宫图如片片雪花般落下,云姒扭过头去,一眼也不再看,吩咐金茗:“你悄悄去烧掉。”
金茗收拢起撕碎的春宫图,藏在袖子里,偷偷去小茶房,点上炉子烧掉了。
她仔细翻看一遍,确定都烧成了灰,才跑回姑娘的闺房。
云姒看到金茗回来,连忙问道:“烧干净了吗?”
看到金茗点头,云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终于放松下来,“快睡吧。”
金茗吹熄了灯,然而一主一仆,在黑暗中都迟迟没有睡意。
云姒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多少次,轻声问道:“金茗,你睡了吗?”
金茗连忙应声:“姑娘有事?”
云姒:“我没事,就是睡不着,想和你说说话。”
云姒磨磨蹭蹭半天,极小声地说出自己憋不住的问题:“金茗,那张图里画的……你觉不觉得可怕?”
金茗的声音也极小:“是有些吓人……”
云姒用低不可察的声音说道:“男人怎么会长那样呢?”
她心想,金茗只是看到了一张图就吓成那样,她在梦中看到的可是活生生的人。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身上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过来、将她禁锢在怀里逃脱不得的……活色生香的男人。
那个男人和春宫图里画的也不太一样,除了腰更细腿更长之外,还有一处也……
云姒不受控制地想到,不知道如春宫图中画的那般是多数?还是如梦中男人那般的是多数?
唔,既然那么细的腰那么长的腿都不常见,那梦中的男人或许各处都不寻常……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云姒猛地用锦衾蒙住脸,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直到在锦衾中憋闷地喘不过气来,才将掀开一条缝,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金茗已经睡着了,她今日里虽然也受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心事比云姒少多了。
云姒听着金茗和缓的呼吸声,眼皮也越来越沉。她已经连着几日不曾休息好了,但是每当她快睡着的时候,脑子里就像是有一根弦被铮地拨动,一个激灵又清醒过来。
云姒不敢睡。
她怕极了自己入睡后又做那样的梦。
云姒这样硬生生地熬了一个晚上,打个瞌睡便立刻醒来。这一招还是管用的,一直到天亮起床,云姒都没有做梦。
只不过这样一夜几乎不曾休息,云姒满脸憔悴,吓了侍女们一大跳。
云姒吩咐侍女:“给我上一点淡妆。”
淡妆根本遮盖不住云姒的憔悴,清晨给母亲请安的时候,母亲担忧地看着她:“又没睡好吗?”
“许大夫开的药,你可按时吃了?”
云姒在母亲慈爱的目光下,鼻梁一酸,差点没有哭出来。
从小到大,她都在母亲的羽翼之下,母亲将她保护得极好。云姒无忧无虑地长大,从不曾有什么秘密瞒着母亲。
如今,她在母亲面前也有了秘密,心中的愧疚和煎熬将她淹没……甚至在一瞬间,云姒生出对母亲和盘托出的冲动。
她告诉母亲,母亲那么厉害,一定有办法的!
然而最终云姒还是将这个秘密牢牢藏在心底……做梦之事,哪怕对着最亲密的母亲,她也无法启齿。
云姒装作若无其事。她第一次发现,姑姑教给她的喜怒不形于色,她竟然学得这么好。
她浅笑着朝母亲撒娇:“许大夫开的药,一点都不管用,又那么苦,我不想喝了!”
“你啊……都定亲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吃个药都怕苦。”郑国夫人以为云姒还是像从前那样嫌药苦不肯吃。
“罢了,你年纪轻轻,也不该喝太多药。我去打听一下,有没有安眠的食疗方子。”
“你如今用的是什么香?先把屋子里的香换成安神香。”
“若是再睡不着,睡前让金茗她们给你念几页书。”郑国夫人叮嘱道,“夜里不许自己看书,伤眼睛。”
丞相府底蕴不凡,云姒身边的四个贴身侍女,金茗、银针、白毫、绿芽,年龄都与她相仿,从小伴着她长大,跟她一起读过一些书。
学问不敢说,四个侍女都是识字的,给云姒念书不成问题。
云姒听到母亲的谢谢叮嘱,鼻梁又是一酸,险些没有落下泪来。
她娇娇地靠在母亲怀里:“让娘替女儿担心了……女儿没事的。”
云姒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下,很快便消瘦下去。
她原本就生得纤细,又瘦了许多,下巴更尖,一双眼睛更大,腰肢细得仿佛一双手就能掐住,像春日里随风飘荡的柳枝。
窄窄的肩膀、单薄的背影,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云姒衣带渐宽,前一阵子刚裁的夏衫,穿在身上显得空空荡荡。
郑国夫人看着女儿一日比一日消瘦,心焦极了,担心女儿生了什么大病:“叫许大夫来为你诊诊脉。”
云姒赌气道:“我不要许大夫诊脉,许大夫上次开的药又苦又没用!”
云姒知道自己这是迁怒了,她的梦来的蹊跷,安神药不起效用也很寻常。
可云姒一想起自己上次喝了安神药,本以为能一夜无梦,结果被困在梦中怎么也醒不过来,时长是前两回做梦的好几倍,比前两回做梦经历的更多……
云姒嗔怒:“我再也不喝许大夫开的药了!”
“好好好。”郑国夫人极宠她。云姒不肯看许大夫,就求了太医下值后来为她诊脉。
太医隔着帘子,询问云姒有什么症状。
云姒告诉太医,她无法安眠、夜夜多梦,之前喝了安神药被梦魇住醒不过来……想让太医帮她开一种药,喝了之后就不会在做梦。
太医听着云姒的话,越听越惊讶。
前两日他刚为皇上诊过脉,皇上说的话和云姒说的话几乎一模一样!
这也太巧了吧?丞相府的嫡小姐,怎么和皇上的症状一模一样?
太医隔着帕子为云姒诊脉,发现云姒的脉象和皇上也极像。
真是奇怪……失眠多梦又不是疫症,不会传染。
再说皇上和丞相府嫡小姐两人又从不曾见面,便是传染,也不可能在这两人之间。
太医心想,这只能是巧合了。
皇上的病症,太医自然不敢向外吐露一个字。
他什么都没说,提笔刷刷写下一副和皇上一模一样的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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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做梦,云姒醒来的动静比第一回更大,她咬着锦衾哭,依旧露出一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今晚值夜的是侍女金茗,金茗睡眠比绿芽更浅,心也比绿芽更细,很快便发觉了云姒的不对劲。
“姑娘,您醒了吗?”
“……您怎么在哭?”
金茗掀开轻纱软帐,惊讶地问道。
想要彻底瞒过去是不可能了……云姒半真半假地说道:“无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
金茗担忧道:“姑娘做了什么梦,怎么哭成这样?该不会被梦魇着了吧?”
“当真无事……”云姒为了让金茗安心,强忍着压下心中万般滋味,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好不容易骗过金茗,云姒躺在床上,再也不敢睡了,生怕睡着后再做那种可怕的梦。
云姒捧着心口,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样羞人的梦,她做了一回、两回……该不会还有第三回?
第二回的梦,比第一回还要不堪……云姒不敢想,若是还有第三回,她又会梦到什么。
白日里,她刚和表哥订婚,夜里,就梦到和别的男人那样……难道是她天生水性杨花?
她……她,她怎会是这样的人?
后半夜,云姒一瞬也没有合眼。早晨向父母请安时,云丞相和郑国夫人一眼便看出女儿的憔悴。
“可是病了?”郑国夫人担忧道。
云姒试图遮掩过去:“只是昨夜没睡好……”
郑国夫人不放心,还是要传大夫来诊脉。云姒本想拒绝,后来心念一转,答应下来。
许大夫来到云姒的流云苑,他已须发皆白,云姒与母亲看病与日常诊脉,都由医术精湛经验丰富的许大夫。
丞相府注重男女大防,只有这个年纪的老大夫才能为女眷看病。
即便许大夫已经如此年纪,他为云姒诊脉时还是隔着一道帘子。云姒将手腕伸出来,手腕上垫着一条薄薄的素面帕子,许大夫隔着帕子为云姒诊脉。
丞相府中,素来如此。
云姒自幼便习惯了这样诊脉,往日里从不多想。可是今日,云姒忍不住想到,她是丞相府中尊贵的嫡女,连年纪比她祖父还要大的许大夫都不能看她的脸,为此甚至免去了望闻问切中的第一步。
谁又知道,在梦里,矜持尊贵的她,与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早已越过了男女大防不知多少步……
隔着锦帘,许大夫为云姒细细诊脉,沉吟道:“姑娘并未生病,只是近来是否时常惊惧?”
金茗一头雾水:“惊惧?姑娘并不曾惊惧啊?”
云姒半真半假地说道:“想来是我在梦中吓到了。”
“大夫,近日夜里我常做噩梦。有没有什么药,喝了之后可以让人不再做梦?”
“自是有的。”许大夫挥毫写下一副安神的方子,“于睡前半个时辰喝下,便可以安眠少梦。”
“不过这药不可多喝,至多连喝上七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要夜里安眠,还需白日里少思虑。”
“多谢许大夫!”云姒声音轻快,仿佛搬开了一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她笑逐颜开。
许大夫开的汤药一向顶用。睡前喝下这副安神的汤药,不管是好梦噩梦荒唐梦,一概不见踪影。
那种无法启齿的梦,定然不会有第三回!
云姒紧紧捏着药方,像是捏着救命的稻草。
她可真笨!怎么没早点想到安神汤这个好主意?
白姑姑替云姒送走许大夫后,云姒喜气盈盈地吩咐侍女去抓药煮药。
身边的侍女都发现云姒心情极好。
绿芽问道:“姑娘因何这么高兴?”
云姒笑道:“今夜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当然高兴!”
好事成双,傍晚,云丞相回家,又带回来一个让全家人倒吸冷气的消息——
皇上要遍征天下美人!
选美的要求只有两条,那就是肤白赛雪,腰间有一颗红痣。
作为丞相,云丞相怒斥道:“陛下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可作为父亲,云丞相庆幸不已,云姒恰在腰间有一颗红痣!
天下皆知,如今在位的皇帝谢琰是一位暴君。
进宫为妃,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皇上杀死的后宫妃嫔可不止一个!
位高至贤妃,皇上也说杀就杀了。
云姒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云丞相和郑国夫人绝不想让女儿入宫。可天命难违,若是云姒在应召女子当中,他们也只能让女儿进宫。
如今妙就妙在,太后前几日刚为云姒赐婚。
云姒得太后赐婚,已与谢长泽订婚,不管皇帝怎么选美,自然都选不到她头上了。
一家人又是欣喜、又是后怕,太后的赐婚当真及时。若是太后赐婚晚上那么几天,这次选美云姒便逃不过了……
郑国夫人连忙向神佛烧了几炷香,庆幸云姒逃过一劫。
云姒也后怕极了,她虽然没见过陛下,可身为丞相之女,陛下的各种残暴事迹她可没少听说。
以陛下的性子,她若是进了后宫,说不准陛下白天与爹爹吵架,晚上就要杀了她泄愤。
比起嫁给残暴无比的陛下,云姒当然愿意嫁给君子端方的表哥。
郑国夫人奇怪道:“陛下虽然做过不少荒唐事,可向来不好女色,如今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云丞相气道:“谁知道!”
皇帝选妃,当然要看容貌,可也不能只看容貌。家世、品德、才华……都很关键。
可如今皇上后头那些竟然全不管了,哪怕出身贱籍、哪怕品行不端,只要肤白赛雪、腰间有红痣,就要选进宫里来!
肤白这一点便罢了,可腰间有红痣这一条该怎么办?
好人家的女儿,除了至亲的父母,外人哪里能得知这样的私密之事?
难道还能大告天下,皇帝要腰间有红痣的女子入宫?
皇帝不嫌丢人,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想跟着皇帝一起遗臭万年!
云姒担忧地看着父亲:“爹爹,您也不要和陛下硬对着干……”
皇帝可不止在后宫杀人,在前朝照样杀人,哪个臣子触到他的逆鳞,直接拖下去砍头。
云丞相让女儿放心:“爹爹心中有数。”他当然不会去试,他的脖子和皇上的刀谁更硬。
云姒依旧不能放心,她长叹一口气:“怎会这样……”
怎会这么巧?
陛下怎么这么巧要找腰间有红痣的女子?云姒脑中有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她想要抓住,可是那个念头消失得太快,细想时早已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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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前,白姑姑为云姒熬了安神汤。
白姑姑是流云苑里的管事姑姑,她担心侍女们太年轻,做事不够仔细,一定要亲自为云姒煮药,以免影响药效。
以往,云姒怕苦,最畏惧吃药,吃药时总要身边的姑姑和侍女们千哄万哄,捧着糖果蜜饯在旁边候着,喝完苦药立刻吃甜食。
可今日,云姒的举动令白姑姑和侍女们都惊呆了。她端过药碗,将温热的药汤一饮而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喝完药,云姒甚至没有吃蜜饯,侍女送到她嘴边,云姒摇头:“吃这个会不会影响药性?罢了,端清水来,我漱漱口。”
侍女们震惊地瞪大眼睛,姑娘这是怎么了?夜里究竟是什么噩梦,竟然将姑娘折磨到如此地步吗?
喝了安神药,在床上静躺片刻,云姒的睡意很快涌上来。
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云姒欣慰地想,她今夜再也不会做梦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云姒还是做梦了。
还是那个睡房,还是那个男人,云姒拼命想要从梦境中挣脱出来,偏偏安神药在此时起了作用,她怎么也醒不过来!
第三回的梦,比前两回更进一步,她看到男人褪下衣衫……
云姒又羞又怕,男人的身子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直到天光亮起,云姒终于从梦中醒来,她忍着怒意问值夜的侍女银针:“昨夜我被梦魇着了,你怎么不唤醒我?”
银针惊讶道:“姑娘昨夜又做梦了吗?可是姑娘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去床边瞧了姑娘几次,姑娘看起来睡得很是安稳呢。”
云姒心中震惊,她昨夜拼命想从梦中挣脱出来,以为床上的自己必定伸胳膊踢腿,没想到竟然没有任何动静。
云姒气道:“那个安神药,一点用都没有,我再也不喝了!”
岂止是没用?完全是帮倒忙!
不喝安神汤时,她只做一刻梦就醒来了。昨夜喝了安神汤,她一整夜都被困在那个梦中!
梦中的那些画面……云姒略想到一点,就面红耳赤。
不过昨夜的梦中,有一点让云姒感到安慰。前两回梦太真了,让她怀疑真的有那么一个男人。
这一回的梦,却非常离谱,她醒来立刻就知道不可能是真的。
男人的衣衫之下,身躯怎会是那番模样?
云姒虽然从未见过男人的身子,但她觉得根本不可能。
女人是人,男人也是人,都是人,总该长得差不多吧?
既然这一点是假的,那整个梦也都是假的了,世上根本没有那样一个男人。云姒想到这一点,大松一口气,倘若她梦见的不是真人,云姒心中就轻松多了。
不过……她梦到的真的是假的吗?
虽然云姒这样觉得,但以防万一,她还是要确定一下才能安心。
云姒思来想去,一咬牙,唤来做事最牢靠、嘴巴最严密的金茗。
云姒的嘴巴贴在金茗耳边,声音极轻地吩咐了一番。
金茗倒吸一口冷气,震惊地看着云姒:“姑娘,您要我去买……春宫图?”
云姒连忙捂住金茗的嘴:“你你你,你怎么能说出来呢!”
金茗心想,明明是姑娘你先说出来的呀。
当然,金茗不能直接对云姒说,她不解道:“姑娘,等您出嫁前,夫人会帮您备好的。”
云姒:“我等不及了……现在就要!”
金茗神色极其复杂地看着自家姑娘,心想,自家姑娘定是对和谢小郡王的婚事极满意、极期待吧……这也太迫不及待了。
云姒吩咐了,金茗只能照做。她找了一个借口出府,戴了一顶帷帽,将自己的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在卖春宫图的店铺前绕了好几圈,终于一咬牙走进去,忍着羞意随手指了一本,替自家姑娘买回家。
金茗不知道的是,她如此小心翼翼,依旧被熟人认了出来。
认出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谢长泽。
谢长泽记忆力绝佳,又将云姒放在心上,见过她身边的几个侍女后,将她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
今日谢长泽出来买书,看到带着帷帽的金茗,看身形便觉得是她,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丞相府中侍女穿的衣服,更确定她的身份。
金茗出来买东西,难道是替云姒买的?
谢长泽好奇之下,留意了一下金茗买什么。
然后就看到金茗旁的都没有买,只拿了一本春宫图册走……
谢长泽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表妹……表妹竟然这么着急看这些吗?都是为了他吧?
谢长泽真没想到,端庄矜持的表妹竟然还有这样一面。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要从喉咙口里跳出来,表妹定是深爱他,才会抛下大家闺秀的矜持,做下这样的事来。
这样做虽然出格,可是谢长泽一点都不生气。
这个小秘密,他定会牢牢为表妹保守。
等到两人大婚之后,成为真正的夫妻,他在表妹耳旁提起这件事,不知道表妹会怎样害羞……
谢长泽想到表妹对他的心意,脸上就满是幸福的眩晕。
金茗像做贼一样把春宫图藏在衣服里,溜回丞相府。到了夜里给云姒铺床的时候,偷偷把春宫图塞在她的锦衾之下。
云姒一上床,就感觉到金茗藏在床上的东西。
等到万籁俱寂,其他侍女都睡下后,云姒才偷偷从被窝里摸出春宫图,在昏暗的灯下飞快地看了一眼……
只一眼,云姒便心神俱震。
这这这,这春宫图上的男人,怎么会和她梦到的一样?
不,并不完全一样,梦中的男人的腿更长、腰更细……
可是男人的身体,竟然真的长那般模样。
男人的身子和女人的身子竟然真的完全不一样!
刺啦一声,吓得发抖的云姒将春宫图撕破了。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能梦见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吗?
她从未见过男人的身体,在昨夜之前根本不知道男人的身体长什么样子,甚至梦醒之后,都觉得自己梦到的一定是假的。
为了让自己安心去买春宫图,可她从春宫图上看到的内容,却打破了她坚信的念头。
难道她的梦……竟然是真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那样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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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告诉弟弟:“云程是故意这么做的,这就是他的目的。”
云章目瞪口呆:“啊?他……他真恶心!”
云姒叹气,乔姨娘、云程和云莺,三人真不愧是亲生母子,都爱用这种恶心人的手段。
云章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问姐姐:“那,那我该怎么做?”
云姒犹豫片刻,说道:“再有这样的事,你不能骂人,有理有据地反驳他,让周围人都明白他做了什么事。别人也不是傻子,会看明白他的险恶用心。”
云章皱着眉,显然对姐姐说的办法不满意。
“我能不能也这样对他?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云章问道。
云姒严肃地问了云章两个问题:“你做这样的事,自己不会觉得恶心吗?”
“为了云程这样的小人,打破自己的原则,你觉得值得吗?”
云章愣住了,他沉默片刻,摇头:“不值得。”
云姒摸了摸弟弟的头顶,心想云程用阴恶的手段对付弟弟,自己却不能教弟弟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回去。
云章还小。小孩子,教给他一,他就能自己学会二,甚至是三、四……她不能让云章走上歪路。
云姒对弟弟说:“去把你的课业拿过来,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用心学了。”
云章一张小脸顿时皱成苦瓜,磨磨蹭蹭地将书本拿来:“姐姐考我吧。”
云姒自幼读书聪颖,读过的书丝毫不比男儿少,考校小她七岁的云章十分轻松。
考了半天,将云章考得晕晕乎乎,彻底将今日和云程的矛盾抛在脑后,云姒才停下来,挥手放过弟弟。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看书看多了,到了夜里,云姒做梦,竟然不在男人的寝殿,而是在男人的书房。
云姒一惊,连忙四处打量男人的书房。
男人的书房很大,长长的书案上乱七八糟地堆着许多本摊开的书。
他听到云姒的脚步声,惊讶地回过头:“你怎么来了?”
云姒顿时气闷,她又无法控制梦境的内容,她如何知道自己怎么来了?若是她能控制,她永远不想来!
男人似乎感受到云姒的气闷,轻笑一声,“看来今日是在书房睡着了。”
云姒敏感地捕捉到男人话中的信息,男人在书房中睡着,她入梦后便在书房吗?
以往她入梦时都在男人的寝殿,男人那时在寝殿入睡?
云姒忍不住对男人说:“喂!你以后倒是多换几个地方睡觉啊!”
“下次睡在院子里,让我看看你家的院子什么样啊!”
男人毫无反应。
显然,云姒的这些话男人又听不见。
这也听不见,那也听不见,云姒知道这是梦境的限制,但还是气得骂人:“你这个聋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偏偏又让男人听见了。
男人动作定住,回头看向云姒,笑道:“你不也一样?小聋子、小瞎子。”
云姒气恼,男人说的没错,她在梦中也是聋子瞎子,连男人长什么样都看不清,男人说的很多话也听不见。
在她听不到的时候,男人都说了些什么?
是不是也骂过她?
男人骂了她什么?
一旦生出这个念头,云姒百爪挠心地想要知道!
“喂,你都骂过我什么?”云姒问道,偏偏男人又听不见了。
或许是今日的梦境在书房中的缘故,或许是两人上来就互相对骂,今日的梦境中,云姒和男人都比往日更清醒,不像以往一样沉沦在梦中。
清醒的男人在书房中翻看着书案上的书。
清醒的云姒躲到距离男人最远的角落。
云姒静悄悄地观察书房的环境,将书房的装潢都记在心里,远远眺望男人摊开的书。
书页摊开,上面有男人写的字。
云姒忍不住皱起眉头,读书人都会在书上批注,可男人的批注的字极大,竟将书上原本的字迹都遮住了……
男人的字龙飞凤舞,倒是极好的。
然而批注的内容却又不堪入目——“狗屁不通”!
云姒探过头去,想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书得了这样的批注,可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
云姒犹豫了一下,在靠近男人和放弃看清书中的内容这两者间,选择了后者。她站在原地,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和男人的距离。
男人也完全没有过来的意思。
两人就这样在书房的两端,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互不打扰。
云姒心中升起浓浓的喜悦!
第一次,她第一次在梦中和男人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她能控制梦境了?她在梦中自由了!
不过渐渐的,云姒发觉不对劲。
时光流逝,窗外的天色从白天到黑夜,她这个梦已经做了很久很久……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么久的梦……
现实中呢?现实中她睡了多久?
如果睡得太久,她的家人会发现不对劲的!
云姒焦急地想要醒过来,可是她在梦中拼命睁眼睛、掐自己、甚至故意摔倒在地上,不论她怎么做,都没办法从梦中醒来!
云姒狼狈地倒在地上,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时,男人大步流星地朝着她走过来。
男人一弯腰,轻轻松松地将云姒抱起来。
云姒在男人怀中挣扎起来!
男人手上陡然加重力度,像铁钳一样抓住云姒,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胸膛前。
男人声音冰冷:“你想一直留在我的梦里,再也醒不来?”
云姒一惊,男人的话打破了她最后的幻想。原来男人也发现了——在梦中,他们若是没有亲密举动,这个梦就不会结束,他们会一直被困在梦里。
云姒连忙说道:“不想……”她紧紧咬住舌尖,说不想,岂不是要和男人亲密的意思?
她连忙改换了说法:“想……”可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她怎么能说想一直留在男人的梦里呢?
怎么说都不对,云姒一张脸越来越红,连细白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都泛起粉色,眼神躲闪,不敢看面前的男人。
男人长臂一伸,将云姒放在长长的书案上。
隔着单薄的衣衫,云姒的背贴上坚硬冰冷的书案,冷得浑身一颤。
在男人的注视下,自己这般被平放在书案上,仿佛一本即将被翻开的书……
云姒一张脸红得要滴血,她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然而男人就势俯下身来,仿佛云姒方才主动把他拉过来一样。
男人按住云姒的肩膀,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拨,拨开她衣襟上的扣子。
云姒双眼紧闭,声音微微颤抖:“这……这是书房!”
从云姒三岁开蒙起,父亲和老师便教导她,书房是用来读书的、极神圣的地方。
云姒年纪小小时便知道,不能在书房中玩闹、不能在书房中吃东西。
如今,她竟要在书房中做下比玩闹和吃东西更荒唐无数倍的事……
一滴眼泪从云姒微红的眼角缓缓滑落。
男人粗粝的指腹轻轻抹去云姒的泪水,轻叹一声,“这么多回了,怎么脸皮还是这么薄?”
“还是我来吧。”
男人伸手将云姒拉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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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琰享受完按摩,站起身来,目光扫了一圈,竟又嫌跟来的人多了。他长臂一挥:“你、你、你……你们几个继续跟上,其他人都回去!”
“咚——”仿佛有一块大石头砸在谢长泽心里。谢琰这一次点的人,有云姒,没有他!
谢长泽连忙上前央求:“皇叔,带上侄儿一起吧!”
然而这一次,他的央求没用了。谢琰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
谢长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叔将女扮男装的云姒带走了,一小群人骑着马扬长而去,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谢长泽无法控制自己的胡思乱想,方才当着他的面,皇叔让云姒为他按摩捏腿,一会儿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皇叔又会对云姒做什么?
“小郡王,我们回去吗?”被谢琰抛下的大半侍卫中领头的人请示道。
谢长泽满嘴都是血腥味,声音嘶哑:“回吧。”
不……不会发生什么的……
他很清楚,他的皇叔不近女色,何况皇叔又不知道姒姒是女儿身,以为她只是丞相府的僮仆。还有许多侍卫跟着,大庭广众之下,什么也不会发生……
谢长泽找出无数个安慰自己的理由,依旧压不下心中纷乱的想象。
他后悔了!
他后悔自己当初同意未婚妻女扮男装来秋狩。姒姒这样的珍宝,就该在高门大院内好好珍藏。
云姒也后悔了,她一个人骑在马上,被迫与父亲和未婚夫分开,身边只剩下陌生的男人们……从她与陛下第一次见面开始,发生的一切就都脱离了她的控制,像脱缰的野马,朝着不知道的终点飞奔而去。
一行人又狂奔了许久,就是云姒将要脱力之时,陛下停了下来。
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云姒才惊讶地发现,面前横着一条平缓宽阔的河流,河水清澈,深处的游鱼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里的鱼看起来很好吃……云姒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听到身边响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谢琰竟然跳进河里抓鱼了!
云姒目瞪口呆地看着河水瞬间沾湿谢琰的裤子,紧紧包裹在他的长腿上,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谢琰又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水深齐腰之处,他手中握着一把细长的剑。站在水中低头凝视片刻,等一条鱼从身边游过时,猛地将手中的剑向下刺去!
云姒看到这一幕,心想这一下肯定刺不中,谢琰分明刺偏了,他刺下去的方向没有鱼。
然而下一瞬,谢琰抽回剑,上面串着一条鱼。细剑不偏不倚地从鱼腹正中央穿过,出水的鱼正甩着尾巴挣扎。
谢琰随意一甩,将鱼甩到岸上,又一次刺下去。
云姒这回连忙睁大眼睛看,可她看到的还是谢琰朝着水中没有鱼的地方刺过去,把剑提起来,上面就串着一条鱼。
这是怎么回事?云姒想不明白。
谢琰抓鱼的速度很快,一条又一条鱼被甩到岸上,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山。
侍卫们显然都很有经验,分别去杀鱼、刮鳞、捡柴、生火……一副要在河边烤鱼、煮鱼汤的样子。
丝丝缕缕的血色染红了清澈的河水,云姒看得不太舒服。她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自己下河抓鱼,衣裳沾染了血水,感觉很是肮脏。
就在云姒这样想的时候,谢琰逆流而上,走到上游的河水清澈处,一件一件地脱掉身上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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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娇娇,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谢琰追问,云姒紧紧咬着嘴唇,闭口不答。
一直到梦境结束,谢琰醒来,也没有追问出答案。
云姒的小日子推迟许久,侍女们都替她忧心。
几个侍女轮番建议云姒:“姑娘,还是告诉夫人,请大夫来看一看吧。”
然而云姒坚持不肯请大夫,每一次都摇头:“不必。”
她……她不敢请大夫。
云姒害怕极了,她担心大夫把脉的结果是她真的怀孕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云姒自己一个人躺在帐子里,手指搭在自己的手腕上,试着给自己把脉,拼命感受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喜脉。
她从来没有学过医术,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徒劳。
云姒咬牙往后拖,拖一天算一天。每次侍女让她请大夫的时候,她都说感觉自己的小日子快来了。
“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感觉,真的快来了。”
可是云姒知道她快拖不住了……侍女们不会拿她的身体开玩笑,若是她的小日子再不来,即使知道会被她骂一顿,侍女们也会将这件事禀告给母亲。
过了几日,云姒听说了陛下抢了好几个美人入宫!
这一次陛下抢的美人,都是刚定亲的女人!
陛下强夺臣妻,劝谏的声音满天飞,可是陛下浑然不顾。
他抢了好几个刚定亲的美人入宫,然后又说那些美人都不是他要找的人,一夜之后就将那些美人都赶出宫了。
据说有几个美人哭哭啼啼地不想离宫,陛下发怒,然后那几个美人就都死了。
云姒听说这个消息后,当晚就吓得发烧了。
陛下……陛下果然是暴君。
一旦触怒陛下,就会死。
云姒紧紧裹着被子,浑身发抖。
如果她之前还想着嫁给陛下也是一条可以选择的路,现在她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条路。
她是陛下一直在寻找的梦中的女人,可是陛下找了她这么久,她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身份,没有出现在陛下面前。
以陛下的脾性,找到她的那一天,是会将她接到宫中疼爱,还是会愤怒地杀了她?
就算陛下一开始宠爱她,可是天长日久,谁能保证她没有惹陛下生气的时候?
到时候,她的下场会和那些死在宫中的女人一样!
约莫是吓得狠了,云姒的身体受到心情的影响,因祸得福,一阵热流涌出——她迟了许久的小日子竟然被吓出来了!
云姒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整个人脱力地倒在床上。
她没有怀孕!
她的小日子只不过是迟了一些……
宫中死了好几个女人和云姒没有怀孕的消息叠加在一起,促使云姒下定决心。
她在梦中与暴君洞房花烛了又怎样?
她不要嫁给杀人不眨眼的暴君,她就是要嫁给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表哥!
表哥对她发乎情止乎礼,表哥将她视若珍宝。她与表哥成亲后,两人一定会举案齐眉……最起码她不必担心表哥哪日发怒就杀了她!
那些梦,又不是她要做的!
她向来恪守女德,从不曾做过任何错事!
凭什么因为那些她无法控制的梦,就断送掉她的好姻缘,去嫁给杀人如麻的暴君?
云姒不甘心、不认命!
云姒心里憋着一股劲,她不想被打倒。这一次发烧,她只用了两天时间就恢复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从箱子里拿出一柄锋利的匕首,在火焰上烧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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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想着,倘若她依旧是处子之身,那她应该就是安全的,不会因为做梦而怀孕。
倘若她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那就危险了,说不定真的会像神话中那样感而有孕!
除了担忧自己怀孕这件事,云姒还有别的担忧——等她成亲的时候,洞房花烛夜,床上可是要铺一张洁白的喜帕,来验证新娘子是不是处子之身。
倘若她已经不是了……新婚之夜的喜帕该怎么办?
这件事她一定要在成亲前弄清楚!
可云姒万万没想到,她的困难是自己根本不会分辨。对着小铜镜看了好半天,什么也看不明白。
这种事又没法子去问别人!
云姒气得将小铜镜哐当一声扔出去!
“姑娘,怎么了?”守在外面的侍女立刻问道。
云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无事,是我不小心把铜镜摔了。”
“你们进来伺候我沐浴吧。”云姒说道。
侍女们鱼贯而入,伺候云姒沐浴。
绿芽叽叽喳喳地说道:“姑娘您哪里会自己沐浴啊,以后还是让我们来吧!”
金茗和白毫对视一眼,两人心细,都发觉云姒藏着心事。
等到与云姒独处的时候,白毫偷偷问道:“姑娘,您有什么心事?”
“我们愿意为姑娘分忧解难。”
云姒心中涌起一阵感动,可是她的心事没人能帮她。她摇了摇头:“无事。”
过了一会儿,云姒轻声问道:“白毫,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婚期推迟一些你?”
白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姑娘不想嫁给谢小郡王?”
云姒沉默片刻,说道:“想啊……”
她想嫁给表哥。
可是她不想做着这样的梦嫁给表哥。
她如今害怕极了,害怕自己会怀孕,害怕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
这样的她,怎么能安心地做表哥的新娘呢?
云姒想亲自弄明白这一切、结束掉这一切,然后坦坦荡荡没有秘密地嫁给表哥。
云姒病了。
她的病来势汹汹。午膳时,头就昏昏沉沉的,没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小菜就让侍女们撤下去了。
到了下午,云姒就起了烧。身上滚烫,偏偏还不出汗,一张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
郑国夫人立刻来看云姒,看到女儿躺在床上难受的模样,心疼极了。不肯让府里的大夫来看,直接叫了太医。
太医把脉的时候,云姒心中紧张极了,生怕被太医看出来什么不对劲。
这病是怎么来的,云姒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要么是她清晨沐浴的时候从浴桶里出来,用小铜镜看了太久,着凉了。
要么是因为她的心事,她担忧自己会怀孕、担忧自己失去处子之身……忧虑成疾。
若是太医把脉发现她忧虑成疾,她该怎么对父亲和母亲解释?
云姒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太医摸着花白的胡子,摇头道:“小小年纪,怎么有这么重的心事?”
“遇事要放宽心。心事太重,不是长寿之象。”
郑国夫人听到太医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问云姒:“你有什么心事?”
云姒心中直呼糟糕,她的心事没办法对母亲说。可母亲又是极难敷衍的,云姒心念急转,想出来一个半真半假的说法:“我……我不想嫁人。”
郑国夫人吓了一跳:“你不想嫁到谢家?”
“你不喜欢长泽?”
云姒靠在母亲身上:“不是……我,我就是不想嫁人!我想一辈子陪在父亲母亲身边!”
郑国夫人松了一口气,伸手点了点云姒的额头:“孩子话!哪个女孩子长大了不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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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趁机说道:“娘……我知道我不能一直陪着你们,那多陪两年行不行?”
“一年……半年也行。”
“我想将婚期延后,多陪一陪你们。”云姒在母亲怀里撒娇。
郑国夫人从小对云姒百依百顺,但凡云姒说出口的,她都想办法满足。
可是这一回,她伸手摸了摸云姒的头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行,婚期已经定好了,怎么能延后呢?”
“娘知道你心里忐忑。别怕,等你成亲以后,也可以常常回家来,娘也可以去看你。”
“娘给你精挑细选几房陪嫁,定不会让你嫁人后日子难过……”
不管云姒怎么撒娇,这一回都没用。母亲坚决不同意将她的婚期推迟,哪怕只是去探探谢家的口风都不行。
母亲都如此,更不用说父亲的态度了。
云姒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养病,又苦又酸的汤药每天都要喝三次,发热却一直反反复复。
这样在病床上躺了七八天,云姒的病终于好了。她因此消瘦了不少,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松松垮垮,圆润的少女脸庞一下子看起来成熟了不少,下巴尖尖的,衬得一双杏眼越发显大。
云姒病了这一场,府里解了云莺的禁足。
云姒病好了才听说,她在床上发热昏睡的时候,云莺和乔姨娘日日都在为她抄经祈福。
云莺一日抄两卷经书,除了吃饭和睡觉都在抄经。乔姨娘更加诚心,是跪着抄的。
云姒还听说乔姨娘日日都在说,愿意以身替之,自己替云姒生病。
云丞相得知云莺与乔姨娘的所作所为后,立刻解了云莺的禁足。
就连郑国夫人听说后,也觉得她们为云姒抄经是好事。
只有云姒心中不太舒服。
绿芽说透了她心中所想:“假惺惺!”
“她们要是真的关心姑娘,怎么一次也不来看姑娘?”
“母女两个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姑娘过了病气。抄经都是抄给丞相看的罢了!”
云姒轻叹一声:“算了。反正早晚要解开云莺的禁足。”又不可能将云莺关一辈子。
不过母女两人这样用生病的云姒来达成自己的算计,的确让云姒感到厌恶。
在解开云莺的禁足后,丞相府里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在寺里礼佛半年之久的祖母,回到了丞相府。
云姒去向祖母请安,祖母对她的态度十分冷淡,对丞相府唯一的嫡子云章也不冷不热。
反倒是将乔姨娘生的庶子云程叫到身边,好生一顿亲热。
祖母赏赐给云章和云程的东西,给云姒和云莺的东西,也几乎都齐平了。
云姒担忧母亲生气,去母亲院子里劝慰她。母亲和祖母关系不和,由来已久,连带着祖母也不喜欢云姒和云章,反倒是乔姨娘所出的云莺和云程很得祖母的偏爱。
至于祖母和母亲的矛盾,说来也简单,不过是因为郑国夫人出身太高,又生性骄傲,不讨祖母的喜欢罢了。
乔姨娘带着她所出的庶子庶女,最会做小伏低讨祖母的欢心,祖母的心就偏得没边了。
郑国夫人明明正在因为祖母的做法而生气,看到云姒来她的院子,立刻装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
“娘,别忍着了,忍着对身体不好。”云姒说道。
郑国夫人知道瞒不住云姒,轻轻叹了一口气。
郑国夫人想到云姒不想成亲,一直说要在家里再留两年,又担心女儿看到婆媳不和想到自己的婚事,连忙说道:“你成亲后,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婆母是亲姨母,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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