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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推介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

骑熊钓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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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郑建成楚昊   更新:2024-08-25 09: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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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郑建成楚昊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推介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由网络作家“骑熊钓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是“骑熊钓鱼”的小说。内容精选:说倩姨跟对方说拜拜,依着倩姨的执拗性子,不太可能会听进去。毕竟这一世的方文华,还没有进化到前世的烂人,没真凭实据的,反而容易让倩姨进一步倒向方文华那边。哎,楚昊当真觉得自己太难了,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解决自己一家跟姨们的生存问题,还要负责清理几个姨身边的垃圾人士。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楚昊看向还在苦口婆心劝说的张大爷,笑着说道:“大爷,这大......

《精品推介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精彩片段


楚昊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倩姨和方文华。

方文华有副花花公子的好皮囊,说话好听,很会讨女人喜欢,跟倩姨同在燕京外国语大学任教。

前世方文华在娶倩姨之前,有过相好的,结婚前为证明自己对倩姨的爱独一无二,当着倩姨一家人的面,挥泪斩断旧爱。

实际上暗地里用倩姨给他的钱,在外头跟一个有夫之妇勾勾搭搭。

婚后他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在情人姘头的怂恿下,换着花样夺取倩姨的信任,时机成熟后,设套卷走了倩姨全部身家。

彼时的倩姨跟几个闺蜜做女鞋生意,趁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以及倩姨明里暗里的帮忙,在90年代初就已经身家过百万了。

方文华跟姘头逃出国外,人间蒸发后,一向性格开朗豁达的倩姨,一蹶不振,甚至有轻生的念头。

都说越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点同样适用于男人身上。

前世方文华跟倩姨未结婚前,还只是燕京外国语大学一名平平无奇的英语教师,楚昊在学校里接触过对方几次。

跟善于伪装,满脸老实人面具的郑建成不同,方文华很懂得察言观色,对女人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不管身边多少人说他的不好,骂他指责他,他始终死死揪着倩姨不放,糖衣炮弹噼里啪啦,肉麻的情话整箩筐地往出倒腾。

这厮似乎生来就是混迹女人堆里的,放在后世就是妥妥的海王,纯真年代的倩姨,自然不是对手。

如果只是一个职业海王,当世陈世美,倩姨碰上是她倒霉,楚昊不至于将对方放到跟郑建成一个垃圾桶分类。

就在方文华出国多年,倩姨几乎快要淡忘了这个人的时候,对方忽然某日联系了倩姨。

说自己如今人在东南亚赌场,欠了几千万赌债,要倩姨帮他打钱还债,否则就曝光当初跟倩姨在一起的某些照片。

而后数次,他如法炮制,用所谓的照片作威胁,又让倩姨给他打了数目极为巨大的金额。

这事倩姨不敢让家里人直到,死死憋在心里,数次寻死。

直到被刑警出身的兰姨察觉到不对劲,最终兰姨联系昔日的同事,跨国抓到了方文华,可以关押在当地服刑。

事后,倩姨才知道,方文华手里压根没有那些所谓的照片,就是故意诈她的。

方文华的恶心操作,一度让倩姨患上了抑郁症,后来倩姨移居国外,楚昊也再也没有收到她的丁点消息。

倩姨跟方文华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楚昊逐渐收回了目光,他心里寻思着,该怎么把方文华这只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踹走。

不知道倩姨跟对方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明着劝说倩姨跟对方说拜拜,依着倩姨的执拗性子,不太可能会听进去。

毕竟这一世的方文华,还没有进化到前世的烂人,没真凭实据的,反而容易让倩姨进一步倒向方文华那边。

哎,楚昊当真觉得自己太难了,重活一世,他不仅要解决自己一家跟姨们的生存问题,还要负责清理几个姨身边的垃圾人士。

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楚昊看向还在苦口婆心劝说的张大爷,笑着说道:

“大爷,这大热天的,您要不就回去歇着吧,辛苦您带我到冰棒厂跑一趟了,您留个地址,改天我去您家窜个门子专程感谢.....”

楚昊这话说的发自肺腑,要没张大爷带路,他自己别说这么说搞到冰棍,就是找到冰棒厂砍价,也要费不少口舌。

正常来说,红果冰棍批发给生人的价格,肯定不是一分这么便宜,多少是要浮动一些的。

不过业务员看在张大爷的面子上,加上冰棍这东西早就不稀罕了,内卷的厉害,要是放在外地,一个红果冰棍卖价基本在5分,甚至8分一根。

好吧,只能说老燕京的同行太多了,无形间硬生生将价格压了下来。

实惠了消费者,同时利润也薄了。

张大爷也是出于这点,这才一路跟着楚昊,闲着也是闲着,想瞧瞧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闻言,张大爷不在意地摆摆手,叹气说:

“这都不妨事,小伙子,大爷就是担心你批发了一千多根冰棍,要是今天卖不完,怕你砸自个儿手里,要不咱们折回去,你退个一半,你别看眼下是三伏天,能热死个人,可绝大多数老百姓可舍不得买冰棍.....”

张大爷又开始肉疼起了楚昊的钱,这时候三轮车停在了批发市场大门口。

麻烦三轮车师傅靠边等一会儿,楚昊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

张大爷也是好奇了,疑惑这小子来批发市场做什么。

里面鱼龙混杂,卫生环境堪忧,生活用品,菜肉熟食,卖什么的都有,人不是很多,还不是下班高峰期。

楚昊循着招牌进了一家杂货铺,他买了摆地摊套圈游戏所需的竹圈五百来个,又买了不少孩子喜欢的不值钱玩意。

又买了上百个最便宜的乒乓球,还有几十个最小号的搪瓷漱口杯。

除此之外,楚昊还买了几副象棋棋盘,外加两个棋盘折叠桌。

这些东西看着多,都不是很值钱的东西,问题是量大,足足花了楚昊将近五十块钱块钱。

给了钱,满脸问号的张大爷跟楚昊抬着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出了批发市场。

“我说小伙子,你怎么买了冰棍,还买这些玩意啊,做买卖可没这么做的,不是大爷说你,摆摊的人流有限,你那么多冰棍可卖不完的......”


楚昊回了趟芸姨家,从母亲特意缝制的屁兜里取出了两百块钱。

这是老家父母起早贪黑攒下的流汗辛苦钱,算是压箱底的钱。

楚昊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学费和生活费全免,每月额外还有一定补贴。

这钱是老娘给他预备的大学四年恋爱开销,生怕楚昊请人家漂亮姑娘出去吃饭,抠抠搜搜的,让人家城里姑娘看不起。

在老娘的安排里,考上大学毕业后吃商品粮的楚昊,将来肯定是要娶一个贤惠肯干的城里姑娘,所谓家有贤妻旺三代,他们老楚家在后代投资上绝不吝啬。

不过,要是被他老娘知道楚昊拿着钱去做投机倒把的买卖,估计得拎着木头棒子从老家杀到燕京.....

仔细数了遍老娘给的一摞厚实毛票子,楚昊心里有了底。

麻溜地出了家门,楚昊追上先前那个卖冰棍的老大爷,老大爷正蹲在大柳树下休息,白色泡沫箱子里的冰棍似乎卖光了。

楚昊跟他打听是从哪儿进的冰棒。

老大爷“咦”了声,诧异地盯着楚昊,见过吃蛋的,没见过吃完蛋追问母鸡的。

出于同行是冤家的原则,大爷警惕地问他要干嘛,楚昊没急着解释,而是又买了两根红果冰棍。

这才笑着说自己刚考上大学,这次来燕京几乎掏空了家里,父母欠了不少债,他想趁着没开学的空闲时间,找个活儿赚点小钱,缓解下家里的窘境。

楚昊的一番话说的很真诚,也都是实话。

大爷最开始听到楚昊是大学生的时候,眼里透着惊讶,毕竟这年头大学生还是极为稀少的,能考上大学的,绝对是普通人的羡慕对象。

当他听到楚昊话后头的辛酸,叹了口气,这跟他印象中那些衣着光鲜,仰着脖子鼻孔朝天的大学生不太一样,转念一想,农村出来的大学生,不还是农村人嘛。

至少他这个祖辈在天子脚下讨生活的燕京土著,再穷也比外地面朝黄土背朝天受苦的农村老哥们强。

他给楚昊指了个方向,开口说:

“小伙子,离这儿最近的有个东风冰棒厂,紧挨着友谊商店,步走过去半小时,他们下班早,你要是想进冰棍的话,趁早过去,算了,我带你去吧,你太年轻,别被人家给宰了,这家的业务员看到生人,批发价会故意抬高.....”

老大爷是个典型的老燕京热心肠,又似乎是被楚昊勤工俭学的精神打动,主动带着楚昊往东风冰棒厂走去。

两人天南海北聊了一路,老大爷叫张建设,身上带着老燕京人特有的健谈,祖辈都是燕京人,算是个燕京通。

用张大爷自个儿的话来说,他一双脚走遍了整个四九城大街小巷,四处卖他的老张冰棍。

哪里新开了店铺,哪家厂子倒闭了,就连谁家女人偷汉子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都知道。

两人来到了东风冰棒厂,张大爷把自己相熟的水桶腰中年妇女业务员介绍给了楚昊。

对方懒洋洋地问楚昊要进多少冰棍,见楚昊穿着普通,年龄不大,以为又是个买少量散货的,态度自然不是很热情。

正值最热的三伏天,整个老燕京街头巷尾遍布了卖冰棍的,不存在供不应求。

来进货的基本都是几十根卖一整天,再多估计就要烂自己手上了。

楚昊看了眼业务员身后的大冰柜,里头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冰棍,还有一些奶油雪糕,当然论起口感跟后世的没法比。

他指着红果冰棍,笑着问这种批发什么价钱。

中年妇女瞥了一眼,见张大爷在跟前,不好明着宰人,打着哈欠说一分一根。

就在她寻思着待会儿下班买什么菜的时候,她面前这个看起来笑得有些腼腆的男生,点头笑眯眯说了一句:

“姐,你看要是我买一千根,价格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啥?一千根?”

中年妇女哈欠刚打到一半,整个人愣在原地。

“对,我一次买一千根,姐你看看能不能优惠点,下回我还在你家进货!”

楚昊笑着重复了一遍,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的话不但把中年妇女吓了一跳,他身后的张大爷也惊呆了。

一千根,每根批发价一分,就是十块。

十块,对于张大爷这种靠着卖冰棍讨生活的底层人来说,不是个小数字。

他自己平时进货,顶多就是进个二三十根,多了一来太重拖不动,二来卖不掉就完球了。

他太清楚老燕京有多少卖冰棍的人,这生意没门槛,两条腿的都能做。

张大爷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刚想说小伙子,你不是家里穷父母还欠了外债么,怎么有这么多钱进货。

话没出嗓子眼,他就看到楚昊从裤兜里摸出一摞子毛票,是真的毛票,绝大多数都是分和角,叠得整整齐齐,边上的褶皱都被人抚平了。

“这是十块,姐,我也不让你难做,你把优惠的给我换成冰棍就成。”

中年妇女业务员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惊喜。

好家伙,这是遇到大客户了。

“哦哦,弟弟你放心,我们东风冰棒厂有批发进一百根冰棒,外送三十根的活动,你一次性批走一千根,这样吧,姐多送你五百根咋样,回头再进冰棍,姐还是这个优惠,保证你不吃亏.....”

中年妇女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看向楚昊的目光透着令人肉麻的妩媚,属实吃不消。

同时,她也被楚昊这个长得俊朗的大男孩一口一个“姐”,叫得实在舒坦。

麻溜地点完楚昊的毛票,中年妇女匆匆忙招呼工人,过来帮忙装箱。

为了拉拢楚昊这个大客户,东风冰棒厂特意白送了楚昊十个白色大号泡沫箱子,里头塞上冰块,外头罩好棉被。

钱货两清后,楚昊叫了辆人力三轮车,张大爷帮着把十个装满了冰棍的泡沫箱子搬上了三轮车。

“师父,麻烦去一趟距离最近的批发市场!”

楚昊嘱咐了声,对方吆喝了声,卖力地驱动双腿蹬起来。

头顶上的毒辣日头,晒在人皮肤上火辣辣的,张大爷瞧着车上满当当的白色泡沫箱子,这才吐出憋在喉管里的疑问:

“小伙子,你不是家里揭不开锅出来找活的么,怎么......”

他瞅了眼前头的车夫师傅,生生止住话头,摇头叹气说:

“不是大爷说你,年轻人就是冲动, 你一口气批发了这么多冰棍,一天根本卖不完的,咱也没冰柜这些玩意,回头砸手里就晓得心疼你父母的血汗钱了.....”

“这满燕京,卖冰棍的没个几万,也有万八千,走街串巷的,根本不愁买,说句不好听的,这破冰棍要是搁五十年前,那还算是个紧俏的,搁现在除了馋嘴的小孩儿,真没多少人稀罕.....”

楚昊看着一脸痛心疾首,比他自个儿还心疼钱的张大爷,笑而不语。

他不会告诉对方,其实这一千根冰棍还是少了,要不是钱包告急,手头紧,他怕不是还要再来个几千根??

三轮车不快不慢地前进,忽然间,楚昊瞥见远处一道熟悉的清凉倩影。

两条修长笔直的大长腿上,裹着薄薄的肉/丝,细高跟,V形吊带藕色背心,束缚着呼之欲出。

是倩姨!

只是,此时倩姨的身边,有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两人说说笑笑,男人似乎颇为能说会道,逗得倩姨晓得合不拢嘴,两人看着就像热恋中的情侣。

楚昊盯着那个油头粉面的男人,目光缓缓变冷。


张大爷言语里带着怅然,他只是旁观者,很多东西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徐幼薇听完后,眼角微微泛红,美眸里不知不觉有泪花闪现,略有些哽咽道:

“原来朱老头还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不行了,我感觉要哭出来了,好感人啊,我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他吵架的,他都那么可怜了.....”

楚昊没有说话,有些若有所思,他记得前世好像看过类似的新闻报道,貌似朱老头的结局不是悲剧,具体怎么回事,时间隔得太久记忆模糊不清了。

朱老头走后,徐幼薇没了棋局对喷的对手,她揉了揉泛红的美眸,白了一眼楚昊:

“喂,卖球的,下午跟你说的买破局秘籍,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呀?”

楚昊摇摇头,再次祭出祖传大法:

“同学,真不是我故意藏着掖着,祖上传下来吃饭的家伙,一家老小都靠这个养活着呢!”

“神神秘秘的,不就是一个残局破解秘籍嘛,你卖给我,我又不会满大街到处炫耀,要不是我爷爷喜欢研究古代象棋残局,你以为会有哪个云大头出几千块这么高价的.....”

徐幼薇愤愤不平地开口,楚昊才知道原来对方是想买来孝敬自家老人。

这要真是稀缺古代残局,楚昊不介意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对方明显不是一般人家,借此交个朋友没什么不好。

问题是,人工智能布下的残局,他是真的不知道破解秘籍。

哪怕是当世的所谓国手,看到楚昊的残局,也要愁眉苦脸。

最终,徐幼薇也没撬开楚昊的嘴拿到秘籍,只好狠狠剜了一眼他,拖着球瘾青年秦卫东离开了。

等到楚昊将张大爷送回胡同口,结算了今天的50块辛苦费,他这才想起大事来。

坏了,今天忙得晕头转向的,忘了跟芸姨约好下班后一块去郑建成的家了。

要不是生意太火爆,忙得晕头转向,楚昊一刻都闲不下来,也不至于忘得干干净净。

他连忙催促三轮车师傅往家赶,到了宿舍筒子楼附近,楚昊拔腿冲进了楼道,气喘吁吁地直冲到楼顶。

“咣”的推开门,芸姨正在客厅撅着拖地的倩影,映入眼帘。

倩姨交叠翘着两条大长腿,窝在客厅太师椅上看老夫子漫画,笑得前仰后合。

见楚昊回来了,芸姨柳眉间带着几分嗔怪地走过来,熟练地扭起了楚昊耳朵:

“好小子,敢放你姨我的鸽子,老实交代,下午到哪儿鬼混去了,我在厂子门口等了你好半天,又回家看了眼,你连个人影都没有,今天不交代清楚了,别想睡觉了.....”

楚昊听着听着,眼睛一亮,这回他乖乖地没有挣扎,而是眼珠子转动,可怜兮兮地看向芸姨:

“姨,你的意思是下午没去郑建成的家嘛?”

苏锦芸没听出楚昊话里的意思,哼了声,另一只玉手也捏住了楚昊的无辜耳朵,笑得很危险:

“是呀,就因为你这个小王八蛋,姨光顾着找你了,生怕你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我找你找到晚上九点多,就没去成郑建成家,耽搁了正事了你晓得不?”

楚昊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平稳落地,心里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原来在芸姨的心里,他比公事要重要,芸姨对自己的关心是发自肺腑的。

当然,还是现在的郑建成在芸姨心里不占任何地位,要是真让他摘了桃子,真就不好说了。

楚昊果断认怂,笑嘻嘻地任凭芸姨扭耳朵,虽然疼得呲牙咧嘴的吧,好在耳朵饱经考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见楚昊死猪不怕开水烫,芸姨拿他没办法,瞪了旁边看漫画的倩姨一眼,哼道:

“家里一个个就没让我省心的,小昊这么晚到家,你这个当姨的也不知道说说,成天抱着本破小人书看个不停.....”

“就是,倩姨你也真是的,老夫子有啥好看的,小孩子才看这玩意,大人现在都看金庸武侠小说的!”

楚昊跟着在旁起哄拱火,苏诗倩揉了揉发疼的脑壳,放下漫画瞪了眼楚昊,然后又对苏锦芸撇撇嘴:

“大姐,家里不是有你批评小昊就够了嘛,我可不敢抢你的台词,再说了,你怎么还拿小昊当孩子呀,他都是考上大学的大人了,大人有自己的社交,去哪里难道还需要跟你汇报吗,你是吗,没看到我们大学的学生,一别看大部分都是从农村来的,来了咱燕京,该唱歌唱歌,该跳舞的跳舞,谈女朋友招待所开房什么的,一样都不比外头的小混混差多少.....”

“行了,别把你那套歪理邪说拿出来,你自己那个德性,你当其他大学生也跟你似的成天不务正业么,好了吃饭吧。”

芸姨从厨房里热锅里端出几盘炒菜,招呼楚昊盛米饭,倩姨笑嘻嘻地坐在饭桌跟前,伸手接过楚昊的米饭,继续bb道:

“我这哪儿是歪理邪说,是大姐你太保守了好么,当代大学生有自己的精神生活不是很正常嘛,而且小昊报的就是我们燕京外国语大学,本来培养的就是对外交流的人才,太保守了跟个木头似的,将来怎么跟那帮外国佬谈判,你问问小昊,他难道想上那种死气沉沉的大学么,找一个刻板严肃的女人当老婆吗?”

“行了闭嘴吧你,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两个姨斗嘴,身为小透明的楚昊哪儿敢插嘴,在旁只觉得瑟瑟发抖,太可怕了。

芸姨跟倩姨的性格完全相反,一个保守传统,一个开放随性,要不是样貌上有几分相似之处,否则很难看出这是亲姐妹。

吃完饭后,楚昊乖乖自觉地洗碗,倩姨由于跟芸姨还处于开战状态,依旧回了楚昊的卧室。

洗完碗筷,楚昊本想乖乖地洗澡回房,今晚估计是不能到芸姨那边凑合一下了,除非他想被芸姨教训做人。

楚昊进了卫生间,反锁好房门,舒舒服服冲了个凉,然后将浑身上下的所有毛票集中起来,开始了枯燥且无味的数钱流程。

单看这毛票的厚度,至少是昨晚的好几倍,大部分都是脏兮兮的旧纸币,褶皱缺角的比比皆是。

今天不能跟昨晚一样粗放似的数钱,主要是钱太多了,按分角元,各自放了一大沓。

楚昊坐在小板凳上,一边不时地朝大拇指上吐几口唾沫,一边娴熟地将一大把毛票捏在手里,快速数起钱来。

他数钱的手法跟银行营业员的差不多,就是没人家那么美观优雅,速度差不多。

过了足足十几分钟,楚昊才将所有的票子点清楚。

一共1848元!

这个数字,几乎是昨天的将近三倍,其中包括了昨天盈利的一部分。

看似很了不得,但那是在劳苦大众底层。

跟那些同时代的某些大鳄比起来,估计是人家的零头差不多,距离躺平还很遥远,只能说暴富还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将钱收好后,楚昊“吱”地推开卫生间木门,刚准备悄咪咪地溜回自己房间,芸姨的声音从另一个卧室幽幽传来:

“小昊,洗完了过来,姨有点事要问你!”

得,还是逃不了芸姨的五指山,楚昊苦着脸进了卧室,故意哈欠连声道:

“姨,还有啥事么,我困死了,有事儿明天说成不?”

“就一件事,交代清楚了就能睡觉。”

芸姨靠着枕头坐在床头,身上还是那件淡粉色的江南丝绸睡衣,双腿蜷成的曲线圆润引人遐想,手里拿着一份报纸,淡淡开口:

“下午你到底去哪儿了,老实说,别以为你姨好糊弄,你娘委托我照顾好你,姨就有这个义务照看好你.....”

听着芸姨跟训小学生似的说教老一套,楚昊只感觉脑壳疼,“啪”地他仰天躺倒在凉席上,黑幽幽的眼珠子上翻瞅着芸姨,无奈道:

“姨,你真的想多了,我就是到外头溜达溜达,咱农村土包子初来乍到燕京,瞅啥都新鲜,难免不知不觉走得远了,迷个路啥的,这才到家晚了点,而且.....”

“而且什么,继续说。”

苏锦芸正听着楚昊说话,忽然这小子没声了,抬眼瞧了一眼,发现这小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苏锦芸心寻思混小子又在走神了,皱眉顺着楚昊的视线看去,然后看到了.....

小说《重生1984,我有五个好大姨》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黑不溜秋的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皎洁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洒在屋内两个人身上。

此时,楚昊瞧着姿态不雅紧紧搂着自己,大长腿随意搭在自己腰上的睡美人,两人贴得很近。

近到啥程度呢,楚昊的脑袋跟个鸵鸟似的,被深深埋在深不见底的沟壑里,呼吸间芬芳馥郁。

倩姨睡前穿着的那件宽松睡衣,侧身躺着睡后,根本藏不住。

楚昊倒也见怪不怪了,小时候两人没少一块睡,倩姨体寒,尤其寒冬腊月的时候,屋里即便烧了热炕,后半夜依旧冻得跟冰窖似的。

每每这个时候,楚昊就成了抢手的暖宝宝。

只是,时隔这么多年,当初的泥猴少年,已经长成了虬龙疙瘩。

“好家伙,原来不是我一个人长大啊,你也从C进化成D了.....”

好不容易从倩姨的致命抱抱中脱离,楚昊松了口气,悄咪咪瞄了眼,楚昊总感觉大灯比当初暴涨了至少一个号。

“姐,别打我了,我错了,我不该说你是老姑娘的.....”

倩姨嘴唇微动,含糊不清地说着梦话,忽然翻了个身平躺了下来,两座倒扣的山峰也随之地动山摇了起来。

楚昊瞧着自己退无可退的逼仄睡觉空间,默默叹了口气,得,还是要滚到地下睡。

不过在这之前,先要解决下放水问题。

他越过倩姨蹑手蹑脚下地推门,在客厅看了眼钟表,才凌晨1点多,又瞧了眼芸姨的房间,门缝透着些许橘黄的光亮。

这么晚了,芸姨怎么还没睡,不会是被倩姨气到睡不着吧。

怀着疑惑,楚昊迅速到厕所痛快地放完水,又走到芸姨的房间,悄悄推开一道门缝,发现芸姨正趴在写字桌上,握着钢笔伏案写着什么。

楚昊生出几分好奇,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芸姨,她写得很认真投入,除了窗外微风拂过的树叶沙沙声,其他的浑然不觉。

走到芸姨背后,楚昊这才看清芸姨在做什么,她是在给远在粤东的父母写信。

芸姨平日白天忙着厂里生产工作,忙得脚跟不沾地,也就趁着晚上的时间回信。

这本没有什么,就是芸姨的措辞有点出乎楚昊意料。

一向温柔包容的芸姨,在信里简单汇报了下近期家里情况,然后笔锋一转,破天荒地正面回应起了自己的婚事。

由于插队的原因,芸姨在女人原本花儿般绽放的年龄,带着几个妹妹种地苦干,回城后,父母考虑到当时分配工作的名额有限,急急地将她安排到了厂子里当副厂长。

一来二去,白白耽搁了最青春的年华,父母愧疚芸姨,加上芸姨自身坚持宁缺毋滥,她的婚事反而一推再推。

这次芸姨或许是受了倩姨的刺激,主动在信里说到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表示自己还是坚持宁缺毋滥,没有遇到特别合适的,暂时不会考虑结婚,哪怕孤独终老。

信件里她顺便diss了下倩姨,批评自己的三妹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自己是管不了她了,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胡混,要是父母那边有什么关系,希望安排三妹倩姨到比较忙碌的工作单位去。

比如说专门跟老外打交道的友谊商店之类的,当个接待员,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屈才了。

信件末尾,她又提及了楚昊,说他不负众望考上了燕京外国语大学,现在跟她们住在一块,将来毕业出来,找个父母都是体制里的好姑娘,自己也可以多培养推动一下云云。

楚昊无奈了,芸姨已经将自己的未来,安排得明明白白,芸姨的性子看似温柔宽容,实则外柔内刚,透着铁娘子的说一不二。

等到郑建成写完信放下钢笔的时候,她才注意到楚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

“臭小子,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姨屋里做什么?信的内容你都看到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稿纸放到信封里,放到抽屉里。

楚昊没法说没看到,若有所思,挠挠头苦笑着说:

“姨,说起来我中午的时候,看见倩姨跟个男的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的,你说倩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楚昊想从芸姨这里,打听倩姨跟方文华当前什么关系,没办法,谁叫倩姨已经睡迷糊了。

芸姨柳眉微蹙,想了想摇头:

“这事我不清楚,你倩姨死鸭子嘴硬,晚上回来跟我净闹腾了,赶明儿我问问她吧,要是真有了男朋友,可以带回来看看,她也老大不小了,一直拖着不是个事.....”

说到这里,芸姨又忽然笑盈盈地扭住楚昊的耳朵,笑得很危险:

“坏小子,你别打岔,要是敢跟你倩姨透露我信里安排她去友谊商店的事,小心你小子的耳朵哼!”

“至于你洗衣服的事儿,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以后她只记得那些个破洞烂袜自己洗去.....”

“哎哟我的姨,您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背着您跟倩姨打小报告呢,我要那么做了,就不是个人了.....”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大声叫唤,生怕吵醒倩姨。

“切,算你小子识相,我这也是为了你倩姨好,成天打扮得跟个狐狸精似的,原本把她安排在大学里当英语老师,想让她多学习进步下,哪儿能想到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芸姨跟个老母亲似的,恨铁不成钢地说落着倩姨,扫了楚昊一眼,又说:

“又没地儿睡了?来吧,姨这边是双人的,先凑合一晚吧,不早了,姨要熄灯了.....”

楚昊也没见外,麻溜地躺到了凉席一边,头顶电灯熄灭,倩姨特意将风扇朝向楚昊,她这才平躺在一侧。

房间里黑漆漆的,窗户的蓝布帘子遮得很严实,唯有脚边的老旧风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楚昊被闷醒之后,一时半会睡不着,脑子里反复回想着芸姨信里那句“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宁愿终身不嫁,孤独终老”。

现实却是,芸姨被郑建成蒙骗了双眼,最终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悲剧。

他张了张嘴,轻声开口:

“姨,你睡了吗?”

“没呢,怎么了?”

“哦,我忽然有个问题想问你......”

“臭小子,你又有什么问题了?”

楚昊想了想,还是说道:

“姨,你说遇不到合适的,宁肯终身不嫁,那你说的合适的,具体有什么要求吗?”

侧过身来,楚昊静静等待着芸姨的回答。

芸姨像是卡壳了,一时间竟迟疑了,她也侧过身,亲昵地轻扯着楚昊的小耳朵,打趣道:

“干嘛问这个,突然被你这么问,姨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嗨,姨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也是好奇,姨这么优秀的大美女,究竟会喜欢哪种的男人?”

楚昊隐藏着真实想法,故作笑嘻嘻,他敏锐地察觉到,芸姨看似嘴上说着不在意自己的婚事,实际上心里比谁都在意。

不然就不会反复强调“遇到合适的人”,这个合适,反映了她当前的心境并不平静,甚至有点着急了。

毕竟是八十年代,女人三十岁不嫁人,承受的流言蜚语不是后世可以想象的。

况且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女人说的话往往是相反的,她说不急着结婚,那就是心里快急疯了。

在楚昊这个臭小子跟前,芸姨也没故作矜持,考虑了一会儿,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姨呢,对另一半的要求并不高,人长得端端正正,身高不要比我低,有自己的事业,不一定非要是体制内的公务员或者事业编,性格方面嘛,人可以不圆滑聪明,但一定要正直善良,老实憨厚顾家一些就更好了,他可以是个一辈子碌碌无为的人,但良心一定不能坏了.....”

楚昊心里苦笑,就这要求还不高呢,瞧着芸姨还在不停描绘着她对未来另一半的憧憬,美眸里名为幸福的光芒在闪烁。

事实上,芸姨要求的确实不多,要背景她父亲是粤东那边的二把手,要事业她是国营大厂副厂长,要钱那就更简单了。

她对另一半,只要求对方是个满眼都是她的好人就够了。

只不过,这个要求也正巧落了郑建成的下怀。

楚昊耐心等到芸姨说完,这才开口:

“姨,你认识一个叫郑建成的人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楚昊盯着芸姨的表情,不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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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楚昊醒来的时候,芸姨已经不在身边上班去了,他身上盖着薄被。

午后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多亏了芸姨的爱护,楚昊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热汗,他下地想去冲个凉。

刚睡醒的功夫,脑袋还有些昏沉,没注意到平时敞开的卫生间门,此时紧闭着。

楚昊哈欠连天地走到门口,一把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混杂着成熟女人体香的蒸腾水汽。

伴随着一声惊雷似的女人尖叫,楚昊吓得一个趔趄,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

“靠,什么鬼啊.....”

楚昊疼得呲牙咧嘴,睁眼刚想骂娘,就看到雾气氤氲里,苏诗倩双手环胸,无比羞恼地背对着楚昊,堪称魔鬼的S曲线闯入他的眼中。

“臭小子,你怎么进来不敲门,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出去!”

苏诗倩扭头狠狠白了楚昊一眼,原本白皙的肌肤似乎因为羞惭,泛起了阵阵粉润,惹人遐想。

“不是,倩姨您不是出去了么,我哪儿知道您杀了个回马枪又回来了!”

楚昊那个无语,赶忙退了出去。

没一会儿,苏诗倩穿好衣服走出来,不由分说,上手就朝楚昊的耳朵扭上去,笑盈盈地威胁道:

“我是回来取东西了,大热天的顺便冲个凉,便宜你个臭小子了,以后记得敲门听到没!”

“哎哎,知道啦,您快松手,耳朵快掉了。”

“我走了,记得晚上做顿好吃的作为赔礼,要不然这事儿没完!”

苏诗倩这才冷哼一声,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家门。

楚昊哀叹自己太难了,打算到卫生间冲个凉,换衣服的时候,无意瞥见搪瓷盆里苏诗倩换下来的脏衣服,翻翻白眼,心道这又是留给自己洗了。

洗完换了身衣服,楚昊也出了家门。

他刚在楼道口冒头,一股子热浪扑面而来,燕京的八月,整座城市仿佛置身火炉当中。

蹲在小区边上大柳树的阴凉处,楚昊瞄了眼不远处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吐着舌头喘气的大黄狗,心里寻思着接下来的计划。

意外回到1984年,按照重生小说里的套路,主角要么在农村老家收黄鳝卖鸡蛋,要么凭着流利的嘴皮子四处忽悠冤大头,财源滚滚,几章的功夫,就轻松达成了万元户的小目标。

至于倒腾国际股票期货,世界杯球票的大佬,也不再少数。

这些牛人想必在前世整日里啥事儿不干,光盯着国际国内新闻做准备了,重生回来处处高人一等,无所不能,信息差的降维打击玩得贼6。

讲真,楚昊也很想这么操作,因为真的很爽,问题是,他上辈子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事业单位小领导,还是芸姨暗地里推了他一把。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啥野心,心里虽然有遗憾,也不至于像其他人一样,老婆女儿跳楼痛不欲生那么惨烈。

这样的他,就像大千世界无数芸芸众生,他们沉浸在各自纷繁忙碌的生活中,虽然看似不起眼,却有着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记忆。

“难搞啊,是不是回来的有点早了,二马这会要么刚举家搬到深城,比他还迷茫,要么刚结束第三次高考,以数学89分的优异成绩,破格被老家师范学院外语专业录取,哎,想提前投资都无处下手!”

“真是日了狗了!”

楚昊郁闷地吐了口气,躺平的计划暂时可以搁置了,似乎听到了他的bb,跟前的大黄狗斜眼冲他吐了吐舌头。

“你个死狗,还敢瞪我,反了你个狗X的!”

楚昊乐了,碰巧一个卖冰棍的老大爷推着手推车经过,刷了白漆的木质手推车上面盖了厚厚的棉被。

“大爷,我买根冰棍!”

楚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好嘞,三分一根,有红果冰棍,小豆冰棍,还有奶油冰棍,小伙子要来几根?”

老大爷见来了生意,笑眯眯地推到了楚昊跟前。

掀开厚棉被,打开白色泡沫箱盖子,露出了里面上下满满当当,并排摆放的冰棍。

记忆里,红果冰棍陪伴楚昊度过了不知多少个酷暑天,那冰凉酸甜的口感,令人回味。

他从兜里摸出前些天芸姨给他的三分钱,一手给钱,一手接过红果冰棍。

“冰棍,卖冰棍嘞.....”

老大爷推着小车逐渐远去,楚昊继续蹲在马路牙子边,贪婪吸溜着冰棍上散发的冰凉酸甜口感。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一切都没有变。

伴随着身上的燥意退去,楚昊感觉自己像是活过来了,不如说,他感觉这一刻他的整个灵魂,才算是彻底被冰棍拉回到了1984年。

“啪嗒啪嗒”的声音响起,楚昊好奇回头瞥了眼,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条大黄狗趴在了自己脚边,摇着尾巴,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冰棍上摇摇欲坠的最后一点艳红色冰碴。

似乎只要掉在地上,那就跟楚昊无关了,脚边刚才滴落的融化冰汁,已经被大黄狗舔了个干净。

“嘿嘿,还学会捡漏了!行了别瞅了,给你.....”

楚昊好人做到底,将最后一点冰碴刷到了大黄狗嘴边。

舌头一卷,大黄狗的脸上露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看起来它也对红果冰棍的味道很是满意。

吧咂完嘴里最后一点味道后,大黄狗又将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递了过来,毛茸茸的爪子还扒拉在他的脚面上。

那意思好像在说,还有么哥,别抠门,再给点呗!

“靠,你还成精了,没了没了,再要小心我踹你个狗日的,想捡漏找别人去.....”

楚昊无语了,要知道他全身上下也就不到十块钱,还是这段时间他日以继夜在家帮两个姨洗衣服换来的辛苦费。

可说着说着,他忽然“咦”了声,“捡漏?”

楚昊脑海中忽然想起了另一位姓马的传奇大爷,号称老燕京头号收藏家,因为家里收藏的古董文玩实在太多,干脆自己建了个博物馆。

其中不少都是国宝级别的传世珍宝,不逊色于世界上任何一家大型博物馆。

很多专家都说,马大爷所有的收藏品要是折价计算,至少也有一千亿!

而这位古董收藏,基本都是马大爷在1980年到1990年这十年间积攒的。

这十年是市场经济的萌芽阶段,也是新旧事物交替的十年。

楚昊曾经看过一档老燕京节目,细数了十年间老燕京原本无人问津的四合院,民间古董文玩,一夜之间价值翻了成千上万倍。

甚至还有个新闻,某户人家费力扒拉贱卖了祖传的四合院,飞到米国在中餐馆洗盘子苦苦奋斗了几十年,终于攒下了千万家产。

回到国内打算跟穷亲戚们炫耀,意外得知当年贱卖的四合院,如今已经价值过亿,气得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类似的新闻很多,可见捡一个大漏,有多么的赚,捡漏三分钟,躺平一辈子。

不过,即便他现在想捡漏,也没捡漏的资本。

浑身上下不到十块钱,连慈/禧老妖魔的屎壳郎都买不到。

老家农村的父母弟弟妹妹,为了供他上大学,全家勒紧裤腰带,还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至于跟芸姨倩姨她们借,更不可能了,要是被她们姐妹俩知道楚昊想买那些“旧”玩意,估计楚昊甭想从她们身上拿一个钢镚了。

没办法,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普遍都对沾染“旧”的东西避之不及。

这也是导致那些四合院,和古董文玩明珠蒙尘的主要原因。

楚昊望着手里干瘪的冰棍木条,忽然有了一个赚快钱的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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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建成一脸古怪地看着楚昊:

“小昊,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楚昊心里一个咯噔,看郑建成的样子,郑建成已经跟她接触到了。

关于郑建成,楚昊基本是从老娘嘴里知道的,具体这孙子什么时候接触的郑建成,他也不知道。

但他没想到,在自己担心郑建成被方文华带到坑里的时候,这孙子已经靠近郑建成了。

所谓祸不单行,坏事成双,都赶上了。

没等楚昊回复,郑建成嗔怪地玉指戳了下他额头:

“你是不是跑到厂里给我送饭去了,那天刚好厂里出了机器事故,郑建成的哥哥郑大强出了工伤,我忙着处理没顾上回家,当时郑大强的家属都来了,闹得比较厉害,非要厂里给个说法,得亏他弟弟郑建成是个知识分子明事理,知道是他哥哥操作机器不当引发的事故,好说歹说拉着家人回去了,后来厂里给了一定补偿,事情也就慢慢平息了.....”

楚昊没想到,郑建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郑建成的面前,从郑建成的口吻来看,她对郑建成的第一印象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

毕竟事情真要闹大了,她这个主抓生产的副厂长肯定是要受牵连的。

郑建成能主动降低影响,间接地为她考虑,算是给了郑建成一份人情。

这件事从表面来看,郑建成似乎是个明辨事理的难得好人,经历过前世的楚昊却知道,对方恐怕在那一刻就已经在郑建成面前戴上面具了。

这是一场骗局,一场很早就针对郑建成的圈套,熟谙体制的郑建成,从一开始就跳入了郑建成为她编织的大网当中。

不过,从郑建成的话里来看,两人当前接触的并不多,郑建成还没有展开下一步的攻势。

楚昊还有撕烂他面具的机会!

至于怎么操作,需要等待适当的时机,郑建成视郑建成为猎物,他楚昊黄雀在后,也将他视为了要清理的垃圾人士。

楚昊很清楚,依着郑建成祖传的执拗性子,自己现在哪怕费尽口舌诋毁郑建成,郑建成嘴上说着会注意,心里多半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的。

但凡能用嘴解决的问题,这个世界也不会有太多的不幸悲剧发生。

楚昊收回心思,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又笑嘻嘻地问道:

“这样啊,照您这么说,那个叫郑建成的人还不错吧,他哥工伤在家,厂里是不是打算叫他代替顶岗。”

“是有这个考虑,毕竟他们一家在厂里干了几十年了,从他父亲到他哥,他哥伤得比较重,一只胳膊基本不能操作机器了,厂里领导希望他弟弟郑建成顶岗,否则家里收入一下子断层了,不过我们派人跟郑建成说了好几次,他都以自己是握笔杆子的,没碰过机械不太合适婉拒了,希望厂子里不用顾忌他们家的感受,把岗位留给其他人.....”

说到这里,郑建成发出感慨似的叹息:

“郑建成他们家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祖辈似乎有资本家成分,不过后来就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亲肺癌过世,家里老母亲常年卧病在床,他大哥受了工伤,家里一下没了收入来源,按照正常人来说,肯定会安排自家人顶岗上班,他却能考虑到厂子近几年经营艰难,主动让出铁饭碗,厂里的领导都觉得这个人有觉悟,让我明天下班以后,带点礼品过去慰问劝说一下......”

楚昊点头,这跟他了解的郑建成家庭情况吻合,对方成功骗过了所有人,将自己塑造成了大公无私,谦和勇于奉献的良善好人。

听到郑建成明天要去郑建成家,楚昊心里一动,笑着道:

“经您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人家了,这么舍己为人的好人可不多见,要不明天下班以后,我跟你一块去,说不准还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呢。”

郑建成略微沉吟了下,宠溺似的扭了把楚昊耳朵,笑道:

“知道你担心我,没白疼你这个混小子,行吧,那就明天晚上下班以后,你过来找我,咱们一块去,正好你们都是知识分子,有共同话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快相继进入了梦乡。

次日星期六,楚昊起了个大早,在郑建成还在熟睡的时候,悄咪咪从卫生间取出了所有家当。

燕京八月底的初晨,依旧是艳阳高照,晒得人皮肤火烧火燎的,喉咙没一会儿功夫就要冒烟了。

楚昊正准备叫辆人力三轮车,赶往昨天跟张大爷约定的地点,马路对面就传来了熟悉的叫喊:

“嘿,小楚,你大爷我在这呢!”

楚昊扭头看去,张大爷站在马路对面柳树阴凉地,脚下放着一个蛇皮袋子,笑呵呵地冲他挥手。

那灿烂到耀眼的笑容,跟见了财神爷似的,张大爷满脸的褶子似乎都化开了不少。

“大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不是说好我去您家附近接您嘛。”

楚昊笑着打招呼,昨晚两人分别前,楚昊表露了自己后续还需要张大爷帮忙的意思,至于报酬,每天10块。

蛇皮袋子寄放在了对方那里,他带着回家确实不方便。

张大爷当时被10块巨款震惊到了,只是愣愣地光顾着点头了。

“嗨,我老头子年纪大了,觉就少了,哪儿能跟你们年轻人比,索性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步走来了,也就二里路没多远。”

张大爷上了三轮车,将蛇皮袋子搁在一边,搓着手满脸期待地看向楚昊:

“小楚,今天咋个说,继续去公园割韭菜还是?”

楚昊笑了笑,这老爷子说话挺有意思的,割韭菜都出来了,不过他搞的那些游戏,本质上确实就是割韭菜。

“不急,现在还早,咱们去趟就近的批发市场,游戏材料不够了,得添补扩充下。”

“得嘞!”

蹬三轮车的是个青壮汉子,听到要去就近的批发市场,立马驱动两条常年练就的大力金刚腿,十来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楚昊叫对方原地稍等片刻,他跟张大爷进了批发市场,考虑到扔球游戏展现出的惊人火爆,以及这种游戏的低门槛周期短等特性,楚昊打算一口气将潜力全部爆发出来。

这次他不是兜里只揣着几百块都要精打细算半天的贫穷骚年了,来到昨天购买乒乓球和搪瓷杯的那家店。

楚昊一口气购买了上千颗最便宜的乒乓球,连带新增购买了几百个最小号的搪瓷小号杯,方便他将套圈的场地最大化放大。

不至于像昨天一样,挤得水泄不通,都围在一个摊位前,严重影响很多顾客的投球体验。

顺带地,楚昊还买了一大堆形形色色的儿童小玩意,以及一堆五颜六色的气球,再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跟张大爷两人抱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离开批发市场,放到三轮车上,又去了趟东风冰棒厂。

那个腰跟水桶一样粗的大妈销售员,一看到楚昊这个大主顾,两眼放光。

楚昊也没有辜负人家的期待,一口气在昨天的基础上,直接翻了五倍,订下了整整五千根冰棍。

当然都是最便宜的那种,加上厂子里附送的,以及大妈有意让工人额外多加的数量,足有将近一万根冰棍了。

大妈销售员笑得跟朵菊花似的,数着手上的钱,别提多高兴了。

楚昊这一个人的订单量,就相当于不知多少个批发散货的人,关键是楚昊出手大方,不像很多人还要赊账。

至于多送的很多冰棍,她并不觉得吃亏,冰棍这玩意造价太便宜了,基本就是用水和一些糖精等制成的,不送楚昊,也要烂在冰柜里,厂子里的人自己都懒得吃。

还不如送出去做个人情,留住这个大客户。

瞧着见眼瘪了一半的裤兜,楚昊丝毫不觉得心疼,这都是必要的投资,张大爷就不这么想了,一路上看着楚昊花钱如流水,心都在滴血。

他过惯了苦日子,哪儿见过这么花钱的,那些乒乓球和搪瓷杯,在他眼里根本不需要再买这么大量。

不过想着每天的10块钱,张大爷硬生生将滚到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楚昊跟张大爷两人抱着比他们脑袋还高的白色泡沫箱子,一前一后出了冰棒厂,“嘭”地放到三轮车上,险些将前头的司机老大哥翘起来。

“我说两位,你们的货量有点大,我这怕是蹬不动.....”

这回轮到三轮车师傅犯难了,他是真的蹬不动,没赚几个子,反倒把自己累个够呛,图啥呢。

楚昊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张五块钱,面带几分歉意:

“大哥对不住,东西有点多,劳烦您多多费劲了.....”

司机师傅说他拉不动,不是真的拉不动,而是你给的钱不够,人家没法帮你办事。

楚昊直接甩出五块钱,比他拉十趟都多,满心的牢骚瞬间烟消云散。

“嗨,老弟说的哪儿话,咱老燕京人没啥的本事,助人为乐那是理所应当分内之举.....”

司机师傅收了楚昊的钱,跟吃了百年人参似的,两条大力金刚腿重新爆发出了恐怖的力量,“咯吱咯吱”链条交错下,硬是蹬起了一阵风。

张大爷吧咂吧咂嘴,觉得楚昊这小子未免有点狗大户了,大不了换个三轮车得了,要是都像他这么好说话,骑三轮车的都能坐地起价了。

不过,瞅着大早上周围没一辆人力三轮车,他选择了默默闭嘴。


“这难道是,藏地秘传的圣物天珠......”

朱老头颤颤巍巍地接过那串有人眼纹样的珠形吊坠。

在朱老头吐出“天珠”两个字时,楚昊心里—动,他原本就有所怀疑,眼前的这串天珠,跟前世他去藏地供奉在寺庙里的那串太像了。

不过,那是整个藏地的圣物,怎么可能流落在外面。

后世大众已知的真正意义上的天珠,—共只有两件,除了供奉在大昭寺释迦牟尼身上的,还有—件,据传赠给了常年为藏地拉赞助的李姓巨星。

真假暂且不论,有段时间上的抖音吵得沸沸扬扬的,以至于无数骗子高价卖起了假天珠。

他寻思着,眼前的这串不会是后来赠给那位李姓巨星的吧.....

楚昊没急着下结论,他在等朱老头开口,朱老头此时的表情很认真,反复摩挲着手里的珠子,—丝不苟盯着上面的人眼纹络。

表情浑然没有刚才鉴定舍利佛珠那般笃定,显得有些古怪,嘴中发出了“咦”声,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是天珠,咦,糊涂了,是真正的老天珠......”

现场除了楚昊以外,围观的张大爷和徐幼薇都听不懂朱老头在说些什么,—会儿说不是,—会儿又说是。

只是,朱老头脸上的惊疑之色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震惊。

徐幼薇没啥耐心,她就是单纯好奇跑过来围观的,没想到楚昊还淘来了几件古董,当然这些玩意她家—大堆就是了,并不怎么稀罕。

见朱老头故意吊着,迟迟不漏谜底,徐幼薇蹲在地上,鼓着粉腮催促道:

“朱老头,这珠子到底什么来历,你倒是快说呀,这珠子再珍贵,难道比当年老妖婆脖子上戴的那串还稀罕吗?”

楚昊晓得徐幼薇说的老妖婆是谁,那串珠子后世拍卖出了天价,举世罕见。

—向喜欢跟徐幼薇斗嘴的朱老头,这回并不理会她,反复看了好半晌,才最终点点头,感慨地瞧了楚昊—眼:

“小子,这珠子你是从哪儿收来的,能透个底不,放心,我老头子都半截进棺材的人了,不会出去乱说的,就是单纯好奇这东西的来源.....”

“大爷,就是从朋友那里收来的,至于人家从哪儿弄的,您问我,我也不知道.....”


“还能有谁,这人堆里除了这朱老头祖上曾经富得流油,其他的都是泥腿子,你瞧朱老头那指点江山拽得二五八万的嚣张样儿,要不是祖上曾经牛逼坏了,他至于断了腿还这么嘚瑟么.....”

楚昊看向朱老头,对方此刻稳坐钓鱼台,夹在—帮老头子中间,挨个对其他人的棋局分析点评,言语贼鸡儿尖酸刻薄,损得不少人跳脚。

偏偏朱老头的点评鞭辟入里,找不出—点毛病,基本上整个棋局变成了众人围攻朱老头了。

朱老头似乎并不觉着有什么不好,反而笑眯眯地对喷予以回击,看到别人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哈哈大笑。

楚昊看着这个穿着中山装,花白头发永远梳得—丝不苟的精致老头,从对方的笑容里,莫名读出了几分落寞。

楚昊跟张大爷说道:

“大爷,您受累帮我个忙,把朱老头从人堆里倒腾出来,我有个事想请教他。”

“我说你小子,不会真从潘家园买了什么假货吧?”

张大爷瞬间猜到了,楚昊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也不废话,两人挤进人群里,不顾朱老头的愤怒抗议,将他连同拐杖搬到了不远处的柳树底下。

没人阻拦,反而—帮子老头子骂骂咧咧的,叫楚昊赶紧把姓朱的抬走,这老小子在里面,影响大家分析棋局。

原本蹲在地上琢磨残局的徐幼薇,好奇地跟了过来,楚昊瞥了她—眼,对方回以他—个大大的白眼。

“哎哎,你小子不能因为我老头子每天白噌你的免费冰棍,就拦着不让我下棋,你自个儿说的免费破局的,我感觉我快琢磨出后面怎么走了.....”

朱老头以为楚昊对他的每日白嫖行为不满了,大声表示抗议。

直到楚昊将怀里的—串鲜红如血的佛珠掏出来,朱老头喉咙里的话戛然而止,他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惊愕,直愣愣地盯着佛珠。

“朱大爷,我听张大爷说您懂古玩甄别,这是我无意跟人收的,您上眼瞧瞧?”

“嘶!快给我瞧瞧!”

朱老头倒吸了—口凉气,先是忙不迭地从中山装胸口小兜里翻找出老花镜,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过了那串佛珠。

—边爱不释手地反复揣摩把玩,跟老女人把玩自己心爱的祖传首饰似的,—边嘴里发出了跟马博物同出—辙的啧啧声:

“珍品,稀世珍品,没想到我老头子这辈子还能见到舍利子制成的佛珠,这种材料,举世寻遍,估计也就这—串了,小子你是从哪儿收的,这种宝贝放到故宫都是最顶级的那—档.....”

他抬头看向楚昊,眼里掩饰不住的震惊,得到—样的答案,楚昊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没急着回答,而是默默从怀里取出了另—串人眼珠子。

在看到东西的瞬间,朱老头脸上原本还能保持淡定的表情,仿佛被时间冻结,陡然凝固!


楚昊瞧着这姑娘俏脸羞红的模样,心下咯噔一下,觉得要坏,考虑到眼下还是保守的纯真年代。

虽说是对方主动带球撞人,还是Q弹十足的双排球,可自己绝不能接这个球,及时脱手才是正道。

没等楚昊开口转移注意力,徐幼薇已经从他怀里脱出,羞红着清纯娇媚的脸蛋,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

这妮子只是略带嗔怪地白了楚昊一眼,便继续挤进那帮老头子堆里,研究象棋残局去了。

注意力全集中在那旮旯去了,压根没工夫计较刚才的怦然触碰。

“还真是个围棋少女.....”

楚昊见她弯着腰,目光灼灼死盯着棋盘,陷入了忘我境地,清风拂过她的发梢,卷来阵阵幽香。

又瞅了眼左手边投球投得青筋直冒的郑卫国,摇摇头,这两人还真是一路人,都是玩主。

日头西斜,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多,楚昊摊位前那叫个热闹,已经不能用人声鼎沸来形容了,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都是人。

有争论得脸红脖子粗,围观象棋的糟老头子,有套圈摊位前,对着搪瓷小杯子疯狂扔球的卖力市民。

整个现场挤得水泄不通不说,白嫖楚昊冰棍的声音也是响个不停:

“小伙子,来三根冰棍,免费不要钱的是吧,正好我们一家三口.....”

“大哥哥,我妹妹很喜欢吃红果冰棍,能不能也给她一根呢.....”

楚昊那个汗,好家伙,这帮吃冰棍的有玩了套圈的,也有纯粹白嫖的。

后面泡沫箱子里的一千多根冰棍,转眼间就所剩无几了。

他也不在意,所谓免费的冰棍,本就是吸引流量的噱头。

毕竟,免费才是最贵的。

领了冰棍的人大多数都没急着走,或多或少花钱从楚昊的手里买了乒乓球,跟着秦卫东在前面操作。

那一个个塞着货真价实毛票的搪瓷小号杯子,让不少人暗暗咽了口水。

奈何,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成功将球落到杯里的。

倒是让楚昊左右两个兜里的毛票是越来越厚,鼓鼓囊囊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收了多少钱,不过从张大爷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珠子判断,嗯,应该不少。

楚昊的流量巅峰,一直持续到了晚上10点多,整个公园的人流量都聚集在了他这里。

导致其他摊位的小贩羡慕得眼睛都红了,不少人直接挤在人群里,悄咪咪观摩偷师来了。

他们不花一个子,就这么站在人堆里瞧着,张大爷不由走到楚昊跟前,小声提醒他:

“我说小楚,瞧见那十几个人没有,都是前面摊位的,你生意这么火爆,都过来偷学你的手艺来了,要不要大爷去轰他们走人!”

“哎,大爷,我这叫啥手艺,都是下九流出来讨碗饭吃的,没必要难为人家。”

楚昊自然注意到了那十几个人,他拿了十几根冰棍,笑眯眯地走过去。

来到为首的一个刀疤脸中年汉子跟前,递了冰棍过去:

“天儿热,各位大哥大姐吃根冰棍解解暑,我这初来乍到咱燕京,大学开学前想攒点生活费,要是有啥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几位多多帮衬着些.....”

那十几个摊主显然没想到楚昊来这么一出,尤其是为首的刀疤脸中年男人,脸上的敌视瞬间凝固。

他们原本是嫉妒楚昊的买卖红火,觉得这小子跟个程咬金似的,未经允许敢来公园摆摊,抢了他们的买卖,想照搬回去现学现用。

毕竟他们在公园里摆摊属于老江湖了,占的又是黄金位置,回头再使点绊子,叫这小子趁早滚蛋。

这就叫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可听了楚昊的话,几个人有点蒙圈了。

好家伙,敢情人家是大学生呀,将来毕业可是吃城里商品粮的,跟他们这些社会底层的劳苦大众相比,那真是天上地下。

要是现在得罪了人家,回头说不准怎么整自己。

祖辈生活在四九城的人,别的本事没有,察言观色是不差的,尤其经历过那个年代,普遍都对上层心怀畏惧。

刀疤脸的中年男人嘴角抽了抽,黢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讪笑:

“小兄弟哪里的话,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的摊位生意火爆,原来小兄弟是大学生,难怪了,这大学生脑子就是聪明,哪怕是出来摆摊,都甩咱们这帮人十条街,佩服佩服,以后小兄弟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刀疤脸算是用尽了这辈子听来的好听话,说完就想着开溜,压根没敢接楚昊的冰棍。

心里直骂倒霉,明天摆摊估计得换个地了,惹不起他躲得起。

楚昊也没拦着,笑盈盈地看着对方走远,张大爷多看了眼他,刚才他故意说轰走那帮人,就是想看看楚昊的反应。

没想到,这小子绵里藏针,扎得那帮人愣是不敢放一句狠话。

他可是知道,那帮公园摆摊的人,里头混着不少二流子,街头打架斗殴常有的,进号子的也有不少。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大爷见识到了楚昊的另一面。

等到收摊的时候,楚昊瞧见秦卫东满眼血丝,还在一个劲儿地扔球。

象棋桌跟前,只剩下徐幼薇和一个头发花白,半条腿没了的老头子。

秦卫东扔了一个晚上了,之前给的钱早就花光了,楚昊为了留住这个大客户,索性让他无限次玩了。

徐幼薇跟那个断腿老头子,还在不停地争论怎么走,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人能破解残局,哪怕连一步都走不出。

断腿老头子戴着老花镜,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虽然寒酸,但给人一种高级知识分子儒雅的感觉。

同样,他那张嘴,也带着文人特有的尖酸:

“我说小姑娘,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下棋的,象棋讲究的是纵横捭阖,统领整体大局,你光想着怎么破解当前的局势,反倒一步步进了死局,短视,实在短视.....”

“喂大爷,您在这坐了一晚上了,也没见您琢磨出下一步怎么走,您说我短视,要不您走个一步试试?”

“嘿,你这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这一老一少斗嘴斗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意识到快深夜了,楚昊咳嗽了声,笑着打断说:

“我说两位,快半夜了,我这也要收摊了,两位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小子,你就是摊位老板吧,挺会做生意的,来来,你先跟老头子说说,这残局是怎么个破解之法,不说清楚老头子今晚可就赖在这了.....”

“对对,你不说清楚,今晚我就住你家了.....”

象棋少女徐幼薇也挥着小拳头威胁。

“啊这.....”

楚昊无语了,这可是自己吃饭的本事,怎么可能透露出去。

再说了,这残局是人工智能布下的,要想破解,除非人工智能自己出手。

瞧着断腿老头那一脸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架势,楚昊纠结着,张大爷提了个蛇皮袋子走过来笑道:

“老朱,这是人家的压箱底本事,让你知道了,这小子还怎么吸引你们这帮糟老头子!”

“张建设,你个老家伙,咋哪儿都有你,得得得,那我明天再过来,今儿个被那帮臭棋篓子吵得脑壳疼,是时候得回去早点歇着咯.....”

断腿老头娴熟地拄起拐杖,跟几个人打了招呼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原地。

徐幼薇见斗嘴的老头走了,才意识到天色很晚了,走到秦卫东跟前,见对方还在扔球,气呼呼地一脚踹他屁股上。

秦卫东吃痛摔了个趔趄,哎哟了声,这才从魔怔中清醒过来。

“我滴个妈呀,好家伙,丫的我堂堂弹珠神弹手,投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愣是没投进去一个,见鬼了这是,哥们你这游戏有点坑人啊!”

秦卫东晃了晃脑袋,徐幼薇踢了他一脚,撇撇嘴:

“行了,这么幼稚的游戏,你都能玩这么久,服了你了,快走吧,回晚了小心我爸扒了你的皮!”

“哎哎哎,我咋把这事忘了,我们赶紧走。”

秦卫东赶忙从地上爬起来,临走前还不死心地楚昊:

“哥们明天还摆摊吗,我明儿个再战!”

“再战个屁!赶紧滚蛋,回去我就跟你爸说,你玩个球玩了一下午!”

徐幼薇教训秦卫东的同时,不忘回头狠狠瞪了楚昊一眼,嘴型蠕动,似乎在说“下午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哼”。

见两人走远,楚昊跟张大爷麻溜收拾好了现场,冰棍早已告罄,拖着蛇皮袋子,打了个人力三轮车,朝家的方向赶。

路上,楚昊不顾张大爷的推辞,硬是数了10块塞到对方手里,今天多亏了热心伙计张大爷,一路上搬这搬那的。

张大爷口干舌燥地盯着手里的10块钱,等到他反应过来,楚昊已经坐着三轮车走远了。

“一天10块钱,我老张还卖个球冰棍.....”

朴实的张大爷以为10块很多了,压根就不晓得,身为资本家的楚昊今天赚了多少。

他没数具体多少,打算回家以后再偷偷地数,在外不露财的道理,毕竟眼下回城的二流子还是不少的。

捂着膨胀地几乎要裂开的左右裤兜,加屁兜,楚昊付了车钱,刚进家门,就看到副厂长郑建成同志在打苏诗倩!


楚昊没急着冲凉,原本他是想等着夜深人静,两人熟睡的时候,悄咪咪躲在自己房间里数钱来着。

这下芭比Q了,苏诗倩睡自己屋里,想独享数毛票的美梦,破灭了。

他也想跟两人分享喜悦,可考虑到苏锦芸骨子里对自己做生意的排斥,只好作罢了。

赚钱这事儿,暂时是不能让知道,否则他就甭想再出去了,估计回头进了大学也要被对方死盯着。

啥饭碗都不如铁饭碗,楚昊拗不过苏锦芸,也不愿意跟这个一心一意为自己好的温柔女人犟。

反锁上浴室门,楚昊从左右两个裤兜,以及后面的屁兜里,艰难地掏出三大摞毛票。

感受着这入手的分量,楚昊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直呼好家伙,没想到这么多。

蹲在小板凳上,他把三摞钱搁在大腿上,开始一张一张地数着,每数一张,就甩在水泥地上。

越数,他越是心惊肉跳,前头的大部分都是几分的毛票,越往后头数,几毛甚至几块的毛票明显增多。

等到全部数完后,水泥地上堆满了毛票,五颜六色的,那视觉冲击,相当震撼!

一共五百七十块零八毛五分!

楚昊整个人都傻眼了,他是觉得应该不会少,但没想过这么多!

当时摊位现场人山人海的,闹哄哄的,他光顾着收钱分发冰棍了,忙得晕头转向。

仔细想想,一个下午加上晚上,碰巧今天是周五临近休息日,公园里的流量达到了一个峰值。

而且,楚昊的那个扔球赢钱的变种玩法,吸引力确实强悍,掺杂点赌博的味道,不少人斗牛似的玩出了火,不停地撒钱。

楚昊想象过这游戏吸金,没想到这么能薅羊毛,简直就是聚宝盆了。

难怪最后不少大老爷们,都是被自家媳妇拖走的,上瘾了这是。

楚昊此时的心情多少有点激动,五百多块钱,不是在2022,而是在1984年。

眼下燕京正儿八经吃商品粮的公务员,这会月工资也才百八十块,其他地方的更低。

楚昊没有被这笔钱冲昏头脑,事实上,这种模式完全没有什么门槛,是个人就能复制,可以预见,往后街面上模仿楚昊这套玩法的,不要太多。

他自己对此有很清醒的认知,这套操作只能捞点块钱,要想借着时代和重生的先机赚波大的,那就只有捡漏。

抓紧收拢起满地的毛票,放回短裤的兜里,他不担心会被芸姨发现,毕竟上头还盖着自己散发芬芳的三角胖次呢。

足以震慑苏锦芸同志了,更不要说爱干净的苏诗倩了。

楚昊冲了个凉,只穿着大裤衩子回了卧室,苏诗倩正趴在床上津津有味看着老夫子漫画。

大概是觉得房间里闷热了,苏诗倩随手将穿的吊带和牛仔裤扔到床边,穿着高档江南丝绸睡衣。

两条又白又长的玉腿,有节奏地上下摆动,睡衣领口松松垮垮的,该鼓该突的,楚昊是全看见了。

完完全全没把他把外人,或者说,就没把他当异性看待,跟小时候差不多。

这种印象,不止是她,其他人也是一样。

楚昊感觉自己得找个机会,让她明白自己的不一样了。

坐到床前的小板凳上,楚昊瞄了眼苏诗倩手里的老夫子漫画,作为被老夫子熏陶过的一代人,楚昊自然晓得老夫子的趣味诙谐,当初他自己买了全套。

不过这漫画目前在国内还属于不良出版走私物,苏诗倩也不知道从哪个二道贩子手里搞的。

“咯咯咯,笑死我了,大番薯找个女朋友都能掉坑里.....”

见她笑得花枝乱颤,楚昊心寻思,要是给你看了二十年后的沙雕漫画,岂不是要笑出猪叫了。

“我冲完澡了,你要不也去冲个凉吧,天儿热.....”

累了一天了,楚昊困得要死,眼瞅着她看老夫子没有睡觉的意思,他只好找个由头。

苏诗倩放下手里的漫画,打了个哈欠:

“行吧,我也有点困了,今晚净跟你芸姨吵架了,精神消耗严重,不能熬夜了。”

说着,她便下地踩着拖鞋去洗澡了。

楚昊从衣柜里取出凉席和凉被,铺在水泥地上。

燕京偏干燥,没那么重的潮气,而且他们住在顶层,楚昊今晚打个地铺凑合下,等明天两人和好消停了,他就能回床上睡了。

至于旁敲侧击苏诗倩跟方文华的事,明天问不迟,他感觉整个人快要散架了,摆摊真不是谁都能干的。

楚昊睡的迷迷糊糊,耳边传来一声朦胧的娇嗔埋怨:

“都这么大个人了,睡地上不怕着凉,生病了还得照顾你小子.....”

声音远去,不知睡了多久,楚昊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到水缸里,憋的他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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